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能臣-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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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美味,就差美人了!哈哈!”张忌傲一抹嘴,盯着秦骧说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两位美人到底是何身份?”
秦骧撇了他一眼,回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你自会知道的!”
“扫兴!”张忌傲吹着胡须说道,接着又拧紧眉头想了一会“‘九卿’嘛,首先光禄卿——也就是老兄我——按你的说法是‘帝党’,那么卫尉卿高颐、宗正卿李自源和少府卿崔稽算是‘外戚派’吧;太常卿司马禄、太仆卿柳万乘和鸿胪卿钟寿亭就是‘文官派’;其余两位嘛……廷尉卿张士信、司农卿东郭昱没有明显的倾向,就当是‘中立派’吧!”
秦骧认真地听着张忌傲的话,将“三公九卿”的人事布局全面梳理了一遍,对朝中局势有了清晰的认识,心中开始谋划着如何利用这样的局势来扳倒萧鲎、找出他身后的人。
不过此时西域美酒的后劲上来,秦骧只感觉一阵头脑发热,忽然就有些支撑不住,竟软软地趴倒在了桌上。
“呵呵,还是老样子!”张忌傲看着醉倒的秦骧,不禁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偷喝酒时的情形。那时他一沾酒脸就红,被秦骧一阵嘲笑;秦骧虽然面色如常,但几杯下肚后支撑不住,一醉就睡了三个时辰。
“来、来人!扶你家公子睡觉去!”张忌傲朝着门外喊道,接着也软绵绵地躺倒在了地上。门外的仆役一看两人都喝醉了,便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抬进后堂的卧房中休息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秦骧悠悠地醒转过来,甫一睁眼,便见一名美女笑靥如花地盯着自己看——正是随他一起进京的两名“西域公主”之一。只见她换了一身中原女子的装束,看上去颇有些名门闺秀的味道。
“秦骧,你可是醒了!我们姐妹被你骗到京城里来,你自顾自地蒙头大睡,却把我们关在大宅子里,想闷死我们啊!”那女子似笑非笑地嗔怪道。
秦骧扶着自己的前额,环顾了一下房间的环境,喃喃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还什么时辰了?这都快天黑了!”女子嬉笑着说道,不时扭过头去捂着嘴偷笑。
秦骧正奇怪对方的举动之时,忽然感觉脸上拧巴巴的,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翻身下榻,拿起榻边的铜镜一照——只见额头上被写了一个“王”字,鼻子已被涂黑,脸颊上分别画了五根胡须!
“周蕙荃,看你做的好事!”秦骧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手就要向女子打去。
然而对方****一挺、俏脸一横,双手叉腰道:“打呀打呀,信不信我告诉义父!”
秦骧立时放下手,满脸堆笑道:“我的姑奶奶,这点小事干嘛向周将军报告!小事而已,小事而已!”接着朝门外大喊道,“铁昆仑,你个看不住门的东西,给本公子端盆洗脸水来!”
铁昆仑“吱呀”一推门,见到秦骧这副尊容,也是笑得前仰后合,趁着秦骧还没发火,急急忙忙跑出去给他打水。
“我的好姑奶奶,下次您给画个好看点的,这么丑的一只‘老虎’,当真是可惜了我这俊美的容颜!”秦骧端着铜镜,仔细地端详起女子的“杰作”。
周蕙荃夺取铜镜,一脸阴笑道:“瞧把你美得,还‘俊美的容颜’!下次啊,本小姐就直接写‘王八’二字!”
秦骧朝她吐吐舌头,也不再说话。此时外面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骧、秦骧,快点起床了!”——那是张忌傲的声音——“走了走了,该去东城见你大哥二哥了!再不走可就要‘宵禁’了!”
秦骧一听,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周蕙荃,赶紧将房门关上,大声应道:“麻烦张兄先正堂用茶,我稍后就到!”
“好,那我就在前厅等你,你快点!”说完张忌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秦骧一脸蓦然地看着房中的女子,正色说道:“我可是跟周绰老将军说好了,准许你们姐妹俩住在我家。但这不是说哪个房间你都能进,所以,现在请你出去!”
