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医-第9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小乐强吸了口气:“真想一口酸梅汤喷死你!”
李西墙露出个标准的无赖笑容,道:“再说了,你给船工的儿子看病,看好了人家有钱给你么?要是周夫人那样的人物得了肺痨,还可以勉力试试。得看人值当不值当啊!”
徐小乐真是被气到了,就说:“医者父母心,看自己儿女还有三六九等么?师父,你这医德很成问题呀,师叔祖就没教训教训你?”
李西墙嘿嘿一笑:“医德好的活不长,活不长的医生就治不了多少病人。要是从治病多少来衡量功德,我这种医德有亏的医生恐怕功德更大些呢。”
徐小乐咧嘴一笑:“你这般强词夺理、厚颜无耻,倒是叫我仰慕得很。”他旋即脸色一正:“废话少说,痨虫这东西你知道多少?”
*
*
求订阅,求月票~!
*(未完待续。)
189、交情()
李西墙只能挠头。他非但没有见过痨虫,就连是否真有痨虫这东西都说不准。只是这样的态度当然不能叫徐小乐满意,他就又硬生生在脑中挖掘半天,终于想起来了一丝半点。
“我记得师叔说过,六邪之外肯定还有一种邪气,应该就是古人说的温病。”李西墙拍着发疼的脑袋:“他老人家虽然没有直说肺痨的事,但我见过的肺痨病人,大多有‘发热而渴,不恶寒’的症状。这不就是《伤寒》说的温病么?”
徐小乐闭目回忆《内经》和《伤寒》里关于温病的说法。内容倒是也有,但是所言不详,张仲景更是把温病归入伤寒之中,治疗思路也是以伤寒变种对待。这显然不是治疗肺痨的正确路径。
李西墙见徐小乐又发“癔症”了,便走到一旁坐下,斜靠栏杆,看着院里秋意渐起,只觉得口中有些发淡。正巧,他看到陈明远路过后院的月门,连忙叫道:“明远,你来!”
李西墙是正巧看到陈明远,陈明远却不是“正好”叫他看见。他这几天心里痒痒得就像是被跳蚤咬了一串包,恨不得抓住徐小乐当面质问:“你不是说要挑选学徒么!怎么就忘了呢!”
徐小乐的确是没有把这事太放在心上,也没有心力去考虑该如何挑选学徒。然而对于长春堂的一干伙计来说,这可是人生大事啊!以后是短衣粗布卖力气,还是冠服高坐受人景仰,全看能否从徐小乐这里学到医术了。
他们可不像外面那些愚昧的人,还因为徐小乐的年龄不大而质疑他的医术。但凡有些眼力的伙计,都已经怀疑徐小乐的医术恐怕不逊于李西墙。否则李先生怎么会叫他独立坐诊呢?这分明就是出师了的标志嘛。
陈明远不敢亦步亦趋紧跟徐小乐,怕惹他讨厌,所以就在附近晃荡。经常晃荡晃荡,自然有机会被他看见。被他看见,就有机会搭话。有机会搭话,就可以不着痕迹地请教一下何时选拔学徒……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叫陈明远等来这个机会了。
他三两步跑到亭子下面,正要上去,就见李西墙探着脑袋叫道:“先不着急上来,帮我去打点酒来。”
徐小乐正好神游回来,见李西墙又在使唤人,就没好气道:“大白天就喝酒,我肯定要告诉师叔祖的。”
李西墙瞪了徐小乐一眼:“你就会告小状!得亏我不愿意多收徒弟,换个师兄弟多的师门,你这样的早就被人打死八百回啦!”
徐小乐不以为然:我打不过还逃不掉么!
陈明远见这师徒二人竟然公开拌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病都犯了。他连忙道:“小饮怡情,小饮怡情嘛。我这就去!徐大夫要我带点什么?”
徐小乐这才发现陈明远改了称谓,就道:“唉,老陈,你怎么也叫我徐大夫了?还是叫我小乐吧。”
陈明远心中一暖。
徐小乐就道:“今天看病实在太累,有点馋烤鸡了。哎,对了,就你上次给我买的那家,味道挺不错的。”
陈明远边应声边往外跑去,心中却有些难过:上回我买的是白切鸡啊!你不是过目不忘的么?
