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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寒门状元-第7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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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治皇帝卧床不起,让朝臣意识到改朝换代就在眼前。如今太子年方十三,想想弘治帝对他那些先生的器重,一个个不是六部尚书,便是首辅、次辅,做了朱厚照的先生,便意味着将来有机会位极人臣。

    但詹事府本就是非常难进的地方,一者是传奉官,由皇帝亲自委命,一者是翰林官,从翰林院中选拔,而翰林院本身就不好入,一届会试三百进士,最后能成为庶吉士的不过十余人。

    至于东宫讲官,更是詹事府内才学卓著的佼佼者。

    杨廷和、靳贵、梁储这些人,在朝廷中或许名不见经传,但在翰林院一脉,绝对是人人仰望的大儒,而像伦文叙这样曾经名动闽、粤的大儒,考中进士后也不过在翰林院**事,如今尚无机会入詹事府。

    而沈溪,老早已是东宫讲官,而且内外兼修,入可以做东宫讲官为太子讲课,深得皇帝、皇后推崇,出则领兵与外夷交战,平匪安民。虽然沈溪年岁不大,声望不高,可就算是朱祐樘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良臣绝对是儿子未来的好帮手。

    谢迁直接将话挑明:“就算陛下下旨让沈溪出征西北,老夫也绝对不会同意,他回到京城,仍旧为东宫讲班,侍讲东宫,若时雍你执迷不悟,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谢迁比之刘大夏年轻十三岁,跟七十多的马文升更是没法比,但他却拿出阁老的威仪,摆明态度。

    平日里大家是朋友,可以不讲朝中地位,可我谢迁虽然年轻,但论地位,就算不在你们之上,也绝对不在你们之下。

    我可是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天子弥留之际,先召我到榻前叙话,并以我为顾命大臣,而你们两位可无一人有此殊荣。

    刘大夏不由跟马文升对视一眼。

    以前他们还没感受到谢迁如此帮亲不帮理,现在他们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谢迁为了力保他的孙女婿不出事,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如今更是拿官位来压人?

    你压谁不好,压掌管官帽子和天下兵马的吏部尚书及兵部尚书?

    就算你挂着礼部尚书的头衔,可内阁大学士一向是虚职,识趣的称呼你一声阁老,不识相的称呼一声大学士或者谢大人,到底内阁大学士只是皇帝的秘书,手上并无多少实权,你是顾命大臣又如何?如今皇帝没驾崩,你始终不及我们这些堂官,手上有权有势,要人有人要财有财!

    马文升摆了摆手:“于乔,你切勿着急,时雍不过是为国举贤。”

    “举贤?沈溪小儿有才,孰人不知熟人不晓,还用得着他举荐?他这是怕自己在西北不能胜任领兵之事,便让沈溪小儿替他担责,你问问他,他就没有丝毫私心?”

    谢迁很生气,你刘大夏自己没本事平鞑靼,就让我孙女婿去,你要么就别接这差事,接了就自己上,害别人算什么本事?

    刘大夏道:“我承认,的确是有私心!”

    马文升板着脸:“时雍,这就是你的不是,别跟于乔置气,他不过是一时气话。”

    “于乔说的没错,的确是我向陛下举荐沈溪,并获得陛下的认可和赞同,但以沈溪小小年岁,出任延绥巡抚,总算未委屈他,于乔不否认吧?”刘大夏打量谢迁,问道。

    这一点谢迁自然无法反驳。

    沈溪如今不过十七岁,翰林一脉的官再清贵,手头没有实权,别人只是议论一下,不会有太大非议。

    可放到整个大明官场体系就不同了。

    沈溪小小年岁便成为三省督抚,就算挂的是正三品右副都御史而非右都御史官衔,别人也是议论不断!

    这可是十七岁的封疆大吏,怎么都该找个有威望和资历的人去,如何轮也轮不到沈溪头上。

    在举荐沈溪这件事上,刘大夏已算顶着巨大的压力,直到年前沈溪在东南平息匪寇中取得了一些成绩,非议声才减弱。

    现在让沈溪到西北担任延绥巡抚,等于是官位再升,基本要挂正二品的官衔,刘大夏如此举荐,又顶着满朝的压力,这其实是刘大夏对沈溪能力的肯定,谢迁不能说刘大夏有功不赏。

    “未屈才,却是送他去死。”谢迁厉声道。

    刘大夏道:“鞑靼内乱不止,如今正是出兵草原收复河套的绝佳机会,此战若得胜,便可令西北边患彻底根除,沈溪可名垂青史,这是于他有益还是有害?”

