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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寒门状元-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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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想的是能早些到公堂审讯而避免再被拷打。

    程敏政最后没承认受贿,但却承认对家仆管教不严,等于是变相承认受贿。

    到此时,鬻题案的初审工作才告结束,于是呈报皇帝,开始过堂。

    可到了午门置对时,程敏政上来就大声叫冤,显然是要推翻之前的口供,闵圭无可奈何,只能按照流程继续置对,毕竟他需要给弘治皇帝交差。

    华昹拿到自己的奏本,脸色很不好看,若非自己听信别人嗦摆上奏,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遭受刑罚后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下场。但为了能早些出狱回归正常生活,他怎么都要一口咬定自己所奏之事是事实。

    可华昹的奏本中,多数属于“风闻言事”,其中并无太多实质性的内容,他要找证据,就得引用李东阳第一次调查的结果,可李东阳最初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对于唐寅、徐经二人的卷子当即判了不录,另外一些可疑的卷宗,也以不是程敏政一人所定而为程敏政开脱。

    李东阳在这案子上不是在帮程敏政,而是在维护大明朝科举取仕法统的权威。

    华昹拿到案宗,便开始置对,因唐寅、徐经二人不在录取之列,其实他要从鬻题案本身去辩倒程敏政很困难,他只能拿那十三份可疑卷宗来说事。

    程敏政悲呼:“礼部会试卷宗皆都糊名誊录,吾乃代天子取仕,既为主考,所阅之卷无非各房同考所呈,录取与否非我一人可定,若以此来论罪,吾有不服,吾有不服啊!”

    一番话,就让华昹哑口无言。

    要说程敏政只是在考试之前与唐寅、徐经二人走得近了些,在考完试后有人传扬说程敏政鬻题,这就是鬻题案的导火索,至于背后有什么人主使,其实华昹自己也不清楚,他属于被人拿来当枪使的。

    现在只要程敏政抓住主考一人不能做主录取谁、唐寅和徐经两名嫌犯俱不在录取之列两件事实,那这置对就没有任何意义。

    之后华昹再说什么,程敏政就一个观点:“吾要见各房同考,吾要见礼部掌号籍者,他们可为吾洗刷冤屈复我清白!”

    到了正午,案子陷入僵局。

    这下连闵圭也看出来了,想用华昹来令程敏政心服口服是不可能的,而此时程敏政所提的见同考官和礼部会试的相关官员,按照法理上来说是可行的,毕竟被告也是有资格提出找人证来给他作证辩驳。

    到中午吃饭时,闵圭将白昂、王轼二人叫到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上奏皇帝,让皇帝来决定是否将礼部会试的同考官和礼部相关官员一同召来。

    案子延后到下午再审。

    转眼到了中午放饭时间,沈溪、伦文叙和孙绪在旁看了整个审讯过程,这案子暂时没有往三人身上牵连的意思,要说与三人关系最大的,还是那十三份可疑的考卷,以沈溪料想,他三人既然都作出“四子造诣”策问题,那三人卷子都在疑卷中。

    就算将同考官都叫出来置对,只要无法证明三人是从程敏政或者别的渠道得到鬻题,那三人就与这案子无关。

    午饭很简单,米粥和干饼,连菜都没有,不过米粥里加了点儿盐,如此总算能下饭。

    华昹和程敏政的伙食一样,华昹倒是在那儿吃,可程敏政一肚子冤屈,再加上身体被严刑摧残,刚才又被架起来那一摔,身体跟散架一样,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孙绪吃着干饼,低声问道:“你们说陛下是否会准允让各房同考出来会官?”

    伦文叙想了想道:“是否会官,似无太大干系。”说着他看向沈溪,想听听沈溪这个状元的意见。

    沈溪对伦文叙的话很赞同,其实程敏政提出的事,李东阳也提出来过,华昹是觉得程敏政鬻题在先,阅卷时想私相授受在后,可真正了解礼部会试流程的人都知道,他程敏政就算是主考,对于阅卷也没有独断专行的特权,取谁不取谁先由同考官从各房遴选出来,最后再一同商议,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就算他想做主,也无法得知每份卷子到底属于谁。

    既如此,那参奏程敏政在阅卷时有私相授受就不成立,把各房同考官和礼部官员叫出来会官也无济于事,反倒不如从徐经、唐寅通过贿赂得到考题入手。

    不过有心人会想,这徐经和唐寅提前获悉第三场策问题的“四子造诣”考题,到会试时居然还答不出来,这是说明此二人到底是酒囊饭袋,还是说鬻题本身便是子虚乌有?

