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权奸-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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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吐蕃千户也不管侍妾听得懂听不懂,絮絮叨叨地说。
那侍妾不语,只是温柔地斟酒劝菜。千户不一会儿便带着醉意上了床榻,满腹的心事,连那床榻之事也没了兴致。
突然,昏黄的抚油灯下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那影子渐渐移到千户跟前,手中连弩对准他的心脏,扳动了悬机,“嗤!嗤!”两声,无声无息便结束千户和他侍妾的生命,这会儿,他们睡得还很香甜。
到了下半夜,风停雪止,洪济城西门,城门被缓缓推开,李白着一身棉甲,手提横刀,英武勇刻,一马当先冲了进来。
药罗葛率干骑从马道上了城头,悄悄驱杀城头守军,冷锋寒也未多言。与李白一道,率两千骑杀向城北大营。
雪厚更深。大唐回鹘军人衔枚,马却用不着裹蹄,像暗夜里觅食围猎的狼群一般。掩近了城北大营。
这么大的风雪,夕、面值卫的吐蕃军也站不住,都躲在毡帐中,围在火盆前。
回鹘军一下子冲了进去,点燃毡帐,驱杀还在睡梦中的吐蕃军,这会儿不是比数量的时候,是有组织对无组织的杀戮。
当城北大营火光腾空而起,吐蕃军惨叫哀号的声音传来,暗中潜伏的忍卫大喜,点燃了守将府,让这洪济城更乱。
“失火一名冲出来嚷着救火的百夫长额头中了一箭,软软地倒在雪地里。
负责斩前行动的地忍连连扣动扳机,眼看火势已起,对身边的忍卫沉声下令:“撤,留下一人告诉冷校尉,有一万吐蕃大军在回洪济城的路上,我们先赶往松巴峡。”
三日后。
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下,雪后初晴,阳光给峡谷两侧的冰峰雾松镀了一层瑰丽的色彩,冷锋寒站在平坦的山顶上,用千里镜搜索着敌踪。
黄河过了第一曲,洪济城这一段,峡谷多而集中,地势及其险要。
峡谷下,雪地上,一路有不少饥冻而死,到毙在路上的吐蕃溃军,冻死的马匹也不少,被雪掩盖了大半,一技孤零零的长枪斜指向天空。
大唐回鹘军雪夜入洪济城。连夜强袭,吐蕃军连连战败,早已是惊弓之鸟,一听见大唐军又杀了过来,城中守将府起火,四散溃逃,却不想,出了城,冰天雪地,缺衣少粮,饿死冻死的不少,竟比回鹘军在城中杀掉的还多。
来了,冷锋寒的视线中,一队吐蕃哨骑小心翼翼进了峡谷,四下张望,还有名吐蕃哨骑百夫长极其谨慎,下了马,想要爬上山坡,瞧瞧林子里有无伏军。
可积雪甚厚,哨骑百夫长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犹豫了半响,谁能爬得上去,雪地也没个御印。
就是他上来了,只有几十名忍卫藏在林子中,哪有大军的踪迹。
望了好一会儿,冬天的鸟雀也少,那名百夫长才转身下去,上马继续搜索前行。
过了半个多时辰,黑压压的吐蕃大军像蚂蚁般进了峡谷,一眼望过去,看不到边。
举起红色的信号旗,冷锋寒猛地年动起来,似一团在雪地里跳动的火焰。
“轰隆!”惊天动地一声霹雳炸响,两侧半座山峰好似坍塌了,山岩般大块的像百兽群奔,向峡谷里的吐蕃军猛扑过去。
峡谷里的吐蕃军听闻爆炸声,先是发楞,瞧见雪崩,反应过来,慌乱地大喊大叫。四处奔逃,可地势狭窄,哪里能够逃出去,人马互相践踏,一片混乱。
“轰隆!轰隆!”晴天霹雳接二连三地炸响,几百步的松巴峡谷被漫天的积雪,泥石吞没,进了峡谷的吐蕃军不是被砸死,就是被踩死,
几日后,哈城。
城墙上,一群河西军紧张忙碌地泼水浇城,天气寒冷,那水浇在城墙下,不一会儿,就凝结成冰。滑溜一片,河西节帅李岩正在城头巡查,网接到消息,冷锋寒领着忍卫,炸塌了松巴峡,断了吐蕃军的后路,眼下情势。吐蕃军要么依靠存粮,困守孤城,坐以待毙。要么拼死突围,攻取石堡城和哈城,从这条路回去,石堡城无忧,倒是哈城,控抚谨水谷地。积有存粮,会不会引得吐蕃不惜代价攻职
河西节帅李岩的视线落在城外,空旷的雪地光秃秃的,树木被河西军砍得只剩下一个个桩头,喃喃自语,吐蕃军屋漏又逢连夜雨,倒霉透顶,会不会垂死挣扎,疯狂反咬?
