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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欲扬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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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地位也牢固上几分。这固然是封建官场的一大特色,明朝动辄行起大狱,朝臣时刻都有朝不保夕之虞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前年咱家就找过张大人,张大人也曾有意要起用咱家,却被南京都察院的御史老爷攻讦为援引同乡,令张大人很是为难,”俞大猷叹了口气说:“张大人为官清廉,又通晓军务,在我福建所出官员之中声望最高。咱家一个微末小校,怎好再给张大人惹出祸事?”

    朱厚熜原本还奇怪有张经这尊大神在,俞大猷何必舍近求远要求那不相干的朱纨,看来张经倒不是一个武大郎开店式的人,而这个俞大猷也太过刚直老实,不肯趋炎附势,难怪他的仕途一直坎坷呢!他安慰俞大猷说:“有道是锥处囊中,必脱颖而出。朝廷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俞将军定能大有作为。”

    俞大猷随口答谢,却显然还是信心不足,朱厚熜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又问俞大猷对于抗倭有何见解。

    俞大猷说在他看来,倭寇虽来自海上,却专精于陆战,于水战反而不熟,对付这样的敌人,加强沿海要隘的守备只是消极防御之法,更有效的战术应该是以战船歼灭敌于海上,不使其有登陆的机会

    朱厚熜大喜,说:“俞将军所言甚是,海战之法可有良策?”

    俞大猷很不好意思地说:“咱家只是一名微末小校,未有机会领军作战,还不知晓海战之法。”

    朱厚熜笑着说:“海上之战无他术,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多船胜寡船,多铳胜寡铳而已!”

    俞大猷浑身一震,念叨着:“海上之战无他术,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多船胜寡船,多铳胜寡铳而已”突然,他站了起来,抱拳在头单膝跪地:“一语道破天机,先生真乃神人也!”

    做人要厚道,剽窃了别人的学术成果还要受人家的大礼参拜,脸皮再厚的人也做不出这种事,朱厚熜赶紧伸手将俞大猷搀扶了起来,说:“俞将军快快请起,在下班门弄斧而已,贻笑大方,贻笑大方”

    俞大猷换成了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让朱厚熜不好意思再跟俞大猷谈论军事——怕终究会被人看穿自己滥竽充数的真面目,转而询问福建广东的风土人情。

    拜那个时代看过的闲书所赐,朱厚熜知道有三大高产农作物番薯、玉米和马铃薯是明朝中后期传到中国的,这三种农作物适应性强、产量高、又不需要多么肥沃的土地,能够生长在很恶劣的环境中,是中国老百姓赖以活命的“救命粮。立志要做一位好皇帝的他当然首先要解决老百姓的温饱问题,也就格外关心这三种农作物的种植情况。没有信任的外官可以托付如此机密而又匪夷所思之事,他不惜动用锦衣卫遍布全国的番子进行了秘密调查,调查结果让他很失望,现在只有被叫做“番麦”的玉米已经由南洋引种传入沿海诸省,番薯和马铃薯都还没听说过。可是他不相信那些五谷不分,只知道听墙根、抓人打人的厂卫特务的农业知识水平,如今逮着了来自福建的俞大猷,自然要仔细查问。

    俞大猷摇摇头:“番薯?没听说过。”

    不会吧?番薯可是你们福建的一大特产啊!朱厚熜还不死心,又问:“它又叫山芋,这么大个真没有听说过?那就算了。马铃薯呢?哦,又叫洋芋,要不就叫土豆,有没有?”

    俞大猷还是摇摇头:“也没听说过。”

    怎么都没有?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算很好,穿越回来的时间早了一点,老百姓的吃饭问题还得再动些脑筋才行。好在玉米已经传到了中国,得赶紧派人陆续引种到全国,尤其是干旱、土地贫瘠的山区;番薯和马铃薯都是从东南亚一带传过来的,就为这两种高产农作物,也得派人下一趟西洋,一定要尽快把它们引种回来。遇到灾荒之年,老百姓活命全靠它们了!

    在座几人都有心思,也无心多吃酒,热菜刚刚上齐,黄锦抢着付了帐,朱厚熜和俞大猷互道一声“叨扰”,就散了这场偶遇而起的筵席。

    出门之时,朱厚熜装着随意地问:“俞将军可是在驿站下榻?”

    俞大猷脸一红,说:“咱家非是到京公干,未有兵部勘合,便不能投宿官驿,如今住在福建会馆。”

    “好,”朱厚熜冲着俞大猷一抱拳,说:“今日在此别过,祝俞将军鹏程万里!”