    谢迁怒视刘大夏,喝道:“你……!”

    显然,刘大夏并未将谢迁说服,谢迁不赞同他那套“一切是为了沈溪好”的理论。刘大夏问道:“于乔,我便问你,哪里不对?”

    “命都没了,谈何建功立业?”

    谢迁针锋相对,“西北用兵,功在社稷不假,若成或可名垂青史,但名留青史的人不是他沈溪,而是你刘某人,还有保国公之流。”

    “若败的话,则沈溪小儿要受尽世人唾骂,白白令一名自古以来绝无仅有的少年英才因此而陨落,你刘某人就不觉得羞惭?自己没本事,却要让一个少年来替你担责,老夫都替你脸红!”

    刘大夏再次感觉无言以对。

    其实谢迁说的有一点非常正确,刘大夏正是因为对西北用兵没自信,所以才一定要把沈溪拉在身边,倒不是说有意要利用沈溪,但用沈溪这步棋,在他看来绝对是妙招。

第九九〇章 成大事者() 
刘大夏试图劝服谢迁,但此时他的话却苍白无力。

    无论说什么,刘大夏都有利用沈溪的因素在里面,沈溪只是个后生,十三岁中状元,如今尚且不过十七岁,就让他承担如此重大的责任,若沈溪在西北有失,那刘大夏也不能抽身于事外,这便是谢迁不满的地方。

    刘大夏利用沈溪,想的自然是利用对了会怎样,却从未考虑失败后的结果。

    无论于公于私,谢迁都不会同意让刘大夏调沈溪到西北去当延绥巡抚,更不会同意让沈溪领兵出征,哪怕留沈溪在詹事府做东宫讲官,也好过推沈溪上战场,谢迁要死保沈溪不被刘大夏推上绝路。

    马文升一看这情况,根本就没法帮二人说和,只能发表一下自己的见地:“沈溪少年英才,老夫从无否认,但他做事过于偏激,一次两次或许能利用旁人对他的轻蔑,而获得成效,但并非长久之计。”

    “听闻西北战后鞑靼使节往京城,曾至他府上挑衅,意图与他于战场外相较高下,若他领兵,鞑靼内部或可化干戈为玉帛,联手以他所部为主攻之方向。时雍,你可有考虑到这一点?”

    一句话点中了问题的核心。

    沈溪非常招鞑靼人恨,鞑靼人若为了杀掉沈溪这个令他们蒙受耻辱的仇人,或许在沈溪出兵时,内部先调停,然后同仇敌忾,合兵讨伐沈溪,以鞑靼骑兵的凶悍,同样的错误不会犯两次,那沈溪很可能不得善终。

    谢迁冷笑不已:“你问他,他没想到吗?或许他正想以沈溪小儿为诱饵,准备让沈溪小儿扛着鞑靼数万兵马,他再领兵去袭击鞑靼后方,断鞑靼后路,沈溪小儿战死当场,他却可功成名就!”

    马文升和谢迁都看向刘大夏。

    三人中,谢迁对兵法韬略知之甚少,毕竟他从不掌兵,做学问处理政务还行,很少涉及具体的征伐之事。

    但就连谢迁都能看出刘大夏准备把沈溪当作诱饵推出去送死,刘大夏否认也是徒劳!

    之前刘大夏想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既然要为大明新太子登基创建良好的外部环境,牺牲一两个人甚至是几万将士都可以接受。

    更何况刘大夏并非主动推沈溪送死,沈溪还有自救机会,指不定沈溪能率领个三五千兵马,顶住鞑靼数万铁骑围攻,最后得胜而归呢?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至于一两个人的生死,甚至是刘大夏以前欣赏和推崇之人的生死都无关紧要,这就是身在朝堂的冷酷无情,因为一切都是利益当先,在达成目标的前提下,谁都可以牺牲。

    出于大局考虑,谢迁认为刘大夏这一招很不错,利用鞑靼人对沈溪的憎恶,让沈溪领兵在前,吸引鞑靼主力攻击,而且他也相信以沈溪的鬼才,能带少量兵马支撑相当长一段时间,这是他对沈溪的一种信心。

    但双拳难敌四手,沈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众敌环伺之下求存,刘大夏却能抓住战机获得战果,未必是将鞑靼后路端了将鞑靼主力全灭,至少在这种真刀真枪的战事中不至落于下风。用沈溪和几千送死的兵马,换来大明军队的整体优势,这让谢迁难以接受。

    谢迁支持沈溪,已经不是站在朝廷的角度,而是出于义愤,你凭什么让我孙女婿送死?

