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巨宼逆袭-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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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擦黑的时候,战场终于打扫完毕,统计结果也拿了出来,加上塔天宝从下游打捞上来没死的,一共俘获刘文秀部三万八千人,吴三桂部两万六千人,这两万多人多半是吴三桂新招纳的汉中士卒和川兵,他的家将死伤最为惨重,剩下的不到一百人,关宁骑兵要好一些,剩下了一千来人。
缴获骡马、粮草辎重不计其数,清兵搜刮来的金银财宝也有不少,甚至还有许多耕牛,李元利大为不解,问过俘虏后才知道,原来是吴三桂从百姓家中强行征来运送辎重的。
保宁城里本来就是清兵的川北大本营,里面堆积了数万大军半年的粮草,而刘文秀北上追击吴三桂,也带了六万大军至少一个月的辎重,现在全都落入了李元利的手中。
最意外的是还得到了十头大象和喂养它们的象奴,另外三头已经死于乱军之中,这可都是经过训练的战象,在没有大杀伤力武器的冷兵器时代,这些战象绝对能够在战场上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王拙把这些俘虏全部赶到保宁城东北校场,连夜开始清查收编,虽然他说得轻巧,但这么多的俘虏,还是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收编南明军士卒格外顺利。他们之中的将领先前就已经被分开关押,这些士卒知道这支部队就是以前的忠贞营之后也很安心,毕竟忠贞营原来也是属于南明的军队,大家都是和清兵作战的。而在这些士卒被收编过后了解到大兴军的福利待遇过后,更是连做事都更积极起来。
保宁城灯火通明,李元利也是一夜未眠,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太多,一个人简直忙不过来,他已经给兴山的高夫人和袁宗第都去了信,要他们接信后就准备全体搬迁,政务司和军务司的人除留少部分值守兴山之外,其余人都要立即赶到四川来。
第二天又忙了大半天,收编才算是基本完成,只剩下吴三桂的亲兵和关宁骑兵,这些人就得先让他们吃点苦头,然后再来慢慢处理。
“大帅,您已经已经一天一晚没有歇息了,要不先去睡会儿?反正那些俘虏已经收编得差不多了,其他也没什么大事儿。”李元利没有睡,贴身护卫的几名亲兵倒是能够轮换着歇息,三元见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连忙上前一步说道。
“嗯,是得睡会才行。你去跟王拙讲,叫他安排弟兄们都歇息,现在还关押着的俘虏也没有几个了,看管他们要不了多少人。”
第69章 口舌交锋()
三元点头去找王拙,不一会儿却看见王拙跟在他身后进了大帐,刚一进来就说道:“大帅,其他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就不用操心了!不过刘文秀您总得见一见吧?另外还有一个俘虏叫刘茂遐的,原来是刘文秀的幕僚,他也想见您一面。”
李元利这才想起这事,于是强打精神道:“那就带刘文秀来这儿吧,说完了好好睡一觉,不然眼皮都睁不开了。”
刘文秀今年才三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的年龄,但如今吃了这么大一个败仗,又在战俘营里熬了一天,头发胡须都乱蓬蓬的,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能从张献忠众多义子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四将军中的抚南将军,多少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人。李元利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但也是早有耳闻,算起来刘文秀当是和他义父李过同一辈,这时一见,李元利也不好拿大,连忙站起来拱拱手道:“刘将爷,失礼了!”
接着又转头吩咐三元给刘文秀看座,刘文秀却不客套,一屁股就坐下来瞪着通红的眼睛向李元利问道:“你就是李来亨?”问话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无礼。
王拙一听就要发作,李元利连忙向他做了一个眼色,这才对刘文秀道:“正是晚辈!”
“李来亨,你忠贞营也算是朝廷兵马,为何要暗算于我?如今还拿了我帐下人马,却不知你到底意欲如何?”刘文秀却根本不在意,一开口便向李元利质问道。
李元利还没说话,王拙便再也忍不住出言相讥:“如果不是我大兴军前来,恐怕你那些兵马早就被吴三桂屠戮一空了吧?”
