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能臣-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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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再三,皇帝还是属意让周绰来接任,毕竟他是功勋老将,又曾经担任过大将军一职,也是高祖皇帝留给刘彦钊的秘密武器,此时不用却待何时。
不过对于太仆卿一职的接任人选,上御史周沐却有他的看法:
“关于太仆卿一职,下臣建议由少卿萧鲎接任!”
一提到“萧鲎”的名字,皇帝立即大手一挥否决了周沐的建议,然而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周沐又说道:
“下臣这个提议对陛下来说有两个好处:其一,陛下钦点萧鲎接任太仆卿一职,首先拉拢住杨太尉,令其对于陛下提出的大将军人选也不会激烈反对;其二,陛下要查萧鲎的贪腐问题,先升其官职以安其心,也算是为秦骧的暗查打掩护。”
刘彦钊细细一想,似乎有些道理,然而对于萧鲎,他心中仍是极度反感的;但想到他已经白送了自己二十匹西域骏马,这个太仆卿就当是回报了。当即便应允下来,心里却暗叹:
“谁说周沐这样的儒生不会玩弄权术,这不是玩的很精明吗!”
半个时辰后,朝会重开,皇帝重新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左丞相与中太尉还没开始争吵,皇帝就先提议了太仆卿的人选,如周沐所料,崔正虽然不高兴,但是杨坡没有反对。而宗正卿的人选皇帝允了崔正的推荐的人,也算是对两派的安抚。
而在最关键的大将军一职的人选上,崔正与杨坡再度开足火力猛争,却被周沐出来搅黄了——他们推荐之人身上都有污点,对此御史监察院最清楚不过了。一时间二人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选,皇帝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安西将军周绰人品正直、宿有军功,可堪大任!”
然而令皇帝没有想到的是,中太尉杨坡立即跳出来强烈反对,他说道:“周绰乃前太子旧党,一直对朝廷处置前太子之事颇有微词,断不可能与朝廷一条心!”
就连崔正也跳出来反对皇帝的这个建议,一时间皇帝与两位重臣间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杨坡反对重新起用周绰,原因很简单,二人在曾经“废太子”一事上尖锐对立,让周绰当大将军明摆着就是针对自己的,他才不会容忍这个“敌人”入京来给自己找麻烦;崔正反对周绰就更加简单了,周绰是前太子一党,这支势力遭到沉重打压之后才有了他们崔氏一族插足的空间,迎回周绰不易于是给他们制造不痛快,故而也大力反对。
眼看着皇帝又要大发雷霆,上御史周沐急忙站出来,重复了一遍自己在偏殿时的建议,让张忌傲的父亲、兰阳侯张师起接任大将军。
“虽然不是首选,但好在是张忌傲的父亲,也勉强算得上是朕的‘心腹’!”皇帝不得已再次妥协。对于这个任命,崔正与杨坡也无话可说——他们推荐的人哪里有“张云远之子”的名头来得响亮,便也当场认可了。
这一场大朝会,皇帝刘彦钊远远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也算是小有收获,好歹没有将大将军这个重要的职位拱手让给“文官”或者“外戚”,否则今后自己通往权力顶峰之路只会越走越艰难。
“看来还不是时候,朕还得继续韬光养晦!这……何时是个头啊!”散朝之后,望着殿外晦暗的天空,皇帝刘彦钊无奈地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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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3章 新的格局(一)()
正月十五日这一天又称“上元节”,按照民间习俗是要点灯、放焰火,以向上天表达喜乐和感恩之情。大盛王朝将这一天选定为新年的开朝之日,也有些“普天同庆”的意味在其中。大朝会结束之后,按照惯例,皇帝要宴请全体列席的文武官员,规模却要比数日前太后在御花园中举办的宴会庞大了数十倍。
不过弘文六年的这场宫廷晚宴,皇帝仍向往年一样闷闷不乐,这是因为在白天的大朝会上,他再一次输给了“文官”和“外戚”两大集团,本来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收割战”变成了刚刚自保的“防御战”,岂能让他不郁闷!