188。扑城(上)
大唐开元十五年十二月十七。
也不知道汉历的变种。吐蕃历法是鼠牛虎免的那一年,阳木阴水什么的,谁知道那个玩意。
宽广平坦的大非岭上,刚刚经历了一场强袭战。
大非岭是大唐陇右军前线屯粮的地方,营寨的栅栏被火烧成了残缺,东一段西一段的倒伏。栅栏附近,一名大唐陇右军与吐蕃军紧紧抱在一起,两把刀相互刺了个透心凉,却并没有倒下,冻成了雕塑,放眼望去,满地七倒八歪地躺着血肉模糊的尸首,有的身上还插着刀枪箭矢,几乎将雪地盖满,鲜血冻成了冰疙瘩,还是那种赤红殷艳的颜色,看着让人怵目惊心。
身材高大的吐蕃大论莽布支率先大步从这些尸体上踏过,身后一群吐蕃将领紧紧跟随,到了粮仓附近,莽布支看着夺下的粮草辎重,堆积如山。心中宽慰许多,环顾左右,朗声笑道:“皇甫惟明,你率陇右军步步紧逼,却又不动手,想让我与河西军死拼,你好坐山观虎斗,拣个现成的便宜,想不到我挥师逆袭,夺了你的粮草辎重。哈哈!”
失了洪济城,松巴峡也被阻断,连日来笼罩在吐蕃将领心头的阴霾散开,终于有点阳光,只要死战,就有生还的希望,这是吐蕃将士心头火苗般微弱的希望。
一员吐蕃万夫长问道:“尊敬的大论莽布支,既然陇右军大败,何不乘胜追击,一举占了陇右?”
“陇右军的头号战将王忠嗣驻守鄯城,大唐的朔方军也在鄯州集结,就是打下鄯州,也是处于包围圈中,早晚是个全军覆灭的结局,只有从石堡城回藏。”莽布支摇了摇头,他知道一两场局部战事的胜利,不能解决吐蕃军所处的困境。
扫了一眼满地的血肉狼籍,仿佛那是草木山石一般。吐蕃大论莽布支沉声下令:“大非岭留下万人,护住大军后路,给他们留下半月军粮,其余的统统带走。”
莽布支踏着尸首,转身就离开了屯粮之地,不知他是忘了吩咐一声,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吐蕃军的尸骨就这么露天冰冻着,无人收敛。
三日后,哈城南门。
几骑羽林斥候从雪地飞驰而来,马蹄过处,溅起蓬蓬雪雾,绕过护门墙,直驰进了城门。
护门墙是一段高丈五厚三尺的城墙,距离城门百步左右,守军出城逆袭,敌军不会看见城门进出的情况,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那几骑羽林斥候进了城门,穿过翁城,为首的羽林斥候旅帅纵马上了翁城后的马道,直驰上了城头。
河西节帅李岩就在城头观阵料敌。眼下到了关键时候,吃住都在城楼里。
城头上,羽林骑斥候甩鞍离镫,一下子跃下马来,也不管那马,城头自有人识得他斥候旅帅的身份,帮他照看战马。只见他掀开门帘,直接闯了进去,急吼吼地拱手禀道:“禀节帅,吐蕃大论莽布支,率军逆袭大非岭,陇右军不备,粮草辎重全丢了,大败而逃,退守鄯城,吐蕃军万人驻守大非岭,军心士气都得到提振,十三万吐蕃大军连天蔽地,一眼望不到边,朝哈城而来。”
乍闻这条军情,宁寇军使郭子仪心神震动,本来站在沙盘前推演,这会儿呆住了一般,河西军在石堡城和哈城仅有三万余众,一万名团结兵,这是城中解放的汉人奴隶,三千回鹘军驻守洪济城,五千秦马军驻守青海湖北岸,正在操练的河西新军倒有几万。可他们一时也调不过来。
城内还有新附的吐蕃军三千人,天天三操两讲地训练着,要是战局不利,就是兀论样郭几个军将死忠,难保他们的手下不会再次反水?
郭子仪转身望着小李节帅,目光中带着焦虑。
小李节帅也不是神,这会儿嗓子发干,呼吸急促,强自稳了稳心神,勉强笑着安慰道:“看来又是我河西军独占大功,郭将军,既来之,则安之。”
话虽这么说,他也不敢小瞧了这十几万吐蕃军,打蛇打七寸,李岩旋即对斥候旅帅道:“继续打探,通知哥舒郎将,瞅准了吐蕃军的粮草辎重,给我烧了它。”
几万河西军困守两城,李岩才没那么傻,城外的山岭中,布置了两千羽林骑,趴在雪窝子密营中。跟吐蕃军打游击。
翌日正午,哈城南门城头,河西节帅李岩望着城外的雪原,积雪反射着阳光,有些刺眼,突然,地平线上冒出来一条黑线,仿佛海天之间那条潮线似的。
“兄弟们,送死的吐蕃狗种来了,起歌!狼烟起——”李岩大声吼起了精忠报国。
那道黑潮渐渐近了,仔细的话还可以看见吐蕃军胯下的战马踢腾起的阵阵雪雾。
胡马连天蔽地而来。声势不小!
