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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寒门大官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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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需要采用不同的原料绘制,如釉下青花用钴料,釉里红用铜料,五彩、粉彩等釉上彩则是用不同彩料在烧成的瓷器素面上再行绘画。

    工笔画他也曾经跟一个老师学习过一年,应付一些简单的倒是不成问题。

    “范五,来上工了啊!”临近窑上,不少的工匠在同范铭热情的打着招呼,饶是他当工匠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了,农人平常没甚事,这些消息倒是传播的飞快。

    范铭也只是微笑的回应着,没有多做矫情。

    曹府的管理体系相对来说非常的先进,新任匠师到任就有专门的小厮领着他到专门的画匠作坊,作坊中有个年长的匠师充当坊都,也就相当于车间主任,由他来分配每天的做工任务,范铭对于这一切倒不是很陌生,先前在做力工的时候他也时常到各个作坊中‘考察’过。

    坊都姓赵,是应天府人氏,他以前也和他打过一些招呼,对他不冷不热,一般年长的手艺人都是这般古板。

    范铭只是一个新晋的画匠,在还没有得到他的认同前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范五,这几天,东家要的东西急点,要把这批的瓷活赶出来,你先把这批胚画弄好!”

    “诶,好!”范铭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走到属于他的那个小‘工作间’,其实也就是一个工间作坊,位置大概也就两三平方米,相对于泱泱大宋来说这点土地算不得什么,再一个整个窑上的匠师都集中在一起,也大大的提高了整个瓷窑的做工效率。

第15章 多了个徒弟() 
“瓷活讲究独、绝、新、奇。”

    站在工坊中间的赵都坊开始了一天做工前的警训,赵坊都虽然不需要做工,但却要负责一个窑的出产质量,看起来很轻松,其实不然,听其他匠师说坊都弄不好受罚得比一般工匠还要重。

    “所谓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钉、釉裹足,这些都是我坊下的工艺要准,谁要是做不得,就趁早给我回家刨地去。”

    赵坊都在训斥的同时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瞟范铭的方向,这些都被他看在眼中,他知道赵坊都这是在借集训之名来警告他这个新人要安分点,也不知道这赵都坊是不是和陈耆长有什么关系,但眼下这些也不是他能够考虑的。

    他现在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踏踏实实干好自己份內的事,多存点本钱,为将来从商做准备,有可能的话就顺便博个功名。

    “好了,开工了。”这下赵坊都倒是十分干脆,撂下这句话后头独自钻进了窑里。

    范铭估摸着应该是在查看烧好瓷的成色。

    在赵都坊一声令下之后,瓷窑上的气氛顿时活络开来了,不时响起的号子声唱得人心里暖暖的。

    也难怪,这个时代没有人心的浮躁,有的只是那纯朴的生活态度,能够吃饱穿暖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相对于其他乡农来说,瓷窑上干活的在十里八乡都算是撑的上门面的人了。

    范铭正准备开工,看见开始引他进来的那个小厮还站在一旁,就道:“你去干活吧,我这儿都差不多了!”

    小厮恭敬的行了个礼,“师傅,都坊让我以后就跟您了,您有什么要做的就尽管吩咐!”

    范铭点了点头,知道这是窑上的规矩,每个匠师都要带个徒弟,顺便帮工,他虽然不是师傅,但也不能例外,仔细的打量了面前的小厮,那张稍显青涩的脸上还满是泥垢,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怜惜的感触,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三墩子。”

    “几岁了?”

