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君临天下-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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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德璟则回之以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何吾驺示意曹烨道:“尔章,这次你来,不要大意!”
曹烨慎重点了点头,他收起了轻视之心,起身道:“诚如蒋阁老所言,八股文乃由王鏊、谢迁、章懋等人提倡,我想对于三位大人盛名,在场的官员应该无一不知,论学识、论品行,他们在我大明历朝历代中都是数一数二之人,陈阁老、蒋阁老,你们以为如何?”
陈子壮点了点头道:“自然,震泽先生、谢公、黯然瓮也是我等为官的楷模。”
曹烨等的就是这句话,嘴角微微一翘,侃侃而谈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大力提倡八股取士,无外乎公平二字。
众所周知,自科举诞生之后,历朝历代无不有各自的取士之法,唐之取士以赋,而赋之末流最为冗滥;宋之取士以论策,而论策之弊亦复如之。
而我大明取士,初期效仿宋之经义,之后弊端渐显,历经数代先贤努力,直至震泽先生、谢公、黯然瓮等人规定以八股取士,固定文章形式,比起历朝历代,可以说我大明的八股取士更加公平,这点陈阁老你们没办法否认吧?”
这次,陈子壮还未回答,方震孺却先一步站了起来,驳斥道:“是吗?可就我所知,八股取士不公之事,虽说不是遍地都是,可是也不少。”
曹烨见是他上司站了出来,怔了怔,拱手道:“下官愿闻其详!”
“正统十三年,会元岳正的考卷本已被礼部同考置落考卷,只因主考官侍讲杜公宁见之,遂擢其为第一;又如成化年间河南解元周冕,七上礼部会试,但最终还是名落孙山;还有归有光,九岁能属文,嘉靖十九年举乡试,八上春官不第。。。。。。四十四年始成进士”;天启二年状元文震孟弱冠以《春秋》举于乡,曾十赴会试,才最终中式。”方震孺一口气说道,“这一桩桩,一件件,不知还有多少,你敢说这公平吗?”
曹烨对于方震孺说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些人只不过运气不佳罢了。”
方震孺冷笑一声,言辞犀利道:“一次、两次甚至三次都可以说是运气不佳,可是十次八次难道还能归于运气,这些人能考中解元、甚至之后更是高中状元,你能说这些人学识不佳吗?说到底还是归咎于八股取士!”
曹烨深吸一口气,道:“世上哪里有绝对公平的科举,八股取士已是最为公平的了。”
“我要说还有比八股取士更为公平的科举之法呢!”方震孺双眼闪烁着光芒,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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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新试卷()
方震孺的一席话听在曹烨耳中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颗心也好像变成了一块大石头使劲地向下坠。
曹烨张大了嘴巴,想要说这不可能,但见方震孺一脸自信的模样,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低头看向一旁的何吾驺。
何吾驺面色沉重道:“方大人,凡事可不能光凭一张嘴,八股取士取之有等,进之有序,这可是经过历代先贤验证的。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口中的科举之制会比八股取士更加公平?”
方震孺点头道:“何阁老说得在理,一切口说无凭。”方震孺点了点头,然后朝朱由榔拜道,“陛下,臣这里有数套拟定的新试卷,请陛下允许臣呈上,供陛下与何阁老他们查验!”
“准奏!”
说完,陈子壮、蒋德璟、方震孺等人纷纷从桌下掏出了一个鼓囊囊的布袋,交给了小太监,由他们发放给了何吾驺等人。
何吾驺望着摆放在桌上的布袋,一时间愣住了,竟然真的有,可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从哪里搞来的试卷?
“哗啦啦”一声响,朱由榔展开一张试卷,笑道:“你们也别愣着了,都看看吧!”
