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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鏖兵西北-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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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偷了一点便宜,因此张口闭口都是解放军不在话下。
彭铭鼎对马家父子的凶残蛮横知之甚多,了解甚深,因而从内心深处一直怀着戒备之心。而且,他心里早已清楚,国民党大势已去,西北二马如秋后蚂炸,枝头残留的两片枯叶,没有几天时间了。眼前的局势早已明朗化,爹死娘嫁人,各人顾个人,他彭铭鼎不是傻瓜蛋,懂得替自己打算了。
他在驱车来定西的途中,脑子里也斗争得十分激烈。他仔细考虑了一番,见到马继援时如何对答。他知道,如果为了随和马继援,事先编造一套在定西决战有利的道理,也许会产生这样的影响:一是马继援可能坚持在定西一拼;二是纵使不在定西作战,他们父子可能在该地区作较长久的坚持,就是最后万不得已时再撤守兰州,势必时间仓促,兵心慌乱,再无暇加强阵地,不堪一击即告溃败。这两种情况,对马家父子都十分不利,但对早日结束西北战事,作战的双方都少受伤亡,却是利大于弊。
彭铭鼎早已私下活动,决心弃暗投明,走向革命。可是,他又为何不逢迎讨好马继援,坚定他在定西决战的信心呢?
彭铭鼎心中有他个人的小算盘。10多年后,在回忆这件事情时,他追悔莫及地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
……如果……在定西决战,……对歼灭马部有利,要少死好多人。我当时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主要是怕第91军、第120军在陇百、临洮一带给马继援陪葬了。我想保存该两军尔后转移定西,作为起义的本钱,这种只顾个人利益,不顾人民死活的作法,正是反动统治阶级本质的暴露。
彭铭鼎见马继援心里已经在活动了,便有意给他搭个台阶,让他顺势就下。便搓了搓手,说:
“大敌当前,当断立断,没有时间再拖延了。究竟在兰州决战,还、在定西决战,你就拿个主见吧!”
马继援虽说心里动开了,但突然放弃定西决战的打算,按照老头子在兰州决战的计划行动,他冷丁还是揭不过弯儿来。他又在地上来回踱了很久,最后将两道目光滞留在彭铭鼎的脸上,问:
“那么,你的意见和老头子一致,在兰州决战?”
彭铭鼎点了点头,避开马继援的逼人目光,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
“这是马长官经过反复思虑后才定下来的,我亦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作战方案!”
马继援按捺不住胸中的积闷,歇斯底里地吼道:
“娘的!真叫人作难啊!”
彭铭鼎知道马继援的脾气,他这么说,就是表示赞同兵撤兰州组织决战的方案了。于是,他心里一下放松了。
这一夜,马继援心情十分坏,动辄就是暴跳如雷,但彭铭鼎心里却是另外的一种情形:“此次定西之行,总算把马继援这匹小马给拴上笼缰牵回兰州了。往后的事情,再作计较吧!”
就这样,马继援在一种极其复杂的矛盾心理中,一咬牙传下命令,部队日夜兼程,撤向兰州。
马继援在兵撤兰州的同时,还发出命令,要临洮方面的第91军、第120军陆续北撤,到达兰州附近集结待命。
然而,第91军军长黄祖埙,第120军军长周嘉彬,压根儿就不愿听马继援的调动,更不要说替马家父子去充当炮灰了。马步芳和马继援三令五申,要他们率部北上,参加兰州决战,但黄祖埙和周嘉彬,也同马家父子一样,各自心怀鬼胎,暗地里却打着南下投靠胡宗南的主意。这两个军,最后虽然还是奉命北上兰州黄河以北一带集结待命了,但绝对不是马家父子的命令发生的作用,其中还有着更深一层的奥妙。
马继援驱军撤回兰州,马步芳立即主持召开了西北军政长官公署会议,研究讨论了兰州决战的具体作战方案。
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守备兰州的部署大致如下:
1.以国民党原陇东兵团主力第82军、第129军及附榴弹炮第1营,在狗娃山、皋兰山、东岗坡一带既设工事占领阵地,置强有力的机动部队于四墩坪至七里河地区。该兵团的骑兵部队,配置兰州、河口一带黄河北岸,沿河守备。
2.以国民党原陇南兵团的第91军、第120军,配置在兰州、靖远一带的黄河北岸,以巩固兰州左翼。
