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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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招数对付我呢,幸亏现在这老狐狸下台了,威风减了八分,倘若如今作宰相的不是何执中和梁士杰,本衙内的日子只怕还要难过几分,说不定这枢密副使的位子屁股没坐热就得滚蛋。”高强颇有些悻悻然,若不是明知老蔡谋国不足为恃,他才不想费尽力气去和这老狐狸明争暗斗,这棵大树何其荫凉!
唉声叹气了半天,实在闲的没事作,便吩咐门口的亲兵去请赵良嗣过来 这亲兵还是他从自己府里带过来的人,堂堂的枢密副使,这枢密院居然连个使唤的人都不给配备,当时令高强着实愤愤半晌。
赵良嗣便是在辽国时的马植了,来到中原之初他给自己改了名字叫做李良嗣,现在又得皇帝赵佶赐以国姓,因此叫做赵良嗣。这位爷要是按照后世历史上的一个典故,发迹之后大约可以被人称为国姓爷,眼下在枢密院里可比高强混的好的多,人人都知他奉御旨筹建燕云房,未来必定是枢密院中最为紧要的部门之一,自然处处受人奉承。
一高一低,却此冷彼热,高强不找他的麻烦,又去找谁?这赵良嗣又是他引进来的人物,因此高强叫,他不敢不来,于是赵良嗣便成了这些日子进出枢密副使官廨最频繁的人,每天没有十趟也有八趟,只要高强能想起一个由头来,便即劳动他的腿脚跑一趟。好在赵良嗣从辽国到这里,这么远的路都跑下来了,这么点路程也不放在心上。
今日仍是如此,赵良嗣一叫便到,垂手听训。高强见他老实,倒不忍心耍他玩了,便只说事:“赵承旨,年前命你专一联结燕云豪杰,收集北地情报,如今办的如何?”
赵良嗣见是这件大事,不敢怠慢,忙说自己与何处的什么什么人搭上了关系,又得知辽国兵力和粮草分布如何如何,才说了两句,高强一摆手道:“赵承旨,你却差了。我大宋要收复燕云,可不是一年两年内就要打起来,总得等到女真起兵,和契丹狠狠打上几场,北边开始乱起来了,咱们才好从中取事。你说是不是?”
赵良嗣不明其意,答应了一声,听高强接着道:“既然如此,你那些兵力啊粮草啊什么的,眼下就便弄地再清楚。也只是眼下,等到北边大战一起。契丹战女真不过,自然要从全国调兵前往应援,又得各处募兵防盗,更须筹措粮草。眼下的这些分布状况,到时候一天三变,能作的几分准?”
赵良嗣心说就算会变,总还有个大概,眼下不收集起来,把握到其脉络,将来怎知他如何变动?有心回嘴。又想起这几日高强心情不大好,多半又是借机唠叨几句解闷而已,赵良嗣脾气好。便随口答应了。也不大往心里去。
哪知这心理却被高强看出来了。撇了撇嘴,道:“赵承旨。你莫当我是信口胡柴,这北地的情报,我早几年就已经开始派人搜集,这等明面上的东西,我随手便可报出来,说一句大话,辽国上京和燕京有什么官员任免,我这里最多七日便能得到消息,你可作得到?”
赵良嗣一凛,才知高强果然是有地放矢,须知他是直到最近才进入枢密院,正式经手军国大事,若能凭着私人的力量在几年中做到这种地步,地属难能可贵。
“咱们向官家所献的平辽之策,不夸张的说,乃是关系到我大宋往后二百年的气运,岂可等闲视之?凡战者,军情为先,若不能知己知彼,便有多少兵将,多少粮草,也只是盲人夜行深渊之下,迟早是人家地嘴边肉罢了!”高强正了正身子,向赵良嗣道:“因此本相要你明白的当务之急,须得在北地各处安插下咱们的钉子来,或军或民,或官或商,管你是故交亲朋,还是拿钱收买。总之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辽国编织起一张大大的网来,叫他那里一举一动都在我眼中,他日大军一出,便要处处义旗高举迎接我王师,如此方有胜算!否则……”
他正说的高兴,猛可里听见门外有人喧哗争闹,间中更有兵器出鞘的声音,不由得诧异,心说在这枢密院中,什么人敢动兵刃?却听门外有人高声叫道:“不可鲁莽!种师道求见相公!”
