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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大宋天子门生-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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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车上的人走下来,应谦一躬身一拜,这才嘴角含笑,对别院门前众人引荐:“诸位,应某请来的正是家师……”

    他还没说完,人群里便有二十余士子挤出来,站在眼前这位瘦削的老先生面前,很是恭敬地行礼,随后齐声喊道:“渭州士子,拜见张公。”

    还没等应谦一反应过来,这位老人便笑呵呵地点点头:“不想来京数月,能重见渭州英才,当真是意外之喜。谦一只告诉我要办一场文会,不想居然办的这么大。”

    提到应谦一的名字,这位在老人一边虚扶着的英朗少年,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却是我高兴之下忘了,有渭州的诸位,我这介绍也是无用了。”

    “家师横渠张公,曾在渭州做过通判,就是今年才来到京师的。”

    官场的事情沈耘暂时还不太明白,但是一听说横渠,他便瞬间肃然起敬。

    且不说他本身渊博的学问,单就是能说出一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个中气概就值得沈耘尊敬。

    士子们纷纷见礼之后,张载便被簇拥着来到了楼阁之中。

    此时别院中的仆役已经将菜肴送上来,草草吃过一些,时间便已经到了晌午。闭塞的环境显然也不适合谈论文章,应谦一索性将众人请到了阁楼外一处长达数十米的画廊里。

    画廊中间正好有一处亭子,张载与几州的榜首都被邀请至此,其他人则各自坐到画廊两边,在桃花的簇拥中,听张载讲易学。

    虽说当年二程讲《易经》被张载称道。可是老先生后来专门作了一部《易说》。显然证明自己其实也没有口中说的那么自愧不如。

    这样的文人,当真可爱的紧。

    其实不论二程的洛学,还是张载的关学,乃至后来周敦颐的濂学和朱熹的闽学,大都是精研《易经》之后,再吸收阴阳家墨家等学说杂糅而成的哲学体系。

    任何哲学体系,受限于创建的时代,都有其狭隘的认知。就算是马列,到了中国还不要被特色主义。

    张载的学说虽然于此时只是萌芽,直到再过一年,收到王安石的排斥才会辞官回家专心学问。可是此时也已经有了后世关学的雏形。

    沈耘是读过张载的许多文章的,此时拿来与张载所讲一一对照,这才发现许多后世注释上的谬误。

    后世有这样一个笑话,说某文章的作者看报纸上的文学评论,很是惊讶地对朋友说:“这报纸上怎么能这么说,这一句分明是我太想老婆,不经意写上的一句,后来懒得审稿子就发出去了。怎么他们说我这是体现了强烈的爱国思想。”

    因此做学问的道路上,想要真正的承袭一门思想,不经历名师的教授而是一味闭门造车,到最后也只能学个四不像。

    想到这里,沈耘也忍不住有了拜师的想法。

    洋洋洒洒讲了一个多时辰,张载也明白这不是在给弟子授课,因此点到即止,阐发了自己的思想,但夹杂的私货并不多。

    即使如此,听讲完毕之后,这些士子也是一脸感激。

    若是按照韩愈的说法,张载此时也能算得上替大家伙传道授业,当得起在场众人执弟子礼了。

    过了午时,梅园中也吹起丝丝凉风。

    应谦一出去了一趟,唤仆役取来小炉,温上水酒。

    “今日既然是文会,自然要诸位一展才学。今日不论诗词文章,便是琐碎的句子,也尽管念出来。”

    “自当如此。”良辰美景,宾主尽欢。这也算是四美具了吧。

    应谦一说完,便自告奋勇:“此次文会既然是我发起,应某不才,便起个头,也好让诸位安心。”在哄笑声中,应谦一念出了早已打好的腹稿。

    “山河素裹三万里。风烟倒卷洁如玉。何处觅醴泉。京华停羁旅。

    天憎梅浪发。故下封枝雪。亭台拾眼看。桃腮应觉寒。”

    一曲《菩萨蛮》,让在座士子纷纷叫好。里头不禁有人打趣:“应兄,你这是说桃花之红呢,还是说佳人红妆?一句桃腮应觉寒,传出去只怕要疼煞许多人心呢。”

