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羊舞-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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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个已然失去兵刃的甲士,脸色惨白地从房内出来,站到大堂,便不敢再动。客栈老板躲在门缝后,抚着胸,喃喃:“祖宗啊,今天小店到底住进了什么人?”
“你们身上有钱吗?”房内那声音问道。
众人许久才反应过来,难道他是要洗劫我们吗?
“有有!”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声,从来没有见过因为要被洗劫,而开心成这样的。六十个甲士在房内没有丢掉性命,自然知道那位少年高人不是滥杀之人,此刻能被这高人洗劫而不用去死,竟生出幸福感。甚至有几个为了表示已掏干净身上所有,脱得只剩下一件亵衣。
不一会,地上已积了一堆不少的钱财。一张银票从二楼门内飞出,压在那堆钱财上面。
“掌柜,这是他们的赎罪银子,你拿去抚恤两个小二的家人。”
掌柜忙从门后爬出,跪到那堆银子后面,磕头道:“是是,仙人慈悲。”稍稍抬头,便瞟到最上面那张银票的数额,心中一阵惊叹:“张老二、李老六这两个家伙今儿死得好啊,如果这张银票是我的,连我都想死了。”
“我会安排人去暗查你是否敢贪死人的钱。”门内的高人道。
“不敢,不敢,小老儿可不敢真去找死,仙人请放心。”掌柜磕头如捣蒜。
“你们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呢?想让我请你喝一顿酒吗?”
众甲士欢喜得要晕了过去,齐齐叩头,转身飞奔而去,除了那个动弹不得的仆从。
商羊舞看着白泽笑道:“你不是想在月色中狂奔吗?”
白泽小声问道:“现在去哪里?”
“杀杀人,放放火。”商羊舞答道。
“你小子,你小子!可一点都不低调啊,不过,白大爷喜欢。”小声嘀咕完,便长啸一声,率先冲出门内。商羊舞与惜年相视一笑,快步跟出。
白泽快如闪电,已在院门口等候。商羊舞顺手抄起仆从,扛上肩,冲出院门。也不骑马,竟投越城而去。
因为要等待那个红衣美人,司马宗自然不方便回府。司马戊虽然用各种方法,娶了几十房姨太太,却总是板着脸,教育司马宗,希望自己儿子成为正人君子。所以司马宗掳掠来的人口财物,从来都安置在别院。
第九十二章 慈悲杀人法()
一个巨大的房间,围了一圈轻纱,粉红的轻纱。一间大床就放置在房子中间。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一间木屋。床上垂落几根红色的丝带,红烛摇曳,丝带微微晃动。
离床不远处,有一个原木桶。从体形上看,其实也应该称之原木小水池。水已经放满,花瓣已经洒上。司马宗今天浑身酒臭,还是没有躺进水桶。他把所有的侍妾都赶了出去,但司马宗又没有独浴的习惯,很显然,他在等待一个女人与之共浴。
作为世家子弟,司马宗绝对不是一个急色鬼,今天却往窗外看了无数次——那个红衣女子确实值得这种百爪挠心的等待啊。司马宗微眯了双眼,有些沉醉在白日烟渚楼的回忆中。。。。。。香汤将冷,那个女子怎么还不来呢?
门没有关,这个别院是司马宗的私密场所,哪里用得着关什么门。如果不想给那位美人留个初次的好印象,平时这种时候司马宗都是光着身子在房间里活动的,也不用担心美人们反抗,女人嘛,把她们相好的杀了,她们自然会投身更强者。司马宗身边最知情识趣的,反而是那些杀人放火抢来的女子。
仆从有些木然地走了进来,没有施礼,也洠в兴祷啊�
“人呢?”司马宗看了看他身后,皱眉道。
仆人走近,突然扑过来,抓住司马宗的衣领,劈头盖脸抽了起来,骂道:“你这个衣冠禽兽!天天逼我陪你作奸犯科奸/淫妇女,我不干,你就要杀我全家,你这个坏到肚里全是蛆的畜牲!”