徐小乐等陈明远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外,对李西墙道:“我说师父,你现在收入也不少,使唤人也得给点银钱嘛。他一个小伙计能有多少积蓄?请你喝酒吃肥肠的钱都够娶两三个老婆了!”
李西墙一脚踩在石凳上,道:“这不关银子的事。你要是让他跟你学医术,叫他把一家一当都卖了,他也乐意。”
徐小乐一拍脑门:“我差点忙忘了……”
李西墙嘿嘿一笑,又道:“你那天可是放了话的。照你说的那样,根本就不是选学徒,简直就是选徒弟了。”
徐小乐看了看吊儿郎当的李西墙,道:“本门选徒弟有讲究么?”
李西墙斜眼看着徐小乐,道:“唯一的讲究就是后台要硬。就说你吧,有师叔祖给你当靠山,我看你再不顺眼也得收你,是不是这个道理?”
徐小乐微微颌首:“那我就放心啦。我选徒弟只要比着你来就行了。”
“比着我?”李西墙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而心中腾起一股窃喜:你小子嘴上说老子医术糟糕医德更糟糕,心里还是服老子的吧!
徐小乐道:“从人品到资质,全都跟你相反的就行。”
李西墙一撩袖子:“你这孙贼!又要目无师长、以下犯上了么!”
徐小乐的确有些害怕,连忙跳开一步:“我可没碰到你,你要是敢满地打滚讹诈我,我就真的叛出师门找师叔祖去!”
两人正在对峙,就听到顾煊在下面喊:“哈哈,你们师徒真是感情深厚雅兴高!我也来凑个热闹,可否?”
顾煊话音刚落,两个伙计已经搬了圆桌、鼓凳上来,三两下布置妥当,请掌柜、先生们入座。
顾煊现在已经摸准了李西墙的脉——给银子就行。至于徐小乐,他还没摸准脉门,便用个“黏”字诀。只要跟徐小乐混久了,又不违他的心意,交情不就积累起来了么?
所以他一听说李西墙和徐小乐要在亭子里小酌,就立刻从柜上支了银子给陈明远,叫他多买几个菜色回来。又叫伙计扛了圆桌鼓凳,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增进交情的机会。
徐小乐刚才还在考虑温病的事,转眼间这亭子里就摆上了桌凳果盘,只好把正事放一放。
顾煊乐呵呵地入座,讲了两个笑话,跟李西墙和徐小乐喝了两杯茶。
陈明远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一只热腾腾的烤鸡,还有两壶绍兴黄酒,站到李西墙身边,道:“李先生,肥肠也叫了,酒楼等会就送来。”
烤鸡和酒都是现成的,最多回个炉,肥肠却是得现做。陈明远一点都不想等,宁可给酒楼小二跑腿钱叫他送来。
李西墙抚着胡须,投桃报李,故意问徐小乐道:“乖徒儿,你上回说要挑选学徒的事,可考虑好了?”
徐小乐被这一声“乖徒儿”叫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情不自禁抖了抖,方才道:“大致有些想法。”
陈明远就弓着背,谄媚道:“小乐,那你就给说说呗?我虽然资质差了些,却是真心诚意想跟你学呐。”
*
*
求月票,求订阅~!
*(未完待续。)
190、考试()
徐小乐并不是那种敝帚自珍的人。他完全不介意将自己的技艺传授给别人,也不能理解那些死守着技艺不放的人。
他唯一介意的就是教出一个庸医。
他最最担心的就是教出一个医德有亏的庸医。
许多老大夫都担心所传非人,徐小乐曾经以为只是借口。医术又不是武术,传给坏人难道就不治病了吗?直到这几个月的目见耳闻,徐小乐才更觉得,有才无德恐怕跟有德无才一样害人。
至于那些无才无德如李西墙者,更不知道为什么师爷当年要收他了。
徐小乐就先申明:“我不要学徒做仆从,但是学徒终究跟弟子不一样,别以为做了我的学徒,就一定能登堂入室。”
这话很有些泼冷水的意思,但是陈明远等人仍旧很兴奋。
陈明远道:“路总是一步步走的,以后的事自然以后再说。”
徐小乐扫了一眼李西墙和顾煊,见这两人也没有意见,就重申道:“我也不是谁来都教,就跟县学考试一样,我出一份卷子,凡是想跟我学的,都得先过了卷考一关。”
顾煊连忙道:“这是老规矩了,哪有一进门就能学到本事的。心性还都没磨练好呢!”
