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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寒门状元-第6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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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课税还是本价,都上缴朝廷,我倒是当了好人,但从何得银子充军用平盗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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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五章 白花花的赎银() 
唐寅暗自心惊,你这么完备的计划,我都是在听你说了之后才想明白,而这计划在你看来也只是下下之策而已,你还想用卖盐引的银子来充作军用?

    唐寅问道:“沈中丞之前说不会在此事上贪污受贿,又如何能有多余的银钱?”

    沈溪笑而不语,好似在说,山人自有妙计,现在无可奉告。

    这下唐寅更郁闷了。

    在遇到袭击的关键时候自己先逃命,落了个不义之名,在谋略上又输给沈溪,现在又发现无法得到沈溪的信任……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我堂堂江南第一才子,在学问上落于人后也就算了,难道处处都不如人?

    如今他愈发想知道沈溪会在出售盐引的时候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在跟布政使司衙门交恶的情况下,他觉得沈溪没有任何机会把盐引变成银子。

    沈溪看着唐寅失魂落魄的背影,暗自摇头:“可惜,一代才子始终没办法从时代的局限中走出来,要到底怎么培养,才能让他绽放光彩呢?”

    一整天时间,城里都在沸沸扬扬传播昨夜教坊司发生的事情,这年头茶余饭后没多少谈资,在城中属于平民男子可望而不可及的教坊司,居然被官府给查封了,还是新任少年督抚亲自上门拿人,事情说出来都带着那么一抹传奇色彩。

    而此时,始作俑者沈溪,正在官驿后院照顾他那些农作物。

    这段时间天气晴朗,秋老虎来势汹汹,日常气温都在三十度以上,因此才种下几天,玉米和番薯就已经出芽了,这在沈溪看来属于阶段性的成果。

    没有肥料,沈溪又不想用最原始的方法,毕竟后院是给女眷住的地方,总不能太过肮脏,便让朱山和秀儿去水塘里掏了些淤泥回来,淤泥中养分不少,再加上后院本就是种植花草的熟田,玉米和番薯对于生长环境的要求又不是很高,他相信这些肥料已经足够。

    就在沈溪这个独臂大侠一个人在田里忙活时,朱山走到田边招呼:“老爷,我爹让您出去看看,说是有人抬了几大箱子钱过来,想要赎人。”

    沈溪头都不抬一下:“跟来人说,无论多少银子,都别想赎人,本老爷心里这口气还没消呢。”

    朱山有些着急:“不行啊,老爷,那个人跟咱走了一路,好像……老爷称呼她玉当家……”

    沈溪本来蹲在田垄间,仔细查看幼苗的生长情况,闻言不由抬头打量朱山。别人可能会打诳语,可这傻妞就没长会说谎的脑子。

    那就是说……玉娘到广州府来了?

    “看来我没猜错,玉娘果然另有差事在身。”

    沈溪站了起来,走出田间,来到古井边准备洗手,俯下身时发现一只手很不方便,这会儿黛儿她们又都在房里,他不想只是为了洗手就叫人,那会显得他很没用。

    朱山自告奋勇:“老爷,我来帮你洗。”说完便伸出一双手,把沈溪的手给抓住,然后往盛满井水的木盆里塞。朱山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觉得帮沈溪洗手天经地义。

    沈溪赶紧道:“喂喂,你轻点儿,老爷我的手又不是石墩子,使那么大劲儿干什么……说了轻点儿,捏坏了你赔啊?”

    朱山本来高高兴兴为沈溪洗手,可被沈溪数落两句,神情马上变得落寞。

    她不太介意别人说她笨,因为她知道自己本来就很笨,她讨厌的是别人说她粗手粗脚。

    她在沈家已经四年,当初来的时候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傻姑娘,但现在她已变成十八岁的傻大姐,她不再什么都不懂,至少这会儿她已经在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

    不止一个人跟她说,女人傻点儿没关系,夫家介意的不是你傻,女人无才便是德嘛;你力气大正好,夫家多个做体力活的求之不得,况且你屁股大好生养……听到这些话,朱山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贤妻良母。

