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医-第1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小乐冷哼一声:“我哪里骂你了,我只是在问你。你要说你不是东西,那我就承认自己失言啦。你到底是不是东西?”
马兴文脸上浮现出恼怒的神情。
顾家管事一看这事要闹大,连忙拉了拉徐小乐,低声道:“小徐大夫,小徐大夫,穿新鞋不踩****。实在不行就给他们看一眼,反正咱们账目干干净净,怕什么。”
徐小乐真想一脚踢过去。这种“自己人”真是比敌人更讨厌!然而这位管事终究是东家金主派来的,他只好耐着性子道:“你给他看的东西越多越干净,他能抹黑你的东西就越多。这种人哪里是真要好处,就是来搅局的!”
那管事有些不信:“他搅局能有什么好处?”
徐小乐一时语塞。
是啊,这马兴文的妻子还在这里医治,他搅局有什么好处?难道是巴不得妻子被赶出去早点病死?这有些说不通。就算夫妻感情再糟糕,续弦也是很费银钱的事,还不如让老婆在这里治着,另外娶个小妾呢。
可他这种做派,分明就是搅局的标准姿态。
徐小乐人生经验不丰富,市井阅历却不少,又不是没见过这种人。他突然心中灵光一闪:这贼厮莫不是拿了人家的钱财吧!
韩通智和戴浩歌都是走南闯北的江湖客,这种盘子更是见得多了。韩通智就上前对顾家管事道:“有点像是对头找来惹事的。”
顾家管事一愣,默默退到了后面,打定主意不再说话。万一这马兴文真的是对头派来搅局的,他现在已经说了太多危险的话。日后主家心思一多,恐怕还会怀疑他吃里扒外。
徐小乐见这个拖后腿的管事终于学乖了,就转头对马兴文道:“好啦,你既然不说你是不是东西,我也不跟你多纠缠。反正今天这事就跟秃子头上的跳蚤一样,一目了然。你,还有你们这些人……”
徐小乐一指在场的病人和病人家属:“愿意留下继续寻求一线生机,现在回屋里去呆着,我也记不住都有谁。若是有人真心觉得我徐小乐是个贪你们伙食衣被的人,我也无话可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趁着天色尚早,早点下山吧!”
马兴文正要说话,徐小乐脸色一变,刚才还云淡风轻少年老成的清秀面孔,瞬间变得狰狞起来,骂了一句苏州脏话,喝道:“小爷我去打来的秋风,反倒要遭你们编排!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去大户门口跪着求银钱去呀!有人能求来一两银子么!人家给钱就是给我徐小乐的,有谁肯给你们!我倾家荡产想做成这件事,倒成了我用你们银子啦!都是****长大的么!”
这回就连马兴文都吓了一跳。他原本就是“文闹”,不会“武闹”——就他这个身板,真要动粗恐怕自己就先倒下了。众人看徐小乐也是一副天真少年的模样,谁知发起飙来竟然如此可怕。
徐小乐可不是色厉内荏。他既然敢骂得凶,就不怕这些人动手。真要动手,身后这些上真观的师兄弟们可不怵任何人!这些血气未定的年轻道士一直没有机会下山,学的功夫除了师兄弟之间切磋还没实践过,一听徐小乐有撕破脸横扫千军的意思,各个摩拳擦掌,很担心这场架打不起来。
徐小乐恶狠狠地扫视众人,就看要拿谁出来开刀——当然,最好是那个马兴文。不过这姓马的很油滑,一见徐小乐硬起来了,自己就缩了回去。
正僵持间,就见有人跑了过来,凄厉喊道:“马家娘子上吊自尽啦!”
*
*(未完待续。)
254、正义()
马兴文带着人跟徐小乐僵持的时候,他老婆却悄然无声地用腰带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为了避免后来者忌讳住她住过的关房,这位女子特意跑去了茅厕上吊。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冷了。
徐小乐一直注视着马兴文的神情,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悲恸。马兴文的目光中甚至带着一丝冷漠,好像死去的并不是跟他结发十余年的亲人,只是个熟人而已。
不过很快,马兴文就扑到了妻子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徐小乐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要开始讹人了!
