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恨海鸳鸯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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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两个还没成家的小孙子叫伍欢和伍乐,他俩只有十三四的年纪。闹洞房是个不雅的习俗,懂得羞臊的大姑娘小媳妇的自然是要退避三舍了。炕上放着张桌子,上面摆有几样小菜,还有酒壶和盅子及碟筷,这是准备“交酒”来用的。这时的新娘子早已揭去了红盖头,花容月貌的她,却是一脸的冷若冰霜,坐在炕头上一点乐模样都没有。
在炕上洒有红枣、花生、桂圆、栗子,这有“早生贵子”的寓意,是传统习俗。
对于别人因有备而来所谓出的各种“令子”无非也就是取笑谜语和低俗的亲昵动作她也不配合来作,甚至是充傻装愣,后来干脆沉默不语的装哑吧,犹如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害羞而忸怩。别人对她真是无可奈何,这让新郎官也很尴尬,手足无措。
闹洞房的人一看,新娘子不高兴,也就没了兴趣。
趁兴而来,败兴而去!
来的人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是各自猜测着走出了陶家。
这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邱兰芝从东屋出来就不解地问:“七少爷八少爷,你们怎么走了,不多待一会儿,这是——?”
伍欢说:“原来新娘子是个哑巴,又不会笑,这交酒还有啥意思!”
“怎么会呢?!”
“娘,没事的,我去送送他们。”陶振坤窘迫着说。
前两天寡妇吴荷就对人放出话来说要闹洞房给出难题的,可不知是为什么她没有来,连晚上准备答谢请帮忙的人吃饭,打发人去叫她也没来,不知是不是中午喝多了,总之这让他为怕来闹洞房一事竟白白担心了一回,不知是为什么,又有点儿失落感。
陶振坤把人送了出去,边赔礼道歉。
“大概是她走了这么远的路太累了,对不起大家了!”
他从口袋里抓出两把糖块来分给几个人。
“七少爷八少爷,你们慢走!”
能有伍家的人来参加闹洞房,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没想到被新娘子的一张冷脸子给搞砸了!
的人都走了,外面已经是夜阑人静,苍穹繁星闪烁,一弯新月似被狗吃掉了大半的月饼。良辰美景,自然让他喜不自禁。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喜事,谁逢其在身,都会乐出鼻涕泡来。他关好了木制的栏栅大门,往回走时,忽听黑虎狗在房后叫着,由于这天人多,它才被拴到房后去的。他就去了房后,在堆着一大堆劈好的木头旁边解开了链子。这堆积高高一大垛的木头瓣子,已经有几年了,因有柴烧,所以就没烧它,都有些糟烂了。他把黑虎牵到院中原来的地方拴好,就进了屋找了些好吃的。
他手里拿了个水葫芦在锅台前及饭橱里东寻西找着。
“你在找啥?”忙着收拾东西的邱兰芝问。
“好吃的。”
“杏梅中午没吃,晚上还没吃吗?”
他晃动了下手里的葫芦,稍有压低声音地说:“她两顿都当猫食吃了,都是将就一口。我这不是给她找,是在给黑虎找吃的。”
邱兰芝为自己搞误会了一笑说:“这一忙活呀倒把它给忘二门后去了!它挣开链子跑了,还以为不知是去哪儿疯逛去了呢,没想到是去接迎你们了。来交酒的他们刚来一屁时,咋这么快就都走了?”
“没事。”
“这有人来闹洞房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显得喜庆,怎么会这样?!”
陶振坤不知该如何回答娘的疑惑,索性干脆来个不言语。
邱兰芝仍是心里在纳闷,就帮他一起找剩菜剩饭的。他就专门挑了些掺有肉的,娘也没阻止他,结果连菜带饭的弄满了一水葫芦。
当把饭菜放到黑虎的食盆里时,陶振坤蹲在那里亲热地抚摸着它光滑的脑袋,就笑了下说:
“我的朋友,今天我结婚了,给你找了个女主人,很漂亮的,你高兴吧?”
黑虎就对他呜呜了两声,似表示祝贺。
“在你们狗的眼里,能分得出美和丑吗?可在人的嘴里总是喜欢帅男的!我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讨人帅男,可你的女主人那可是个大呀!你要是人的话,也会被她的美丽而倾倒的,可惜不是!不是就不会说人话,所以我也就不明白你是啥想法了!”