    可马上一盆冷水泼到她头上。

    夫家最忌讳的就是女人粗手粗脚,做事没个分寸,不会算账无法持家,出门就迷路……最后朱山意识到,自己还是在沈家当丫头好,不愁吃穿,有银子攒下来买好吃的,还有老爹平日会给她买鸡腿和零嘴,晚上困了就睡,白天饿了便吃,没有比留在沈家更好的了。

    如今沈溪的数落,结结实实伤到了女孩子的自尊。

    “洗……洗完了,老爷如果觉得不干净,找几位夫人再洗洗,我先出去干活了。”朱山端起水盆把赃水泼了,闷闷不乐出了后院门。

    沈溪这才发现,粗心大意的朱山居然没给他找布擦手,正要往身上抹,谢韵儿走过来把随身的手帕递上,埋怨道:“相公平日那么会疼人,怎就不知疼惜朱家妹子呢?”

    “……谁?”

    沈溪一只手在手帕上蹭了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打量谢韵儿。

    谢韵儿没好气地说道:“相公,小山年岁不小了,十八岁了还没嫁人,再过几天小玉就要成婚,小山能没心事吗?这时候你却偏偏戳人家女孩子的伤心事,你不知道小山最讨厌别人说她粗手粗脚吗?”

    沈溪总把朱山当作男孩子看待……当然这个男孩子清秀得过分了点,根本就没意识到朱山其实是个长大了会思春的姑娘。

    “这个问题……”

    沈溪摇头笑笑,无奈地说道,“以前我本想把她许配给王家少爷,可这会儿王家少爷在北关,估摸还得有个一两年才能回京。要不你去问问小山的意思?”

    谢韵儿摇头道:“相公看来不太明白小山的心意,以前妾身问她,她说虽然不奢求能找个跟相公一样有状元之才的,但也不会找个没脑子的莽夫,不然就笨到一块儿去了……”

    一句话就让沈溪无言以对。

    可不是,朱山已经够缺心眼儿的了,再把她许配给同样缺心眼儿的王陵之,看起来似乎挺般配,但彼此长处短处一样,完全做不到优势互补。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这年头但凡有点儿才学的公子哥,梦中情人都是跟谢韵儿一样的大家闺秀,谁想找个身强力壮的傻大姐回去当妻子?

    沈溪笑着说道:“为夫这么优秀,天下间只有一个,便宜都让韵儿你占了……小山如果不转变思想,一辈子当老姑娘吧。”

    被谢韵儿埋怨地推一把,沈溪笑着往前院去,笑容慢慢变淡……跟玉娘相见,决不能掉以轻心,板起脸故作正经是最佳的选择。

    ……

    ……

    到了前堂,只见玉娘一身男装,英姿勃发地坐在那儿,她身后侍立同样身着男装俊俏异常的云柳和熙儿。

    院子里有几个扛扁担的力夫,身边放着几口箱子,应该是玉娘带来的赎金。

    见到沈溪进来,玉娘起身抱拳行礼,沈溪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等沈溪坐下,玉娘却不敢落座,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

    沈溪微微一笑,问道:“能在广州城再见到玉当家,实在让本官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玉当家这是返京带了哪位部堂的吩咐,回来找本官传达指示的?”

    玉娘听出来沈溪言语间多少有嫌隙,赶紧解释:“沈大人言笑了,前后不过月余,在下岂有时间往返京城?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请沈大人卖个面子……”说到这儿,玉娘用乞求的目光看向沈溪。

    沈溪眯着眼打量玉娘,无事不登三宝殿,估计玉娘老早就在广州府了,只是他昨晚在教坊司拿人后,玉娘不得不现身求见。他道:“玉当家不是外人,请讲吧,所求何事?”

    玉娘道:“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广州教坊司当家人苏绣及其部属人等。”

    出自教坊司的厂卫密探,今日上门来赎另一处教坊司的上下人等,看起来合情合理,或许这玉娘跟苏绣是“故交”呢?

    厂卫既然在汀州府教坊司内设置密探,那广州府教坊司内同样设有密探在情理之中,玉娘和苏绣不但是教坊司同行,甚至是厂卫的同僚。

    沈溪道:“玉当家,不是不给你面子,本官昨夜被打,此事证据确凿,如今本官的伤还在这儿摆着,玉当家是否需要验伤?”