地痞流氓最阴狠的招式就是搞一具尸体——或是客死异乡的外地人,或是本地乱葬岗里的无名氏,将之扔在要讹诈的对象家里,然后报官。官府对于小案子并不上心,但是人命关天,发生了这种案子肯定是要抓人、用刑、办成铁案。至于是无罪开释,还是破家灭门,全看运气。
现在马兴文的老婆不明不白死在穹隆山,不是病死而是吊死的,一旦闹到官府,肯定就是一桩大案。虽然人人都觉得她是自尽——悬梁一向跟自尽是对好搭档,但是不请仵作勘察,谁又能保证不是有人杀人之后伪造了自尽的现场?
徐小乐头皮发麻,对马家娘子比对马兴文还要恼火——就算真的生无可恋,跳崖都要比自尽好呀!起码跳崖还可以买通官府,用“失足”来结案。而悬梁就算最终勘察下来的确是自尽,也难免给人发挥的余地:穹窿山里与世隔绝,无辜少妇不堪****,被逼自尽。
马兴文哭了一场,嚎啕叫道:“我家娘子早间还说病好之后要回家打理苗圃,怎么会突然自尽!”
这就是在为接下来报官做铺陈了。
徐小乐立刻上前指着马兴文的鼻子骂道:“全是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拿了人家的银钱泼我污水!你老婆几次三番劝你别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非但不听还打她骂她!今天你纠集一帮愚人跟你闹事,她正是觉得颜面丧尽,方才想不开的!”
马兴文原本打算无论徐小乐说什么,他都坚持要报官。谁知道徐小乐一开口就说他拿了银子的事,真真是说得他浑身寒毛尽竖——这是大白天闹鬼么!他收张管家十两银子的事,何其隐秘!就连自己老婆都不知道,这徐小乐是怎么知道的!
是的,马兴文从张成德的管家手里拿了十两银子,定下了这条釜底抽薪之计。因为他自己妻子就在徐小乐手下医治,言辞中对徐小乐和韩通智、戴浩歌十分感激,所以他就连妻子都瞒过了。
徐小乐后面所说的“妻子劝诫不听”、“又打又骂”,自然都是自己胡说八道——反正现在就是比谁更无赖了。
韩通智和戴浩歌都是老江湖,知道徐小乐跟马家娘子并没有什么往来——三人有分工,马家娘子归韩通智负责,真要是有这些话要说,也肯定是告诉韩通智。不过目前这种情况,换个老实本分的忠诚君子,铁定是要吃马兴文那无赖的亏。
徐小乐的手段虽然有些过于“市井”,但也算是应对得当,不至于叫马兴文太占便宜。
果不其然,马兴文反应过来之后就喊道:“你血口喷人!我何尝拿人银子!”
徐小乐就道:“你老婆说的,有本事把她唤回来对质呀!”
马兴文终于意识到徐小乐不好对付,自己犯了轻敌冒进的错。早知道他软硬不吃,就该从长计议,先谋取他的信任才对!不过事已至此,马兴文光是后悔也没用了,哭喊道:“妻啊!你跟我十五年,没有叫你过上好日子,如今你死得不明不白,为夫却还要受人污蔑,真是好恨啊!”
徐小乐见他大打感情牌,干嚎一声:“好婶子,看你嫁得人面兽心的男人!”他硬挤着眼泪:“要不是查出来你得了肺痨,他就要把你卖去窑子。你说这病是你保全自己的福气,没想到终于还是被这狗才逼上了绝路啊!他死活要恩将仇报做那白眼狼,说起来与你又有什么干系?你何苦如此想不开啊!”
马兴文也在努力挤眼泪,却发现徐小乐比他更像真的,一急之下反倒更挤不出来了。
徐小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着马兴文骂道:“你们看!这狗才还吐口水装眼泪!”
马兴文一怔:我日了他家的狗!这是料敌如神啊!我还没来得及抹唾沫呢!