司马宗猝不及防,狠狠地挨了两下。反应过来,不及细思原由,双手叉住仆从的脖子,掐紧,慢慢举起来,怒发如狂:“居然敢打本公子,你去死吧!”毕竟是练过的,不一会,那仆从便双眼翻白,脸色逼青,嘶声道:“公,公子救我。。。。。。”他喊的自然是商羊舞公子,而不是司马宗公子。但商公子此刻正双手背负,立在门外阴喑处仰观天象,没有时间去救这个急于变换门庭的狗腿子。
于是,他便只有死了。
白泽看一眼商羊舞,心道,这小子可真不讲信用,明明承诺人家,只要敢进去揍几下司马宗,就可以放过人家。。。。。。不对,商老弟确实放过这个狗腿子了,没放过他的是挨了揍的司马宗而已。狡猾,商老弟太狡猾了。
商羊舞见那仆从死得不能再死,这才微叹了一口气,携白泽和惜年走了进去。
“我准备烧死你。象烤鸭子一样烧死。”商羊舞看着司马宗认真地说。
司马宗现在连一眼都不敢看惜年了。身为世家子弟,眼色还是有一点的,一百个甲士尚且奈何不了这少年,自己也就不用试图逃跑了。
“今天这个事,确是兄弟不对,我也不狡辨,你看我赔多少银子合适?小兄是商人,咱们不如来谈谈交易。”司马宗强笑道。
“啊……”司马宗被打掉了五颗门牙。
“再跟我称兄弟,先打掉你满嘴牙再烧死你。”
“我有钱啊,大侠!我有很多钱啊!买我一条命行不行?”
“我比你更有钱。”商羊舞干脆利落。
“我父亲是征北将军司马戊啊!”
“啊……”司马宗的牙齿又被打掉了几颗。
“最讨厌听司马戊这个名了,这下我更加没理由饶过你了。”商羊舞有些生气。
“等等,等等,大侠,大侠!我是为你考虑,我家有两个知命境供奉,你若杀我,恐怕……”
“啊……”这一次,司马宗的满嘴牙终于全没了。
“居然敢威胁我?打不过你家供奉,我难道不会逃吗?”商羊舞走过去把司马宗手脚掰弯,团了起来。司马宗惨叫不绝,“呜呜呜”,象个无助的小孩,哭了,嚎哭。
白泽看向商羊舞的眼光又多了几分仰慕:“这小子原来是个善恶分明的狠角色哇!白大爷这一次的江湖行更有意思了,救百姓,杀恶棍,双倍的积德啊。”
商羊舞把司马宗提到床上,用红丝带捆了,吊了起来,任他号哭求饶。然后扯下轻纱,堆在司马宗身下,点火。不片刻,那木床就燃出了劈啪声。眼见司马宗连惨叫都发不出了,商羊舞才退出房间。
院内是一堆妇人和几个男仆,试图逃跑的那几个健仆,莫名其妙就被击穿了脑袋。现在院内的人既不敢叫,也不敢逃,听着屋内司马宗的惨叫,有人快意,有人害怕,也有人惊骇。视司马世家如无物,这是什么样的悍匪?
“你们中间还有帮助过司马宗抢掠人口的人吗?”商羊舞走入院内,问道。
有两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咬了咬牙,指了指几个男女。
“是他们吗?”商羊舞目光轻柔地望着那群妇人,轻声问道。
众人都点了点头。那几个男女吓得软倒在地,连求饶声都没有发出,就被弹穿了脑袋。
“如果不想被司马戊迁怒,就赶紧收拾钱财逃命去吧。”商羊舞叹道。
众人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出一个包裹,夺门而出。
人刚刚走光,那屋顶终于烧穿,火光冲天而起。商羊舞这才走出院门,不往南行,却往北走。
“难道他又要回轲山?”跟在身后的白泽有些着急。
惜年却有些闷闷不乐,低头疾行。
商羊舞明白惜年心思,牵过她的手,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杀?”