    俞大猷苦笑一声:“王兄见笑了。”说着,摇摇头转身走了。

    看着他孤单落寞的背影,朱厚熜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野有遗贤,当国者难辞其咎!朕看那兵部尚书丁汝夔这官也是当到头了。”

    “老大,”黄锦紧张地左右看看,低声说:“这等话,老大还是回宫再说的好”

第三十五章特务统治() 
东暖阁里,朱厚熜饶有兴味地看着东厂呈送的仿单,说:“呵呵,你黄锦的差事越发的上心了,知道给你主子找来这么有用的东西。东厂和镇抚司那帮奴才这么高的工作效率,朕还真是没有想到啊!”

    黄锦满脸堆笑,说:“回主子的话,奴婢不过见主子对那俞大猷颇有兴趣,吩咐了他们一声。若说东厂和镇抚司差事干得不赖,那还全是奴婢的干爹吕芳吕公公**的好。”

    明朝政治一大显著特点就是实行恐怖的特务统治,合称“厂卫”的锦衣卫和东厂在皇帝的直接指挥下,上至公侯卿相,下至升斗小民,都是他们刺探情报的对象,还兼管刑狱,握有巡查、缉捕大权,可以不经过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国家司法机关,可以没有任何法律手续,随意逮捕审讯官民。朝局一有风吹草动,皇帝就责令厂卫缇骑四出,大肆搜捕官员百姓,严刑逼供,制造了许多冤假错案。官场士林说起它,无不谈虎色变,寻常除非避无可避,路过这两个衙门也总是要绕道而行。

    锦衣卫是由疑心很重的明太祖朱元璋设立的,基本职能就是为皇上侦察搜集文武百官的活动,看他们对朝廷对皇上是否有二心,办事是否公正,是否有结党营私弄权纳贿之行,下设南北镇抚司,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纪,北镇抚司掌管“诏狱”,直接奉皇上之命查办案件。由于锦衣卫指挥使由外官担任,明成祖朱棣还嫌不放心,于永乐十八年设立了东厂。作为皇帝最为信任的耳目,一经成立,东厂便凌驾在锦衣卫之上,成为权力最大的特务机关,一是东厂掌印例来由司礼监掌印或首席秉笔太监兼任,在大内也是位高权重——别的内官奉差关防,铸印为“某处内官关防”统一格式,唯独东厂的关防用的是十四个字篆文“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关防”以示机构之威,圣眷之浓;二是锦衣卫有权侦查一切官民,东厂除此之外还可侦查锦衣卫。搞笑的是,在东厂的大堂上,竟然直接挂出了“朝廷心腹”的大匾,一点也不知道或者说不需要稍加掩饰。其后,明宪宗成化年间曾设立过西厂,因作恶多端,激起朝野上下一致谴责,几设几撤,折腾了近五年。在明武宗正德皇帝时期,宦官刘瑾专权,控制了锦衣卫和东厂,又恢复了被撤消的西厂,还设立了由自己掌管的内行厂,压制百官,打击异己,残害忠良,更将特务统治推向了一个高潮。

    嘉靖皇帝即位之初,应大臣们的请求,曾下令裁减锦衣卫人员,并明令锦衣卫只负责“不轨、妖言、人命、强盗”等大案重案,其他均归地方处理。但过不多时,又走回到特务统治的老路上,导致冤狱频兴,法纪大坏。朝臣纷纷上书,指责锦衣卫恣意妄行,甚至有人负气地说:“朝廷专任镇抚司,三法司可以空曹,刑官成为冗员。”但嘉靖皇帝根本就置之不理,锦衣卫照旧横行朝野。

    更为搞笑却又让人笑不出来的是,除了数万名有正式编制的情报官员外,并在两京一十三省撒下了数以十万计的番子暗探,时刻监视各地官民百姓的一言一行。京师更是他们侦缉监视的重点,连同各大衙门没有品秩的吏员算上,京城不过两万多名食朝廷俸禄的官吏,厂卫的密探却有六万之多,摊在每个属吏头上也有近三个,完全可以采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人盯人战术,还可以分成三班轮换着休息,活生生地把大明王朝变成了特务统治下的恐怖王国!

