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争锋-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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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宁大官人出门的时候,三个女孩和洛凝也是男装打扮跟着出门了,那紧绷曲线在宁致远看来却更加诱人,她们不是和宁致远去参加宴会,只是随意地逛逛,身边少不了亲卫的陪护,若是除了什么事,宁致远保不准会疯。
本来李香君是不想带洛凝出来的,让她就在家看着两个丫头,但洛凝不已,两个小萝莉也不依,早上出门没带她也就罢了,谁让她还没醒呢,但是晚上怎么也要出门,商景薇和邢沅更是满心期待,不能出门的日子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太无趣了。
宁大官人现在出门真是一件麻烦事,动辄需要上百人的保护,明处暗处,防上加防,不可否认他很怕死,怕被别仇家憋屈的杀死,死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他一直这么认为。
晚间的归家院与白天不能相提并论,尤其是今天这一场人为的盛会,金陵上得了台面的官员和衙内全部都在,却是前所未有,以往宁致远参加这些宴会诗会,纵然自己有着天大的才名和屠杀数万百姓的阎王称号,也会遇到许多不善的目光和刁难,再或嫉妒,与之前相比,只是身上真真切切多了一个一品大员的称号,六部尚书之一,权势压人,果然好使。
当你强于一般人的时候,那你会被嫉妒,当你远远强于一般人的时候,会被别人狠狠嫉妒,当你凌驾于他们之上许多许多,别人就只剩下敬仰和讨好,因为已经没有评论的资格了。
这些敬畏或敬佩的目光宁致远看在眼里,他虽是不怎么在意,但能少点麻烦总是好的,也免不了有些不明显的虚荣心。
李居林看着从外面走来的宁致远,起身迎接,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这是一个少年英杰,他只能这么评价。
他这个地方官是最好当的,地方特殊,特别安全又舒适。从最开始宁致远进入他的视线的时候,他只当这是一个不切实际想造反的小毛头,借着施粥的方式招收了两千人在麾下,而名下有没有半点田产,这意图不要太明显?但他没有管,不是他宅心仁厚,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对方翻不了天,造反也是去西北,在金陵是找死,明军战斗力弱也不敢在都城造反啊!
只李居林后来似乎现徐光启对这个小子态度有些不一样,或许是动了什么惜才之心,他便也乐意结个善缘,宁夏赴任的时候挑明了话题,还送了两百个兵痞,不听话是不听话,但能打仗啊。再然后,几个月的时间这小子就有了一个二品虚职,现在更是有了一品实权,让他怎么能不感慨世事无常。
当初招的那两千人是想干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甚至有没有那回事都是这位少年一口说了算,但李居林相信,宁致远现在是脑子有泡才会想着造反,作为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之一,又如此得圣眷,还只有十八岁,前途。。。无量。
“李伯父,久违了。”宁致远轻笑着拱了拱手,然后也没有多余客气的话,因为这已经够客气了。
“哈哈。”李居林开怀大笑,“既然致远如此多礼,也别叫伯父了,还是叫师兄吧,老夫与徐阁老也是有着师徒之谊的。”
“那。。。致远便称师兄了,与李兄也是各论各的吧。”宁致远一愣后说道,也没有纠结许多,李居林予他的二百骑兵在刚刚开始确实起了重大的作用,一直到现在也是骑兵队伍里的核心,这份情谊倒是不能忘。
媚香楼的富丽堂皇此刻在彩灯的映照下展现的淋漓尽致,宁致远入座,然后宴席便开始了,三三两两的几群人,席间花枝招展的舞女,气氛喧闹非凡,春光无限。
这酒挺好,香醇而不失烈性,还有着甘薯的微甜,主要还是自己酿造的,宁大官人臭屁了一番,没想到今是这么快就开始贩卖了,不愧是宁致远的夫人。
突然从楼上飞下一根白色绫段系在了系在下方早已备好的横梁之间,然后一名白衣飘飘的女子滑落了下来,这一有违物理常识的一幕让宁致远暗暗咋舌,这特效是怎么做的?
