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南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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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言露齿微笑,“挣钱。丢了的场子,总要找回来!”
七斤两眼一抹黑,晕,这不还是赌钱……
……
……
勾银赌坊历来不缺客流。娱乐匮乏的年代里,这里便成了娱乐的天堂。李家的马车还未停稳,便有眼尖的仆役过来撩帘子。
“哎哟,李家大郎,好久不来了啊。”赌坊的仆役看见李伯言,就跟看见财主似的,眼睛都笑眯起来了。
啪!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一巴掌打在仆役的后脑上,“李家大郎是你可以叫的?李公子,请。”
李伯言眼睛一扫,笑道:“郝老三,别来无恙啊?”
“哈哈,托李公子的福,一切安好。今儿个怎记得过来玩两手?莫不是去岁输了点小钱,被李相公禁足了吧?”
李伯言微笑道:“这点小钱算事吗?我李家若是这点都输不起,还如何在永州混?”
一听这话,郝老三心里美得不行,这小败家子又来送钱了。
赌坊之中的不少赌徒,见到李伯言,都投来戏谑的目光。呵呵,李半州今儿个的棺材板,估计又按不住了……
“大郎来了啊。今儿个想玩点什么?老叔坐东,输多少算我的。”一位面色和善,说得就像是李伯言亲叔叔似的男子,快步走来,在李伯言肩上拍了拍,“一月不见,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去岁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已经被老叔打断腿敢回乡下去了。”
李伯言心中暗暗一笑,面善之人,该坑你的时候,坑得越厉害,这个郝大通开门做生意,迎来送往的,表面功夫自然做的到位,便道:“老叔开门做生意,侄儿若是输了钱让你掏腰包,那还有什么玩劲儿?”
“哈哈,在理在理。大郎想玩什么,随便挑,老叔给你腾位子!”
李伯言看向郝大通,面色不变地道:“今儿个,侄儿想要跟老叔玩两手,可好?”
郝大通一听,玩味地看了一眼,笑道:“哦?倒是有趣。”
边上的郝老三抖了个激灵,凑过来说道:“小相公,大哥许久不上桌了,要不让洒家陪你玩两手?”
“老三,边儿去。大郎既然要跟我玩两手,做叔叔的,哪有不奉陪的道理?来啊,给大郎送三千贯赌筹来,今儿输了算我的!”
边上好些个赌徒都暗暗偷笑,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通爷,又给人挖大坑了。
李伯言将计就计,笑道:“怎能让老叔破费。”
他从手中抖出那张原本送与范念德的田契,“二十亩薄田,在这儿了。”
边上的七斤顿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忙扯了扯李伯言的袖子,小声道:“少爷,老爷若是知道了,又得……”
郝大通朝边上的人使了使眼色,立马又人过来,将李伯言的小仆拉扯开去,道:“小哥过去,咱俩喝酒。”
郝大通支开七斤后,便坐在赌桌上,笑道:“咱们永州,有那家的公子有大郎这副魄力!还带着地契来的?得,今儿个老叔若白送你赌筹,怕是要被大郎取笑了。”
边上的那些看热闹的赌徒,见到李伯言乖乖被宰的样子,纷纷摇头叹气,心说这个败家子,得亏他李康达也是个败家玩意儿,不然还真的被气死啊。
“这许久不上桌,手都生了,大郎可是得让这老叔点啊。”
郝大通这话一说,旁边那些老赌徒立马就一阵白眼,关西通爷,哪里是不想赌,而是这些赌徒们在郝大通手底下,就没有不输钱的,最后搞得勾银赌坊凡是郝当家的坐庄,就没一人敢押注的,这郝大通才金盆洗手。也就这李家三世祖傻缺似的敢来叫板,这些人眼里,李伯言手头的那张地契,俨然已经写上了郝大通的名儿。
李伯言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叠纸牌来,放在桌上。
诸人凑近,才有碎语传来。
“哟,这是何物?看着做工倒是挺细致的。”
“看着像是骨牌?不过这估摸着张数也太多了吧?稀罕嘞。”
郝大通也是眉头一皱,问道:“大郎,此为何物?”
李伯言笑道:“此物乃是侄儿不久前从番商手中偶得,算是一种赌具,怎样?老叔想不想玩上几手?”