    要说徐经和唐寅都是江南一地有名的大才子,唐寅还是弘治十一年应天府乡试解元。两位大才子,提前拿到考题,居然还答不出来,这简直是要挑战天下读书人的智商啊。

    所以弘治皇帝从李东阳调查结果出来后就觉得这案子纯属扯淡,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朝廷上下的压力也挺大,弘治皇帝将奏本留中十多天才准许将程敏政下狱,也是弘治皇帝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个冤案。

    也许背后的人看到这案子不能从正常渠道去审,干脆用上刑讯逼供的一套,不讲理,就是要让你屈打成招。

    沈溪叹道:“无论是否会官,只希望这案子到今日为止。”

    吃过午饭没多久,皇宫那边就派人出来传旨,如同沈溪所猜测的那样,弘治皇帝并没同意将会试同考官和礼部相关官员叫出来对质。

    如此一来,案件当庭置对暂时告一段落,至少在上午这一堂,程敏政没脱罪,但至少也没落下风。而下午那场相对就有些麻烦了,因为另外两名当事人,徐经和唐寅会被提堂审问置对。

    随着闵圭一声“提案犯”,北镇抚司的人去了不多久,便从老早就等候在外面的囚车里将徐经和唐寅二人押送到午门口。

    相比于华昹和程敏政,这两位江南大才子的状况更加不堪,尤其是唐寅,就算换上了干净的白衫身上还在渗血。

    沈溪回想唐伯虎当日与自己斗画时的英姿勃发,与眼下蓬头垢面浑身伤痕奄奄一息的状态相比,简直很难想象是一个人。

    沈溪突然明白了为何唐寅自此之后对官场看淡,这次经历可以说彻底颠覆了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大人,我冤枉啊,求大人给我做主!”

    徐经因为交待得早,身上受的伤不及唐寅多,到了午门口第一件事就是跟程敏政一样喊冤。

    闵圭一拍惊堂木,怒道:“如此竖子,既已招供,何以喊冤?”

    徐经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求大人明鉴,我是被人拷打,严刑之后不得已才招供,我可从来没贿赂过程家之人,在会试之前,也从不知考试之内容!”

    一句话,就让午门口一片哗然。

    花了好大力气,终于把徐经给打服认罪,现在刚到公堂他就矢口否认,若是连徐经都不承认,那这案子就只剩下都穆的证言和华昹那根本就言不符实的奏本,案子也就成了天大的玩笑。

    闵圭感觉自己脸面有些挂不住,钦命让他侦办的案件,审不好可是要被降罪的。

    你不承认是吧,那就打到你承认。

    闵圭拿起竹筒里的红头签,往地上一执,喝道:“打!”

    因为闵圭是代天子审案,又是在午门口这地方,可称之为“廷杖”,廷杖之下,连朝廷的二三品大员都可能会被打死打残,更何况徐经这样一个小小的举人?

    “大人……冤……冤枉……”

    徐经属于没骨气的那种,几下拷问就容易招供的那种。果不其然,没几棍子下去,徐经已经在高喊,“大人饶命,我招,我全都招!”

    换来的却是唐寅鄙夷的目光,唐寅心中满是愤恨……当初瞎了眼跟你一起上京赴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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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五章 各打五十大板(第八更)() 
主审官最喜欢的就是徐经这样“识相”的嫌犯,能省不少事,只要打开徐经这个突破口,案子就不至于陷入僵局。

    闵圭道:“那你且细说一遍,是如何行贿窃得考题,又是如何将考题告知于唐寅所知,另外还有谁提前获悉本次会试之考题?”

