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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乱入南宋-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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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适眼神一凛,回味着李伯言的话。

    李伯言抚栏,晚风拂面,笑道:“此役,不在乎晦翁如何,岳麓如何,咱们图的,是天下士人对于新学的态度……”

    叶蹭叔心中骇然,良久,才缓缓说道:“伯言所图甚大啊。”

    要成就当时显学,晦翁不过是李伯言计划中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李伯言说过,他是很记仇的。

    所以老朱赖账的两千贯,自然不会让他白白赖掉。早在李伯言开赴潭州的时候,各地都已经谍报满天飞了。

    ……

    ……

    “号外,号外,当时伪学名儒朱元晦,欠钱二千贯,被堵岳麓!”

    “什么?”道州之中,路过的轿子喝住了那个卖报郎,“站住,你方才喊的是什么?”

    “朱元晦,欠钱两千贯,被堵在岳麓书院了啊。”少年郎将报纸塞入官轿之中,又大声传发起李伯言独家发明的报纸。

    道州、江陵、临安、徽州……

    几乎所有大州,都知道了晦翁欠债,被永州李伯言堵在岳麓书院的事情。

    天下理学弟子门人何其多,一时间,不少心系晦翁之人,带着钱箱,日夜兼程,赶往潭州。有些甚至卖了家中田宅,匆匆赶去。

    两千贯,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关键是古代信息如此不发达,没有人知晓,岳麓是否已经凑够了钱,只要还是理学家,还是朱门弟子亦或是晦翁至交,纷纷前往潭州,庆元二年被打压弹劾的,大抵都是替晦翁、赵相公等人求情的儒生,自然如今,能朝潭州赶过去的,也都是理学的中坚力量。

    营救晦翁,仿佛成了天下朱门弟子如今首要的行动。虽然不知道,这两千贯是真是假,然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晦翁名声被毁了,该如何是好?

    这也无可厚非。尊师重道,估计是这些人心中最崇高的想法,不然当初也不会有如此多人,跟着老朱落马了。

    李伯言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天下理学大家,汇聚于斯。

    那么新学才有一跃而起的希望!

0145章 惊动官家() 
禁中值房

    韩侂胄看着近日在京中漫天纷飞的谍报,笑得合不拢嘴。

    “节夫所谓何事,笑得如此开怀?”

    “京相公看看,这个朱元晦居然欠人两千贯,被堵在了岳麓书院,真是笑死某家了。”

    京镗眉头一挑,缓缓道:“此事老朽也有所耳闻,不过此人跟前几日京中谣传的讨伪檄文之人,不知道有何关系?莫不是节夫派去的人吧?”

    韩侂胄连连摆手,笑道:“京相公这可是说笑了,我可没有此意。”

    他拿起报刊,又道:“官家召见,就不跟京相公攀谈了。”

    京镗看着离去的背影,叹道:“多事之春啊。”

    韩侂胄入宫,自偏门而入。当值宦官早早地便等候在此。

    韩相公乃当朝韩皇后的叔祖,也算是外戚之中,最有权柄之人,宦官自然不敢小心伺候着。到了垂拱殿,韩侂胄整了整官府,便登上台阶。

    “臣韩侂胄,拜见官家。”

    “韩少傅,快请起平身。这么晚了,入宫可有要事?”今年春,原开府仪同三司的韩侂胄,进拜少傅,封爵豫国公,可谓是一步步地迈向了权力的巅峰。

    韩侂胄叉手再拜,道:“微臣有一事启奏。伪学之首朱元晦,因欠人银钱,被围堵在岳麓书院。有谍报一封,特来呈上。”

    “韩卿家提他做甚?他不是已经被朕罢黜回乡了么,还有何可说道的。”

    韩侂胄笑道:“官家,晦翁虽已罢黜,然伪学之风,依旧盛行,屡禁不止,此乃良机也。”

    赵扩翻看着李伯言刊印的报纸,笑道:“道学之伪,便在于虚假,将朱元晦落职罢祠,乃打压朱门朋党之举措,话说回来,当年即便是沈继祖等言官攻讦,也无法将理学彻底打压,爱卿所言的良机,是何也?”

    “回禀官家,您再看看这两物。”韩侂胄将纸呈上,“此书乃永嘉学派叶正则所作。”

    “叶适?我记得他也在党禁名列吧?节夫此举何意?”

