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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寒门状元-第367章

小说: 寒门状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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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办事效率很高,才几天时间,就把沈溪提出的谢家老宅和老铺子给赎买下来,虽然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但料想怎么都少不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李二小姐道:“宅子会立时空出来,商铺尚有半年租约,若赵画师觉得不甚满意,或可偿付二十贯即可,二十贯钱稍后我会派人送来。”

    沈溪笑着摇摇头:“不必了,让店家续租半年无妨。铺子暂时没有用场,我们不急着收回。”

    本来沈溪还说在京城里开家药铺卖狗皮膏药,但谢韵儿怕经商会影响沈溪的官声,坚决不同意。

    铺子那边沈溪不急,能把宅子和铺子的房地契拿回来,送给谢韵儿也算尽了他的心意,要说他之前还没对谢韵儿提及此事,也是怕最后事情不成,让谢韵儿空欢喜一场。

    李二小姐将契约交给沈溪,同时交待一些需要去官府办理的手续,而后有些奇怪地问道:

    “小女子所知,赵画师所要的这两处产业,均为谢家祖产,却不知赵画师……与谢家有何关系?”

    因为沈溪最初说这是他的“祖产”,使得李二小姐疑惑不已,为何这两处宅院历史上从来就没姓过“赵”?但要说诓骗也不至于,因为李家原本要作为酬谢的宅院和铺子,位于皇城根的澄清坊,要比这两处更值钱。

    沈溪笑着将契约揣进怀里,正色道:“有些事,不方便对李小姐明言。”

    李二小姐笑了笑,她看出沈溪对李家尚有芥蒂,干脆不再问这么私人的问题。沈溪将走之际,李二小姐突然道:“有机会,想请赵画师到家里做客。不过……赵画师可与沈状元认识?小女子想登门拜访,送上一份薄礼,不知赵画师可否引荐?”

    沈溪愣了愣,问道:“李小姐为何要找沈状元?”

    李二小姐面色带着感激:“小女子听闻,当日赵画师找人将画送到谢府后,谢阁老请在京大员以及翰林院众翰林鉴赏,若非沈状元出面言说,谢阁老并不会轻易将画作归还,如此是我李家欠了沈状元一个人情。我们李家从来都是有恩必报,只是怕贸然拜访显得唐突。”

    沈溪本想直接替“沈状元”拒绝,但一想,这女人明显知道状元府在何处,要说他住的那小院,在周围可是很有名,街里街坊没事就对人说,喏,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状元府,状元就是在这院子里苦读,最后考上状元的。

    沈溪轻叹口气:“在下曾因苏举人的关系,与沈状元有过一面之缘,此人甚是孤傲,对人甚不友好,尤其是对工、商之家,我劝李二小姐还是莫要去打搅。”

    李二小姐微微蹙起眉头,面色带着些微不解:“为何小女子听闻的,恰好与赵画师相反呢?传闻中这位沈状元,乃是翩翩有礼的佳君子,待人和善,且对贩夫走卒都礼让有加。”

    沈溪心想,我的名声有这么好吗?

    “道听途说未必可信,在下到底见过此人,想他少年得志,正是英姿勃发,又怎会看得起我们这些市井之人?”

    沈溪说得感同身受一般,其实是想“现身说法”:他连我这个算是读书人的画师都看不起,更何况是你们李家这商贾之家?

    李二小姐想了想,觉得沈溪的话有道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其实主要是因她对自己商贾的身份有所介怀,感觉自卑。

    沈溪见李二小姐罢手,终于松了口气,真让李二小姐“登门拜访”,那还真是桩麻烦事,李家知道熟悉的“赵画师”就是状元沈溪,以后不更要过来巴结他,请求他做这做那?

    麻烦事还是少惹为妙!

    沈溪再次提出告辞,李二小姐恳请道:“赵画师,小女子尚有一事相求。”

    沈溪停下步来,这位小姐还真是不知好歹,要求一个接着一个……喂,你被我画过全身像,在我面前,你不觉得脸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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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七章 迎接来使() 
李二小姐年岁与林黛相仿,或者大上林黛一岁,但她要帮家里经商,见识与阅历比林黛多多了,但沈溪却也发觉,这李二小姐有时很不“识相”,明明已察觉他无心帮忙,却总要烦他。付出一千多两银子的代价,非要捞个够本。

    沈溪还算和颜悦色:“李小姐但说无妨。”

    李二小姐一脸为难:“小女子近日收了一幅名画,想找人送到谢阁老府上,当作对他老人家的补偿……”

    沈溪摇头苦笑:“敢问李小姐一句,你可有想过,这幅画送去谢阁老府上后,会引发什么后果?”