陈明远等人也齐齐点头。
徐小乐就叫陈明远去拿了纸笔,又跟他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长春堂里所有学徒、伙计不论年限,只要自己觉得有些底子的,都可以来试试。有师父的也可以来,只要通过了,我也照样教。就这样吧,互相通知一下。”
顾煊开始听徐小乐说不论年限,颇有些被当面打脸的感觉,心中颇有些不好受。不过马上又听徐小乐说“有师父的也可以来”,立刻就被震惊了。
长春堂里只有两个人有学徒,有徒弟。一位是鲁药师,一位就是杨成德。
鲁药师教的是药工,隔着行呢。他的徒弟未必肯来,即便学医也是兼修,能有出息那是一段佳话,没有学成也算开开眼界。
杨成德那边就不一样了。人家起码自称刘河间的法脉苗裔,真正有资格坐堂行医的大夫。他的徒弟若是过来给徐小乐当了学徒,这算怎么回事呢?
顾煊望向李西墙,见李西墙笑眯眯地很是得意,就轻轻问道:“连杨成德那边的人都收,没问题吧?”
李西墙等陈明远等小伙计出了亭子,方才道:“小乐这是釜底抽薪呐。”
杨成德的徒弟未必会来,但是那些跟着杨成德的小伙计,难免是要动动心思的。
顾煊顿时领悟,连连点头:“小乐此招甚妙!”
徐小乐瞪了两人一眼,撕了一条鸡腿,不以为然道:“你们就是心思太驳杂了。我哪里有这个意思?只是不想把心求学的人拦在门外罢了。”
李西墙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笑徐小乐的天真,还是自以为看破了徐小乐的计谋。顾煊也尴尬地跟着笑了几声,心中还是更喜欢“釜底抽薪”的解释。
伙计之间是存不下秘密的,何况还是徐小乐明确要他们互相通知。不一会儿功夫,整个长春堂都知道徐小乐要出题招收学徒,凡是自觉有些底子的,都可以参加考试。
杨成德就坐在外面。
这如同狂风般咆哮而过的消息,自然也吹得他浑身发颤。他知道这些学徒、伙计向上攀爬的心劲,绝对是见了肉的狗,打都打不走。徐小乐一旦放开了收人,人还不都跑到他那边去了?
杨成德身中泛起一丝寒意,甚至腾起念头,想跟徐小乐打擂台争学徒。然而医术这行当跟艺术、武术都不一样,两个医生之间的水平唯有“口碑”可以衡量。
杨成德刚来苏州,立足未稳,哪里来的“口碑”?反倒是徐小乐,先是在公堂上大出风头,后来又治好了众多医生束手无策的黄老爷,如今被高官豪门延请治病。从声望上来说,十个杨成德都不是一个徐小乐的对手啊!
——看来要在这海内名郡混口饭吃,还真是不容易。
杨成德不由生出“此间居,大不易”的感叹。又想着等儿子快些学成,好带着儿子回河间府,也免了在这儿被人“****”。
然而这都是以后的事,眼前的事都还没解决呢!
杨成德思索片刻,叫了一个徒弟过来,低声吩咐道:“你等会混进去,看看是什么题目。”
那徒弟神情有些复杂,却又不能违逆师命,只好道:“弟子看了就出来。”
杨成德道:“不着急。你也可以试着答一答,他若是不肯收你,你就说他不公。他若是肯收你,你就问问他:是不是要去伺候肺痨病人。”他知道这个徒弟的深浅,虽然不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是水准比之那些连医书都没读过一页的学徒、伙计要强得多。
在杨成德看来,无论徐小乐存了什么心思——是有心挖墙脚,还是择优录取,势必都会招纳他这个徒弟。到时候,只希望能用肺痨吓住一批人了。
……
徐小乐一边吃着烤鸡,一边思考着题目。他知道这些学徒伙计的底子不厚,常年来只能零零星星学一些知识,就好像随便垒起来的乱石堆——就跟他遇见孙玉峰之前,囫囵吞枣地看几页医书一样。
要想建起一座高塔,还得将乱石堆彻底铲平,深挖地基。
这样看来,就没有必要考察太多的知识点,关键是看他们的悟性能否自己顺着路学下去——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嘛。
至于医德,徐小乐也很想考察一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