    一番调侃,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哪怕是张载老先生,也顿时微微一笑。

    应谦一拱拱手,接下来吃了一杯温酒的岑士望便起身:“应兄作了词,我便作首诗。”

    “应怜深冬雪四方,天公仁德送梅妆。

    莫笑家贫无红袖,夜发清枝送暗香。”

    岑士望是个天性乐观的人,此时作出这样的诗来,也正合他的品性。这般豁达让士子们纷纷羡慕:“回去看来家中也要种两树梅花,往后虽无红袖,也能添香了。”

    但是岑士望的颂梅,却让另外一些士子颇为不服:“岑兄只夸梅花颜色好,却不知雪也别有韵味。”

    “只知逐胜忽忘寒,小立春风夕照间。

    最爱东山晴后雪,软红光里涌银山。”

    这士子却是夸赞了雪景。而世间但凡有所偏爱,大抵就能形成一番争论。正如南北之争,甜咸之分,男女之别,贫富之差。

    有人便立刻起身作词反驳。

    至于为什么要用词,嗯,大抵是感觉,词的字数更多一些,更加具有说服力。

    来来去去争论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最后谁也争不过谁。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注意到了一直未曾发言,只是时不时吃两杯水酒,微笑着看大家相互争论的沈耘。

    “沈兄,你却是好生懒散。先前却是忘了,咱们这里还有一位作词的大家。”

    很不幸,沈耘这回是完全躺枪了。

    苦笑着面对大家伙忽然汇集到身上的目光,沈耘只能无奈摇摇头:“好不容易看诸位英姿勃发的样子,却非要将我拉出来。看来今日想要舒舒服服偷吃几杯美酒的想法,到底是没法实现了。”

    在笑声中应谦一将沈耘拉到中间,对张载介绍:“老师,这位就是那个写出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沈耘。之前委实争论的厉害,却是忘了还有他。”

    沈耘恭敬地朝张载一拜,这才看着大家:“看来,今日真的要做点诗词才行?”

    “岂能容得沈兄这般舒服地饮酒。”一番调笑后,沈耘笑了笑:“好好好,只是做的不好,诸位不要笑话才是。”

    “以沈兄的才学,想来必然不会让我等失望。”

    而此时秦州的士子们则激动起来,如果说其他人都是在恭维,他们却是发自真心地夸赞。来时的船上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的,种种生僻的诗句信手拈来,这等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更何况从开始到现在,秦州也就一个赵文清起来作了一首诗,其他人都还没这个资格呢。

    看着别州士子英姿勃发,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沈耘想也不想,便信口念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没办法,像这种争论,也只能用这种的办法来处理了。对于梅和雪,沈耘向来是没有特别的偏好的。千古以来,也就卢梅坡这等人物,两首诗便将这个问题悄然化解。

    “沈兄倒是奸猾,谁都不得罪。不过这诗,做的确实不错。梅须逊雪三分白,嗯,就是这个样子,我爱的便是这纯净的雪色。”

    “但我喜欢的,却是雪却输梅一段香。正是这暗香,在凌寒之时默默散发,让人顿生敬意。”

第八十章 萍水相逢的邀约() 
一场文会,在一干士子的玩闹中度过。

    而随着这场文会,应谦一,岑士望,沈耘以及其他几个人的名字,逐渐流传开来。

    接下来的日子,文昌客栈凄清的小院中不时会出现慕名而来的其他各州的士子。热闹的景象,也当得起一句往来无白丁了。

    当然,这也省了秦州一干士子外出与人家相互探讨的功夫了。

    转眼之间,便是连新春也过了。说不想家是假的,莫说沈耘,便是一些经常外出游历的,在这飞雪漫天的时刻,也纷纷没有了读书的兴致。

    好在礼曹临走时留下了足够的银两,沈耘与赵文清几人商议过后,直接在除夕当日,于城中买了不少吃食,连续三天,都是在饮宴中度过。

    五十一人凑到一起,欢愉三天,到底还是将思乡之情销尽。

    世人皆称汴梁好。又以汴梁元夕的欢庆为最。到了这一天,秦州士子按捺了整整十多天的心再度火热起来。以是早间一道谈论文章,午后便各自出门到城里。

    沈耘拒绝了和赵文清等人一道。

    对于东京,说不好奇是假的。这段时间沈耘逛过的东京城,估计也只有小小的一块。真要说起来,也就是国子学,范府,还有城中几处有名儒讲学的地方。其他诸如万岁山,相国寺等颇为出名的地方,一个也没去过。