    “这个……小女子未曾想过。”她回答得倒是坦诚。

    沈溪道:“那就由在下替李小姐设想下……谢阁老院门口无端多了幅画,还是官府失窃的传世名作《清明上河图》,平白添了桩麻烦不说,还惹来极大的非议……你真当谢阁老是要帮你们李家把画归还李大学士?他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本来事情大可到此为止,可你们非要再送一幅画去,谢阁老必定认为有人想利用他,本不愿细究到底的,恐怕最后也会大动干戈,非将那盗画的贼人寻出来,只要贼人落网,李家能抽身事外?”

    李二小姐脸上满是惊恐,她只是一味想“报恩”,却没想太多。

    沈溪可以理解为,这是她涉世经验不足,或许她兄长以及大伯都不太适合做生意,但凡有什么事她只能跟祖父商议,结果一个商量不到位,就险些出了差错。

    李二小姐点头:“多谢赵画师提点,小女子这幅画便送与赵画师,当作酬谢。”

    说着,她让随从拿来一个画轴,交给沈溪,沈溪不客气地接下,转身就走。

    沈溪还没走远,就听到李二小姐的丫头嘀咕:“小姐,这人好贪心,帮我们修复一幅画就要宅子要铺子的,现在你还把这幅画送给他,值好些银子呢。”

    “不得胡言乱语。”李二小姐轻斥,“那是赵画师应得的酬劳,我们回去吧。”

    沈溪苦笑不已,这李家人性格真够奇葩,一个李愈,酒色财气样样沾,根本不是做学问的读书种子,有个好妹妹,可终究是女儿家,将来要嫁人的。富不过三代,李家打下的基业,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败掉,不过这些跟他可没关系。

    回到家,沈溪进了院子,谢韵儿正在帮宁儿收拾晾晒一天的被褥。

    见沈溪回来,谢韵儿简单整理过仪容,过来给沈溪行礼问安……平日就算在家里,她一切都依照一个妻子的礼节,对沈溪恭恭敬敬,这多少有沈溪送给她那幅皇帝御赐墨宝的原因在内。

    “相公今日回来得稍晚了些,可是公务繁忙?”进到屋里,谢韵儿帮忙将沈溪解下的衣服在门后的架子上挂好,这才问道。

    沈溪笑道:“我有件礼物送给你,不过要等两日,我记得那天是娘子的生日。”

    谢韵儿略微怔了怔,脸上多少有些感动,望着沈溪:“妾身的生日,怎劳相公挂念?”

    “不能这么说,咱们夫妻一场,嗯……虽然不知会持续多久,但既然是夫妻,就要有足够的尊敬,后天我早些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聚聚,说起来离开汀州这么久,都有些想家了,不知爹娘和孙姨他们好不好,还有运儿和亦儿。”

    谢韵儿点头:“想来家里应该平安无事,不过料想此时相公高中的消息应该传回去了,家里正在为相公高兴吧。”

    沈溪算算日子,此时别说中状元的消息传回去,想来得知高中后家里回的信都快到京城了。

    趁着晚饭前,沈溪将李二小姐送给他的画打开,看过后一阵摇头,画看起来不错,是南宋暗门刘的《四景山水图》的春景,可惜却是赝品,作赝水平也算不错,这样一幅赝品画估摸能值个二三两银子,但若是把这种画拿去送给谢迁,那才真叫自找麻烦。

    “相公,这是什么?”