周蕙荃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索性仰面朝天躺在秦骧的卧榻上,耍起了无赖:“本小姐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走不走?”秦骧站在她旁边,眼中忽然露出了狠色。
女子却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不走!你能拿本小姐怎么样?就你这个纨绔子弟,你以为动手我会怕你?”言外之意,她是身怀武功的,而且自认为比秦骧厉害。
“不走是吧!嘿嘿……”秦骧的表情忽然变得浮浪起来,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你个登徒子,你想干什么?”周蕙荃看到对方的举动,忽然坐起身一把推开秦骧,红着脸跑出了门外,差点和端水进来的铁昆仑撞个满怀。
秦骧将脱下的衣服往榻上一扔,令铁昆仑关上房门,从衣柜中取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穿上。
“怎么能满身酒气的去见两位兄长呢?多年不见,想必这一夜会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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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5章 秦氏兄弟(二)()
秦骧回京之前曾找过周绰,为的是求得“孝廉”的身份,周绰收了他的六匹西域骏马,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带他的两名义女一同入京。她们便是周蕙茞、周蕙荃俩姐妹。
姐妹俩都是周绰担任“征西将军”时领养的孤儿,一直由他的正妻抚养;后来周绰被贬为武狩郡守,只有十二、三岁的她们也就随义父一起来到了西陲,一呆就是七年,二女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此次跟随秦骧一道回京,其中一个任务就是协助他扳倒萧鲎,并在那以后将萧鲎押往安西将军府。为配合她们的任务,周绰特意从安西军的西域籍军士中挑选了五名身手矫健又头脑灵活的下属,安排在秦府西苑之中充当仆役。
当然周氏姐妹的另一个任务,就是监视秦骧,因为周绰隐隐间感觉到这个纨绔所做之事很可能会搅动时局,安排她们作为自己的眼线,掌握秦骧的一举一动,以期防范于未然。
周氏姐妹肩负的任务秦骧当然心知肚明,只是眼前他还需要安西将军府的支持,否则凭他的能力,在进京的途中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将她们处理掉,而无需现如今像菩萨一样地供着她们。
周绰安排他的义女跟在秦骧身旁,当然还有着第三个目的,只是这个目的现在秦骧、包括周氏姐妹都不知道罢了。
秦府西苑东厢的女眷房内,周蕙荃撅着嘴回到了房中,嘴里不停地骂着:“死秦骧臭秦骧!”令正梳妆打扮的姐姐周蕙茞好奇不已。
“怎么了?又受那个小子的气了?”
周蕙荃小嘴一撇:“是啊,气死我了!这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登徒浪子、色老虎……”
“扑哧!”姐姐周蕙茞捂嘴一笑,“你呀,不是叫你少招惹他吗?我们来京之前义父不是也交代过了了——‘秦骧不是好人,你们要小心!’怎么才十来天的工夫你就忘了呢?”
说到这里,周蕙荃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我哪里知道这个王八蛋居然是个色胚!早知道怎么都不会来了,还是待在龙城县给义父奏乐演舞来得舒心!”
“好了好了,以后少跟他打交道便是!”周蕙茞安慰道,“明日一早记得派人前往沐叔父那里一趟,义父有事情请他去办!”
“知道了知道了,我早就安排好了,秦骧府里的人跟不上他的!”周蕙荃一脸自信地说道。
……
此时正堂前厅内,张忌傲正襟危坐地喝着“醒酒茶”,换好衣服之后的秦骧则急急忙忙地来到了他面前。
“走吧走吧,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宵禁’了,你就不要喝茶了,快叫人备马!”张忌傲不停地催促道。
“张大人、公子,马已在门前备好,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这就可以出发了!”肖雨复凑上前来向他们禀告。
秦骧满意地点点头,与张忌傲一同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在肖雨复耳边低声说道:“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可别给那两位‘贵客’和随从们添麻烦!”
肖雨复领会了他的话中之意,点头道:“公子放心吧,一切有我在!”