黑虎像是听懂了他话的意思,就用舌头去舔了舔他的手背。
“这天别人大吃二喝的却把你抛到了一边儿,对不起了!你吃吧,是奖赏你的,就当喜宴吃吧,就差给你摆桌上菜倒酒了。”
黑虎就低下头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娶亲时本想带上你的,可这娶亲哪里有带狗的说法,所以就没带你去,你可别怪我呀!没想到,半路时你却偷着跑去了,你真乖!”
他对狗友闲聊了一阵子,就起身站在了院子里,喧嚣热闹了一天,此时在空荡荡中变得寂静起来,竟会令他有种茫然若失的感觉。结婚了,相当于在人生中迈了一大步。苗运昌已经了,他也该安心地过日子了,有了老婆的他还能整日里吊儿郎当的游手好闲地瞎混吗?此时他决定向以往那种逍遥岁月告别了!相到这些,就会自然想到今天吴荷很奇怪的表现,认为是看到他结婚了,她就会想起她的丈夫苗运昌来,所以心里难过,才多喝了些酒!想到了吴荷,他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也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来!当他低着头进了屋,放下葫芦瓢,把门关好,见娘还在锅里洗碗刷碟的,就问:“娘,用我帮忙吗?”
“不用,你快进屋去吧!”
他来到了西屋,对坐在那里发呆的柳杏梅问:“你怎么了?”
柳杏梅把头扭向了一边,根本就不理睬他。
“你没吃多少啥,饿了吗?饿了我给你盛饭去!”
柳杏梅没头没脑地说:“饿死算了,早死早托生!”
她的声音倒也不高。
“别把话说的跟枪攮腚似的,大喜的日子,啥死了活了的,不吉利。”
陶振坤也声音不高地回敬了她句这话,他看着新娘子那副冷冰冰样,心里就是有些不愉快,但是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也只好按捺住了心中的火气。把炕上的桌子收拾下去,在外屋忙碌的娘对他说:“忙活一天了,你也早些睡去吧。”
做娘的终于盼到娶儿媳妇了,所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两个人的对话她也没听太清楚。
陶振坤答应了一声,很是不好意思,问:“我爹呢?”
“他酒喝多了些,睡着了。”
陶振坤撩起东屋的门帘,果然见到爹已躺在炕上打着呼噜睡了。儿子的大喜日子,陶其盛舍命陪君子,也不顾虑喝多喝少了,中午就多喝了几盅儿,晚上陪客又接着喝,招待帮忙的就喝到量了。
他没打扰,就退身出来,经过娘的身边时,他感激地说:“娘你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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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 一 9()
他娘邱兰芝笑道:“娘娶儿媳妇了,再累也高兴,盼这一天有几年了。你爹常对我说‘慈母多败儿’,你现在有媳妇了,大概也就知道日子过了!省得一天晚晚东游西荡的,爱打猎摸个鱼啥的,家里眼皮子底下的活儿都找不上去,只有支使了才皱着眉头去做,以后这样可不行了!以前和你好的那个苗运昌没把你带出好来,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他已经了,你这才安稳些,这话可不是娘咒他。你的那寡妇嫂子吴荷你的操办婚事可没少帮了忙,这几天就张张罗罗,缺东少西的就去取去借,脚打后脑勺似地忙,连都很少沾炕的边儿,干起活来麻俐不说,是真心真意,比一些耍嘴皮子的强多了!苗运昌对你跟待亲兄弟一样,你对她们孤儿寡母的也要照顾着点儿,何况还有两个老棺材瓤子呢,不改嫁这苦日子也可真够难熬的了!人家的好处可别忘了,忘恩负义的事咱们可别做。”
陶振坤就搔了搔头皮,显得很是不好意思说: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再有,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和爹的。”他说着亲昵地拍了拍娘的肩膀,就低着头进了西屋。其实他娘有所不知的是,他在暗中没少帮了吴荷的,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
邱兰芝对儿子这话愣了愣,平时给她这个做娘的感觉是儿子少言寡语,一天到晚的烟不出火不进。没想到这一结婚竟把嘴懒的毛病给改过来了,看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而且把话说的在心里品味时竟成了种幸福的享受。她这个当娘的心中不禁暗想:别看儿子蔫土匪一样,也不傻不乜的,对男女之事想必不用言传身教自然会懂的。
可她却不知道儿子心里的那种喜悦突然间减少了许多,娘无端的提到了知心好友苗运昌,不禁令他难过起来。要是他还在这个世上,能不来在自己大喜的日子上喝上一杯喜酒吗?可是他却在两年前就葬身在野兽的肚子里了,对于一个非常优秀的猎人来讲,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真是太悲哀了!
