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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GL)-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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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最前排正中的大圆桌子上,林处长的身边坐着他老婆和苏子瞳,他的秘书小张坐在别桌。他老婆的右手边是林朗,长鱼挨着林朗坐在右边,旁边是几个林家的人,其中便有之前跟她和林朗说话的那对中年夫妇。白小典和茅杉在苏子瞳的左手边坐着。

    一番老套无趣的发言过后,林处长宣布开席。餐厅顿时沸腾了起来,旁边几桌公安局的警员们一边大声地说笑,一边喝酒吃肉。

    林处长笑呵呵地跟苏子瞳说着话,偶尔跟白小典和茅杉聊几句,都被白小典用“恩”、“啊”、“哦”给敷衍了去。茅杉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林处长这边,聊天说话的差事就交给苏子瞳和白小典好了,林处长让她喝酒,她便拿起酒杯与他的酒杯一碰,一饮而尽,也不管对方喝没喝,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长鱼和林朗。

    “诶哟!真没看出来,小茅你也是个豪爽的人啊!来来来,满上满上,咱们再干一杯!”

    茅杉的酒杯不停地被林处长倒满,心思全不在此的她什么也不说,只管一个劲儿地把酒杯腾空。

    “林娃子啊,最近工作忙吗?”几杯酒下肚,刚才那位富态的中年女人嘴又开始闲不住了。

    “什么林娃子,人家小朗都那么大啦,别给人家孩子丢面子!”旁边中年女人的老公张口打断道,又指了指林朗,假意责怪着中年女人。

    “二姨你知道的,我们医院一直挺忙的。”林朗依然暖意盎然地笑着,对于刚刚的说辞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呵呵,也是,你们大医院,去看病的人挺多,挺多。”中年女人讪讪地接了两句,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哎哟,大医院又怎么样,一年到头还不是指望着那点死工资过日子!我说小朗啊,你还是早点把医院的工作辞了,跟你妈做生意去,你看你妈那么大个公司,早晚要你来接手。”中年女人的老公一脸鄙夷地说着,说得激动了还要拍拍桌子。

    “去去去,我跟林娃子聊天呢,哦不不,小朗,我跟小朗聊天呢,”富态的中年女人觉得更尴尬了,看了林朗一眼,掩饰着没好气地推了她老公一把,“你瞎插什么嘴,一边儿去一边儿去!”

    那女人的老公咂了咂嘴,一只手端了酒杯对林朗晃了晃,喝了一口。林朗还是那个暖意盎然的笑脸,端起酒杯回敬男人。

    长鱼看着林朗笑意盎然的脸,很想在心里斥责他的伪善,可是却凭直觉觉得,这或许就是他的真性情,这就是他该有的素养。

    中年女人拍了拍长鱼,迅速转移了话题:“小长,听说你也是医生,你跟小朗是同事吗?”

    “恩,我们是一个科室的。”长鱼虽然有些厌烦刚刚女人和男人一唱一和的聒噪嘴脸,但仍然礼貌地点头回答着。

    “啧啧,这样好啊,你看你看,”中年女人伸出手,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你们专业都一样,啊,有共同语言,啊你看,不会缺少话题,工作又在一起,随时都可以见面,啧啧啧,简直了,简直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天造地设的呀!”女人一个劲儿地赞叹着,这些话是事实不错,却如钢针一般,狠狠扎进茅杉的耳朵里。而她能做的,只是喝下一杯又一杯冰凉刺舌的白酒。

    又一位中年女人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林朗一个劲儿解释着,但是他的解释很无力地淹没在这两位牙尖嘴利、嘴皮子翻得比机关枪还快的中年女人嘴下。。。。。。

    长鱼嘴角浅浅地勾着笑意,低头看着面前白晃晃的玻璃碗碟,像是在看一出戏。她知道茅杉在看她,她知道只要自己抬头,就可以对上茅衫深邃的眼睛,但是她不敢,在心里劝过自己无数次,还是不敢。或许这一次她抬头看见的,不再是藏在眼底柔情的光斑,而是无边黑暗下,满目疮痍的一池秋水吧。

    听着两个中年女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着边际的闲扯,长鱼实在是烦了,抬手挽起耳边搭落下来的一缕发丝,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长鱼用清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双手撑在台面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素颜清雅的脸上却透着几许倦意。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叹口气,右手拿起洗手台边的手拿包,拉开门走出去。