郝大通倒是没说答应不答应,只是有些玩味地问道:“怎么个玩法?”
“是啊,李公子,这东西如何玩?”
李伯言将纸牌一扫,尽数摊开,说道:“其实很简单。这一至十,按上头点数来算。”
“那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是何物?”
李伯言说道:“此三张,乃是藩国赌界三巨头,帝王、皇后以及武士。”
大小王都被李伯言藏了起来,这扑克牌的基本认识倒是完毕了。
郝大通双手环抱,有些兴趣地问道:“倒是有些意思,那怎么个玩法?”
“玩法千变万化,那藩商才教侄儿几种,便离去了。”
郝大通眉头一松,既然都是新手,那他怕什么?
见到郝大通脸上的细微变化,李伯言才暗自一笑,总算是上钩了。
0004章 找场子()
凡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李伯言琢磨勾银赌坊许久了,他之前败家,可以说跟郝大通有一半的关系。也就是他李家家大业大,若是碰上一半的富家公子,早就被坑得哭爹喊娘了。
李伯言拿起扑克,背面朝上,来回各发三张,道:“老叔,咱们起手皆是每人三张,称之为暗牌。”
“噫,这个晓得,不给别人看的。”边上有赌徒插嘴道。
“大郎继续。”
李伯言又各发一张,这回是明牌。
“现在老叔跟我手头上,各有三张暗牌,一张明牌了。咱们玩的叫做斗牛。”说着,李伯言就又各发了一张,然后示范性地将自己的三张暗牌摊开,“共五张牌,选三张作为牛牌,也就是点数之和为整十,其余两张便是牛数,称之为比牛。点数末数大者,即为胜方。”
李伯言意识到,自己讲这么长一串,可能让郝大通听得云山雾罩的,干脆直接做了个释放,“老叔且看,侄儿这三张即为牛牌,此为牛三。老叔手里这牌,五选其三,皆无牛牌,故此局就是侄儿赢了。”
郝大通赌场纵横,对于点数精通的很,琢磨了片刻,问道:“那这三张巨头牌,又是如何计算?”
李伯言意识到郝大通问道是J、Q、K,便道:“此三巨头皆以十计数。”
郝大通大致明白玩法之后,又跟李伯言过了几手,微笑道:“倒是个新鲜玩法。老三,发牌发牌!”
毕竟是赌场老手了,才一炷香的功夫,边上有些迷糊蛋还没琢磨明白,郝大通已经完全领会了,急着让郝老三发牌。
郝老三古怪地瞥了眼李伯言,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发牌。
各发三张暗牌一张明牌之后,李伯言与郝大通便拿起纸牌。
李伯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老叔牌面大,您先加注。”
郝大通眯缝着眼,将牌放下,道:“咱第一手不能失了阔绰,一贯钱。”
周围凑热闹的赌徒们惊叹一声,真是神仙打架嘞,好家伙,一下就是一贯钱。
李伯言放下牌,道:“老叔这么客气,贤侄若是不跟,岂不是失了威风?”他将一根赌筹丢在桌上。
郝大通便发第五张牌了。
“老叔这牌面真是大啊,又是您说话了。”李伯言瞅了眼,郝大通的两张明牌就是J跟K了,牛牌的几率很大,反观自己这里,一张七,一张八,不是很好的牌面,除非底下的暗牌恰好能牛上。
斗牛最大的乐趣便是,明面上的牌大没什么用,有时候四张牛牌,配上一张A,反倒是成了最小的牛牌。
郝大通哈哈一笑,道:“再添两贯!”
李伯言故作小心地瞄了眼底牌,道:“老叔这么果决,看来牌面很大啊,不跟了不跟了。”他将纸牌一甩,“就个牛二,底气都不足,不敢跟老叔叫板了。”
郝大通收下了之前的那一贯钱,嘴角一笑,将暗牌一摊,道:“真是可惜了,老叔我这个牛一,大郎若是再心狠点,这三贯钱就是你的了。”
可别觉着三贯钱不痛不痒,对于家大业大的李家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是这里混迹的赌徒,能够几个如此有钱的?三贯钱,差不多就是一千毛爷爷了,就这样一眨眼李伯言就输了一贯钱。
“哎呀呀,被老叔唬住了。继续继续,下一把,我可要扳回来!”