    特务统治下的恐怖王国——这个名声实在是很不好听啊!因此在确认自己穿越到了明朝之后,朱厚熜就一直暗暗下定决心要在自己手里让特务统治成为永久的历史,可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暂不对东厂和锦衣卫动手,一是因为东厂提督不是别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同时,镇抚司也由吕芳掌管,可以说吕芳现在是大明王朝最大的特务头子,比戴笠还戴笠,朱厚熜既不想伤了这位忠心耿耿的大伴的颜面,也相信他对于手下特务机关的管控能力;二来相对于朝臣而言,厂卫特务对皇上的忠诚更让人放心,他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又强行推行了触犯宗师豪强及官绅士子利益的新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离不开厂卫特务那无孔不入的信息搜集能力和对文武百官的监控能力。

    东厂和锦衣卫没有辜负皇上的期望,他们以对皇上无限的忠诚投身情报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令朱厚熜也不得不暗自称奇。这不,今日下午刚刚起意要收纳俞大猷,锦衣卫的番子已经把他何日进京、下榻何处、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调查的一清二楚,由东厂专业情报分析人员制成简明扼要的仿单,在日暮时分就呈送御前了。

    但厂卫特务再能干,终归是柄双刃剑,使用得法可披荆斩棘,使用不当不但会伤及无辜更有可能伤及自身,因此,朱厚熜称赞了一句之后却突然收敛了笑容,说:“朕方才夸奖他们的话,你得空知会你干爹一声,让他晓得朕很满意他的差事,却让他不可说了出去。”

    朱厚熜早就给身边的内侍定下规矩,不懂就问,一定要明白做事明白回话,不可自己妄加臆断,因此不明就里的黄锦便问道:“主子,这是何故?东厂和镇抚司那帮奴才得了主子这等赞誉,日后办差就越发的用心了”

    “东厂和镇抚司差事干这些事情是本分,却不能违逆朝廷法度,惹那帮外臣与士林清流呱噪。”朱厚熜叹了口气说:“他们都是宫里的人,是朕的亲信耳目,朕怕他们持宠骄纵,给朕惹麻烦啊!”

    涉及朝政更涉及吕芳的差事,黄锦不敢回话,朱厚熜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拿着仿单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朱厚熜笑着说:“今日俞大猷在那等豪华酒楼请客,出手阔绰如斯,朕还当他是个贪官,谁曾想酒钱竟还是他贱卖了祖传龙泉宝剑换来的,真是秦琼卖锏搞腐败啊!”

    “回主子的话,依那俞大猷出身,不过一微末小校之家,任官数年也甚是不顺,能勉强养家糊口便已不易,哪有银钱走通关节谋个好缺?”黄锦谄媚地说:“得亏他遇到主子这样的贵人,要不今次进京也是空手而归”

    黄锦说的倒是实情,明朝官员俸禄之低古今罕有,一个七品县令一年的工资才一百两银子,一个正二品的六部尚书也不过152两,这么点工资要养老婆孩子养丫鬟仆役养幕友师爷,财政吃紧之时朝廷还要当强盗,将不值仨瓜两枣的丝绸绢帛、胡椒苏木等物折高价发给官员当俸禄,这种情况下,官员不腐败能行么?活不下去嘛!可以说明朝的文武官员都被低工资逼得不得不走上官场的“非典型性”腐败道路。

    相比之下,文官还好一点,京官有各地官府按照管理孝敬来的“年敬”、“节敬”、“冰炭敬”;地方牧民之官原有火耗,现有养廉银,这些都是朝廷默许的官场陋规,更不用说还有各种不正当的生财之道,只要手中大小有点权力,一年收入绝对比俸禄高出十倍不止——也只有海瑞那种自个跟自个过不去的人穷得叮当响,平日粗茶淡饭,艰难度日,替母亲做寿买了二斤肉还被同僚当成新闻到处讲;在素为朝廷财赋重地的南直隶任巡抚还得在官衙后院自己种菜;死在正二品的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任上,留下的家产只有十几两银子,连自己的丧葬费都不够

    可是武将就惨多了,明朝实行军户卫所屯田制,军人的生活费用由朝廷就屯田所得粮食支给,按月发米,称为月粮,千户百户这样的低级军官也只能比寻常士卒多领一石半石月粮,俸禄每年也就百十两银子,还要自置戎装,逼得各级军官不得不贪污军饷、喝兵血,象俞大猷这样被停职的军官,连那百十两的俸禄都没有了,又无处可贪,如今到京城来拉关系走后门,不得已只好贱卖祖传宝剑,倾家荡产也顶多够在五星级酒店请一次客,要想送礼怕是把自己卖了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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