    林朗正站在卫生间门口等长鱼。长鱼一出来便看见了他,对他点点头,移开视线,目光落回前方,往餐厅走去。

    “长鱼!”林朗在身后叫了一声,长鱼没有搭理他,径直往前走。这时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长鱼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长鱼跌撞了一下,重新站好后,用诧异的目光望着林朗,随后又看向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哦不好意思。。。。。。”林朗急忙松开手,扶了扶眼镜“长鱼,是不是我那两位阿姨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她们只是关心我,你别放在身上,”林朗见长鱼没回答,继续说着,“其实。。。。。。”

    长鱼淡漠地盯着林朗的脸,等着他把话说完。

    “其实,我也希望她们说的是真的。。。。。。”林朗的声音压得很低,认真地看着长鱼。

    长鱼听懂了他的意思,但并没有什么情绪表现在脸上,只是顺着他的话说道:“她们只是在说笑,算不得真的。”

    “我想让它变成真的!”林朗的脸开始涨红,情绪开始激动。

    这时长鱼的大脑里飞速晃过茅衫的身影。“可我不想!!”她的脸沉了下来,像是落在冰窖里的千年寒冰。她心里本就有些闷气,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耐性再跟林朗扯这些没可能的事,大声地回应了他一句。

    “长鱼,”林朗定定地望着长鱼,眼里满是哀伤的神色,想不到一向温婉的她竟然也有这般的怒意和爆发力,“给我一次机会,我们试试好吗?”

    到底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力量?

    长鱼平静下来,又回到了以往的温润淡漠。她淡淡地叹了口气,打算离开这个狭窄得让人烦闷的空间。

    林朗又迅速上前几步,堵在她的面前,两只手抓上她的肩膀,豁出去了似的,脑袋凑过去就要把嘴往长鱼的唇上压。

    长鱼只觉得一股酒味从林朗的嘴里扑了过来,顿觉一阵恶心。她用力想要推开压过来的人,可是两人的力气悬殊太大了,她推不动,只得用手肘抵住林朗的前胸,尽量不让他贴近自己,头使劲地扭向一侧避开他的嘴唇。林朗的动作很粗鲁,抓得长鱼肩膀生疼,一字领的领口都被扯到了肩膀下面,他的肌肉鼓了起来,灰色的衣袖绷紧了,写满*的眼睛里闪着热切的光芒。

    慌乱间,长鱼的嘴唇擦到了林朗的脖子,留下一抹淡红的唇彩印。几个从卫生间出来的小伙子见了这一幕,只当看热闹似的吹了两声口哨,笑着离开了。

    长鱼挣扎着,头发也散乱了一小部分,披落在光滑的肩头。情急之下,她一脚踢向林朗的命根子,这一招果然有效,林朗立即松开了手,夹着腿退到墙边看着长鱼。

    迅速整理好衣服和头发,长鱼将手拿包换到左手,右手手背擦了擦嘴唇,微微敛神,走到林朗面前,使出全力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如果换做以前,只是因为林朗欺负她,她或许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但是现在,长鱼心底直觉地认为,这或许伤害到的,不止是她自己。

第85章() 
为了跟茅杉好好拼酒,林处长跟白小典换了位置,直接坐到了茅杉的旁边,中途有人来敬酒也都被他三两句给打发了去。

    茅杉心不在焉地喝着酒,每隔一会儿便会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一眼,长鱼这趟卫生间似乎去得有些久了,而且她前脚刚去,林朗就跟着去了。越想越不放心,茅杉放下酒杯突然地站起来,走向了卫生间。

    “诶!诶!诶!小茅,这是上哪儿去啊?还没分出高下呢!来接着喝啊!”林处长顶着喝得通红的脸在后面吼道,而茅杉并没有理会他。

    路过一排排的烟酒气味,走到餐厅中间的位置,看见长鱼从卫生间出来了。茅杉淡淡笑了笑,加快脚步,迎面走过去。

    被林朗的骚扰惊到的长鱼,此刻看见茅杉,心顿时安定下来许多,眼前的人总能带给她安全感,让一向独立的她想要去依靠,而此刻,更想一头扎进她的怀里,什么都不去想。长鱼正想对茅杉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人打断了。