何吾驺看了眼正在聚精会神阅卷的朱由榔,再看桌上的试卷,突然明白过来了,这试卷根本出自皇帝之手。
这里可是皇帝行宫,陈子壮他们来时,压根没有这些东西,如今却突然冒出来,也只有这种解释。
毕竟,皇帝率先提出的废除八股取士,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准备。
何吾驺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甚至心底生出浓浓的不安,双手不自觉微微颤抖。他缓缓打开布袋,取出一张卷好的试卷,紧紧盯着手中的试卷,久久不敢展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一盏茶,也许更久,何吾驺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慢慢展开了试卷。
何吾驺一眼望去,试卷上面密密麻麻一片,写满了文字,看得他一时眼晕,不由揉了揉眼,这才看清试卷上面的内容。
“四书五经”四个大字位列试卷正上方,再往下看,却是来自《大学》中的一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国治而后天下平。”
何吾驺没有看出什么古怪,继续往下看去,这才知道是要求应试者注视其意,并且列举历史上一相关人物及生平事迹。
“嗤!”
何吾驺读到此处,不由嗤笑一声,心中的不安,消失大半,再看下去,四书五经倒是都有涉及,不过是难度加深了。
不多时,何吾驺便将这张试卷看完了,不禁摇摇头,他还以为是什么杀手锏呢,不过是哗众取丑罢了,害得他白白虚惊一场。
何吾驺一脸轻松,望着方震孺,戏谑道:“方大人这是在戏耍我们吗?连九岁孩童都会的题目,竟然搬到朝堂上来?朝廷以此取士,方大人是打算让全天下读书人都进入朝廷吗?”
方震孺没有在乎何吾驺的嘲讽,平静道:“阁老,不妨看完剩余的三张试卷再做评论?”
“哼!”何吾驺冷笑一声,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何吾驺随手展开第二张试卷,却是考大明律法的。从填写最基本的律法条令,到具体事例,由考生评判,在何吾驺看来也不过尔耳。
他还真不知道陈子壮他们哪来的信心,或者说当今皇帝,难道他们以为凭这样的试卷能与八股取士相比,真是天大的笑话。
随后,何吾驺快速看完了剩余的两张试卷,一张历史卷,一张算科卷,出题方式确实新颖,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何吾驺随手将卷子散落在桌子上,不耐烦道:“闹剧到此为止吧!”
说完,何吾驺毕恭毕敬朝朱由榔拜道:“臣以为没有辩论的必要了!”
“是吗?”朱由榔收起试卷,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玩味道:“何爱卿还是看看你周围吧!”
“嗯?”
何吾驺不解其意,回头一看,只见不少官员手中拿着试卷,窃窃私语,有的时而皱眉,时而恍然大悟,这让何吾驺越加迷惑。
他拉了一下身旁还在阅卷的曹烨,疑惑道:“尔章,怎么回事?这些试卷不外乎如是,如此简单的题目,还能难道你们吗?”
一旁的曹烨手中拿着试卷,面如土色,浑身直哆嗦,经何吾驺这么一拉才回过神,双眼茫然道:“您说什么?”
何吾驺闻言,额头上的褶子都快挤在一起了,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曹烨见何吾驺这时候还没明白,急得满头大汗,颤着嘴道:“阁老,试卷上的题目简不简单不是关键,题目的难度可以增加,关键是这每道题后面的分值啊!”
“什么分数?”
此时,曹烨也顾不得失不失礼了,抓起何吾驺的左手,放到试卷上某个位置,急道:“就是这里标注的分值,每道题后面都有相应的分值!”
何吾驺毕竟年纪大了,一时没有看见,或者就没在意,而且他光注意题目的难易程度了,自然忽略了这点。
经曹烨这么一提醒,何吾驺也看到了手指处确实标注着“伍分”。他一把将试卷拽过来,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眨不眨盯着试卷,一道一道题看下去,只见每道题后标注着“肆分”、“陆分”或者“拾分”不等分值。
曹烨在旁小声解释道:“这四张卷子,下官算过了,每张卷子总分都是一百分,而起下官发现除极个别题外,每道题的答案也都十分固定。若科举真按照这样来,由考官发挥的空间十分有限,他们几乎只能照着答案来就行。”
不用曹烨多做提醒,何吾驺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一时愣在了当场。
就公平性而言,是个明白人都能判断出来,方震孺他们拿出的试卷比起八股取士确实公平。
八股取士看似十分公平,但阅卷的考官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喜好,难免受此影响。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今有了这几张试卷,高下立判,就是他何吾驺能违心说八股取士更公平吗?
