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权奸-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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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李隆基盯着李林甫,满腹狐疑,这份送礼的名单这么详细,他是如何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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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新贵 130。一文一武
帝都长安,下午申时,正对朱雀大街的明德门外。
一名骑马携刀的白衣士子翻身下马,牵马步行,望着高大巍峨的城墙,熙熙攘攘的人流,高声吟诵道:“红尘白日长安路,马走车轮不暂闲。”
路旁一位小娘子瞧去,只见这名白衣士子英姿魁伟,脸上的轮廓较深,皮肤白里透红,有着混血儿的容貌。
这白衣士子出口成章,腰悬横刀,有几分游侠儿的倜傥英武之气,那小娘子不由多看了几眼,心里生出了些许爱慕之情。
到了明德门前,白衣士子正准备往里走,却被金吾卫一把拦住:“朱雀大街正忙着施工,进城需走启夏门。”
明德门与启夏门都在城南,相距不过两坊之地,转眼便到,白衣士子经过守门的金吾卫查验后,牵马进了长安城。
还有几日就是泰山封禅,自己为了一睹盛事,才巴巴地赶到长安,白衣士子心想,八年前到自己曾到成都,谒见当时的益州长史苏颋。他颇为欣赏自己,赞道:此子天才英丽,下笔不休。算起来,与这位当朝宰相,礼部尚书有些师生之情,莫若去他府上拜访?
当下打定主意,白衣士子问了道路,翻身上马,策马往崇义坊苏府而去。
到了崇义坊,白衣士子叩开朱门,一问,不巧,苏礼部到在水一方去为弟子河西讨击副使,瓜州刺史李岩践行。
李岩,就是那位以《阿房宫赋》,《燕歌行》名扬长安的少年翰林学士吗?刚满一年,竟然做到了瓜州刺史?
盛名之下无虚士,我倒要瞧瞧这位少年刺史如何了得,白衣士子问过门房,打听到了在水一方的位置,快马扬鞭,到了开化坊。
野渡清溪,老树桩头,让白衣士子迷醉了好一阵子,才牵马往在水一方门里走。
“这位郎君,可有贵宾卡或请帖?”一名身形彪悍的门卫拦住了白衣士子。
“喔,我是远道而来的,听说恩师苏礼部在此赴宴,烦请兄弟通报一声。”白衣士子干脆利落地一抱拳。
口气倒还不小,与当朝宰相苏礼部是故人,长安这样的游侠儿见多了,别又是个混吃讨喝的主,惊扰了此间的贵客,我可吃罪不起。那门卫装作一付和气相,回礼道:“此地狭小,客满为患,请郎君到桃李蹊去,就在平康里。过两个坊街就到——”
白衣士子听到不让他进,不由恼了,一把掀开那门卫,叱道:“在下带足了银钱,世上哪有不让人买醉的酒楼?”
身形彪悍的门卫也是个练家子,要不是年岁渐长,家里孩子一大堆,都随李岩到河西去打拼,在这儿把门,哪个敢硬闯,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当下一个醋钵大的拳头挥将过去。
在水一方,大堂中,摆了十来桌,河西讨击副使,瓜州刺史李岩正在寒暄招呼。
一位燕颔虎须,身形犷悍,年纪约莫二十五六的大汉在哥舒车的引领下,来到李岩面前,哥舒车介绍道:“小李将军,这位是安西副都护哥舒道元之子哥舒翰。”
哥舒翰,生在安西大都护府的所在地龟兹。好读春秋,仗义疏财,是员绝世猛将,西突厥哥舒部落世居安西,对河西、西域的战事与可是大有帮助,李岩瞧他面色沉静,提着瓶山中仙酿道:“早闻大名,今日才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儿高兴,先干上三大杯再说。”
满座俱是穿绯着紫的官员,这少年刺史不去招呼,却要先与我连干三杯,哥舒翰也是性情中人,痛痛快快地喝了三大杯。
李岩把着哥舒翰的手上了桃红地毯铺就的圆台,双手一挥:“各位亲朋安静,介绍一下我这位兄长,哥舒翰,安西副都护哥舒道元之子。”
