抗日之陆战狂花-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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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对战斗英雄们的奖励，独立营特地给家在驻地三十里地的五个战斗英雄一天的假，让他们回家和亲人团聚，这个奖励措施是秦凤提出来的，因为这样更加能够激发战士们的积极性。
当排长告诉他可以回家一天的消息后，大水乐得一蹦老高，一早起来就敲开了镇上绸缎庄的门，用自己攒的津贴给老娘和媳妇秀儿扯了七尺布，在旁边的杂货店给儿子买了一个虎头帽和一个拨浪鼓，又去镇南头肉铺买了二斤半猪肉，这才出发。
孙大水在一夫崖站岗哨兵羡慕的目光注视下，走上了风雨桥到达了洋河的南岸。回头看了看一夫崖，便撒脚狂奔起来，说好的一天十二个时辰之后归队，一分一不能差，要想和自己的家人多相处一会儿，就得把路上的时间省出来。自己上次离家前儿子已经蹒跚学步了，这次估计满院子跑了，想到这里大水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孙家堡离七星镇只有不到十五里地，孙大水一口气就跑到了。当远远地看见自己家门口的大槐树时，心里怦怦直跳，老娘和秀儿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要回来，一会儿给她们个惊喜，准保把她们高兴坏了。
走到自己家大门口，偷偷地隔着墙往院子看了看，只见门窗紧闭，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正纳闷呢，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孙大水猛地一回头，才发现是邻居家墩子哥的媳妇儿，便道：“嫂子，你这一惊一乍的可吓死我了！”
墩子媳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神秘兮兮地说道：“大水，你这回自己家还偷偷摸摸地干嘛？是不是对你媳妇不放心啊？有嫂子帮你看着呢，出不了事儿！”
“瞧你说的，我们家秀儿可不像你！”孙大水脑瓜转得飞快。
“呸，我说大水，我是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墩子媳妇气道。
孙大水笑笑，便对着院子里喊起来：“娘，秀儿，我回来了！”
“别喊了，回娘家去了，家里没人！”墩子媳妇没好气地道。
“啥？”大水顿时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好不容易回家媳妇还回娘家去了，这算怎么回事啊，稍停了下，不对啊，即使媳妇是回娘家，自己老娘也应该在家里啊，怎么也没有动静？
墩子媳妇瞟了大水一眼，道：“你媳妇儿前儿个跟我说过，她爹这几天病了，就想着回去看看。但是，这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人带着那么小的孩子不方便，于是就让你娘送她去。”
大水点点头，这样的话就说通了，秀儿家距离孙家堡有小二十里地，又多是山路，确实需要人送她回去。
“嫂子，谢了！”
“呦呦，还是大水想着媳妇！”墩子媳妇的目光落在了从包袱缝隙中露出的布料上，满脸的羡慕，“要是我们家墩子能跟你一样替家里着想就好了！”
“墩子哥不挺好的嘛？”大水一边说一边往大门走。
不说墩子还好，一说到墩子，墩子媳妇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哼，三天两头就去赌，迟早得把这个家赌光了。”
“你那么厉害，还管不住他？”大水已经打开了大门。
“要是能够管住他就好了，哪像你这么听媳妇的话，你们秀儿啊真是有福气！”
大水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怎么接话，抬腿就往院子里走。
院子外面传来墩子媳妇的声音：“大水，晌午来我们家吃饭吧，你墩子哥也在呢！”
“好，谢谢嫂子。”
大水光顾着和墩子媳妇说话了，结果原本放在包袱里的拨浪鼓掉在了地上，急忙蹲下身子去捡起来，将上面的沾的土吹去。
突然大水动作停了下来，他的目光顺着拨浪鼓的延长线看去，只见院子地上的浮土上有一个清晰的鞋印，看到这个鞋印大水的心里顿时就翻了一个个儿。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鞋印，农村人穿的鞋都是自己手工做的，就是闭着眼睛，大水也知道自家的鞋印是什么样的。眼前这个鞋印不仅比自己老娘和秀儿的鞋印都要打，而且脚掌的部分还有很多小坑，脚后跟部分一看就是有鞋跟的。
坏了，这是鬼子的军鞋。