    “十三了。”

    “以后就跟着我吧,做事机灵点,少说多做可怜的孩子!”最后的那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中感叹不已,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他已经丝毫忘记了自己也仅仅才成年而已。

    “嗯,我省得的,我娘教过我!”三墩子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乌黑的眼珠中透着坚毅,范铭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出来讨生活,比起后世那些生在金窝窝里的孩子却是懂事不少,或许人类的进步也是一种倒退。

    刻划纹饰和印花都是个技术活,也是个精细活,头一次上手范铭还不免有些生疏。

    有几次力道没控制好竹刀的力道,把未干的胚胎直接挑破,看得在一旁帮工的小厮三墩子都心惊肉跳的。

    幸好这只是最基础的轮廓画艺,还有返工的机会,加上三墩子这小子也挺机灵,悄悄的将胚泥重新送回到了瓷坯作坊销毁。

    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赵都坊做的。

    好在范铭从小做事就非常的有耐性,扎扎实实的做事,熟能生巧,加上范铭肚子里也不是没有货,经过一番磨合,倒也渐渐的顺手了起来,虽然比不上那些老匠师的速度,一天下来倒也画好了四十个个小型瓷胚。

    终于等到收工的那一刻,范铭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先前还以为做匠师会比较轻松,没想到比做力工的压力更大,工作量也不见得少到哪儿去,如果说做力工耗费的是体力,那做匠师耗费的就是精力了。

    在招呼三墩子回家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绕着山路回到了家中,他心中惦记的是放在家中的文房四宝,许久不曾读书,一但重新拿起就有一种发自心底的冲动,或许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一但认定一件事他就会停不下来。

    家中范秦氏依旧是做好了晚饭等待着他的归来,就像千千万万的母亲一样,只有在儿子大口吃饭的时候她就会感到十分的满足。

    而在张婉儿的身上范铭有感觉到了另外一种不同味道的关切,这却是他怎么也不敢去想的。

    在温馨的气氛中吃完了晚饭,范铭又开始了他的课业,先在心中默默的背诵了一遍幼学文,自我感觉已经全部铭记在心之后,又翻开了千字文。

    相对于幼学文来说,千字文虽然都是由总共二百五十个隔句押韵的四字短句构成,整篇文章一字都不重复,但却更为深奥,每一句都有其出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随着文本的下览,范铭的脑袋不由自主的跟随着摇晃起来,一时又感觉不对,不由嗤然一笑,难怪印象中老一辈的文人读书的时候总是摇头晃脑的,看来这古文要摇晃着朗诵才够味啊。

    不知不觉中,时间一下又到了夜晚子时,范秦氏与张婉儿已经睡下了,范铭合上了书本,打算再练一会字就睡觉,读书的事情毕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靠的是时间的积累。

    第二天一早,范铭照常来到窑上上工,见到三墩子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工坊中等他了,他心中又感觉沉重了起来,随着工匠这行的规矩,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后要负责这个小家伙的生计。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是一阵苦笑,现在连自身的温饱问题都还没解决,还要管带别人的将来,这实在是太过强人所难了。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今天做起胚画来他也就不会那么的生疏了,加上他本身的底子也还在,工笔画的重点就在于结构,在画的同时他还偷偷细心研究其他匠师的笔法,结合现代的一些画法,渐渐的开始有了一些感觉,画出来的胚画自我感觉明显的上了一个档次。

    当他正沉寂于找到胚画技巧的乐趣之中时,三墩子小声的在耳边说道:“师傅,户长正朝咱们这边来了。”

第16章 丫鬟香雪() 
当他正沉寂于找到胚画技巧的乐趣之中时,三墩子小声的在耳边说道:“师傅,户长正朝咱们这边来了。”

    范铭蓦然抬头,发现曹户长那稍显虚浮的身子正出现在二十米处的地方,赶忙站了起来,“户长,您来了?”

    “范五啊,来这里还习惯吧?”曹户长满脸堆着笑容,仿佛是有了什么喜事。

    “托户长的福,还挺顺手的。”范铭不知道曹户长想干什么,也只能小心的答应着。

    顺手拿起地上做好的一个胚器,曹户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手艺不错,我的眼光从来就没有没看错过人,好好干,不要弱我清河瓷窑的名头。”