“我虽然吃了败仗,但吴三桂也休想将我吃干抹净!李来亨,如今你落井下石强行收编我麾下兵马,莫非你忠贞营是又想反了吗?”刘文秀“呼”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李元利怒喝道。
李元利对王拙摆了摆手,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对刘文秀道:“反了又如何?刘将爷,自从去年忠贞营被迫北上夔东,就已经不叫忠贞营了。如今咱们叫做大兴军,以‘驱除鞑虏,大兴中华’为己任的大兴军!”
“我不管你叫忠贞营还是大兴军!只要你不将我麾下人马尽数放回,那就是和朝廷为敌!届时朝廷大军前来征剿,别怪我言之不预!”
李元利一听此话,不由得拍案而起,对刘文秀厉声喝道:“只管放马过来就是!莫非我还怕了不成?”
“当年我大顺国先帝爷兵败山海关,八大王趁机领兵抢夺汉中,却被贺珍两败张定国、生擒张能第,最后贺珍将大西军被俘兵将全部放回,可孙可望后来做了什么?趁机偷袭、落井下石,掳掠我大顺军士卒,这是什么道理?这是恩将仇报!你觉得我还会这么傻?还是你觉得我能够被你威胁?”
“朝廷?刘将爷是说那个孙可望一手遮天的朝廷?那个视我等为寇仇的朝廷?那个只顾自已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朝廷?”李元利冷笑着继续说道。
“咱们在南明朝廷寄人篱下,这都不算什么。可当年朝廷调忠贞营东援广州,粮饷却一毫也不给,刘国昌将爷就地筹饷时,朝廷便立即以“劫掠”为名袭击我忠贞营前锋,刘国昌将爷至今杳无音讯,这又是什么道理?”
“忠贞营将士一直以抗清复明为己任,每遇战事就主动请缨,南明朝廷却始终容不下我等!就连孙可望也屡次派兵袭击忠贞营,如今他麾下怕还有不少我忠贞营的人吧?他能做得,难道我就做不得?”
大顺军初下湖广时,有三十万之众,最后却只剩下十来万人,减员达二十万之多,其中有些是战死、病死的,但确实也有不少被其他南明官员将领分化拉拢、袭击裹挟而去的。
刘文秀对忠贞营在南明朝廷倍受歧视、排挤和猜忌的事情心知肚明,忠贞营北上夔东的时候,孙可望多次袭击掳掠士卒他也是早就知道,现在李元利义正辞严的质问他,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辈为贪官污吏所逼,这才聚众起兵造反,如今朝廷社稷倾覆,实在是我等有负于国家,而国家无负于我等。”
“东虏已占半壁江山,国家正是危急之时,若我等再起内讧,相互征伐,岂不是给了东虏可乘之机?况且你就算现在兵多将众,封王封公,到底不是正统,只有在朝廷大义之下,众人齐心,才能有所作为,届时朝廷赐下高官厚禄,那才是真正光完耀祖!”
刘文秀听出李元利很是坚决,自已一味强横于事无补,便想凭借他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李元利重新投靠南明,要是能够投入自己麾下,那还何愁大事不成?
李元利哈哈大笑道:“刘将爷谬也!当年先帝爷和八大王等前辈起兵造反,是因为活不下去,后来咱们投奔南明朝廷共抗东虏,那是因为国家大义,如今我北上夔东自立,既是因为活不下去,但更多却是为国家大义!”
“国家国家,非一家一姓之国之家!朝廷昏庸无道无能,哪怕如今龟缩一隅,他们可有改变过?官贪史污,受苦的永远是升斗小民!要靠他们,亡国亡种就在眼前!若不换个朝廷,国家不得清明,咱们就算驱除了东虏又有何用?”
“至于你说的正统更是可笑!汉高祖刘邦逐鹿中原,可是正统?明太祖朱元璋当年起兵取国,可是正统?就连元世祖忽必烈以异族统治我中华百年,谁不说他为正统?我敢断言,就算东虏取了天下,后世史书仍然会认为他是正统!说白了其实就是成王败寇罢了!”
“如今我取四川之地以伐无道,还天下以清明,还百姓以太平,就是正统!至于南明小朝廷,光看那群蝇营狗苟之辈窃踞庙堂之上,就知道它命不久也!”
