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南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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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啊!这等上好的琉璃宝瓶,居然用来装酒,难怪即便是果酒,那些人都肯花四百文买下来了。”唐二爷拿着瓶身转动着,要不是身为唐家人,他现在也想去抢购了,买个瓶子也划算啊。
“张广前,这个混蛋!”唐轩德捏着拳头嘶吼道。
唐二爷冷冷一笑,道:“大哥啊,放翁的字,子充公的赋,这些大儒雅士,肯为一家酒肆作赋,你觉得是张广前时来运转了?”
“那是为何?”
“李伯言干的。我打听过了,从这酒啊,也是从永州运来的。”唐二爷将瓶塞拔开,酒红色的液体倒在瓷盏当中,露出错愕的震惊之色。
“这什么果酒,居然气味如此浓郁?”
唐德轩转过身,抢过瓶子,倒了一杯在盏中,一口饮入腹中。
“果香浓郁,是果酒不假,但是……为何毫无酸涩之感,味道如此纯厚!这究竟……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唐家二爷长叹一口气,“早就说不要跟李家大郎作对,不要作对,现在好了,人家是盯上咱们了。味精、果酒,还有这个瓶子,我的天,这都是如何做到的?”
“查,给我派人去永州查。贿赂他们李家的管家,一定要把这个做酒的人给我找出来!”唐轩德已经失了志,他无法容忍有这样的怪物存在,不仅仅是对于这些味精、果酒以及酒瓶的一无所知带来的恐惧,更加是无法容忍,这样的怪物,已经盯上了唐家,想要把唐家一口吃了!
唐家二爷摇头,带着酒瓶出了书房。
“爹,咱们要不要去跟李伯言交流交流?”
唐明德摇了摇头,道:“如今不论是你大父还是你大伯,都已经跟李家势不两立了,咱们再去跟伯言接触,无异于自寻死路,还是静观其变吧。对了,让你去找睿儿,找到没有?”
唐景摇了摇头,道:“下落不明。”
“唉,你大伯他,已经是色厉内荏了。”
“爹您的意思是……”
唐明德叹道:“当年的李半州,让你大父耿耿于怀了大半辈子,说到底,还是惧怕。现在,这个永州李伯言,比当年的李半州,更狠更恐怖。”
“那咱们唐家不是危矣?”
唐明德笑了笑,道:“太过锋芒毕露,总会有人收拾。咱们唐家在苏州地界上,算不上地头蛇,但是他李伯言,也并非是小强龙,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0103章 金交椅上的人()
三元楼的酒肆,就像是现实社会中的大卖场,天天最后三天,清仓大甩卖。一千瓶半价红酒,再次将客源吸引过来,不仅仅是红酒,就连张记自家的酒,统统都是打折促销,不仅让城中的百姓怦然心动,就连不少别家的脚店,都争相过来抢购。
“真是神了,我原本是看重那个琉璃酒瓶,这果酒平日里都不稀罕喝,昨日买回去的那瓶酒,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啊,和乐楼的琼脂都没它好喝,四百文,买个瓶子还有三斤酒都划算!”
“放翁倾情推荐的美酒,果然不同凡响,这酒,我看行!”
一位脸颊红润的老者哈哈大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此等果酒,真乃人间仙酿啊!”
在大宋,所谓的白酒,大抵就是类似米酒的东西,如今流行喝的,则是原产自绍兴的黄酒。李伯言这个调制后的果酒一上市,无论从色泽、品相、香味、口感上,几乎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来买果酒之人在张记的酒肆外成群结队,好不热闹。
张广前已经无暇顾及那头酒楼的生意,在酒肆里充当起了伙计,心里乐呵到不行,不光果酒卖的好,就连他自家的酒,就销售得火爆,每坛低了三十至五十文,这样的力度,别说酒鬼,就是那些脚店的掌柜,都从城西一直跑到城东,过来他们的酒肆当中买酒。
李家牌爷,当真是有牌面!
张广前在心里笃定,就跟着李伯言混了!