大堂众人安静下来,对李岩隆重介绍哥舒翰甚是不解。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胡马,不敢过临洮。如此安西健儿,怎能不到河西建功立业呢?”李岩声调铿锵,大声喝问。
只恨自己没有早一步到帝都长安,进羽林武学,哥舒翰眼眶湿热,大声道:“甘愿随李瓜州出征河西,赴汤蹈火,为大唐开疆拓土。”
“好!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一名白衣士子冲进酒楼的大堂,一首诗还未吟完。
大伙儿刚把目光转移到白衣士子身上,后面又跟进来一个酒楼的门卫,捂着眼睛,大声嘈嘈道:“羽林亲卫,帮我把这个恃勇耍横的小子拿下。”
守卫在门边的是两个出自少林的羽林亲卫,闻言伸手,似苍鹰搏兔一般,一左一右迅疾勇猛,抓向白衣士子的双臂。
白衣士子身形灵活,往前一冲,眼看就要闪出羽林亲卫的擒拿,却被面前的高仙虎一脚踹在迎面小腿骨上,踉跄几步退了回去,被出自少林的羽林亲卫如蟹钳般紧紧扭住。
羽林亲卫高仙虎上前对着他腹部就是两拳:“你这小子长不长眼睛,敢来冒犯羽林骑的虎威,真是活腻味了,拖出去,狠揍一顿,打个半死,扔到朱雀大街上去。”
“哼……哼,你们算得上哪门子英雄好汉,以众击寡,围殴我一人,有种咱比刀单挑。”那白衣士子被扭住,兀自不服,嚷道。
李岩“腾”地跳下圆台:“放开他,我跟他练练。”
白衣士子被放开,手臂扭得疼,晃了几晃,揉着肚子,李岩从他身边经过:“李太白,能站起来的话就随我到外面去练练。”
白衣士子一愣,少年刺史竟然知道自己,来自蜀中的李白。
在水一方门前,有处停靠车马的广场,青石铺就,李岩拔出折铁刀,迎风一抖,青光隐隐,双手斜举,凌厉的目光瞪了过去。
那是杀过人的眼神,李白心中一颤。那份沉着虚静的气质自己就赶不上,平日里交游颇多,酒肉美色让身子虚了几分。这阵势倒也让他抖擞起了精神,冲着李岩抱拳问道:“敢问足下何人?我李白从不与无名之士动手。”
倒是狂得可以,今天就让我来会会你这个吟诗杀人的李白,李岩此时心中激荡,报出家门:“在下李岩。”
“哦,你就是那位写《阿房宫赋》,《燕歌行》的少年翰林学士李岩,久闻大名。与你对手,痛快!”李白哈哈大笑,顿时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废话少说,看刀!”李岩叱喝一声,突步上前,折铁刀青影重重,力劈华山般连连劈砍。
气势为之一夺,李白心神微滞,只得滑步错开,也不招架,迅疾地挥刀反击。
场外霎时围起了一圈人,众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场内你来我往的横刀,哥舒翰也是用刀高手,渐渐品出李岩这套刀法的妙处,除了劈砍,几乎没有横扫反削,轻擦斜压,压制住李白反击的横刀,动作幅度小,干脆利落,刀法的威力全在劈砍和刺击上,若行云流水一般,一旦击实,就是胸前填个窟窿,丢条胳膊的事。
要不是那白衣士子反应快,用的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勉强支撑,恐怕他早已落败。
眼看场中又起波澜。
确实支撑不住,李白一咬牙,学着李岩的招法,叱喝连连,猛劈过来。
李白的天赋果然不能小看,这么快就学会了连劈,折铁刀斜擦,李岩侧身错步,一刀劈向李白的手腕上。
老态龙钟的许国公苏颋终于认出了白衣士子,正是以前自己赞赏有加的李白,眼看他的手腕要被李岩砍断,心里一急:“岩哥儿,刀下留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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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新贵 131。车驾出行
李岩手中折铁刀如青色的游龙,“啪!”地一声,击在李白的手腕上。
李白反应不及,只觉浑身冰凉,以后写诗填词恐怕要让人代劳了?断腕诗人
后世流传的不仅是李白雄浑瑰丽,豪迈潇洒的诗篇,还有唐朝大诗人李白横闯酒楼,被一个少年将军砍断手掌的故事?