“……我愿守土复开疆!”大唐河西军的战歌响彻行云,气势如虹!
吐蕃蛮子的气势竟然被城头响彻行云的歌声遏制住了,他们勒住马,惊疑不定。
山崖上雄鹰一般的石堡城,传来歌声相和。
河西节帅李岩从千里镜一眼望过去,吐蕃军万马奔腾,如翻卷的浪花,军阵深处,簇拥着一位雄壮高大的吐蕃大将,一身黑衣黑甲,状若煞神。
又是一块硬骨头,吐蕃大论莽布支,李岩轻轻吐了口气,似要吐掉胸中的浊气。
吐蕃军阵中,莽布支望向城头。
城头上,一群甲士簇拥的那位年轻将军,就是河西节帅李岩吧,敢在城头观阵料敌,指挥河西军高唱战歌迎敌,面对我十几万大军还这么无畏无惧,果然是吐蕃的大敌。
“安营扎寨,准备攻城器械!”莽布支马鞭前指,传下令去。
不一会儿,就有万夫长过来禀报:“河西军将城外十里内的树木尽数砍光,安营扎寨,建造云梯对楼都没法子。”
“什么?”莽布支吃了一惊,河西节帅李岩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坚壁清野的手段用得真彻底,城外十里,吐蕃军伐木而回,起码得在积雪甚深的道路上耽搁两三天。
吐蕃军一天都等不起,莽布支瞧着满地的积雪,顿时有了主意:“军中还有十来具云梯对楼,也不扎寨了,筑道雪墙,攻城的吐蕃军士,将积雪压实了。让老弱军士每人扛一大块雪上去,垒成一条马道。”
妈的,要是有汉人奴隶多好,用他们的尸体就可垒一条直通城头的马道,可惜为了取信皇甫惟明,也为了节约军粮,全留给了陇右军。现在只有用吐蕃军的尸体来垒这条马道了。
雄浑悲凉的牦牛角号声中,吐蕃老弱军士如潮水般扛着大块冰砖往哈城冲去,他们身上没有甲胄,手中没有刀弓,只有血肉,只有战死为荣的疯狂信念。
一名吐蕃老军接近了城头弓箭的射程,他的速度慢了下来,每隔十来步远的地方就有道三尺高的羊马冰墙,先前被雪覆盖着,瞧不真切,这会跑近了,才发现不对。
战争,不是光靠血气之勇就能获胜的,这冰墙就是为吐蕃军攻城而准备的。
那名吐蕃老军正缓慢地翻过雪墙,从他左前方飞来几支弩箭,正钉在他霜了的脑袋上,他无力趴在雪墙上,增加了点雪墙的高度。
那名吐蕃老军左前方,是大唐河西军紧靠城墙建筑的碉楼,比城墙还高丈五,直径约有十步,上面可以站上十来人,下面还有外阔内窄的射击孔。
大唐河西军的箭矢如雨一般,淋在成群结队的吐蕃军头上,他们倒在冲刺的道路上,将城墙四五十步远的地方变成了一片血肉狼籍的炼狱。
在石堡城关前的道路上。
一名吐蕃千夫长挥舞着藏刀,身先士卒地向前冲去。
山路本就险窄,吐蕃千夫长正在大喝:“吐蕃的勇士们,随我——”
脚下一滑,吐蕃千夫长已摔倒在地,猛地滚了下来,牦牛一般的身体将好几个吐蕃军撞下了山崖。
河西军全玩阴的,路面全泼了水,凝结成光滑的冰面,这还没算完,石堡城滚下了大雪球,顺着山路而下,那雪球越滚越大,到了吐蕃军面前,已是一个庞然大物,吐蕃军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紧跟着是一连串长长的惨叫,在山谷里回荡不绝。
瞧着滚下山崖的吐蕃军,右威卫郎将辛云京朗声笑道:“檑木炮石都省着点,一千二百名羽林骑分为三批,轮番休息缓缓劲,石堡城守卫战还有得打!”
关墙上的羽林骑初战告捷,战意高昂,高声应道:“好!”
哈城南门外,一里外,吐蕃军阵深处。
前面督阵的万夫长惊魂未定,颤声禀道:“上去五千吐蕃军,全折在城墙前四五十步远的地方,莽布支大论,没有投石车,没有攻城的器械,只攻南门,怕是全军都要折——”
莽布支已策马到了他的跟前,悄悄拔刀在手,暴起一刀,将万夫长的头颅斩下,一道血泉喷向了天空,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