孙大水虽然参军的时间不长，但是这次战斗中也是消灭了四个鬼子的，而且埋鬼子尸体的时候他也参加了，曾经近距离接触过鬼子的鞋子，知道鬼子的鞋底有三十多个钉子。这个鞋底的作用不仅仅是用来防滑，更是为了重伤敌人，那么多的铁钉倘若是踢在了人身上必然会让人鲜血淋漓。
独立营的军需物资还是比较奇缺的，所以大水跟战友们将鬼子的衣服都扒下来留着以后可以穿。大水兴冲冲地将两双鬼子的鞋子给排长拎了过去，却被排长给扔了。
当时大水还他还纳闷，问排长为什么独立营要鬼子的军服，不要鬼子的鞋子。
排长告诉他日本的军鞋防滑能力非常强，但是也有个缺点，就是非常的笨重，大家伙们都穿不惯，用这个鞋子打仗也很碍事。所以，就算有这种鞋子他们也不爱穿，还是更爱穿中国的棉布鞋，棉布鞋不仅暖和也更舒适，走起路来也很轻便，比那种日本军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大水的心都揪起来了，既然八路军不爱穿鬼子的鞋子，那只能说明这个鞋印就是鬼子踩出来的。想到这里，大水将包袱和手里的肉扔在地上发疯似的向屋子跑去。
墩子媳妇还没有走，看到大水连给家里买的东西也扔到了地上，那可是崭新的布料和肥嫩的猪肉啊，不禁惊讶地尖声喊道：“大水，你疯了吗？这么糟蹋东西，要遭天谴的！”
大水完全没听到墩子媳妇的喊声，当他越是接近自己家的三间土坯房的时候，越是闻到一股血腥味。大水也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的人了，知道这种血腥味绝对不是杀猪宰羊杀鸡的留下的血，而是人血。
“娘，秀儿，娘，秀儿……”大水此刻血灌瞳仁，就像是疯了一般边跑便喊。
第454章 乐极生悲（）
墩子媳妇儿正在诧异大水怎么跟突然得了失心疯一样呢，很快她就听到从房间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娘、秀儿……啊……”
墩子媳妇还是头一次听到一个大男人能够发出如此惨烈的恸哭声，就是自己婆婆去世的时候，也没墩子见哭成这样的。当下一边大声喊墩子，一边向大水家里跑去。
掀开门帘之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再看大水趴在炕沿上不住地哀嚎，由于窗户都是关着的，所以墩子媳妇的视觉一时没有适应过来，过了片刻她才发现炕席上一大滩暗红，大水娘和秀儿直挺挺地躺在炕上，两人的颈部都有一道血槽，原本活蹦乱跳的小孩子此刻也是面如死灰。
“杀人了，杀人了……”墩子媳妇两眼一翻、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最先赶来的是墩子，进到屋子里来一看也傻眼了，三条人命啊，这是得由多大的仇啊！
孙家堡本来就不大，很快附近的乡亲们便赶了过来，屋子里院子里都挤满了人。
墩子正在劝大水：“大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墩子媳妇也抹着眼泪道：“前天还好好的，说是要回娘家，我们以为昨天一早她们就走了呢，所以就没怎么当回事，要是当时过来看看就好了。”
大水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声音也沙哑了。
一个村里的长辈看了看炕上躺着的三具尸体，两个大人都是被割喉致死的，而孩子并没有外伤，但是面部发青，嘴唇发绀，应该是被活活闷死的，便道：“孩子，他们娘三儿应该是去了有两天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她们赶紧入土为安啊。”
人死之后，按照传统习俗，都得埋在地下，这样死人才会感到安慰，其实，入土为安也有对死者的后人、亲人进行安慰的意思，如人死之后，很久都不能下葬，那亲人、后人能够得到安慰吗？
“是啊，大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大水，你就听大家伙儿的吧！”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看见大水家遭此横祸，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于是纷纷开始劝大水。
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但是和刚刚初到家门的时候的样子相比，真是判若两人。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双眼中充满了血丝，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就连嘴唇都被咬破了。
这时候墩子媳妇又说：“大水，你就听嫂子一句劝，赶紧给大娘和秀儿她们入土为安吧！”