屋里大红蜡烛的光芒在摇曳,新房中的摆设也很简单,也就是两只箱子半截子柜,铺的芦苇编制的炕席是新的,墙壁被报纸糊着,这不仅看着美观干净,而且是在杜绝了躲藏在墙壁缝隙里寄生的贪婪嗜血臭虫和跳蚤的骚扰。只是房笆上却没吊顶棚,露出几根檩子都看得清楚,这样一来看上去就显得极为不协调了就是这样,以至后来柳杏梅一有时间就看站在炕上把墙上的报纸看了个遍,像是要了解国家大事一样。另外就是两套被褥和一对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是崭新的。在这简陋的洞房里,有了美丽的新娘子来衬托,如花般点缀了风景;才算得上是篷荜生辉了。从今天起,在这一时刻;意味着让他独守空房的日子已经算是结束了,身边有了一个自己喜欢多年的姑娘终于成了老婆,这间属于他的房间里将不会再有孤独和寂寞了。两床崭新的被褥早已铺好,按照这里乡村的习俗,新人的被褥该是由自己知近的亲人来铺的,无论是兄弟或侄子都可以,只是拒绝女孩子。可他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可算是自家的堂兄弟振宗因读书在外不能回来,不然是抡不到两姓外人的旺旺了!旺旺不是父母双全的孩子;按理他摊不上班的;可他还是很固执的坚持己见抛开了暗地里爹娘的反对;为得是不让一个寡妇暗自伤心。虽然他喜欢懂事的旺旺,因他是好哥儿们的儿子,也是喜欢他来为自己筑这“爱巢”,但若按习俗来说是不可以的,这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虽然说是有点儿莫名其妙;但是又不得不让一些迷信之人不可逾越地来遵守。
再看新娘子柳杏梅,此时却在东炕角只铺了褥子,便合衣而卧,被子搭在了她的下半身;躺在那里背对着他。而另一床被褥;则是平整的铺在了炕头处;绣着一对鸳鸯的枕头显得很孤伶;就这炕头与炕梢而言;被褥与被褥之间;仿佛像是隔了孙悟空一个筋斗云的距离;那可是十万八千里啊!
陶振坤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心里泛起了一阵子的迷茫,人生就此对一个人的命运有所改变了。他努力在回忆中把苗运昌遗忘;甚至更多的是那个我见犹怜的吴荷。他努力酝酿了下能使自己这个新郎官兴奋的情绪之后,才脱掉了鞋子上了炕;就去把窗帘放了下来。然后他愣愣地又是发了阵子呆,看着柳杏梅,按理说本该夫妻都在炕头而睡,看来是她有意躲避,或者是因为害羞的原故,当他想到她不情愿的跟自己来时,心里就有了苦涩的难过滋味。
他想着妻子的美丽,又是新婚初夜,此时在意马心猿下也顾不了想那么多了,自是在情不自禁中开始迅速热血沸腾了起来。他心里在想:就是你不愿意嫁给我,现在你必竟就要是我老婆了,只要是有了夫妻之实,生米煮成熟饭,那样你就会死心塌地跟我过日子的。别看他平时是人显得有些木讷呆板,但对男女之事也是自古无师自通。于是,他拉过被褥在柳杏梅的身边铺好,脱了衣裤钻进了被窝里,在**的唆使下,他试探性地说:
“杏——杏梅,还是脱了衣服睡吧?”
柳杏梅没说话也没动弹,仍然是在装僵尸,如同是在以沉默来对抗着外敌的侵犯。
他就仗着胆子伸手去拉她。
柳杏梅扭身躲开了说:“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大喜的日子,你何必——?”
“你喜我不喜!”
“你是对我有意见吧?”
“你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是土匪恶霸,我是被你们抢来的!”
“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是你爹娘答应的,你的爷爷奶奶也同意;怎么能说是抢呢!这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现在是木已成舟,这是缘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