他们老张家,不像唐茂川,各个行当都有涉略,就靠着三元楼这家店过日子呢,这谁跟李伯言过不去,如今就是跟他张广前过不去。
最惨的,当然是唐记的酒楼了。由于三元楼的强势打压,外加味精的缺少,生意惨淡到伙计都靠在窗子边打哈欠。
唐德轩坐不住了,立马就来找张广前了。
三元楼的伙计匆匆钻进酒肆,说道:“东家,唐大老爷过来了,说是要找你谈谈。”
张广前眉头一皱,心说,这节骨眼,见还是不见,真的有些犯难了。
“你跟他说,酒肆生意忙,德轩老兄想吃什么就吃,记在我账上,老弟就不过来作陪了。”
伙计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爹啊,此番回绝了,咱们可就真的跟李家大郎绑在同一条船上了。”
张广前扯了扯嘴角,道:“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跟唐家好,卖的是个人情,跟伯言混,赚得可是响叮当的铜钱啊~~”
……
……
这边张广前还在为自己的明智喜滋滋,攒花棚这里,出了大事。
秦大钊眉头紧皱地问道:“东家,怎么办?”
“人家包了场,就指着听西游记,你就上去说呗。”
“那人可是国公啊。”
李伯言乐呵呵地说道:“金交椅你们都敢放,难道还怕有人坐?现在人都坐上边了,那还不赶紧上去说?”
秦大钊也算是被赶鸭子上架,头一遭有如此达官显贵来听说,啪叽,就往金交椅上一坐,还是包了场的,这真是有点虚了。
宋朝的王爷不值钱,宋朝的国公自然更加不值钱。但说归说,人家总是赵氏宗亲。坐在金交椅上也是无可厚非。
老秦今儿个本来要将十九回了,为了赵抦的到来,特地捯回去,又从第一回开讲。李伯言让人将糕点、美酒送过去,自己则是站在鬼门道边,听着前头的动静。
俗话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做大宋的宗亲,有时候这个人生起伏,就像是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似的,要么早早的寿与天齐,要么,就被如来压五指山,让观音套紧箍。
当年孝宗在世、光宗即位的时候,孝宗觉得当时还是嘉王的赵扩有点笨,有意想让许国公赵抦当太子,让皇位回到老二这一脉上,结果当时的皇后李氏勃然大怒,跟太上皇一脉的来回争执,一次次的过宫风波,演成了绍熙政局的连台本戏。
直到孝宗驾崩,光宗被逼成了神经病,李伯言如今的恩师赵汝愚,连同太皇太后,将赵扩给扶上了龙椅,这位许国公的皇帝梦,也就此泡汤了。
如今,有些软蛋的赵扩,正在韩侂胄的裹挟哄骗下,一步步地朝着北伐迈进,这位许国公,曾经有希望登基的王储,自然不受皇帝待见。道理很简单,当年策划这场宫变的太皇太后许诺过,宁宗退位后,就让许国公即位。
然而自去岁,这位史上后位最长的太皇太后去世后,情势就变得扑朔迷离了。那个皇帝希望将来的皇位不是传给自己儿子,而是传给一个当初跟自己争皇位之人的?
所以说,李伯言虽然没去过临安,但是这位许国公处境如何,他心里是有些底的。
其实,别说皇帝不待见他,恐怕韩侂胄、赵汝愚,没一个待见他的。为啥,当初若是按照孝宗意愿,那当今圣上,就是他啊,现在连皇位都被他们给弄走了,一旦赵抦即位,他们这些人,谁乐意见到?
恐怕如今朝堂之上,敢提一句当初太皇太后的承诺之人,一个都没有。
醒木一拍,秦大钊的声音落定。
“国公,草民口感舌燥,还望国公恩准,让草民回戏房歇一歇。”
“去吧,一口气讲了六回,老丈也辛苦了,劳烦老丈请你们东家来一趟,本公有事相商。”
秦大钊脸色一变,点了点头,叩拜退下。
正提心吊胆地走到鬼门道下,见到等着的李伯言,又慌了一跳,“东家啊……”
李伯言拍了拍秦大钊的肩,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歇息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说罢,便走出鬼门道,将用于拦客人的神巾挑开,跨了过去,朝金交椅上的赵抦缓缓走过去。赵抦给赵扩年纪相仿,也就而立之年,赵氏宗亲,能活过三十岁的,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草民李伯言,拜见许国公。”李伯言叉手一拜,等着赵抦的回话。
坐在金交椅上的赵抦缓缓说道:“免礼吧。早就听姜六说,攒花棚的东家年轻有为,没想到居然是个黄毛小儿。”
0104章 你还要怎样?()
“姜班主与草民乃是同行,自古同行是冤家,国公莫要听信片面之词。”
赵抦微微一笑,说道:“听姜六说,他来买这个台本,你狮子大开口,要价八千贯?”
