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南宋-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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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谢林论刀一拦,扫了一眼,盯着李伯言,问道:“这个,就是李伯言?”
“在下正是。”李伯言稍稍松了口气,州府的衙役好在出动的迅速,不然这事情还真不知道生出什么变数呢。对于官差最好的办法,自然还是官差了。
“韩捕役,这是我们转运司的案子,还请捕役将此人交于我!”
“你们的案子?此案在我平江府发生,知州收到线报,才让韩某过来缉拿要犯,若是人给了你,我拿什么向知州交代?”
“你!”
“好了,谢漕司。你知足吧,扣押了船货,功劳有一半归你,别贪得无厌,想吃独食。”韩昌明笑着带人将李伯言给带走了。
谢林论眯缝着眼,下令道:“回关。”
“谢头儿,那船上的人都嚷嚷着不是盐,如今人被楼知州抓去了,若是查起来……”
“闭嘴!本司说是私盐,他就是私盐!走!”
0085章 牢狱之灾()
平江府衙
原本已是戌时,因为一起私盐案,已经准备入寝的楼钥不得不夜审此案。这种数目之大的私盐案,楼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也是他准备连夜审理此案的原因。
见到被押送上来的李伯言,年纪轻轻,楼知州眉头一皱,问道:“韩捕役,是不是抓错人了?”
边上的韩昌明回道:“楼公,已查明身份,确是此人。”
啪!
堂木一震,楼钥喝道:“好大胆子,贩盐二十万斤,此等大罪,足以杀头,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伯言拱手一礼,道:“楼公觉得,三艘千料大船,自永州出驶,沿途数道关卡,能一帆风顺抵达苏州,这如此大的盐船,没有盐榷,真的能行得通?”
楼钥眉头一皱,看向韩昌明,道:“将那报官之人一并带上来,若是子虚乌有,杖笞二十。”
“不用麻烦了,那人已经离去,正是在下的随从。”
“你的随从?”楼钥有些糊涂了,“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报官,抓的自己?”
李伯言点了点头,道:“正是。”
楼钥从没见过这等荒唐之事,便道:“如若罪名坐实,你就要杀头,若是虚晃一枪,也得挨板子!”
“回禀楼公,船中绝非私盐,而是味精。”
“味精?此为何物?”
李伯言缓缓道:“加入菜肴之中,可提鲜。转运司受人指使,污蔑在下偷卖私盐,若是人船两获,在他们手中,在下还能说得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楼钥呵呵一笑,道:“你倒是精明,不过你怎知,老朽不会将汝交给转运司的人?”
“楼公为人正直,庆元元年,肯为彭龟年、晦翁伸张正义,此等刚正不阿之人,岂会容得下眼中沙砾。”
楼钥眉头一挑,“你倒是知道得挺多啊,方听韩捕役说,你自永州而来,那商贾子弟,岂会知朝堂之事?是否有所隐瞒,速速招来!”
“在下乃赵相公门生。”
“子直的门生?”
李伯言拱手道:“正是。如今被奸人陷害,特来请楼公伸张正义。”
楼钥挥了挥手,令左右退下,道:“你起来吧,子直不是致仕了,你又为何会来苏州?”
“贩卖味精,赚点生计罢了。”
“那这转运司,你又是如何招惹上的?”
李伯言拱手一礼,道:“怕是有些觊觎在下手中的味精,所以想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借谁的刀?两浙转运司早已名存实亡,他个小小漕司,还敢反了天不成!”
“楼公且慢。”
楼钥笑道:“怎么,既然是子直的门生,老夫于情于理,都要查个水落石出,你阻止做甚?”
“楼公若是现在过去,即便是查实此事,怕是挖不出背后的人来。”
“你是说两浙转运司背后有人?”
李伯言想了很久,缓缓道:“晚生心中有三个怀疑,一则,那永州何家作祟,不过相隔甚远,在下行程又未泄露,今日才抵达苏州,此等可能到是不大,二则,或许是韩相公的人,若真是如此,楼公为晚生犯险,到时折煞晚生了,不过在下不过是一个商贾子弟,向来也不入韩相公法眼,所以这层可能也极小。那么,就只有唯一的可能了。”
“是何?”