    谢韵儿看了会儿画,以她的欣赏水平,尚且不能判断这幅画的优劣。

    沈溪道:“这是李家送来的谢礼,挂起来吧,家里连点儿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就当附庸风雅,以后来个什么宾客,也能撑撑门面。”

    谢韵儿笑道:“相公自己就是绘画高手,为何还要挂别人的画?”话虽这么说,谢韵儿还是接过来,将画轴卷起来仔细放好,准备回头让秀儿找根钉子钉好,专门挂这幅画。嘴上仍旧提了一句:“那李家人不怀好意,相公以后还是别太接近。”

    ……

    ……

    蒙古达延部使节到京城的日子定在五月二十八,鸿胪寺的人提前派人迎接,翰林院这边也要派几个人随行,以便记录“****上国接见外蕃使节”的盛况,这任务,最后落在沈溪头上。

    大夏天的,穿常服就够热了,这回倒好,还得穿更加厚实的朝服去迎接使节,在太阳地里晒上几个时辰,这种感受只能用苦不堪言来形容。

    不过有个好处,只要能把人接到,沈溪一天的工作就算完成,能早点儿回去给谢韵儿过生日。

    这天上班,沈溪不用去翰林院点卯,而是直接去鸿胪寺报到,跟鸿胪寺的人一起去城北德胜门外迎接使节。

    沈溪是翰林院中出席几人中品秩最高的,鸿胪寺的官员有什么事都是找他商议,这是沈溪入职后第一次以上官的身份参加公务,虽然出城只有五六里,也算是“出差”。

    沈溪的副使,是同届殿试探花、翰林编修丰熙。

    丰熙的腿脚有毛病,本来这种见外国使节的事轮不到他这样一个“有损大明朝廷脸面”的官员身上,可伦文叙临时出席国子监的活动,最后只能由丰熙来。

    丰熙不是客气人,在马车上就在唠叨,与沈溪在翰林院得到冷眼相比,他所受的窝囊气更多。

    无论在朝廷的哪个衙门,都是新人备受打压。

    等到了地方,所有人下了马车,烈日当空,路边光秃秃连棵树都没有。

    要说这京城北边本来还是有大片森林的,可在国泰民安的年景,城里百姓要修什么,就会出城伐树,没有人加以禁止,再则朝廷认为,天子守国门,京师处于蛮夷入侵的第一线,那城池周边最好不要留树木,不然将来为狄夷藏兵以及制作攻城器具之用。

    沈溪不是反对伐树,只是为他今日没有大树遮荫而感到无奈。

    就算是小冰河期,这个夏天也热得有些不像话,偏偏蒙古达延部使节还不守时,愣是让沈溪等人等了两三个时辰,正午都熬过去了,依然没见使节的影子。

    “那些蛮子,诚心耍老子是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来,非得等日落西山,才肯露面是吗?”

    鸿胪寺左少卿胡拱骂骂咧咧走到路边,拿起水瓢就往水桶里舀,半瓢水,咕咚咕咚喝下肚去,居然不够,再想去舀,可水桶里已没剩下多少。

    另一边丰熙一瘸一拐过来:“胡少卿,麻烦给留点儿。”

    “没了!”

    胡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对旁边的随从道,“再去农户那边打桶井水过来,直娘贼,再不来老子都想回去了。”

    胡拱的脾气不太好,这次他是鸿胪寺那边负责接待的上官,到了地方才知道被蒙古人耍了,大太阳地里晒了几个时辰心里很不爽,骂的话极为难听。

    胡拱是弘治三年进士,属于同届进士中混得挺不错的,这才九年时间,就已是从五品的鸿胪寺左少卿,不过朝中无人,他的官基本算是做到头,加上他年岁不小,都已经奔五十的人了,这官场混下来,尤其混得还是舒舒服服的京官,很容易把人的斗志都给消耗光了。

    远处正在马车旁一小块阴凉地里避日头的沈溪笑道:“胡少卿消消气,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呢?”

    胡拱这才发觉有了遮荫的地方,三步变作两步过去,脸上挂着笑:“嘿,先前怎没发觉有这好地方,给腾个地儿,我也坐坐。”

    正午时太阳正好在头顶,哪里也没阴凉,那时候沈溪在马车车厢里躲着,可里面不透风,等过了正午,日头一斜马车旁有了阴凉地儿,他就跑出来了。

    嘴臭的人往往有颗热心肠,这胡拱也差不多,他对沈溪这么小中状元带着几分羡慕。

    “……沈修撰才十三,若是我十三岁那会儿,别说中状元,就算中个秀才,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奉劝你一句,以后有机会外放,一定别留在京城,这京城的衙门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穷,清汤寡水那么几年,日子太过乏味,你说……我这从五品,放到地方去,怎么也是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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