    拍了拍他的肩膀,曹户长甩手又走了开去,让他一阵纳闷,搞不清曹户长这番是特地来看他,还是只是路过而已,晃了晃脑袋干脆不去想它,当下还是安安分分的做自己为好。

    接下来的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曹户长来看过的他缘故,坊都和其他的匠师们对他的态度明显的友善了起来,甚至偶尔还有老匠师会指点他一两下,就这样范铭白天做工,晚上读书写字,日子似乎过得越来越滋润了起来

    这一天放工之后,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昨晚在读书的时候还有些许字认不得。

    隐约记得曹府的书房中有本说文解字,借回去查查字倒是挺方便的,望了望天色,还不算太晚,于是又转道去了曹府。

    当下不一会儿的功夫,范铭就到了曹府的大门前,门房的老福头表现的倒是热情,和前些日子的冷言冷语有着极大的转变,见范铭来到,高声招呼,“范匠师,来了啊!”

    范铭暗自感叹人情冷暖,“福伯,我来找本书,现在方便么?”

    老福头望了望左右,仿佛生怕给什么人听见,小声道:“今儿你可小心点,拿了书就赶快走,别让人撞见。”

    范铭一时感到十分奇怪,打量了自身上下也没发觉什么不对的地方,问道:“怎么了,今儿是出啥事了么?”

    “没啥事,你别问了。”老福头摆了摆手,催促他进去,临到最后还叮咛道:“记住,快拿快回!”

    “省得了!”范铭点了点头,返身进了书房,迅速的寻找起自己想要的那本说文解字来,却不想一时之间却有找不到,他以为是自己由于心急而疏忽了,又重新找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那本书的踪影,难道是记错了?

    他在头脑中仔细的回忆了一遍,确定前天确实看到过这本书,难道是别人拿走了?

    不对啊,这个书房除了自己应该不会有人会进来,清河乡会读书的数来数去也不过就几个人而已,其他人是不可能会到这个书房中来。

    正当他放弃准备离开,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是朝书房的方向而来,想起刚才老福头神神叨叨的模样,范铭一时间有点慌了神,站在门边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了,随之而起的是一声惊呼,映入眼帘的一个清秀的丫头,头上梳着代表处子之身的朝天双髻,也许是被站在门内的范铭给吓惨了,那丫头踏进来的一只脚又缩了回去,一时间回得太急,被门槛绊了一下,眼瞅着就要向后倒了下去。

    范铭条件发射性的把手伸了过去,又反射性的一把将那丫头给拉了回来,顿时抱了个满怀。

    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另外一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仔细一瞧这丫头的脸已是满脸绯红,眉宇间隐隐的透出那诱人的风情,一时鬼迷心窍,忍不住在那柔嫩的腰肢上捏了两把,那滑腻腻的感觉能掐得出水来,“可别摔着了。”

    这丫头一时回过神来,赶忙从范铭的怀中推开,却不想一时间仿佛失了力气,没有推动,不由嗔怒了起来,“作死啊,快放开!”

    范铭讪讪的放开怀中的这丫头,有些失落,这几个月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不仅将他的身体重新塑造了一遍,同时也把他心中的那把薪火也储存了起来,再加上家中张婉儿那份尴尬的关系,越积越多,今天却是被这小丫头激活了。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书房?”

    面对小丫头那张嗔怒的小脸,范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中还在想着那柔弱腰肢上的滑腻感觉,“我我我是来借书的。”

    “噗嗤”望着范铭窘迫的模样,小丫头的气一时间全消了,反而吃吃的笑了起来。

    趁着这丫头笑的时间,范铭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上身穿窄袖短衣,下身穿长裙,本来通常应该会在上衣外面再穿一件对襟的长袖小褙子,然而现在这当儿三伏天刚过,天气正热得紧,青衫裙紧紧的贴在身上,那青涩而又带着青春活力的身形毕露无遗,那股风情将他的那颗心又撩了起来。

    “你是村学教谕?先前的龚老夫子回应天府了?”这丫头扑闪扑闪的眨了眨眼睛,盯着他的脸,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毛病来。

    “我是龚老夫子的学生!”范铭被这丫头盯得有点犯怵,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什么来头,这间书房中的书本就是用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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