没看清那女子的相貌,但这身姿与舞姿就够让人着迷,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媚香楼什么时候出了这般奇女子。
宁致远喝着酒有些好奇,注意到旁边的公子哥眼神齐赞赞的亮盯着那儿,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手确实是勾人,倘若那女子长的有中上之资,必然又是有大把的男子趋之若鹜。
当然宁致远最满意的还是这酒。
“听闻大人这次受命追查这春蚕中毒一案,敢问大人可有头绪。”宁致远正陶醉在他的美酒之中,听到传来了这么一句突兀的问话,不由多了几分好奇,转头看了那人一眼,风月场上谈公事,实在是扰人雅兴。
大约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留着寸长的胡须,举着酒杯在宁致远身后仗处被拦了下来,于是出声说着。
大厅里很喧嚣,所以这话也就只是他周围的几个有心人听到,宁致远对他的话是有兴趣的,但此刻不想与他说什么,简单举杯笑道,“本官自有分寸。”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问,让中年人有些颓然,饮了一杯酒便离开了。
“致远啊,那位不是金陵人,乃扬州同知方文,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因为金陵也有桑户,所以正好到了这边。”李居林解释道,“不过扬州巡抚近日被圣上查了,方文也一直没有回去,想必这次回去就该换个位置了。”
“就升巡抚了吗?”宁致远问道,觉得方文也颇为年轻。
“。。。咳咳。。。哪有这么容易。”李居林被呛了一下说道,“同知必须是知府最信任的心腹,再说了,历来知府都是外调的,这是规矩。”带着胡须的脸上有些红色,似是被宁致远的无知惊了。
“哦。。。这样啊。”宁大官人丝毫没有觉悟,也未多想,将目光重新放到了那惹人注目的白衣女子身上,此时她的手中已经握着一把剑,似乎是在。。。献武,而不是献舞。
“师兄,这女子乃是何人?”宁致远终于向着李居林问道,觉得这李应和李居林也不愧是父子,对青楼情有独钟。
“致远还不知道。。。?”李居林有些兴奋地喝了杯酒,“酒好人也好啊,”然后有些好奇地看向宁致远,“这寇姑娘的名头可不仅是在金陵,在整个大明都有些。。。大吧,现在金陵没有那个女子可以盖过她的锋芒了,致远新收的香君姑娘和现在媚香楼的台柱卞姑娘想必都要落了一程,当之无愧的金陵第一钗啊。”
“寇姑娘。。。?难道是寇白门?”宁大官人心道,又看了那舞剑的女子一眼,先不说长相,这气势就不是香君她们能有的,只是各有不同罢了,他倒是有些不以为然,或许是宁夏还有几个特别有个性的女子吧,诸如大玉儿和海兰珠,蒙古妞的味道更足。
李居林还有一肚子话未说哪想宁致远便没了下文不问了,心说果然不愧是花间老手,天生情种,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师兄。。。”宁大官人又忍不住开口了,李居林这才觉得正常,“为什么感觉许多客人看着这位寇姑娘的眼神有些。。。奇怪呢,像是。。。在担心?”喝了些酒,没有罪,宁致远话倒是多了起来。
“哈哈哈,这才正常嘛。”李居林开怀说道,“致远你是不知道,这寇姑娘这把剑已经刺了十几个人啦,刀刀见血,由不得他们不怕。”
“————”宁大官人喝了一杯酒,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致远你说,见着寇白门这样的女人,你动不动心。”李居林此时说话甚白,多了几分豪爽。
“肯定会动心啊是不是,”李居林又有些摇晃地说道,“老夫还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女子,那旧院本就是一窄门小青楼,自从有了一个色艺双绝的寇白门几个月内壮大了起来,这女子自然就引来许多人的窥觊,多少富商官员要强行纳娶,甚至直接夜闯深闺的也不在少数,可就是这把剑从不离身。。。哈哈,她宁死不从,砍伤了十几个人,到后来实在砍不过的时候,竟然砍自己。。。还好救了回来,也真就被她这把剑砍出了门道,砍出了清净啊。”
李居林似乎有些醉了,但说起话来条理还是十分清晰,至少宁致远听清了整个经过,然后蔚然一叹,眼前可以完美呈现这样一个女子的形象,懂的抗争,就会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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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6章 十五柱香()