一直沉默的大水，突然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这几天村子里有没有来过陌生人？”
墩子和他媳妇都是一愣，想了想，都摇了摇头。
但是又将目光投向其他的乡亲们，但是无一例外的都说不知道。就连村子里的一个傻子大民子也跟着众人摇头说没见过。
孙家堡十分的偏僻，村子里总共也就一百多口人，要是有外人来到村子，很快会传遍整个村子。
亲人的身死固然让大水悲痛万分，但是还没有让他完全的丧失理智，很快，他的思维就转移到寻找杀死娘、秀儿和孩子的凶手上来。
大水虽然参军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看出娘和秀儿脖子上的伤口十分齐整，应该是一刀毙命，说明凶手心狠手辣，绝对是个行家。虽然已经通过院子里的鞋印大致地判断出家里有可能有日本人来过，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一切都只能是猜测，八路军不穿鬼子的大头鞋，但保不准土匪们会穿呢！
大水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将他娘和秀儿、孩子的尸体理发梳头、净面洗脚，又换了干净的衣服，之后便是“蒙脸纸”“噙口钱”“垫背钱”“打狗饼”这些东西，也一一收拾停当，这才放入棺木中装殓。
大水娘的寿材倒是有的，但是秀儿还这么年轻，自然不会提前准备寿材。好在这个时候的民风还是分的淳朴，村子东头的福旺娘将自己的寿材让了出来。
这份情谊如何让大水不感激，他趴在福旺娘的身前使劲地磕起头来，无论怎么劝都不肯起来，直到将额头上哭得血肉模糊了才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这孩子，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说你娘和秀儿多好的人啊，却……”福旺娘也止不住地掉下眼泪来。
在村子里的长辈的招呼之下，灵棚也早就搭建了起来，一个辈分高大老人自觉当起了总管。
两具黑漆漆的棺材停放在灵棚之下，棺头点着黑瓷油灯，这是引魂灯，据说，冥府里有一盏灯，叫做引魂灯，据说引魂灯发出的光，可以使忘川的水失去作用。灵前支起了供桌，仓促之间也没时间置办一些吃食，于是乡亲们你一个馍馍、我一个红薯的从家里拿来了吃食摆在上面。
“老盆”也已经准备好了，里面烧着黄纸。
大水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村子里的人几乎全来了，这里面当然少不了村子的娃娃们。年纪小的娃娃们当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在院子来来回穿梭、追逐打闹，惹得大人们一顿训斥。
其中有两个六七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一前一后正在追逐，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木头削制成的手枪，边跑边喊：“冲啊，杀啊……”
“有财家的，长顺家的，管管你们两家的娃娃，成什么体统？”一个满头白发的长辈颤抖着用拐棍子在地上戳着训斥道。
“狗蛋，石娃，你们两个不要再追了！”其中一个孩子的母亲大声喊起来。
人家大水家里正在办丧事，这对于农村来说是天大的事，小孩子在这里闹腾已经是非常不敬的行为了。孩子小不懂事，但是要是管不住孩子，那可就是大人的问题了，将来会被村子里的人指着脊梁骨骂的。孙家堡本来就不大，乡亲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要是没了脸面，可怎么在村子里活人啊？
于是两家的父母一边嘴里大声呵斥着，一边追两个孩子。奈何两个孩子身形小、动作又十分的灵活，在人群中像是两条鱼一样，两人的父母竟然抓不到。这还不算，两个娃娃看到这么多的人来抓他俩，反而觉得十分有趣，笑的、跑的更欢了。
说来也巧，两个孩子正好跑过大民子身前，后面的孩子抬起手中已经被涂成黑色的手枪对着前面的孩子开枪，嘴里念念有词：“打死你，叭、叭、叭……”
“啊……”当大民子的目光落在小孩子手中擎着的木制手枪的时候，竟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旋即将身体缩成了一团，整个人瑟瑟发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枪……枪……怕……怕，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大民子这个人整天都在村子里疯疯癫癫的，乡亲们自然没有将他这时的表现当回事，但是大水不然，他敏锐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