    徐经刚被严刑拷问,身体剧痛不能自己,却不得不赶紧回答,生怕又惹来一通殴打:“回大人的话,学生上京赶考时,中途便听闻翰林学士程侍郎学问渊博,好生仰慕,进京城后与好友投帖拜访,因而得见,以金银求其学问,程侍郎出题以考,谓及三场会试可考之题,遂与唐寅拟作文字,未料为外人所知。求大人开恩,学生的确非有意窃得考题,实在是程侍郎出题害我……”

    徐经这话说得那是声泪俱下,可惜得不到别人丝毫同情,因为他不但把唐寅给卖了,同时还把责任归咎到程敏政身上去。

    闵圭听了勃然大怒。

    因为徐经这次招供,跟之前所供述的内容全然不同。

    以前徐经是说用金钱贿赂徐家的仆人,而徐家仆从是从程敏政平日所看所写的内容中揣摩出考题内容,但现在徐经却说直接贿赂的是程敏政。

    虽然都是招供,可前后证言不一致,关于之前对徐家门子的拷问将会变成无用功。

    “还敢胡言,再打!”

    闵圭正要拿红头签出来,就听徐经高呼道:“大人想听什么,只管说来,学生必依照此话招供,绝不敢有丝毫错漏,还请大人看在学生上有高堂,下有嗷嗷待哺小儿,放过学生一马。”

    这话一说完,闵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徐经没半点儿骨气,而且以他话里的意思,他是被屈打成招,只要不用刑就好,想让他招什么就招什么,接下来就算拷问也没半点儿作用,反倒会令弘治皇帝觉得这案子审得一塌糊涂,说不得会被降罪。

    吏科都给事中魏?出列而道:“你且说,是否还将题目泄与他人所知?”

    一个吏科都给事中,在这种场合是没资格说话的,但他却公然出来相问,明显是有帮华?的意思。

    怎么说华?也是户科给事中,属于魏?的同僚,眼见华?那边跟程敏政“午门置对”被驳得哑口无言,便想替华?找回场子,定了程敏政的罪而令华?脱罪。

    徐经却不明白魏?话中的意思,他此时也没想过谁会跟这案子有关,只是高声喊道:“学生绝未再将考题泄露,所知者,不过学生与唐寅二人。”

    有些事根本是驴唇不对马嘴,他之前还说与唐寅“拟作文字”,才会令外人所知,就算他没泄露,看过他拟文字的那些人,自然也知道这考题。

    闵圭恶狠狠地瞪了魏?一眼,他作为皇帝钦命的主审官都没说话,却有个小小的吏科都给事中跳出来把话给问了,简直是在扫他的面子。

    魏?也发觉自己多言,赶紧退后,不过无论怎么说,他被弹劾那是免不了的了。

    闵圭不再理会众案犯,回头跟白昂、王轼商议对策。

    此时沈溪在旁边看着,心里却在暗暗庆幸这徐经没跟都穆一样随口乱攀咬人……或许是都穆当日在北镇抚司撕咬他人涉罪时引起李东阳的强烈反感,今日午门置对,居然未将都穆这个重要的人证找来,着实出乎沈溪的意外。

    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此案的幕后元凶看出都穆不堪大用,将他拔擢为进士的同时,没打算再让他牵扯进这案子,免得言多必失,从而漏出马脚。

    三司负责人商议之后,闵圭回过头来,又是一拍惊堂木,喝问道:“程敏政,你可知罪?”

    程敏政咬着牙道:“不知所犯何罪,竖子小儿信口诬陷,不足采信!”

    闵圭冷笑道:“事实俱在,不认罪可不行,来人,与徐经画押!”

    有人将刚才徐经招供的内容记录好,将供状送到徐经面前画押后,交到闵圭手上,闵圭拿起供状,轻轻一叹:“可以定谳了。”

    唐寅半晌都没说话,闻言不由抬起头看着闵圭,高声道:“闵都御史如此草率定谳,是否不妥?”

    闵圭看都不看唐寅,一摆手,有人拿着竹板过去,抓着唐寅的头发将他的头提起来,竹板左一下又一下打他的脸,直到将唐寅打得鼻青脸肿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闵圭、白昂和王轼三人正在斟酌写上奏皇帝的奏本,此案过堂部分到此草草结束,剩下就是等弘治皇帝朱佑樘圣裁判案。

    众人都不敢说话,倒是工科都给事中林廷玉走到主审三人身前,虽然沈溪距离远听不清林廷玉说的是什么,但从闵圭等人的态度,大概能辨别林廷玉是在为涉案之人求情。

    因之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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