秦淮水暖翻江袖,女侠谁知寇白门。≯
秦淮八艳中最出名可能也就是陈圆圆李香君和柳如是三人,而寇白门,名气不显,宁致远作为一个国文老师是知道一些的,她嫁的风光,惹得全金陵的女子侧目,却险些被变卖,最终自己凑出银钱把自己从自己丈夫手中买了回来,结局似乎也是在青楼终老度日了。
这几句话可以概括的一生,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宁致远亲临其境,觉得这个女子带来的震撼却是巨大的。
终于是看到了她的正面,宁致远似乎极少有这么期待的时候,冷漠,温柔,绝美,这是寇白门给宁致远的印象,然后白衣女孩便缓缓退了下去。
“致远,你若是喜欢,还得自己去旧院,我们是强来不得的。”李居林笑道,“你就不知道行不行了。”
宁致远笑了笑,没有说话,心底有些羞愧,自己确实有强上寇白门的冲动,就像第一眼见到海兰珠时的感觉扩大了数倍,因为海兰珠只是冷,寇白门冷漠之中还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韵味,哎,乱花渐欲迷人眼啊,宁大官人在反省。
旧院,宁致远确实想找个时间去看看了,想必是没有什么靠山,否则怎么会被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李香君柳如是她们也很诱人,不是依旧很好,只是在明朝灭亡之后,媚香楼似乎便没了靠山,所以才有了强纳李香君血溅桃花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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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真迹绝,真心能给谁。。。。。。”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
这声音一出便让宁致远有种期待感,将这兰亭序演绎得很别致,不是卞玉京,就必然是出自上午的那个叶纨纨。
“这。。。怎么换了小调了?”李居林似乎依旧有些迷糊说着,拉着宁致远道,“致远你是不知道你做的几小令和诗词传唱是有多广,今日倒是稀奇,竟然换了。”
宁致远环顾了一下四周,现此刻对于众人的冲击还是十分巨大的,许多人都在好奇着为什么换了,之前的山水之间和青花瓷挺好的啊,而这。。。似乎也挺不错。
众人渐渐闭上眼睛安静下来在聆听着,那大厅中小厮举着的词看起来就别有滋味,人雁南飞,何处话凄凉?一遍,两遍。。。
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这兰亭序一直唱了三遍,空灵娴静的嗓音在阵阵回响着,三遍之后大厅还是在安静着,初听起来并不抓耳,但是听上几遍就会知道其中的妙处了。
“这兰亭序正是宁大人今日所作,如今又为宁大人接风,纨纨也算是借花献佛了,诸位大人还请尽兴。”最后空灵的女音说着,引了大厅一阵阵琐碎的议论,或是见怪不怪。
席间舞女穿梭,酒过酣半,李居林看了宁致远一眼,坐的靠近了一些,有些醉意但吐字清晰地说道,“致远啊,你说为兄这个应天府尹现在应该怎么做。。。”
宁大官人再举杯,微醉着说着,“师兄若是相信我,那便
什么都不要做好了,就像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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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师兄,时候不早了我便先走了。”宁致远打了个酒嗝说道,然后开始起身要走,李居林一等人忙起身相送。
“好了,本官就不扫兴了,诸位还请随意,随意啊。”宁大官人说着步履有些紊乱的走出了媚香楼
一段路程之后,仍是沿着秦淮在走着,秋风吹过,宁致远的步调开始稳定了下来,一步两步往前走着,没有谁是傻子。
周围的环境有些熟悉,等宁大官人回想起来,拍了拍脑袋,这正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宁致远很自然把它称之为家,这座狭窄破败的院落,从宁致远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就有莫名的熟悉感,上次回金陵他也去那儿拜了拜自己前身的父母,坐落在秦淮河另一侧,与青楼同侧。
若是照着后世的理解,这一块属于特别繁荣的商业街,必然是寸土寸金,不是宁家这种生计都难以维系的窄门窄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