三人走到了门口,铁昆仑和一名西域模样的仆役已经牵着马儿在那里等候。铁昆仑手中牵的是一匹浑身黑色的骏马,正是他白天骑乘的那匹;西域仆役名叫“铁延祈”,手中牵的则是一匹浑身赤红色的宝驹,这匹马也是一直由他驯养着。
秦骧和张忌傲上马之后,便分别由铁昆仑和西域仆人牵引着向东城方向走去。
“铁昆仑、铁延祈,公子和张大人就交给你们了!”肖雨复在大门口朝他们的背影喊道,在得到二人“没问题”的回应后,他命人关上了大门,点亮了苑内各处的灯烛。
……
秦府西苑东边的一座民居的房顶上,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苑内的一举一动,当看见白天那位“秦三公子”离开之后,他轻声朝下面喊道:
“弟兄们,那个‘三公子’离开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四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正抬头望着屋顶上的人,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回道:“这个时间出去估计是不会回来了。现在天还没黑,弟兄们先养精蓄锐,等到丑时再动手,那时正是人的精神最为疲累的时候!”
“好,一切听大哥的安排!”其余四人纷纷拱手道。
……
离开了秦府西苑,张忌傲正啧啧赞叹胯下宝马之神骏时,秦骧向他提了一个问题:
“张兄说我两位兄长都已成家,不知两位嫂子是哪家闺秀?”
“闺秀?这可说不上,你的两位嫂子都是乡野的粗鄙女子,算不得什么闺秀!”张忌傲如实答道。
秦骧眉头一皱,说道:“粗鄙?我秦氏一门虽有祖训:‘不攀权贵,不结高望’,选亲娶妻从来都是以‘贤良淑德’为第一,但两位嫂子也不应该是‘粗鄙’之人吧!”
张忌傲意识到自己的话欠妥,当即说了声“抱歉”,继而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的两位嫂子是乡野之人,不是什么名门闺秀,没有刻意贬低的用意!她们都是你的兄长从南蛮带回来的,言谈举止与你的兄长大相径庭,想来是你兄长们流放之时结的亲!”
“哦!原来是这样!”秦骧喃喃地说道,“患难之时的夫妻,以我两位兄长的脾性,断是不可能嫌弃的!”
“哎,你还真了解你的兄长!”张忌傲两眼放光地说,“你们秦家再怎么也是书香门第、京城望族,秦骥、秦骐回京之后有不少人家向他们求亲,不过都被一口回绝,说什么‘家中已有贤妻,糟糠之妻不可弃’,教有心攀附的京中权贵们好是懊恼了一阵子呢!”
秦骧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当年父亲得势时,家中门庭若市尽是来向两位兄长求亲的;然而秦家蒙难之时,也不见得他们出来为父亲说话!如今沉冤得雪、长兄获赠侯爵,他们就又来攀亲附贵,简直可耻之极!”
“如今这样看来,逆境之中方见真情,两位嫂子必然是以真心来待两位兄长的,而不是看中了我们秦家的家世门第!”秦骧颇为赞许地说道。
张忌傲看着一脸义愤的秦骧,“呵呵”笑道:“我当你这个纨绔是秦家百年里难得的‘异类’,却没想到在这一点上你却与秦家先人们所见略同!也难怪家里放着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却依旧无法令你动心!”
“张兄谬赞了!虽说我秦骧对于家传学问不屑一顾,但这百年传承下来的祖训自幼耳提面命,身为秦家子弟绝不敢忘却!”秦骧一脸正色道。
“哈哈,今日我算是窥见了所谓‘经学高门’与普通百姓间的区别了!”
二人又说又笑,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而穿街走巷约半个时辰后,他们也已来到了位于东城的秦家老宅。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子之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站在门外也能听见屋内的朗朗书声,此刻弟子们朗诵的是《诗经》,记叙的是女儿远嫁时老父依恋不舍的心情。如今这篇诗文听在秦骧的耳中,却令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不知不觉间,秦骧也跟着孩童的书声一起将这篇诗文念诵完毕,倒是让一旁的张忌傲惊讶无比。
“好啊秦骧,小时候念书时你与我终日胡闹厮混,本想你的学业应该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却没想书上的东西你全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