李元利说完这些,大觉酣畅淋漓,坐了下来顺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看刘文秀到底还有何话说。
哪知刘文秀竟然不再和他辩论,而是愤然拂袖就往外走,一边还大声喝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第70章 以礼相待()
王拙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他看了李元利一眼,李元利却对他摇了摇头道:“先将他单独关押,不能让他和任何人接触,看管严格一点,不过每天的吃食不能缺少。等咱们到了重庆,就将他和那些不肯投降的将领押送出川。”
见王拙一副不解的神色,李元利又解释道:“刘文秀看来是铁了心要保南明小朝廷,那就由得他去!如今孙可望已是司马昭之心,把他放回去,以后好同李定国一道跟孙可望掰腕子。等我腾出手来,再将他们都一锅端了!”
王拙这才释然,对李元利拱了拱手,转头去追刘文秀。
和刘文秀这么扯了一通,刚才还有些萎靡的精神却振奋起来,又想起被俘的王复臣,这人在后世史书上评价不错,颇有谋略不说,还算得上是一个有风骨的人,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就是在保宁一战中,被吴三桂重兵包围,力战到最后自刎身亡的。
在之前他也曾经对刘文秀说过不可轻敌冒进,却被刘文秀置之不理,后来兵围保宁时他又提出围三阙一的围城法,仍然不被采纳,这才导致最后的惨败,南明军被杀死、踩死、落水身亡的士卒达两万之众,这一场大败可以说都是刘文秀的责任!
对王复臣这样的人,李元利自然很是欣赏,当然希望能把他拉到自己帐下,于是就吩咐三元再去把王复臣请来,准备好好和他聊一聊。
为了表示诚意,李元利叫人打来热水,找来一套干净衣裳准备给王复臣替换,而且还早早就走到大帐外准备迎接。
祁金彪见自家大帅如此郑重其事,也收敛起笑容,和赵明朗一起站到李元利身后。三元带着王复臣不一会就走了过来,一见这阵仗,哪还不知李元利打的主意,转头就对王复臣道:“王将爷,我家元帅亲自来迎接你了!”
将爷这个称呼,原来是各路义军之中对统兵将领的尊称,李元利为了彻底摆脱南明朝廷对大兴军的影响,一直以来就不会称呼对方的官职和爵位,而是统统称为将爷,三元等亲兵跟着李元利,自然是把他的言行都学了个十成十。
“王将爷,此番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李元利走前两步,打量了王复臣一眼,拱手对他说道。
“你是?”王复臣一张国字脸上长须有些凌乱,他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问道。
“晚辈李来亨,现忝为大兴军元帅,失礼了!”李元利满面笑容地道。王复臣已经近四十岁,算起来又和李过同辈,自称一声晚辈也是应当。
“原来是‘一只虎’补之将爷的麟儿,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王复臣赞了一句,但因为牵涉到李来亨过世的义父,李元利倒是不好接话,只是又拱了拱手请王复臣入帐。
李过号“一只虎”,从小就随李自成起义,转战南北,在各路义军当中也是大大有名的人物,王复臣原本也是张献忠麾下有数的重要将领,因为大西军和大顺军之间的渊源,他们两人早就是熟识。
至于李来亨,当时两军接触的时候他还小,根本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这两年来王复臣也听说过他的名字,但并没想到他已经发展得如此壮大,看他这支军队的规模和战力,已经是不容小觑!
对于李元利释放出来的善意和诚意,以王复臣的精明,哪里会感受不到?他对李元利拱了拱手,又伸手一引,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双方客套了一下,便先后走进了帐中,李元利见王复臣并不象刘文秀那样傲慢无礼,心里也多了几分希望,主要是他目前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太少,而这个王复臣,只要学习下大兴军中的规矩,再稍加指点磨砺,日后定可堪重用。
李元利唤人带他进了内帐洗脸换衣,不一会王复臣再走出来,看上去已经有了几分精神,他对李元利拱拱手道:“多谢李元帅!”
“王将爷不必客气,其实都是晚辈之错,不过此事不得不为,尚请王将爷见谅。”
王复臣却哈哈笑道:“李元帅何出此言?王某岂是不识好歹之人?昨天的形势我也看得清楚,若非元帅率大军来解围,只怕王某已经横尸嘉陵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