    “长鱼!。。。。。。”林朗急匆匆地从卫生间跑出来,额头上还因为刚刚的疼痛而挂上了几滴汗珠,看了一眼跟长鱼站在一起的茅杉,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他恍惚间竟觉得,眼前两张美丽的脸,似乎很是般配。使劲闭了闭眼睛,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眼尖的茅杉一眼便看见林朗脖子上淡淡的粉红色印记。她转而看向长鱼,那张清瘦的脸依然只有少许血色,嘴唇上还能看出唇彩被擦拭过的痕迹。

    长鱼这才留意到她刚才不小心抹在林朗脖子上的唇彩印,眼神一闪躲,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林朗不明白这两人盯着自己是在看什么,用询问的眼神来回望着茅杉和长鱼。

    茅杉摸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边脖子。林朗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接了纸巾转身回卫生间。

    茅杉扭头继续看着长鱼,希望她能给自己解释一下。

    长鱼看着面前这张黯淡的脸,仍旧什么也没说,皱了下眉,继续走向自己的位子。

    她只是觉得心里很烦躁,并没有意识到要跟茅杉解释什么。加上茅杉的眼神太过灼人,直直的可以烫进心里,她心下更乱了,为了避开茅杉的目光,只得慌张地抬腿往前走。

    又是走过一排浓重的烟酒气味。

    茅杉也回到了桌边。

    “小茅,你。。。。。。你干什么去了?来来来,咱。。。。。。咱们继续!”林处长打了两个嗝,把一瓶刚打开的白酒往桌子上一跺,眯着眼睛拍拍自己旁边的凳子示意茅杉快点坐下。

    茅杉在林处长旁边坐下,抓起酒瓶给自己倒满一杯,仰头喝下。又倒了一杯,再喝下。

    “好!呵呵呵呵,来,再。。。。。。再来!”林处长的脸已经被酒精染得通红,他不停地笑着,摇晃着那颗粉扑扑的秃顶脑袋,脸上挤满了皱纹。

    茅杉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干着,眼神失焦飘渺地看着酒杯,她已经麻木了,只想快点把自己灌醉,醉了就什么都不会去想了。可是,不知道是现代的酒太寡淡还是自己的酒量太好,怎么也喝不醉。。。。。。

    看着跟林处长拼酒的茅杉,线条明朗的脸被映照得有些微红,眼角残留了一些黯然,下颌骨醉人的线条直直地勾进了长鱼的心里。她更加觉得心烦意乱,胸口处就像有一小团火焰在到处乱窜,跳不出来也压不下去。长鱼深吸口气,想要从这种情绪中缓解过来,林朗在卫生间的举动却再次浮现在脑海,对面的茅杉仍然不停地给自己灌酒,两个场景重合在一起,让她有种想要爆发的冲动,当即从凳子上站起来,拿了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午后的天气变得温暖起来,偶尔路过的微风,像是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轻轻地就将她圈进了怀里。

    长鱼在街边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回头看了一眼酒店的大门,捏了捏自己的手拿包,径直回家了。

    茅杉的余光目送着长鱼离开餐厅,她一只手握成拳头垂在身畔,另一只手把酒杯握得紧紧的,指节发白。收回目光,她两眼无神地扫视着身前的人,再次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干掉。

    她已经听不清林处长在对她唠叨些什么了,也不知道白小典过来拍她干什么,这些都似乎渺远近千年的时光,她听不见,也闻不到。

    她现在只想把心中的酸楚混在酒中全部饮下。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茅杉只记得后来她和林处长都把酒杯换成了碗,再后来直接用上了酒瓶,最后,林处长醉倒在地上,被他的家人抬着去了楼上的茶楼。

    茅杉仰头半躺在凳子上,大厅的水晶吸顶灯漫射着刺眼的暖光,似乎每一个立面,都倒映着她心里重重的疼痛。就那么肆无忌惮地暴露着,消散不去。

    青色的长大衣已经被揉捏得有些褶皱,茅杉脸颊微红,双眼微眯,目光从斜斜搭落下来的刘海中间晃晃悠悠地落到坐在她旁边的白小典身上,漆黑的头发遮挡着漆黑的瞳仁,早已看不清那露出来的一抹光晕,是喜是悲。

    苏子瞳抱着手站在白小典身后。桌子已经空了,整个餐厅只剩下他们三个和远处几个正在收拾桌子的酒店员工。

    “表姐,喝够了?回家了。”白小典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茅杉。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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