“姜班主以大欺小,在下不过是出个高价,想要劝退罢了,并无漫天要价的意思。”
赵抦笑道:“这么说,倒是本公冤枉你了?那唐士珍到我这里诉苦,说是你仗着有一味调料,在苏州各大酒楼恃强凌弱,打压唐记,这事情,冤不冤枉?”
李伯言眉头一挑,好嘛,都抱大腿了是吧,便道:“国公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当初在下初来乍到,本与唐家乃是世交,对唐士珍更是礼遇有加,然而这唐士珍勾结漕司,污蔑在下贩卖私盐,最后多亏楼知州明察秋毫,才得以清白,这样的人,您说还有脸恶人先告状吗?”
“倒是有些恩怨纠缠,不过既然本公出面说情了,就一笔勾销,你看如何?”赵抦摸着手中的扳指,一副准备当和事老的姿态。
一笔勾销?开玩笑!唐茂川这种老不死的,多活一天,李伯言都觉得是苍天无眼,现在让他屈膝求和?这要是答应了,自己还如何在大宋混了?
“那国公的意思,何如?”李伯言先忍一手,看看赵抦想怎样。
赵抦朝边上的侍从抬了抬手。
“国公的意思就是,台本与姜班主共享,味精卖与唐记,至于这个酒,能卖,但是莫要价格倾轧,扰乱市价。”
嚯,好家伙,这口气真是大啊,颠来倒去的,最后让李伯言求着他们,双手送上,还得看他们脸色?滚边儿去!
见到李伯言脸色不好,赵抦笑道:“怎么,本公的意思,你办不到?”
“这是您的意思?”
赵抦眉头一挑,“看样子不乐意,是吧?”
“商场如战场,国公这样强人所难,无异于让在下举手投降,试问哪个人会愿意?”李伯言也不是胆小如鼠之辈,若是随便见到个国公、郡王什么的,都吓得走不动道,那他还怎么混?
“放肆!你个庶民,敢如此跟许国公顶嘴,这是不要命了?”一旁侍从冷喝道。
李伯言微笑道:“在下虽出身平平,但是恩师赵子直公教导某,为人当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国公这般强人所难,实属不是君子所为。”
赵抦陡然站起身来,惊愕地看着李伯言,道:“子直公?”
“正是。不仅是恩师,而且放翁也多有指点晚辈,教吾以大义;子充公也稍加提携过,教吾以礼;还有晦翁……来过寒舍,吃过简餐。”李伯言把能顺带上的都带上了,反正这些大儒们如今都属于吃饱了饭没事干的那种,发挥发挥余热也是极好的。
赵抦忽然之间,顿感晕眩。
这几个狠人都……都跟这小子有关系?他怎么不是很相信呢?
“国公若是不信,挪步去张记的酒肆看看,那里有放翁亲自提笔的满城春招牌,还有子充公所作的赋。”李伯言微笑着提醒道。
赵抦听到这话,更加惊地下巴都要掉了,两大名宿,居然……居然为一瓶酒题额作赋,这还有没有点节操啊,不过话说回来,这酒还真好喝……!@#¥
“你自己看着办。吧”赵抦匆忙转身,欲要离去。
这小子背后有这么多狠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给淹死。大宋的宗亲,那不比当初夏商周时代的王侯,有那般权势,反而处处都要受制于大宗正司,若是强取豪夺,被这些大儒们上奏朝廷,得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这些人都是党禁之首,但是他们有名望啊,官家都不敢那他们开刀,他一个小小国公,敢乱来?
万事,占得一个理字,便有了说话的底气。
关键他这次过来,也是受了忽悠,谁成想,没有压倒李伯言,反而被李伯言给压倒了,这国公当的,真是郁闷。
“国公,等等。”
“你还要怎样?本公都已经不管了,你莫非还要到大宗正司那里弹劾本公的是非不成!”
李伯言微笑着说道:“国公误会了,这里有两瓶酒,您收好,方才无意冒犯,还请国公见谅。至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