可就这样认输,何吾驺心有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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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最后一博()
何吾驺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输,他才是正义的一方啊!
“陛下,臣以为此试卷取士不妥。”何吾驺硬着头皮道,“此卷看似公平,实则不公。”
“哦?”朱由榔向前倾了倾身子,好整以暇道,“你倒说说有何不公?”
何吾驺挺了挺胸膛,给自己壮了壮胆气,道:“不公有二。其一,大明两百年来都奉行以八股取士,大明士子早已习惯,骤然改变科举制度,对于这些寒窗苦读十余年的士子何其不公;其二,算科不过旁枝末节,如何能与四书五经相提并论。”
朱由榔望向方震孺道:“方爱卿觉得呢?”
方震孺站出来,反驳道:“阁老此言差矣!八股取士不公就应该改变,难道明知身有疾,却不医治,任由疾病扩散不成。此次朝廷改革科举恰恰是对天下士子最大的公平,从此以后读书人能否金榜题名,完全凭其真本事,甚至不用担心、揣摩主考官的喜好,天下的读书人只会高兴。至于何阁老说算科不过旁枝末节,在下官看来更是笑话。”
“方震孺,你放肆!竟敢侮辱阁老!”关捷先怒目而视道。
何吾驺嘴角不自然一抽,摆摆手,沉声道:“让他说!”
方震孺不以为意道:“下官敢问阁老,这世上若是没了算科,您以为会如何?”
何吾驺还未回答,关捷先却是不屑道:“还能天下大乱不成?”
“关侍郎还真是一语中的,确实会天下大乱。”方震孺微微一笑道。
关捷先还以为方震孺是故意羞辱他,冲红了脖子脸,气道:“你。。。。。。”
何吾驺起初并未在意,可是等他越发深思之后,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已是不满汗珠。
“在场的诸位大人不妨都想一想,算科真的不重要吗?”方震孺都未正眼瞧关捷先,从容不迫道,“往大了说,朝廷的税收用不用到算科,对外征战调动兵马、粮草用不用到算科。
往小了说,平常百姓过日子,用不用到算科。至于其他的不用本官说,你们自己也应该能想象的到。倘若大明的官员连算科都不会,真的能将偌大的国家治理好吗?
算科早已与国家密不可分,与我们密不可分,我想一个人若是连基本的算科都不会,如何生存都是一个问题,更遑论一个国家!”
方震孺的一席话,可以说发前人之所未发,振聋发聩,令不少官员耳目一新,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此时何吾驺早已听不清方震孺在说什么,他心里像压上了铁块,沉甸甸的,又像有只无形的爪子掐住了他的喉咙,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怎么办?。。。。。。”
几番交锋下来,何吾驺一方再没有了起初的不可一世,胜利的天平早已倾向对面。
不少官员也开始深思科举改革之利弊,他们都已步入朝堂,科举改不改其实与他们自身关系并不大。
一开始,他们可能是受惯性思维左右,毕竟受了儒家思想几十年熏陶,理所当然认为朝廷科举就该以八股取士,又有何吾驺这个次辅带头,一股脑儿冲了上去。
可是事到如今,那股冲动劲儿早就过去了,冷静下来后,他们自然会思考的更多。
这些官员混迹朝堂短则四五年,长则三四十年,到了如今的位置,谁也不是傻子。
有的官员可能真的会衡量改革科举之利弊,而有的则不得不为自己的前程考虑,如今何吾驺的胜算明显不高。
再看看对面,当场首辅,两位大学士,六位尚书,这不算不要紧,一算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
他们这边也就胜在人多,可是鸡蛋再多,还能硬的过石头,再加上头顶上还有一颗金刚石般的存在,再反对下去,真的值得吗?
不少官员开始交头接耳,眼神闪烁不定,不时瞟向对面。
这时,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