因为忌才妒能,故意找茬,小李将军借比武的机会砍断了李白的手腕?因此落下个千古骂名。
感到手腕一股剧痛袭来,李白低头望去,“咦!”瞧见自己的手掌还结结实实长在手腕上。
原来小李将军把刀翻转过来,刀背重重地砍在李白手腕上。
怪自己刚才眼见不敌,红了眼,一付以命搏命的打法。李白有些惭愧,拾起自己的横刀。
那刀惨不忍睹,刀刃上布满了缺口,李白更纳闷了,我这横刀是蜀中诸葛武侯传下来的炼刀法,在天然气口子中炼出来的精钢横刀,如此不经砍。
“李岩,过来见见你师兄。”许国公苏颋走到场中,介绍道。
李白拜见苏颋的时候,执的是弟子礼,苏颋指点过他,故有如此之说。
“见过师兄。”李岩谦恭地拱了拱手。
李白算明白过来,这位师弟早就认出自己,故意要找自己比比高下,武的比过,文的人家也不弱,刚才那首哥舒歌,临时吟诵出来,写得多贴切传神,这位师弟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拱手道:“李白见过小李将军。”
“师兄来长安是访友喝酒吟诗,还是行卷想进科举?”李岩问道。
我若说想见识一下帝都风物,扬名于达官显宦间,以求仕进,定然被他瞧不起,脑子一热,李白摸着手腕大声道:“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李白愿意跟随小李将军出征河西,做个杀敌写诗的游侠儿。”
李白之才,不在朝堂,而在他那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安史之乱他向永王献计,乘船从江淮入海口出发,在庙岛群岛建立补给点,直抵天津港,奇袭安史的老巢,想到这儿,李岩朗声笑道:“有师兄这等大才相助,何患不能败吐蕃,定西域。游侠儿么,这儿有一位,高适,他的诗笔力雄健,气势奔放,兼有气骨。”
高适往前一站,腰背绷得笔直,仍然脱不了洒脱豪迈的性子:“小李将军的《燕歌行》才当得起此评,羽林武学后进,高适,见过太白兄。”
“走,喝酒!都是大唐一等一的俊杰人物,紧寒暄个啥。”李岩左手拉过李白,右手牵着高适,直往大堂走去。
大唐开元十三年(西元725年)十月十一日,丽日和风,秋色如画。
皇帝从帝都长安出发,东去泰山封禅,百官、贵戚、四夷酋长跟随同行。五更天,皇城里已是旌旗招展,鼓乐喧天。
朱雀大街两旁,游园,坊墙、坊街口,挤满了观礼的人群,一眼望不到边,那叫一个人山人海。
高墨达与西市一帮胡商早早地等候在殖业坊二楼的茶坊处,开窗观望。
雄浑嘹亮的鼓乐声中,皮甲红巾,携弓带刀的右威卫羽林骑列成方阵,缓缓从皇城驰出。
前面是三排红旗,在秋风中猎猎枭张,羽林健儿白马红巾,似星星点点移动的火焰,在观礼的人群的眼睛里燃烧。
“来了,来了,右威卫羽林骑走在前面,高仙虎他们都在!”一个波斯胡商激动地嚷道,他看见了他英姿勃发的儿子。
“好整齐的骑阵,一色儿全是白马,这就是我们的大唐,这就是开元盛世!”高墨达激动得眼泪鼻涕全下来了,赶紧拭去。
跟着是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一匹匹膘肥体壮,在秋日的阳光下,毛色水滑,似绸缎般闪烁着流动的光泽,密集的长枪如林,斜指向天,连同全身的铁甲头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色儿黑马过来,马上骁骑卫手执横刀圆盾,高默达目不暇接,向一路骑军远远望去,各色骑阵交错排列,就像彩云锦绣一般。
大街两旁,官吏军民,四夷诸胡,俱都跪倒一片,口中山呼:“盛世大唐,泰山封禅。”
皇帝的车架经过,在他两翼,全是身着明光铠的千牛卫,胸前两片镜甲反射着阳光,亮晃晃的一片,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担任封禅使的中书令张说,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陪在皇帝身侧,不经意间露出一付幸灾乐祸的笑容,前面应该到朱雀大街未完工的那一段了吧,天子一怒,说不得李林甫马上就要下大理寺狱。
街旁对植的椴树,树形优美,枝叶婆娑,中间的灌木带也是生机勃勃,绿意盎然,这就奇怪了,按工期来算,怎么也完成不了,自己连弹劾工部侍郎李林甫的奏折都准备好了。
不对,马儿脚下是软软的细沙铺就,清晨的秋风吹过,无数只马蹄践踏过处,也没有飞扬漫天的尘土。
李林甫太奸猾了,就用这瞒天过海的法子欺骗皇帝,应付泰山封禅,张说开始思索怎么应对。
李林甫就在张说的对面,隔着皇帝的车驾,策马到了皇帝的车驾旁边,低声奏道:“圣人,不及一月的时间,这三坊之地的街面还需养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