    不过今日最为热闹的,反而是最为宽敞的御街。御街自宣德门到外城通长数里,今夜沿街全都被放上了花灯。又以宣德门外景灵宫最热闹,据说有高达三丈的花灯。

    这些都是皇亲贵胄委托工部特意制造的。

    因为今夜官家要带百官在宣德门城楼上观灯,且内城下也不禁人往来。更有豪门商贾为了讨好贵人,时不时差人从高楼处撒下金叶子金锞子。

    沈耘可没有那个意志力说,热闹是他们的。

    当然了,他也没那个福分,能挤到景灵宫前一睹天颜。想要见皇帝一眼的百姓实在太多了,天汉桥往前,当真是摩肩接踵,良家女子被挤掉肚兜都实属正常。

    沈耘没有肚兜可以被挤掉,只能在南门大街,也就是所谓的天街里走走看看。

    皇室的花灯固然绚烂,但是俗常人家的也不普通。

    一路走来,最为常见的便是那一盏盏的走马灯。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这么早就将热力学的原理应用在了俗常生活中。

    除了这个,还有绣球灯,元宝灯,鲤鱼灯等种种样式。细看这些花灯上面的图案,那等绘画技艺,对于一向画技不通的沈耘来说,绝对都是神作。

    就连沈耘身边一个小孩子手里拎着玩耍的小花灯,上面居然也绘制了栩栩如生的醉八仙图。若不是这孩子身边还有人看着,沈耘害怕自己被当作拐子,他都想蹲下来好好看看了。

    除了花灯,最有看点的,莫过于人。

    元宵夜的这般的热闹,正好为痴情的人儿创造了最好的约会机会。欧阳修一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区区十字,便道尽了这般情形。

    当然了,也有趁着这个时候,为自家儿女寻配偶的。当真催婚催嫁的父母,并非后世所独有啊。

    沈耘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不少年轻人或是相对一笑各走一方,又或者直接牵手共游天街。尚未完全被所谓道德的枷锁束缚,这才是真正的大宋女子。

    走着走着,不自觉地,居然就来到了一处勾栏下。

    不过以来洁身自好——不自好也不行,谁知道走进去一时舒爽之后,会不会染上什么不可名状的疾病。大宋可不是后世,有什么一针见效三针痊愈的玩意。

    只是毕竟皮肉生意也是生意,倚在阑干前唱曲的姑娘们自然也要招揽些自命风流的客人进去。以是回响在沈耘耳际的,居然是柳三变多年前写下的一篇艳词。

    这就没什么好听的了,沈耘后世看过的东西,就连《金瓶梅》放在他面前都可以熟视无睹,更何况这种需要发散想象力才能引起亢奋的东西。

    也就这个稍微露骨一点就能被称作艳的时代,这玩意才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正要离开时,只听得曲风一转。

    熟悉的旋律传来,让沈耘一笑,这些姑娘们还真是能玩,居然唱起了自己抄来的《青玉案》。

    当然了,京师的勾栏为了招揽生意,这种曲目都做到了极致。唱曲的姑娘不仅声音不再如先前一般娇媚,还有一股子讲故事的味道。

    沈耘都没有想到,居然能有这么好听。

    正要离开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直到听完,这才鼓鼓掌。随即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沈耘忽然听到有人叫喊:“前边那位公子,莫要着急着走,相逢即是有缘,不妨到前边一起吃一杯水酒。”

    扭头看了看,那喊人的,似乎正是在叫自己。

    不一时便有两个身影走过来,对沈耘一拱手:“仁兄为何这般匆然离去,是这些姑娘们唱的不好么?”

    “声音柔媚,曲调和谐,自然是极好的。”虽然沈耘不想在这里久留,可是不得不说,这些姑娘们唱的确实不错。就连他这个词作抄袭者,对于这词的演绎都没这么生动。

    “那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儿,再仔细听听?”

    “这些姑娘唱的这么辛苦,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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