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第40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侯的?”
“唉,别人不知,玉娘应该最清楚,下官与高公子之间向来有间隙,前有洪副指挥使被打,后有苏公子为他所伤,连下官家的药铺,也曾被此人滋扰,甚至自身还差点儿挨打!如此跋扈之人,下官宁与他划清关系,断不会与其往来……再者说了,下官如此做,有何好处?”
江栎唯显然回答不上沈溪的问题。
照理说,沈溪是绝对没有理由回护高明城的,而且把高明城推给外戚,这么损的主意沈溪未必想得出来。
玉娘帮腔道:“江大人或许误会了沈大人,他与高公子之间隔阂甚深,沈夫人谢氏还曾遭受高公子调戏,沈大人岂会助纣为虐?”
江栎唯道:“难道不是沈状元想借此保住汀州商会?”
沈溪无奈地摇头:“江镇抚非要无中生有,下官有口难辩。不过敢问,就算高明城去见了寿宁侯,那与此案有何关联?”
江栎唯瞪着沈溪……
你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啊!
高明城投奔了寿宁侯,必然以厚礼相赠,不然哪里来的加官进爵?说不一定这时候赃银都送进了寿宁侯府,那这案子还查个什么劲?
府库盗粮案就是最好的证明,最后只是把粮食追回来,抓了一些小喽啰,贼首张氏兄弟却逍遥法外。
玉娘见二人闹得有些僵,想说点儿什么,却被江栎唯阻止。
江栎唯道:“沈状元不肯承认也罢,若事后查明沈状元与高明城沆瀣一气,别怪本官在陛下面前参奏你一本。你一介学官,少干涉朝事!”
沈溪笑了笑,这才是江栎唯想说的吧。
江栎唯如今没有证据说是沈溪给高明城出的主意去投奔寿宁侯,或者连江栎唯自己也想不通,沈溪这么做有何好处。但他却知道,沈溪如今对他的威胁越来越大,所以他才提醒沈溪,你只是个翰林官,六部的事你少牵扯,莫跟我争功。
江栎唯转身正要离开,沈溪突然道:“下官提醒江镇抚一句,有些事是灯下黑,可别被灯火晃了双眼。”
“你说什么?”
江栎唯侧目望向沈溪,稍微琢磨,仍旧不解其意。
沈溪笑而不语,令江栎唯分外气恼……你才几岁啊,就在我面前卖弄智计?你莫不是想说我因为对你的恨,所以才误会于你?
江栎唯愤然离开,和以往一样,玉娘留了下来,沈溪不知这次她留下依然是江栎唯的授意,或是她自己有什么要说,亦或者是刘大夏让她把一些话转告?
“高明城如今投靠了寿宁侯,沈大人应该知道寿宁侯隆宠在身,此案到此可能就要不了了之。”玉娘言辞间多少有些唏嘘。
从年初黄河发桃花汛,泛滥决堤,导致河南、山东等地几十个县成为泽国。王琼秘密进京告御状,将高明城为恶罪行揭发,到如今已有大半年时间,高明城不仅没有倒霉,而且还当上正三品的户部侍郎,按照京官下地方升三级的惯例,实际上高明城又升官了,这多少让人觉得天理不公。
刘大夏当上户部尚书后,清查了下家底,这才知道因为西北、西南的战事和黄河治灾,留下非常大的亏空,存银只有几十万两。
弘治朝说是盛世,国富民强,但仅仅能维持收支平衡而已,上一任户部尚书周经资质平庸,并没有给刘大夏留下什么家底,所以刘大夏看中高明城藏匿的脏银,想追查出来为朝廷解决战事以及大灾后的府库空虚问题。
这是刘大夏追查高明城案的缘由。
至于江栎唯,仅仅只是奉命行事,但他立功心切,死咬高明城不放,甚至通过玉娘暗示沈溪可以用绑架勒索的办法,这主意看起来不错,但其实是逼高明城狗急跳墙。
沈溪道:“不了了之,或许是最好的解决之道,谁的面子都保全了!况且高明城如今一举一动皆在厂卫监视下,再也做不了恶……”
玉娘望着沈溪,神色复杂。
听沈溪这话,明显有替高明城回护之意,也就是说,建议高明城投奔外戚党的主意,很可能出自沈溪之口。
************
ps:第二更送上!
天子求下订阅、、和支持!