众人望向马兴文,果然见他光打雷不下雨,干嚎得厉害,没有半点眼泪,自然就信了徐小乐八成。
徐小乐挤出来的眼泪却是货真价实的——可见肝肾好很重要,否则装哭的时候眼泪都挤不出来。他故意抹出泪痕,对众人讲述起马家娘子是多么贤良,一直劝马兴文做个好人。偏偏马兴文鬼迷心窍,死活不听善言,终于叫这位贤良的妇人没脸做人,只好走上了绝路,以免被丈夫牵连。
马兴文自然是不肯叫徐小乐如此随意发挥的,正要撒泼卖惨,身后突然一麻,旋即剧痛袭来,整张脸拧得跟抹布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自然是吴道长的徒弟们出手了。
年轻的道士们义愤填膺,纷纷斥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冷心冷血的毒蛇蝎子!不打死你真是没得天理了!”他们边骂着就动了手。
外行看着只是一群道士对马兴文推推搡搡,虽然骂得凶,下手却不重,否则马兴文早就惨叫起来啦。
实则这些年轻道士推搡的位置却都是人的软处,又着意将力打了进去,痛在脏腑而不在皮肉。马兴文一口气提不上去,自然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徐小乐就趁此机会转向众人,说起马家娘子如何积劳成疾,如何不幸染上肺痨,却幸运地逃脱了被卖去妓院的厄运。又说起这位妇人是何等地心地善良,既觉得对不起丈夫,又不想恩将仇报……其中自然添加了许多小故事,别说那些跟马家娘子不熟的人,就算是她的闺蜜好友,都不得不信!
等徐小乐发挥完了,马兴文已经被人打倒在地,呻吟不止。
徐小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道:“将他捆起来,送官法办。”
众人见正义获得了伸张,轰然叫好。
*
*(未完待续。)
255、余波()
诚如张成德不需要有证据才能对徐小乐下手。徐小乐也不需要有证据才能控诉马兴文。虽然他阐发了许多自己的臆想,但关键却是没错——马兴文的确拿了人家的银子,答应要搅徐小乐的事业。
公堂上,房知县刚喊了一声“用刑”,夹木还没碰到肉,他就全招了。
马兴文只知道给他银子的那人是个街头混混。那混混显然也只是传话跑腿的小角色。房知县知道再问也没用,派人去缉拿那个混混,却发现此人早已经不知躲哪里去了。
徐小乐直接就怀疑上了葆宁和堂的张成德。他没有证据,甚至没有线索,但是以他短暂的工作阅历而言,但凡有不好的事发生,就是这个张成德在背后捣鬼。不过他现在却没有办法对张成德进行报复。
张成德能执掌葆宁和堂还可以说是赘婿的身份使然,终究不能叫个女子出来抛头露面。不过他能坐上苏州药行会首的交椅,就足以证明此人的手腕和能力了。药行是个暴利行当,哪个掌柜不想自己在行会里说一不二?身为赘婿,他的阻力比别的掌柜更大,却能技压群雄,足以表明实力了。
徐小乐虽然略有薄名,但是跟赵、周、顾这样的豪门只是人情往来,比不得张成德借助药行行会、葆宁和堂,跟大户们利益纠缠。在利益面前,人情就显得很单薄了。以人情去斗利益,真是好比以卵击石。
徐小乐自己看不到这么深远,谭公超却是人老成精,看得透彻,建议徐小乐“至此而止”。徐小乐想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就听从了谭老的劝诫,没有再闹。
料理了马兴文之后,山上的情形立刻就安稳下来。贪欲是人之常情,不过眼看着没有前途,很多人立刻就服软了。这种时候没人会跟徐小乐耍个性,各个都当没发生过这事,继续安心过之前的日子。
徐小乐需要病人配合治疗,就此告一段落,不再追究。不过他还是找了个机会把话说开了,但凡要走的并不劝阻,想留下继续试着治病的人,就得守规矩讲道理。如此约法三章,山上的事就算彻底平息了。
韩通智和戴浩歌很赞叹徐小乐的硬气。
这两人常年背井离乡,在外地讨生活。若是碰到这种事,只能早早离开,正所谓人离乡贱,锐气早就消磨殆尽。徐小乐却是当惯了地头蛇,穹窿山可是在他家门口呢!还有上真观做后盾,自然是十分硬朗。
就凭着这份硬气,就叫韩通智和戴浩歌很是服气。
然而马兴文的老婆终究是死了。
人命关天,这事绝非一个县令能够抹过去的。房知县找仵作查明死因,配合马兴文的供状,穹窿山诸人的证词,然后上交府衙。府里同知、推官要根据案卷进行查证,需要的时候还要召证人过堂,询问细节。
徐小乐作为最重要的证人,自然是动辄要去府衙报道。好在他现在已经是惠民药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