郝大通一看李伯言上头的样子,便暗暗一笑,看来今天是有的赚了。赌场老手,不管赌桌上的花样怎么变,凭借自己的经验,即便是不出老千,郝大通也有自信,能够将李伯言这个败家子手中的钱赢个精光。
之后的几场较量,果不其然,李伯言赢的时候就只能赢个小头,然而等到郝大通赢的时候,往往真的就是大吃一通。斗牛的玩法,就是讲究快速刺激,这恰恰也符合赌徒们的心理。
“哎呀呀,这才多少工夫,你们看看,李家大郎居然不知不觉输掉一千贯了!太恐怖了!”
“小点声!关西通爷是白喊的?你们看,李家大郎还毫不察觉呢。”
一边有个今儿赢了小钱的赌徒,呵呵笑道:“老子要是有李家一半的家业,也这么嚯嚯。”
李伯言故作上头地样子,怒道:“我就不信今儿个点子这么背了!发牌发牌!”
他扫了一眼眉飞色舞的郝大通,眼中划过一道戏谑。郝大通在摆局,他又何尝不在算计他。
郝老三发了牌,郝大通微笑道:“大郎,怎不看牌?”
“不看不看了,看了都一样,心闹得慌。”
郝大通放下手中牌,这样啊,那该加注了。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暗笑李伯言还真是年轻。
赌坊里的赌徒都是懂规矩的,这会儿若是出言劝阻,别说坏了规矩,就是勾引赌坊都饶不了他们。
赌徒若是真的赌红眼了,那是谁劝都不好使的。
“统统都押了!”
李伯言扫了眼,道:“两千贯,都押了!”
“我的天!李家大郎疯了吧?这都没看牌,都押上了?要死了要死了!这败家玩意儿!”
郝大通生怕李伯言反悔似的,立马笑道:“好!大郎有魄力!老叔我再添一倍的筹码!”
郝大通觉得,是时候大大的坑一笔李伯言了,没想到这个愣头小子自己送到他嘴里来了,就别怪他不客气,连同之前赢的一千贯,整整四千贯,都摊到了牌面上。
“大郎若是认怂不跟了,也就罢了,今日咱就到此为止,去红袖招,老叔我做东。”
一边的赌徒们都看不下去了,这郝大通,是坑死人不偿命啊,这李家大郎若是不接,三千贯,就这么没了,连牌都还没开,就这么没了。
不过郝大通的口气,还在循循善诱着李伯言,想要再骗些钱来花花。
“跟!谁怂谁孙子!”
郝大通也不矫情,嘿嘿乐道:“大郎赌桌上可没筹码了。”
李伯言故作懊恼地一拍大腿,道:“这可咋办?唉,老叔,你等着,我回去取钱!”
“大郎不必劳烦了。区区两千贯,老叔还会怕你不还吗?”他立马朝郝老三使了个眼色。
两千赌筹立马送上桌。
边上看热闹的赌徒闲人们都懵逼了。
这……这是活生生地豪赌啊!
就桌上的筹码,都已经到了八千贯?
就连一旁的赌徒们都看不下去,凑上去道:“大郎啊,收手吧,再赌下去……”
“走开走开!”李伯言故作不耐烦地推搡了两下,撸起袖子,“今儿个谁都拦不住我!”
郝老三发牌的手都是抖得。这上个月的三千贯,弟兄们还美得冒泡,这财神爷又来送钱了,真是一把舒服啊!
“唉,你们几个,快去李家支会一声李家相公,别到时候气得昏过去。”
众人将目光扫向桌上的牌面,郝大通这边,一个三、一个二,看上去很弱的样子,但是已经熟悉玩法的赌徒们明白,底下的三张暗牌,很有可能改变局势,不到揭开牌的那一刻,谁都不好说。不过按照四张牌的时候,郝大通敢加注,起码说明已经是牛牌了,至于点数是多少,谁也无法从郝大通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得出什么信息来。
李伯言扫了眼自己的牌面,两个Q?
这时候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大叠纸来,喝道:“今儿个,老子是赌上瘾了!河东五百亩良田,折价三万贯!换老叔这间勾引赌坊!”
几张地契轻飘飘的落在桌上,然而却在众人心里是那么的掷地有声。
疯了!
绝对是疯了!
这样败家,李半州的棺材板,恐怕真的按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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