然而彼时争吵不休的左丞相崔正和中太尉杨坡两人,此时却是推杯换盏、互相吹捧,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彼此“嗤之以鼻”的疏离感,仿佛是在进行“胜利”后的庆功。
他们当然要庆功,这一场与皇帝间的博弈,由崔太后在幕后运作,“文官”“外戚”两派精诚合作,才好不容易维持住了当今的局面,阻止皇帝中意的寒门士子搬上台面来分割他们的利益,这样的大喜事又怎么不令人高兴?
皇帝的苦闷、重臣的欢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切张忌傲看在眼里,记在了心头。
是夜整座恒阳城都弥漫在一种欢乐、祥和的气氛之中,按惯例这一夜不实行宵禁,因此观灯、放焰火的活动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直到天亮了仍能听到三三两两的焰火爆裂之声,只不过这些声音远不如正月初一那日秦骧放的那个焰火来得响亮。
第二天,已经换上了崭新官服的秦骧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身后整齐地跟着两排京兆府的属吏,手执八尺长的枣红色大棒,看上去威风凛凛、好不气派。
却说这些京兆府的小吏虽然身份卑微,眼界却是极好的,当然呆在京城久了,也养成了“欺生”的习惯。新上任的京兆尉若没有什么后台、背景,想要指挥他们做事,那简直就是“与虎谋皮”——这些小吏总会有理由推三阻四,或是借口拖延,或者就是听命去做事,完成的也只有五、六分,效率很是低下。
不过秦骧就不一样了,他是长襄侯的弟弟、光禄卿的发小,又是名动京城的“新富”,这些小吏要给他使绊,还得好好掂量掂量。更何况长住京城的人都记得,八年前曾有一个谁也治不住的“小魔王”横行恒阳,而如今这个“小魔王”竟然当上了维持治安的“京兆尉”,招惹他简直就是在找死。
因而京兆府的这些小吏也不敢怠慢这位新来的官老爷,只能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不过他们认真做事也不是没有好处,秦骧此人出手阔绰,一打赏就是几两银子,够得上他们大半年的俸禄,所以在他面前也是拼命表现。
正月十六日,算起来秦骧正式上任也才两天,整个京兆府的衙门中,小吏们最服帖的就是这位新上任的京兆尉,最风光的也是这位京兆尉,就是京兆令、京兆长史这样的“上级”也只有羡慕的份。
秦骧的“巡游”队伍走到京城西大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光禄卿张忌傲,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是特意在那里等候的。秦骧令属下的小吏们继续巡视西城,自己则和张忌傲钻进了路边的一家小茶馆,叫了几个小菜攀谈起来。
“秦老弟,皇上让我带个口谕给你……”张忌傲刚说话,秦骧就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你先不要说,让我猜猜是什么事情……”秦骧往二人的杯中斟满清茶,“是不是与萧鲎有关?”
“不错!”张忌傲答道。
“皇帝是不是想让我查查萧鲎的西域骏马从何而来的?”
“也不错!”
秦骧嘬了一口茶,继续道:“是不是还想让我查一查萧鲎担任太仆少卿期间贪墨了多少朝廷拨付的、采购边关战马的银两?”
“秦骧,你是怎么猜到的?”张忌傲“咕咚”灌了一口清茶,好奇地问道。
秦骧拿起茶壶,慢悠悠地给他满上:“皇帝是君,萧鲎是臣。臣子的马场中随随便便就能牵出二十多匹御猎苑中没有的良马,而萧鲎又是主管战马采购事物的官员,换做我是皇帝,也会心中起疑。”
“嗯,是这么个道理!那这件事……”
“关于萧鲎贪渎之事,物证、人证都有现成的。”秦骧抓起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嚼着,“所以这件事,无需查!”
张忌傲惊奇地张大了嘴巴,问道:“这却是为何?”
“首先,萧鲎在京中还有三处马场,里面养的不是西域战马就是漠北战马,而他又是负责采购战马的主管官员,光凭这一点,‘贪渎’的嫌疑就摆脱不了!其二,去年闹得边关人心惶惶的‘官凭马商通敌案’,那些被抓的不法马商的后台就是萧鲎,只需严刑拷打,不怕没有招供的!”