第五三八章 有心无力(第三更,贺盟主)()
高明城投奔外戚党,令户部及有司衙门对其展开的追查不得不中止。
一旦案件涉及到张氏两兄弟,案子就被赋予不同的意义,国事就变成皇帝的家事。再加上弘治皇帝拔擢高明城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作为大臣只能体会上意,就算江栎唯想继续追查,刘大夏也会阻止。
就好似江栎唯所说,案子已经基本到此为止。
府库盗粮案侦破后,张氏兄弟手头相对拮据,对弘治皇帝的“上贡”少了许多,不过在高明城投奔后,兄弟二人出手顿时阔绰起来,弘治皇帝也多次在公开场合夸赞两个小舅子办事牢靠。
至于张氏兄弟办了什么事情让皇帝大为嘉许,尽管所有知道高明城底细的大臣都心知肚明,却不会主动捅破,皇帝的面子还是要顾忌的!但一个个均在心底却揣测这回高明城到底出了多少钱,才让弘治皇帝赦免他的大罪,还避开吏部考评提拔任用。
不过这些都跟沈溪没什么关系。转眼到了冬天,沈溪依然是行走于家里、詹事府、东宫和文华殿间,给太子所讲也按照张皇后和王鏊的要求,回归到了《二十一史》,讲的是正史,不过偶尔中间还是会穿插他的白话历史讲座,让太子能听懂。
朱厚照对沈溪有些不太满意,尤其是沈溪表明不再教他好玩的事情,连蹴鞠的具体玩法也不肯说之后。
但朱厚照刚被老爹责罚过一次,顽劣习性稍微收敛了一些,至少不会明目张胆跟讲官唱反调,虽然旷课的情况仍旧很严重。
“……先生,你总跟我讲什么隋唐宋元的,怎就不听你讲讲我朝的皇帝?我想知道我的祖宗们都做了什么事情!”
小孩子的好奇心很重,最喜欢出难题刁难人,明知道沈溪的职责并不包括讲国朝的历史,朱厚照还是要追问大明开国以后的事情。
沈溪摇了摇头,敷衍道:“我大明天子兢兢业业,非前朝皇帝可比。”
“说好听的谁不会?我那些祖宗再英明神武,能比得上秦皇汉武?”朱厚照不屑地撇撇嘴,“很多人还夸我父皇可比上古的尧舜禹汤,每次父皇都说自知不能及,回头来却又说,其实他很希望能像上古先贤一样治理好国家,还让我跟他一样勤政爱民……当皇帝的是不是都口是心非?”
沈溪苦笑了一下,这熊孩子是怎么得出他老爹“口是心非”这个结论的?就因为对他这个儿子寄予厚望?
不过朱祐樘对儿子的殷殷嘱托倒是情真意切,可是一个尚且不到九岁的孩子,他懂得什么?但想想朱祐樘再过几年就要驾鹤西去,皇位最终会落在朱厚照手上,其实朱祐樘如今的嘱托已经是非常必要了。
沈溪微微摇头:“如今大明乃是太平盛世,此为陛下之功。”
朱厚照啧啧两声,道:“原来你跟那些大臣一样,都是阿谀奉承之辈,哼,我将来当了皇帝,一定不比我父皇差,不信咱们走着瞧!”
小伙子有魄力,不过你这么咒你老爹,真的好么?
沈溪将讲案翻过一页,继续讲课:“太子,接下来讲的是《宋史》,本纪第三十八……”
沈溪不管朱厚照愿不愿意听,他总要根据自己的课业进度来授课,朝廷发给他俸禄,就是让他教太子读书,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要对得起自己的俸禄。
沈溪目前的工作其实蛮轻省的,因为给太子讲《二十一史》,不需要让太子通篇背诵,只要讲一遍,让太子知道这些朝代的皇帝和著名人物有什么成败得失便可。
这在别人看来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因为就算是进士出身的讲官,也不能做到全然拨开历史的迷雾,沈溪尽管也做不到,但他思想开明,往往给朱厚照稍微解释一下,就能让朱厚照理解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可取之处,不足的地方又在哪儿。
这跟平常讲官直接把皇帝定为“明君”或者“昏君”,把一个大臣定义为“忠臣”和“佞臣”截然不同。
沈溪的做法,不去评价历史上某个人物,而是讲解这个人物做了哪些事。
沈溪在讲,朱厚照则用手支着脑袋刚好掩住双眉,闭着眼睛在那儿打盹儿。
沈溪对此无能为力,他本想以自己的方式方法好好教导太子,用好玩和有趣的东西激发太子对学习的兴趣,奈何上司王鏊不同意,连张皇后都将他叫去嘱咐一番不能任由太子胡闹,沈溪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跟别的讲官一样,抱着讲案,把自己该说的说完,然后安心等着领俸禄。
朱厚照睡了一觉醒来,沈溪还在那儿讲,他终于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沈先生,我听你说那些个当皇帝的都不安生,不是今天这里闹灾,就是明天那里发生叛乱,我们大明为何就没这些?”