    你刘大夏出去当诱饵的效果,或许比沈溪还要好,你明着是举荐沈溪,暗地里却是利用他,让他送死,你想让我小乖孙女刚出嫁就当寡妇,休想!

    谢迁私情大于公义,在刘大夏看来有些无语,你保一个沈溪,却让陛下临终遗愿不得完成,你这是身为人臣应该持有的态度?

    既然把话说僵了,刘大夏知道再跟谢迁说什么也无益,若是他继续执意让沈溪随军出征,甚至让沈溪去当先锋官,那他就等于彻底失去谢迁这个政治上的盟友,以后朝政上很难得到谢迁帮助。

    马文升看出这一层,赶紧摆手:“此事日后再议,回头请示过陛下,由陛下亲自定夺!”

    一向老而弥坚的马文升看似说着中立的话,但在谢迁看来,马文升分明是站到了刘大夏一边。

    什么叫“由陛下亲自定夺”?皇帝已经答应刘大夏,让沈溪随军出征,至于让沈溪做延绥巡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差事,这个后面或许会再商议,但此事已无法挽回。

    我现在是想让刘大夏去跟陛下说,请陛下收回成命,换别人跟刘大夏出征,你马文升现在说听陛下的,等于说支持刘大夏,那我没什么可跟你们谈的。

    谢迁拂袖道:“若你刘东山(刘大夏字号)继续执迷不悟,三军粮饷调配,休想老夫配合,大不了……老夫辞官归故里,就算陛下不准,我将这把老骨头折腾病了,称病不朝!告辞!”

    说完,谢迁连头都不回离开刘府,让马文升和刘大夏颇觉无奈。

    如今内阁三位大学士中,皇帝对谢迁最为倚重,除了谢迁这几年做事得体,接连干了几件大事外,还因另外两位,刘健和李东阳都有些掉链子,有事没事都请病假、事假,在家赖着不上朝。

    皇帝原本属意让程敏政入内阁分担重任,但程敏政于弘治十二年死去后,皇帝感觉朝廷内部党派纷争严重,以致于跟程敏政有竞争关系的傅瀚、吴宽等人,到朱?樘去世,都未能入阁。

    内阁一直保持三位内阁大学士,主要是朱?樘觉得没有做事得体而且能服众的人进入内阁,他在自己身体不佳的情况下又不能贸然调动,所以就算刘健和李东阳无心朝堂,屡屡请辞,宁可让谢迁一个人顶着内阁的差事,也没另招人手。

    现在倒好,谢迁为了保沈溪,已经把话挑明……刘大夏若一意孤行,那我就不跟你们玩了,你们为了所谓的朝廷的利益,还有为太子打下个登基的良好外部环境,就把我的孙女婿推出去送死,让我眼睁睁看着那听话乖巧的小孙女当寡妇,那我谢某人还为朝廷效什么命,我直接请辞!

    “时雍,别想太多,于乔只是一时未能释怀,待随后我上门去劝导一番,你该怎么做,便怎么做,我站在你一边。”马文升此时表明态度。

    马文升跟谢迁、沈溪的交集远不如刘大夏多,他虽然也欣赏沈溪办事的能力,但他曾领兵出征哈密,更有军人做派,只能能达成战略目的,牺牲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事情,所以他认为谢迁纯属感情用事。

    此番他无条件支持刘大夏,让刘大夏继续之前的出兵计划。

    既然一个沈溪能换得大明对鞑靼作战的胜利,这么便宜的好事为何不做?

    就算沈溪死了,不过是个年轻的后生,朝廷每三年就会录取三百名进士,凭什么认为他就一定比别人强?

    此时刘大夏处于两难的境地。

    谢迁给他压力,马文升居然也给他施加压力,如果此事不挑到明面上来,或许刘大夏好受点儿,因为无论用不用沈溪,都可以说是“实际需要”,现在反倒成为刘大夏抉择是要站在公义还是私情方面,马文升分明是把他架在一个下不来台的位置上。

    刘大夏心想:“于乔啊于乔,你不当着负图的面说事,或许我会卖你的面子,因为我知道此战中你的存在意义要比沈溪更大,我宁可用沈溪来换取你的支持。但你现在把此事告知负图,我若从你,那负图以此事上奏朝廷,那置我于何地?”

    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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