    韩侂胄笑道:“官家再看看那讨伪檄文。乃是永嘉新学,讨逆程朱理学、陆氏心学的战书。”

    赵扩有些糊涂了。当初永嘉学派跟陆氏心学倒是没有严令禁止传播,因为比起道学,这俩家不过就是小流罢了。之后永嘉陈傅良等人又屡番替晦翁求情,这才惹恼了他,索性一棍子统统打死。可如今伪党之人,讨逆伪学党首,这是做甚?

    “卿家就莫要跟朕绕弯子了,快说何谓良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伪学既然还有抬头之势,不如让他们争斗内耗,这样官家所担忧的朋党之事,不就随之瓦解了吗?”

    赵扩一听,点头喜道:“倒是爱卿想得周到,不过这些个伪逆之流,若是啸聚在荆湖之地,生了乱子,该当如何处之?”

    韩侂胄拱手一拜,说道:“赵子直虽已致仕,官家可下一道旨意,让赵汝愚做个‘判官’,理学讲究格物、心学讲究心生万物,这永嘉心学,又讲究不谈性理,认为空谈误国,总而言之,三者皆有矛盾冲突,当初鹅湖之会,朱元晦跟陆九龄大战三日,不了了之,可见没有调和的可能,这样鱼龙炖煮于一锅,不就……”

    “妙哉,妙哉!速速传朕旨意,发往永州!朕也想看看,这些个伪党之流,究竟能整得怎样一个头破血流的场面。”

    “官家圣明。”韩侂胄叉手一拜,隐面之下,露出诡谲的笑容。

    ……

    ……

    李伯言的船队,在橘子洲已经停留五日了。期间除了每日辰时跟酉时,两遍喊口号外,也不多骚扰岳麓学子读书作息。然而,因为听闻此事,过来看热闹的人,是越来越多。

    不知道是有人存心恶搞,还是真的处于善意的举动,居然在岳麓不远的地方设了一个募捐箱,筹钱替晦翁还债,笑得李伯言差点将红酒呛到了鼻子里。这也太作了吧,你当晦翁别点节操尊严吗,堂堂理学领袖,需要尔等贱民为之募捐?果不其然,还没出三个时辰,这募捐箱就被听闻此事,赶来的岳麓教习给谢绝了。

    暮春的晚风吹来,杉庵之中,刚刚校注完理学著作的老朱在弟子的搀扶下,起身抹了一把脸,看着射进窗子的夕阳,笑道:“汉卿啊,为何如此神色?”

    “先生,李伯言在橘子洲叫嚣多日,昭文、安卿前去规劝多次,油盐不进,该当何如?”

    抹了一把脸,老朱的精神好上了不少,杉庵宅子深,屋内已是有些暗了,便挑亮了油灯,将竹签子放在一旁,缓缓道:“随他。《四书章句集注》,你再替为师校阅一遍,看看还有无疵漏。”

    “先生,可这小子如此叫嚣,传得沸沸扬扬,有损您的名声啊。”

    朱熹抬头看着辅广,缓缓道:“自庆元二年起,我还有名声二字可言吗?”

    “先生切不可妄自菲薄,朱门弟子如今虽然分崩离析,然而只要您在,理学不会亡!岂可被此等宵小所辱啊。”

    “你可看过《大宋经济论》?”

    辅广一愣,“那……叶正则所书?”

    朱熹点头,说道:“不错。”

    “先生,这还是关键吗?”

    “自然!若是未有细看过,你好好看看,是否有什么漏洞。永嘉终乃小学,成不了气候。必要时候,可以以《周易》攻之。”

    “先生!先生!”

    屋外忽然传来黎贵臣欣喜若狂的欢呼声。

    朱熹在辅广的搀扶下,缓缓出了屋子。

    “昭文何故狂呼?”

    黎贵臣带着十几人匆匆赶来,道:“您看谁来了?”

    朱熹老眼昏花,一旁辅广将油灯挪近。

    老朱一惊,道:“直卿(黄幹)、季通、子燔,汝等怎都来了?”

    蔡元定因为一路小跑,所以有些气急地说道:“闻晦翁被李伯言所困,特来解围。”可怜老蔡,年纪跟朱熹相仿,还因为此事,特地从道州一路赶来,整个人都是有些蜡黄蜡黄的。

    “先生,我等十几人,凑了一千余贯,相信之后,还有同门会赶来相助,这两千贯你不必担心,定能换上。”

    朱熹一脸凝重,问道:“汝等怎知此事?”

    “这报刊我等皆收到了,难道……此事有差?”

    朱熹瞳孔一缩,看完那谍报,怔怔道:“李家小儿,这是要将我朱门理学一网打尽,好个气吞如虎!”