没有?只是不让说而已,大明朝的叛乱还少了?如今西南那边还乱着呢!只是因为波及的范围不大,在地方上就被平息,基本都是以匪患申报,越是边疆穷困之地,越容易出现叛乱。
除此之外,如今东南沿海很多省份便在闹倭寇,只是情况还不是很严重,没到嘉靖时举国为此担忧的地步。
“那不知太子对于叛乱之事,持何态度?”沈溪问了一句。
沈溪非常清楚,朱厚照当政后最想得到的不是别人对他文治的夸赞,他对老爹以文治国那一套不太感兴趣,他崇尚的是武功方面的建树,比如他便自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一手导演了应州大捷,亲征叛乱的宁王……
朱厚照想都不想便回道:“这还用说吗?我一定亲率大军把他们都铲平,哼,我当皇帝谁敢反叛我,我让他死得很难看!”
沈溪叹了口气,看来朱厚照这性格不是后来养成的,而是打小就有这种不靠谱的想法。
沈溪很想说,你跟你曾祖父英宗朱祁镇很像,当年他也是跟你一个想法,亲征瓦剌,最后的结果呢,土木堡之变,你曾祖父不但皇位丢了,连小命都险些不保,虽然后来夺门之变拿回了皇位,当国力因此损耗巨大。
若不是你老爹给你留下一众忠臣良将,你将来或许会步你曾祖父的后尘!
朱厚照见沈溪不语,不太满意道:“你还没说,为何到我朝后,地方就没那么多叛乱了。”
沈溪将讲案继续翻到下一页,抬起头道:“或许是我大明历代皇帝励精图治吧。”
没办法,给太子上课的规矩便是如此,他只能照办,国朝的历史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若朱厚照要问祖上历代皇帝的功绩,他可以说,若论为政之“失”,必须要三缄其口。
说是教历史的责任是要让太子“以史为鉴”,但其实是拿前朝的历史来作为借鉴,本朝的历史包括皇帝和重要大臣基本被选择性跳过。
沈溪正上着课,外面突然有人传报说王鏊来了,朱厚照愤然道:“又是这老家伙!”
自从朱厚照因为捉弄王鏊的事被罚后,便耿耿于怀,试图再度寻找机会对王鏊展开报复,可惜一直没发现好时机和报仇的方式方法。
王鏊这次来的目的不是为太子朱厚照授课,而是为了监督沈溪,怕沈溪又出什么“幺蛾子”。
人进来后,沈溪目不斜视,根本就没有向王鏊行礼的意思,因为这会儿他正在给太子上课,这比什么都重要,其他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
王鏊在旁听了一会儿,微微点头,看来他对沈溪如今的讲课方法比较赞同。
没过多久,沈溪的课上完,朱厚照第一件事就是闪人,到外面的御花园玩蹴鞠去了,连招呼都不跟沈溪和王鏊打一声。
“你所教的倒没什么问题,只是教过后,不是应该向太子提些问题,看看他是否掌握了吗?”王鏊开始鸡蛋里挑骨头。
沈溪道:“王学士提醒的是,下官下次一定注意。”
王鏊脸色有些难看:“别总想对老夫敷衍了事,你教的是太子,那是一国储君,这些事用得着老夫提醒你吗?”
沈溪知道王鏊看他不顺眼,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他做什么都是要被挑剔,不过他不会跟王鏊争辩,毕竟对方是他的上司,掌管他的前途,只能作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传报,说是谢大学士来了。
王鏊本来还想严厉斥责沈溪一通,此时也不得不跟沈溪一起出外迎接。
谢迁悠闲地走了过来,见到沈溪和王鏊在一块儿,稍稍有些惊讶:“济之……王学士也在啊?”
沈溪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