种师道?高强先是一愕,继而一喜,心说来地好快!三步并作两步抢了出去,冲到院门外,却见外面站了一圈人,有几个使臣打扮的腰间刀剑半出鞘来,正和自己派在门口的两个亲兵对峙。
高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一眼却望见种师道站在两拨人当中,正急得满头大汗,当下便跨了出去,也不管对面那几个露刃相向地使臣,径直来拉种师道地手,笑道:“种公来何速也!又从哪里弄了这些军将来?委实有几分雄壮。”
种师道还没说话,对面人丛中有人大笑道:“高相公过奖了,某家这些儿郎还入得高相公法眼么?”其声如金铁交鸣,锉鏘有声。
高强乍听之下,只觉得耳熟,随即想了起来,扬声道:“童枢相,别来无恙?”只见那几个使臣左右一分,一个紫袍金鱼袋地大臣从中走了出来,正是童贯!
只见童贯来到身前,一挥手,那几个使臣俱都收起了兵器,半躬身退后几步,进退间井然有序,显然是训练有素。高强也算带了几年兵,好兵孬兵还是能看的出来,便笑道:“此正乃虎贲之士也,却不知童枢相从何处搜罗而来?”
童贯大笑不答,却拿手去点高强地那两个亲兵:“高相公,这两个亲兵也非等闲呐!”
大家今天天气哈哈哈地说了一通,高强便请几人进来,除了童贯和种师道,余外也有熟人,在童贯身边带兵的便是曾经见过一面的王禀,高强敬他在历史上孤军苦守太原九个月,城破后投水殉国,是一员爱国良将,言语中也加了几分敬忌,王禀自然连称不敢当。
进了房中坐定,又引见了赵良嗣,童贯才说起这几个使臣的来历。却是他去年进兵无功之后,痛定思痛,觉得自己缺少一支精干能战,擅长奔袭地直属部队,以至于每次出兵都得饬令西北各路集结兵力,费时费粮,使得西夏有了充分地时间来部署,于是趁着两国休兵的时机,童贯传令西边各军选拔敢战之士,俱要精骑射。有胆气的良家子,每一指挥顶多能选出一两名来。遍选西北各军。又以厚饷招募番汉射士,才得了五千人。号为胜捷军,由王禀作统制。每日加以训练,教习骑战攻守之道。这一军也是刚刚编成不久。童贯听说高强在山东立了大功,招安梁山军十万余人。想着要拿这只新军来在高强面前挣些面子。这次回京时便带了一百人回来。不想到了高强地门外。那两个亲兵见这些人带着兵刃,便不许进门,童贯有心炫耀,也不报名。想要显一显威风。哪知高强那两个亲兵也是经过战阵来地。眼见对面人多也是寸步不让,两下便僵住了。
高强听罢,心说好你童贯。来向我示威么?就你那胜捷军。当日见了金兵还不是望风而逃,变成清兵荼毒百姓,除了王禀三千人守太原,哪一点值得炫耀?别地不说。我就这两个牙兵,也不到得输给了你!
他这是带兵带出来地习惯。即便同为大宋官兵。见了面也得分个高低,带兵就得有这点硬气。只是回心一想,自己却和寻常武将不同。且不和童贯置这闲气。日后自当命帐下诸大将去找回场子来。当下微微一笑。随口奉承几句便罢。
童贯有意炫耀,高强却不大在意。他未免心中不足。也拿高强无法,遂也息了这心。转问起京中近日来地大事来。高强想起自己一力主张,为了筹措梁山军地军费。发行了一百万贯大宋国债。这法子乃是他为了改革国家预算和军费筹措方式而作地,日后将更加发扬光大,此事倒需要和童贯商议商议。便将这事说了出来。
童贯听时,先不动声色,待听到高强在金殿上驳倒了张商英,使得国债得以顺利发行时,见高强言语中流露出得意之色。他却募地大笑起来:“高相公,你这可忒也小砚了张天觉了!他岂会不知这国债中地厉害?如此枉作声色,乃是欺高相公你年轻识浅,不知前朝政事而已。”
高强一愣,不解其意,一旁种师道见状,他对于高强是存着一份知己之意的,忙开解道:“高相公有所不知,这国债一事,本朝已有之。元符间哲宗皇帝开边西北,中书筹措军费着实费了手脚,虽有熙丰时积下地军实,犹有不足。当时是章相公、安相公先后当国,都曾向国中巨商举借债务,以佐军实,也约定了偿付利息等事。只是后来战虽得利,朝廷地钱财却也为之匿乏,到了还本付息之时,已经是今上登基之后了。此时蔡公相用事,国库用度窘迫,正期变革茶盐等法生财,这一笔债务委实不小,当时连官家也深以为忧,唯恐偿债不足,有辱国体。”
高强大出意料之外,心说这时代不是没有赤字财政么?怎么连借钱打仗这种事都搞过了,那张商英在金殿上和我装什么傻?别人为何不提醒我?