3.韩起功骑兵军(兰州战役前不久刚由地方团队拼凑而成)守备挑河,巩固兰州右翼,并看守青海大门。
根据这个兵力部署,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公署的战斗指导要领大致如下:
l置有力骑兵部队于榆中、甘草店一带,迟滞解放军前进,以赢得防御准备时间。
2.如解放军主力直扑兰州时,兰州守军借工事以炽盛火力,予以杀伤,待敌我兵力接近平衡时,断然转移攻势。此时,北岸骑兵部队支援骑兵军,努力击破当面之敌,向内官营、定西挺进;兰州左翼部队即向巉口附近挺进,包围解放军于榆中地区歼灭之。
3.倘若解放军主力向洮河方面进攻,兰州及其东北地区守军应断然出击,向解放军主力侧背攻击之。
4.万一解放军主攻指向靖远方面,该方面守军应极力阻止其渡河。同时兰州及同心城部队应构成钳形攻势,乘解放军半渡歼灭之。
5.宁夏及兰州两方面部队,应积极准备,互相策应作战。
西北军政长官公署会议结束后,马步芳的心总是悬在空中,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精神颓废,面容惟悻。他既要操心兰州决战的大事,又要牵心西宁老巢的安危,两头操持,哪一头都放心不下,真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心病搅扰得马步芳好几夜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眼睛血红,脸色黑灰,仿佛大病了一场。终于,他下定了决心,父子俩一人顾一头,这样总不失为两全之计。
于是,他决定把兰州交给儿子马继援,由儿子负责兰州决战,全局总指挥。他打算回青海老巢,设法布置西宁方面的防御,万一兰州失守,也好死保西宁,有个落脚之地。而且,最少在西宁也得控制两架飞机,万不得已时,就驾机而走,保住老命。
他盘算了一夜未曾合眼,早上起来,只觉得头昏脑胀,腰腿酸痛。他点起灯,一边抽水烟,一边叫来儿子马继援,再三叮嘱了一番如何死守兰州的话。
吃过早饭,他走到早已等候在院子里的小车旁,又回头望着马继援,语重心长地说:
“兰州就交给你了!”
马继援觉得老头子今天特别罗嗦,有点儿不耐烦地说:
“说了好多遍了。你放心走吧,兰州是轻易不会丢给彭德怀的!”
马步芳还想说几句什么,一见儿子不愿再听了,便犹豫一阵,才上了车。他已经坐进了车里,又忍不住推开车门,对站在车旁送行的儿子马继援,最后再三叮咛道:
“兰州决战,事关重大,你凡事要慎重小心,万万不可粗心任性。彭德怀用兵多变,又老谋深算,多少精兵良将都已败在了他的马下,前车之鉴,你要当心才是啊!彭德怀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狐狸,我真担心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好了,我不多说了。说得多了,你又嫌我老了,话多了,总爱唠唠叨叨。我要离开兰州了,不在你身边了。望你记住,你不过是一只初生的牛犊,而彭德怀哩,他是一只老虎,你要同老虎交手,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牛犊终归被虎吃,你得时刻记住别粗心大意啊!”
老头说着说着,禁不住心里一阵酸楚,老泪便落了下来。
马继援心里顿觉不好受起来,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一时却没了词儿。
马步芳见送行的人多,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他在哭,便扭过老脸,朝司机挥了挥手,低声命令道:
“走!快走!”
小车在大门外一拐,就不见了。后面,留下一道灰蒙蒙的尘土尾巴。
时间进入8月上旬,兰州方面的马继援部队配备就绪,各部日夜加强工事,进行防守准备。
黄河北面,沿河布满了工事,机关枪和大炮架起来,机枪射手和炮兵日夜守在机枪和大炮的旁边,连吃饭也是送到工事里的。士兵们穿着肮脏的衣服,头发半尺长,毛发卷在一起好像破毡片。老士兵的胡子长得怕人。这些人活像一批流放的囚犯。他们在军官的喝吼逼赶下,日夜不停地沿河挖工事,垒沙袋,一个个脸色灰黑,面无血色,精疲力尽,常常是一边干活一边打盹,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之中。
军官们手里抡着马鞭,看到打吨的士兵,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抽打,直打得遍体鳞伤,血流不止方才住手。他们一边打骂,边威胁说:
“你们这群懒鬼!不赶快修工事,解放军来了,把你们抓住全扔到黄河里去!”