秦骧这样说道,接着又无奈地摇摇头:“本来那时候是揭发萧鲎‘贪渎’案的最好时机,只可惜有人手眼通天,把这事儿给瞒过去了!”
“谁?谁这么大胆?”张忌傲问道。
秦骧“嘿嘿”一笑,讳莫如深地反问:“当今这个世上,谁会有这么大的能力阻挠廷尉府查案?”
这个问题其实无需细想也知道答案,只是张忌傲不愿相信罢了。
“不会吧!杨太尉可是‘三朝元老’、朝廷辅政重臣,怎么会……”
秦骧又喝了一口清茶,说道:“正因为他是朝廷重臣,所以才要保住萧鲎。这几十年来,萧家、杨家早已合为一体、不分你我,动萧鲎也就等于动杨伯父,他才不会给崔正这些‘外戚’送上打击自己的机会!”
“那廷尉府的张士信怎么就……”
“廷尉卿张士信,上次你说他属于两不沾边的‘中立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帮杨伯父隐瞒萧鲎的‘贪渎’案应该是想保住自己的权位。”秦骧说道,“可不要忘了,张士信虽是晋原白氏的门生,但他的出身可远远比不上萧鲎这样的世家公子。纵然萧鲎因为‘贪渎’免官,萧老丞相的荫封仍在,他依然是侯爵;但张士信得罪了当朝太尉,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张忌傲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秦骧,对于这些人心世故,还是你看得透彻!”
“也算不上什么透彻,只是交换一下立场,更能理解当事人的处境而已!”秦骧说着,又抓了几粒花生米,“张兄今日来找我,应该不是只为这一件事吧?”
张忌傲嘬了口茶,笑着回道:“果然瞒不过你!”接着他将正月十五日大朝会上发生的事情跟秦骧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回府后我想了很久,上御史周沐一向是不掺和皇帝、崔丞相和杨太尉之间的争斗的,这一次为什么要给陛下出谋划策呢?”
秦骧仔细聆听着他的叙述,莞尔笑道:“他这是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你们张家,你还去怀疑他有何目的?张兄,你呀……”
“凡事都有目的,这位周大人身为世人敬仰的名儒,总让人觉得有些……”张忌傲皱着眉头说道,“反正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秦骧笑着说道:“这个嘛,好理解!当今皇帝想有所作为,当苦于‘文官’和‘外戚’的掣肘,一直难以施展拳脚。这次大朝会上,虽说仍然维持住了三方制衡的局面,但很显然皇帝的耐心是有限的。周沐这样做,实际是在位他们周家在未来五年、乃至十年布局!至于周绰……”
提到周绰,秦骧停顿了一下,忽然心中明朗起来:“原来皇帝如此看重他!那他与我合作铲除萧鲎一党、甚至于扳倒杨伯父,原来也不只是为前太子报仇这么简单!周绰、周沐,原来都在为未来的朝局做打算!”
“如此说来,周蕙茞、周蕙荃俩姐妹入京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秦骧心中暗道,忽然一拍桌子,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这个周绰,好歹也是一代名臣,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
张忌傲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我们在谈周沐,又关周绰何事?”
秦骧忍住笑意,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张忌傲闻言也不去深究,因为他清楚秦骧的脾气,只要他不想说,怎么问都不会有结果。因此他又换了一个话题——这也是他来找秦骧最重要的目的。
“大朝会过后,陛下一直闷闷不乐,这如今的朝局,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秦骧一脸严肃地看着张忌傲,忽然拱手拜道:“张兄心怀天下、替君分忧,下官这厢铭感五内、泣涕而拜!”
张忌傲抓起一粒花生米塞进他的嘴里,没好气地说道:“别打趣了,你鬼主意多,快点帮我想想办法!”
“哎,说你是‘帝党’,你还真是称职!”秦骧收起严肃的神情,嘻嘻哈哈地说道,“左丞相、中太尉权势再大,也都只是臣子,哪里能和皇帝相争!之所以皇帝不敢放开手脚争夺权力,还不是因为背后有崔太后的牵制!”
张忌傲眨眨眼,表示赞同:“这一次的大朝会,很明显就是崔太后、崔丞相说服了杨太尉,合力阻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