    玉娘当即摇头表示不用。

    “既然这广州府教坊司殴打朝廷命官证据确凿,就这样让本官放人,本官以后如何服众?唉,本官实在左右为难啊!”沈溪叹道。

    玉娘笑道:“所以在下特意为沈大人准备了一些您能用上的东西,却不知沈大人觉得能否弥补一二?”

    沈溪打量外面的箱子,问道:“就这些吗?”

    玉娘向云柳使了个眼色,云柳当即出门,让力夫把箱子抬进来,打开来一看,上面一层是绢布,沈溪往下稍微拨弄,发现下层都是砌好的雪花银锭,几个箱子加起来足有几千两。

    玉娘问道:“却不知这些是否能让沈大人消消火?”

    沈溪道:“玉当家好大的手笔。本官倒是想问问,玉当家为何要将教坊司的人赎出去?如果是为了旧情,恐怕玉当家不会现身吧?”

    明摆着玉娘早就到了广州府,一直隐身暗中行事。沈溪这头抓人,她马上露面,说明苏绣等人跟玉娘要办的差事有关。

    玉娘满脸都是为难之色:“沈大人,不是在下不肯告知,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沈大人请放心,在下肩负的差事,绝不会影响您在广州府要做的事……请沈大人务必通融!”

    “玉当家如此有诚意,本官想不卖面子都不行,来人啊,将罪女苏绣等人释放,让她们回教坊司。”

    沈溪吩咐完毕,又看了看如释重负的玉娘,嘴角浮现一抹神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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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六章 当面好说话() 
玉娘对沈溪的“格外开恩”感恩戴德,留下礼物,亲眼看着督抚衙门的人将苏绣和教坊司一干人等送出驿馆,她才恭敬行礼后离开。

    人一走,唐寅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问道:“沈中丞,您就这么收下银子把人放走?此人行迹鬼祟,必然有诈。”

    南行这一路,唐寅没看出玉娘是女子,却瞧出玉娘心怀不轨。

    沈溪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微微翘起的嘴角好似在说,你都能发现的事情,我岂能毫无察觉?

    沈溪看过箱子里的银钱,确定银子并未有任何印记,满意地点了点头:“有银子赚,总比没银子好,来人啊,将箱子抬到后院,小心保管。”

    关于玉娘送来的钱,就算是目前沈溪所急需,他也不能调归惠娘和李衿使用。沈溪现在就怕玉娘背地里追查的是李衿和惠娘假死真逃,现在只有玉娘浮出水面,若是江栎唯隐藏在暗中捣鬼,那就麻烦大了。

    玉娘曾表态与江栎唯不是一路人,可谁知道这是不是玉娘表现出来的假象?

    沈溪认识玉娘已有六年多,他从来就没看懂这女人,一个老女人没有丈夫,也未见她有后代,这就意味着她没有未来,没有牵挂,这才需要小心谨慎对待,因为永远也看不透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另一头,玉娘乘轿到了广州府教坊司,随着沈溪放人,苏绣等人回到教坊,这个广州城最大的风月之所总算恢复了一点生气,这会儿上下人等正在收拾家当,准备重新开业。

    玉娘带着云柳和熙儿进去跟苏绣打招呼,然后关上门协商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在这时,大队官兵突然出现,将教坊司团团围住。

    听到下人禀报,苏绣赶紧出来查看情况,到了门口紧张问道:“官爷,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等不适已经放归了吗?”

    带队百户道:“放归是放归,但尚未最后给你免罪,到目前为止,你身上仍旧背着‘杖一百、流两千里’的罪过,督抚大人说了,这叫……取保候审,你被正式定罪前,要被看管居住。来人,将教坊各个出口把守住,几日内不许任何人进出!”

    大门内侧耳倾听的玉娘气恼沈溪出尔反尔,突然发觉一个问题……自己也属于被禁止出入的人员了。想到这里,她赶紧出门问道:“这位官爷,在下是来教坊司探访友人,是否可离开?”

    百户怒道:“耳朵不好使么?督抚大人有交待,任何人皆不得出入,既然现在在教坊里,一时半会儿别想着出来,如果日常供给出现问题,督抚大人会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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