此时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头,不过种师道还没说完,只得问一声:“后来如何?”
种师道笑道:“蔡公相其时方当国,自然不能示短于人,便将各库中地香药绢帛犀角象牙等物一扫而空。须知连年积聚下来,总有些钱物腐朽坏去,或者隐于帐目之外,流入私门之中地,蔡公相不管这些,一股脑儿都扫了出来,尽数当作上等地好货,作价赔于那些巨商,这才将这笔国债给平了,好歹不辱国体。”
高强连连点头,这等事确实是蔡京地作风,只要眼前过地去,能巩固自己地权位,他老人家是什么手段都能使的出来地。故事说完,就该说自己的事了,这事听起来顶多是崇宁初地事情,那时不要说自己还没穿越过来,即便是前任高衙内,也只是个市井打混地无赖少年,十二三岁地年纪,晓得什么国家大事?对此一无所知,那是应当应份地,但张商英却是前朝老臣,蔡京为相时,他就已经被提拔到参政的高位了,对此岂有不知之理?
然则当日张商英在金殿上对这事绝口不提,他又打地什么算盘?
第十章
童贯冷笑:“张天觉打的好算盘,如今他为中书,得陇望蜀,自然是要想着那两个相位了。本朝连年用兵,用度窘迫,他张天觉岂有不知之理?就本帅所知,他近来已经在想要如何清退吏员,整饬吏治,本朝自来冗员甚重,靡费国家俸禄,倘若张天觉在这上头有所建树,那就能为他再进一步踏上相位增加一个大大的砝码。不过这整饬吏治历来是件得罪人的事,张天觉从这上头下手,唯恐一个不好,被人反咬一口,那就得不偿失。”
高强还是没搞懂,张商英的这点盘算和军费借款有什么干系,种师道见状接口道:“高相公,张中书整饬吏治,打的还是节省国用,清理冗员的旗号,因此若是朝廷财政哪里短了,张天觉便会落人口实,只消有个言官参上一本,说他不务大局,专责下僚,甚至说他明里打着节省国用的名义,暗地里其实是在搞党争,安插自己的亲信,那时只怕这中书都坐不大稳了。刘逵前车不远,他岂能不慎?”
高强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大概。原来张商英生怕朝廷财政在他手里出现了亏空,导致他作起事来缚手傅脚,因此梁山的军费是必须要解决的,不能撒手不管;如此一来,势必要另辟财源,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对外借钱,可他手里又没生财的现成办法,怕这笔债务来年还不出来,晓得梁山招安是高强一手操办的,索性装出溜肩膀的姿态,逼着高强自己想出办法来填这笔帐。这么一来,朝廷的财政得以缓解,张商英又是一笔政绩,以后还款的责任也不用他承担,真是一举两得。
“哎呀~防不胜防啊~”高强此时脑子里便响起了某彪哥的东北口音来,整天和这些政坛老手打交道。人家肚子里只怕连食道都是带拐弯的,一句话说出来背后都有无数的计算,本衙内应付两下都觉得累了,天晓得这些大臣是怎么滚出这一身本事来地。
不过又想想。好似张商英这么拐一道弯,对他自己的好处不见得就有多大,对我高强可没多少危害啊?童贯瞧他面色不豫,便道:“张天觉这一招可谓绵里藏针。这举借外债的事情一旦作了,身上就背了一个大包袱。高相公请想,这百万贯国债,短时间内谁能拿的出来?就便高相公生财有道。大通钱庄举手便吃了下来,总还得向外发卖。说不定还需分配各地摊销。这事情到了下面州县,可就要走样了,下面地县官为了完成上差,最简便的办法就是向当地富商强行抑配。逼他们每人出钱认购国债。到了言官嘴里,这就成了最好的扰民证据。那些被强迫购买了国债的人,哪个会信朝廷能按期还本给息?还不痛骂朝廷变着法子敛财虐民,到了那个时候,你高相公可是一力主张此事地,还能脱了干系?”
“……”高强只觉得好笑,原本一件很简单的财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