巡逻的马队日夜沿黄河奔跑,这一群刚过,那一群又来,穿梭往返,从无间歇,使战前的紧张气氛更加浓重了。
兰州城里的官僚绅士们,一见形势不好,便用马匹车辆将家中金银细软一应运往黄河北面,准备在战事不利时,由黄河北岸向新疆奔命。
黄河穿兰州古城而过,连接南北两岸的只有一座铁桥。弹药粮草,士兵马队,南来北往,一座本来井不宽的大铁桥已经显得拥挤不堪,加上地方绅士搬运家当凑热闹,便使得铁桥上经常发生堵塞,动刀动枪的械斗时有发生。仗未打响,铁桥上已是血迹斑斑了。
马继援听到铁桥堵塞影响军事行动的报告后,当即传下一道命令:
“娘的!把铁桥封锁起来,实行军事管制!除了部队行动而外,谁都不准过!如果有人敢胡来,格杀勿论!”
铁桥被军事管制后,官吏绅士们毫无办法,只得花钱雇用筏客,用羊皮筏子和大小船只搬运物品。黄河水面上,一片混乱。沿河上下,士兵们趁机抢劫掠夺,大发横财。
马继援得到消息,气得大发雷霆,拍桌子摔椅子地大骂道。
“娘的!这帮混蛋王八!国难当头,他们倒先替自己打算开了!下令沿河部队把黄河给我封锁起来!发现船只和羊皮筏子,一律击沉!兰州这么混乱,万一共军的便衣趁机混过黄河北岸,那还了得!”
于是,黄河被封锁了。
官吏绅士们无奈,又设法到处挖地窖,把金银财宝埋在土里。
兰州城内更是一片混乱。大街小巷,挤满了士兵、商贩和市民。人们互相打探消息,一个个惊慌失措,想跑无处跑,想躲无处躲,顾了身家性命又怕丢下妻子儿女,一时乱挤乱窜,不知如何是好。一些平日里倍受马家军欺压的百姓,表面上也很紧张,内心里却为解放军即将攻打兰州暗暗叫好,他们巴望着战斗赶快打响,好让百姓们早日脱离苦难。
兰州南面的东岗坡、皋兰山、沈家岭和狗娃山一线阵地上,本来就有坚固的守城工事,马继援的嫡系部队进驻这一带山地阵地后,比黄河北岸的国民党军队更加紧张。因为这里是解放大军进攻的第一线阵地,因此马继援更加注重城南山地防御工事的进一步加固。他一面令守山头阵地的部队日夜加固工事;一面派后勤部队首先保证南山一线阵地的军火物资供应。
沿南面的山坡,汽车载,马车拉,人扛马驮,满山坡的大路小道挤满了负重的人马和车辆,粮草弹药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南山工事里。
进入南山阵地的马军官兵,尽管山上工事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灌出来的永固性工事,但他们心里仍然不踏实,眼见得解放军长途追击,沿途数次交锋,直逼兰州城下,只觉得这支劲敌实难对付。因此,他们日夜加固工事,除了原有的工事外,还在漫山遍野新挖新修了各式各样的堑壕和掩体。东起东岗坡,西上狗娃山,几十里长的山岭上,被马军官兵挖得沟沟坎坎,千疮百孔。
马军官兵虽然表面上凶猛强悍,拉出一副坚守阵地,与解放大军拼一死战的架式,其实内心十分恐慌,军官和土兵一起,都在拼命地挖设堑壕,加固工事,人人都担心阵地失守,落得个葬身土丘。
兰州南山阵地以南的解放军阵地上,也是夜以继日地做着攻山的准备工作。解放军指战员都明白,兰州战役将是一场伤亡惨重的攻坚战,马军北依黄河天险,南据东岗坡、皋兰山、沈家岭、狗娃山一线的高山峻岭,又有坚固的工事居高临下,再加上马军弹药充足,以逸待劳,要从山下攻上去,拿下这一线数十里长的山地工事,扫清兰州市南面外围的障碍,为攻入兰州古城捣毁马步芳父子的巢穴打通道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真的,能不能攻下马军的南山阵地,指战员心里的确没有十分把握。
彭德怀用望远镜观察了马军的南山阵地后,脸上本来就严肃的神情更加冷峻了。他对一举攻下马军南山阵地能否成功,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本来就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对这件事情就更不会吐露真情了。
大战在即,兰州并不平静,皋兰山上山下,仿佛一锅烧得滚沸的开水。

第22章
 枪口逼近了,敌人的营垒乱套了
敌我双方都做好了准备。决战如张弓之箭。
1949年8月20日,兰州战役宣告开始。中国人民解放军许光达第2兵团,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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