“平江府内的商贾之中,必然有人跟转运司勾结,想要晚生手中的味精配方,若是楼公此时过去,将此时败露出去,恐怕背后之人,难以知晓。”
楼钥目露赏识之色,道:“子直的门生,倒是有些胆魄。临危不惧,心思还能如此缜密。那依汝之见,该当如何处置为好?”
李伯言说道:“商船之处,在下已派人盯着,最好的法子,就是暂且将晚生收押入狱,看转运司那里如何举动。”
“你是说静观其变?”
李伯言点头道:“不错,晚生下狱,才能使幕后之人浮出水面。”
“倒是可行,但若是转运司之人不上当,又当如何?”
“两日,两日之内,必然有鱼上钩。”
……
……
“漕司可将一千石私盐准备妥当?”
谢林论冷眼观之,道:“士珍公可是在将某往风口浪尖上推啊。”
“漕司何出此言?事成之后,定有答谢。”
“如今此人落在楼知州手里,可就不是那么好办了。”谢林论也不傻,若是楼钥要插手此事,这偷梁换柱之事,立马就会败露。
窗页之内,映射着两人的身影。
那人喃喃道:“算这小子聪明,居然想到报官自保,不过我就不信,小小年纪,不怕杀头之罪。”
“士珍公准备如何?”
“眼下就看楼知州如何处置这个小子了,我的人来报,平江府夜开公堂,今晚必然有个定论。若是楼知州出手查船,怕是如今浒墅关已有衙役盯梢,再贸然行动,有所不妥,此事便作罢。”
谢林论冷冷一笑,“作罢?士珍公不会是想让谢某背这个烂摊子吧?”
“味精本就形似盐粒,若是楼钥执意插手,便草草了结,想必楼知州也怪不到您头上,至于补偿,一定会让您满意的。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还会亏待您不成?”
“嗯,那若是楼知州不插手此案,士珍公又如何处置呢?”
“若是不插手,也不会让谢漕司贸然出手,老朽自当去府衙之中探探虚实。”
啪!
啪!
啪!
谢林论鼓掌赞道:“与士珍公合谋,真是某的福气。”
“谬赞了。”
“报!”
油灯被吹灭。
“何事?”
“平江府知州来函。”
谢林论走出屋子,借着灯笼看完,道:“回吧,知道了。”
“是,漕司。”
谢林论走进房中。
“如何?”
“楼公来函,此案归属转运司办理,平江府协助,案犯暂压平江府大牢之内,我等可随时提审。”
那人冷笑道:“看来这位楼知州,是想不办案,光想着捞功啊。”
“这样不正合了吾等之意,要不要今晚便动手?”
“漕司不必太急功近利,明日且让老朽探探,若是这小儿能将味精配方拿出来,此事便简单了。”
谢林论笑道:“那就有劳士珍公了。”
0086章 牛鬼蛇神,此间甚好()
生平头一回坐牢,李伯言感觉美滋滋的。
吃惯了山珍海味,来体验体验底层百姓的生活,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好在如今天冷,牢房之内蚊虫少,也不至于臭气熏天,楼钥考虑到李伯言是重要“案犯”,便单独设了一间牢房。
李伯言第一句,就萌萌地问了一句,“有被子吗?”
牢头哭笑不得,你当是客栈呐,还被子,不过鉴于知州特地吩咐过,只好让人送来一床被子,在牢友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李伯言才安稳地躺下来,进入到安眠之中。
然而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听到周围吵吵嚷嚷的,弄得他心烦意乱,便吼道:“大半夜不睡觉,你们要翻天了是吧?”
对头那人倚在木枷上,好奇地问道:“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不知道为何被关来这里。”
“这位大哥,大晚上不睡觉,问这有何干?能否明日再问?”