惜年轻轻摇头,道:“杀便杀了,你何必杀人之前还欺骗折磨人家。”
“每一个罪恶的灵魂都应该在进入地狱之前,体味被欺骗,被折磨的愤怒和痛苦。”这是《哲难经》的句子,商羊舞背了出来,然后又是慈悲一叹,“司马宗罪孽深重,手上沾满了鲜血。我每多折磨他一分,他就少下一层地狱——我刚刚打掉他牙齿,掰断他手脚,拿火烤他,其实等于一场替他消罪的法事。”
惜年的双眼終于重新焕发出光彩,一如从前,又痴痴望向了商羊舞,心中赞叹不已:“商哥哥连杀人都杀得这么慈悲,我真是无知,差点认为他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唉。”
商羊舞站在远处的一个山岗上,回望人声鼎沸起来的,那座火光中的别院。暗叹道:“司马宗啊司马宗,连惜年你都敢觊觎,你可算死有余辜了。”
第九十三章 该死的司马戊()
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这是大队骑兵纵马奔驰的迹象。商羊舞往越城方向看了看,笑道:“司马戊至少派了两千兵马往南边追我们去了。”
“他觉得他能追得上?”白泽讥笑道。
“嘿嘿,这两千人不过追出个样子罢了,事实上司马戊恐怕早就知道我们就在这座山上。”
白泽与惜年都看向商羊舞,有些不解,也有些兴奋。既然已暴露行踪,还在这山上指指点点,等人来寻仇吗?什么人嘛这是。
“不是,要低调么?”惜年轻声问道。
“如果这城中有一个入神境,我们自然要快些逃走,现在,这城中只有两个知命境,我们不过在山上低调地欣赏夜景,他们要是敢来喊打喊杀,那就是欺负人了,我们能这么被人欺负吗?”商羊舞解释道。
“不能!绝对不能!哈哈……”商羊舞的话,句句敲打在白泽的心坎上,于是附合得情真意切。
欣赏夜情是需要情调的,于是便有了一堆篝火,篝火上再架着两只糊上了黄泥的野鸡。为了舒缓白泽等待美食的急切心情,商羊舞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竹笛——轲山上的紫竹做的——悠悠扬扬地吹了起来。惜年很自然地双手抱膝,疑神静听。白泽还是紧盯那架上的野鸡,围着篝火走了一圈又一圈,暗道:“曲子是好听,但这野鸡什么时候才熟啊。”
“啪啪啪”,又有人鼓掌。象昨天司马宗一样,听到商羊舞吟诗,也是如此这般鼓掌的。一个象老农的人从夜色中走了出来,诚挚地夸赞道:“公子吹的曲子真好听。”
白泽不禁暗笑,昨天这么鼓掌的被烧死了,今天这个居然敢到火堆边来鼓掌,简直是找死啊。
商羊舞心情突然有些不好,收起笛,一点不懂江湖规矩地说:“滚你妈的蛋!又不是吹给你听的。”
那老农始料不及,又会吟诗又会吹笛的人,怎么就这么粗鲁呢?连一点江湖礼数都不懂。尽管我等下会杀死你,但至少应该先见见礼,问问师承家门才动手哇。于是皱了皱眉,还是压住了怒火,问道:“公子是何人门下?”
“干你屁事。”
老农扬起了手,凝在空中不动,复又放下,竟然认真地揖了个礼,叹道:“公子故意激怒我,老夫差点上当。据说佛宗在人间曾留有骨肉,公子身手不凡,又有这样的佳人相伴,又从北方来,少宗主,你莫要戏弄老夫了!老夫只不过在司马戊府中讨一碗饭吃,绝对不敢与公子作对。”说完,老农又望了望商羊舞身后的密林,神色愈是恭敬。
“据说你喜欢吃人参果?”商羊舞脸色很是阴沉。
惜年有些惊诧,商哥哥很少有这样的神色,可见他对这个老农是何等的厌恶。
“无知愚民的流言,请公子千万莫要相信。”老农心生警觉,提气,凝神。嘴上却愈是谦卑。商羊舞身上的气息莫测高深,如果他真是佛宗骨肉的话,山中必然还有大修行者护侍。老农不禁有些后悔,轻信了司马戊的描述,这个少年的嚣张模样,怎么可能是一个与司马宗争风吃醋的坐照境大魏商人。
既然老农不动,商羊舞便动了。一动,便如流星追月,向老农横肘撞去。商羊舞的身体比寒铁还要硬三分,手肘便是世上最威猛的重锤。
“梯云纵!你竟然会我神教的梯云纵,你到底是谁?!”老农往后疾退,使出的居然也是梯云纵!
明明商羊舞在老农正面,此刻突然出现在老农背后,伸出一拳,就好象老农主动用身体快速地撞上了那个拳头。扑的一声,老农被重重击中后心,于是往火堆上扑倒。
眼见就要扑翻架在火上的两团泥糊的野鸡。惜年站起身,横腿一踢。吃过内丹与朱果的惜年,已堪比人类的知命巅峰,一个知命境哪里挡得住惜年的一脚,尽管老农连连用了十数掌来化解这一腿,但无济于世,惜年的脚穿过老夫划出的气幕,把他踢回给了商羊舞。
老农骨头有些散架,又撞向商羊舞递上的拳头。
突然,空中升起一层血雾,阴冷阴毒的血雾!血雾中全是面目狰狞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