0146章 陆续赶来() 
暮色四合,岳麓书院的学子们挤在杉庵前,看着多出来的十几个士子名儒,这些可都是早已登科及第,走上过仕途的士子,在他们眼里,那都是偶像。大宋冗官问题严重,那都是因为蒙荫所致,每三年举行的科试,还是仅仅几百人,能科举取上功名的,那都是人杰。

    杉庵之内灯火阑珊。庵中几株水杉随风摇曳,虫鸣声此起彼伏,暮春的时节,万物都在疯长着。

    一应人围坐在晦翁身边,神情不一。有的一副凝重的姿态,有的则是面脸的疲惫。他们如今或被流放刚归,或被罢官回乡,都是落难苟延余生之人。

    黄幹替朱熹倒了茶,问道:“先生之前所说的一网打尽,是何意思?”

    朱熹轻叹一声,说道:“他若是真是为了两千贯,当初就不会放我跟汉卿、安卿离去,如今率商船五十艘而来,又岂会仅仅为了两千贯面钱?”

    “那是为何?”

    蔡元定坐在晦翁边上,算起来与晦翁亦师亦友,也见过李伯言,便道:“莫非是这小子又来劝晦翁革新理学的?”

    “革新理学?”一些不知内情的理学士子插话道,“先生理学早已大成,何来革新之说,此子莫不是韩侂胄派来的细作?”

    “非也,直卿,此人现今乃是赵相公门生。”

    “赵相公?哪个赵相公?”

    辅广目光凝重地说道:“赵汝愚,子直公。”

    “他……赵相的门生,又岂会让晦翁如此难堪?”

    一旁的辅广缓缓说道:“去岁赵相来岳麓,劝说晦翁革新理学,去伪存真,晦翁没有应允,赵相无果,便找了永嘉叶适。”

    “叶正则?那个陈傅良的学生?他怎敢如此做呢?”

    蔡元定眯缝着眼,缓缓道:“怕不是叶正则主导,而是那个李伯言。此子老朽也曾照过面,一张巧嘴,甚是厉害。当初将理学贬得一文不值,老夫碍于赵相公的面子,并没多说什么,没想到真的助长歪风邪气了。”

    “如此说来,皆是此子之意?还是赵相公授意?不行,我得去趟永州,当面问问赵相公,是如何教出一个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当初赵相蒙难,是谁不断上书建言?老师落职罢祠,也是因赵相而起,如今倒戈相向?”

    “子燔,不得胡说。”朱熹说道,“这钱,若是你们要替我还也可,还了便走,不可在岳麓逗留。”

    “为什么?老师!难道就任由他李伯言骑到咱们头上?!这还有没有尊卑礼教了?既然要斗,咱们便跟他们斗一斗!我就不信,凭我们朱门理学,还斗不过一个小小永嘉!”

    “对!斗一斗!”

    蔡元定见到群情激奋,便道:“晦翁,我看就这样吧。咱们理学历经百年,乃无数先贤志士之心学,那小子虽然刁钻,但非正统,我与他接触过,不必担忧。”

    “好,有西山先生这句话,我等就为了晦翁,与这永嘉叶正则辩上一辩。当年鹅湖之会,未得见老师风采,此番岳麓之会,定要将这些斥责理学之流,杀个片甲不留。”

    朱熹坐在椅子上,已知无可避免这场学术争辩,只得闭目暗叹。

    他一个人倒了,理学之火尚存。

    若是朱门理学全军覆没,那就真的是一场浩劫了……

    ……

    ……

    橘子洲头,李伯言饮着杯中红酒,仇巾眉这次未曾跟来,他在想着,这会儿,估计是在庄子上,逗弄着二狗吧。一想到那躺在大胸之上流哈喇子的二狗,李伯言便汗毛乍悚,摇了摇头。

    叶蹭叔缓缓走来,道:“如你所愿,今日便有十余朱门弟子赶至。这场盛宴,越来越多的人席卷当中了。”

    “十几人还不够。”李伯言与之碰杯,目光深邃地望向江上渔火。

    “你还想牵扯多少人进来?光这十几人,就不是咱们俩人能够对付的。”

    李伯言笑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先生忘了?唯有真理长存。”

    “你真是不怕玩火自焚啊。”叶蹭叔说这话的时候,隐匿在黑夜中的脸庞上,流露着的,却是兴奋。这么多年了,当年岳麓的经历历历在目,张拭、朱熹、范伯崇,都是如何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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