边上也传来笑声,“小兄弟,一看你就是头一回。这夜里牢头们都去值房睡觉了,咱们才能畅所欲言,大白日再睡也不迟。”
“……”
“小兄弟,看你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被抓到此地来的。”
“小兄弟,我看你……”
李伯言倒头而睡,你们特么是夜光眼么,这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个都跟看得一清二楚似的,就你有嘴似的,一天叭叭的。
见到李伯言一语不发地又倒下了,这些大老哥们开始了午夜狂欢。有唱曲儿的,也有唠嗑的,简直是将李伯言往绝路上逼啊。
“我次奥你阿爷!”
李伯言将头蒙在被子里,恍恍惚惚地度过了这牢里的第一夜。说实话,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翌日,这些疯了一宿的犯人都呼呼大睡,李伯言也没醒来,继续补着觉。
第一个过来的人,倒是令李伯言出乎意料。
居然是唐睿。
“伯言,伯言!醒醒!”
“嗷!”李伯言打了打哈欠,迷迷糊糊地看着唐睿,“你怎么来了?”
“你放心,我爹还有大父都在想办法。我过来就是让你放心呆着,总会有办法的。”
李伯言揉了揉落枕的脖子,道:“我不呆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在牢头注视下,唐睿将一包包的糕点塞到了李伯言面前,又给牢头递给一大串钱,道:“多照顾点我这位兄弟。”
“公子放心,知州吩咐过……”
“知州吩咐过,这件案子可能要交由转运司处置,还请子睿跟唐老太爷多多相助,他日伯言沉冤昭雪,必有重金相报。”李伯言打断了牢头的话,接着说道。
唐睿点了点头,说道:“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那我先走了,多多保重。”
“谢过子睿兄了。”李伯言倒是没从唐睿的话中感觉到做作的感觉,如果真是演出来的,那这小子的演技也太高了。
之后来的一人,同样令李伯言出乎意料。居然是王瑞,不过以他们家的那点产业,根本不可能跟转运司勾搭上,也犯不着。除非这幕后主谋就是谢漕司。
同样是带了满满当当的一篮子酒菜,又是给牢头送钱,又是寒暄客套的,好不容易在牢头的应允下,才能跟李伯言有单独交流的机会,立马就给跪了下来。
“王老爷,这是做甚呐?”
“李公子啊,我王瑞对天发誓,这回绝对不是小的告的密,若是小的告密,天打五雷轰!”
轰!
一个闷响,差点吓得王瑞直接给趴下来。
李伯言笑道:“王老爷莫慌,隔壁那二货打鼾呢。”
听到那人杀猪般的呼噜,王瑞才大松一口气,说道:“李公子,说实话,确实,当听到您跟唐老太爷有关系的时候,又是从永州过来,这些日子苏州城里在传的味精,确实动过歪脑筋,可我这就想趁机派人偷拿一些,绝无此等狠毒之心呐。”
李伯言见到被吓得一身汗的王瑞,难怪那日这么热情,感情也是在打味精的主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放心,王老爷,这事情在下明白。在下身陷囹囵,就算是你做的,也奈何不了你不是?”
王瑞急忙五体投地地跪下来,道:“哎哟,您可别折煞我了。你是不知道,外头传疯了,好几家酒肆的东家,那都是有实力的主儿,哪一个想要捏死我王家,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是有人探监,您可千万别误会小的,真无如此害人之心呐。”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便是。”
又一个人被李伯言排除了,若是王瑞不过来,反倒是令李伯言心生怀疑。因为船停靠在王家的埠头,也是他最先知道李伯言的消息。不过这样的小人,在面临家破人亡之际,没理由不讲实话,因为即便李伯言有罪,在苏州城有如此多的贵人,要搞垮他们王家的生意,真的很容易。
摆在草垛上的四块糕点,已去两块,剩下的两块,李伯言还得琢磨一番。
“难道真是老何家?”
边上打鼾那人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哽噎到了,醒来瞅了瞅日头,往李伯言这里望了一眼,见到那草堆上散落的花糕,气得叫嚷道:“败家子啊,败家子!好好的花糕,不吃给我啊,扔地上做甚?快给我吃!”
他这么一喊,原本还在瞌睡的牢友们都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