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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0章

寒门状元-第2100章

小说: 寒门状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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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冷声问道:“那还能如何?”

    丽妃问道:“以沈大人的智计,对付一个刘瑾简直是轻而易举,对付张氏外戚更不在话下,要对付谢迁这样的恩师也是下得去狠手,为何到陛下这边,沈大人却好像无计可施了呢?还是说沈大人早就有一整套计划,只是现在不肯表露出来?”

    沈溪不想回答,很多事他是不会跟丽妃这样阴险狡诈的女人说的,甚至不会对第二个人讲。

    丽妃却觉得自己切中沈溪命脉,道:“那我便替沈大人回答其实沈大人早就有办法对付江彬之流,这次你主导让张苑回来,就是想利用张苑对付他们,或者在你回朝前,就预料到陛下会提拔一些新贵制衡你我没说错吧?”

    又是试探性地问句,从这点上证明丽妃其实并不能完全看懂沈溪,因为沈溪做事实在是天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

    “算了,沈大人还是不肯推心置腹,那我也不会把自己当作可以帮到沈大人忙的人。”丽妃显得非常失望,道,“那我就把话直说了,我想怀上龙种,让陛下可以留下子嗣。”

    沈溪眯着眼问道:“你有那福气吗?”

    丽妃道:“这次我出来的目的,是得到陛下谕旨,出来找寻灵丹妙药,再就是寻访江湖术士,主要目的便是为陛下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我也可以借机找一些滋补良药,试着为陛下改善身体亦再者”

    说到这里,丽妃瞄着沈溪道:“我想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腹中骨肉的正当性。”

    沈溪冷笑不已:“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利用宫外人,怀上并非出自陛下的子嗣?”

    “不是宫外人,他们没那资格,只有你”

    丽妃目光热切,“以前你不肯接受,是你还有平息北方边患的计划,以及对陛下的绝对信任,但现在你也看到陛下对你的制衡龙种来自你,陛下又不会怀疑,或者还会欣喜若狂呢。”

    沈溪道:“若我不答应,你是否要找旁人?”

    “我不能一直等下去。”

    丽妃咬牙切齿道,“我毕竟不是青春少艾,没那么多时间等待,这几年我经历的辛苦谁能体会到?就算明知道你沈某人会对付我腹中孩儿,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若是被别人抢先一步,我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疯女人。”沈溪摇头道。

    两个人又重新对视。

    不过这次却是丽妃先服软,因为她有些胆怯,说到底她要做的是可以让她千刀万剐的疯狂举动。

    过了许久后,沈溪才打破沉默,轻声道:“灵药我可以帮你找,甚至于江湖术士也可以帮你引介,但唯独你说的这件事却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呵呵,你分明是在逼我!”丽妃目光中闪露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沈溪摇头,微微叹息:“你执念太深,根本无法放下心中积怨,你想证明自己也未必需要诞下子嗣,还有旁的方式。在一些事上我可以帮你,但绝非助你损害大明血统的纯正性!”

    沈溪跟丽妃的闭门交谈没有持续太久,以丽妃匆忙离开告终。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甚至二人也未进行更深层次的交谈,丽妃出门后没了之前的恼怒,神色间带着一抹得意。

    “沈之厚,你说不肯帮我,但你还是开始从我身上做文章,现在已改变以前对我形同陌路的态度相信用不了多久,陛下对你的排斥更甚,到时候你不得不求着我帮忙,我就可以顺势提出条件看来下一步,就是挑唆你跟陛下间的关系,迫使你主动来找我”丽妃心中已有定计。

    至于从会客厅出来的沈溪,也在思索丽妃的事。

    每次想到丽妃,心里都会有种不同寻常的忧虑,他仔细琢磨因由:“这女人太过疯狂,但她做的事,乃是一个有野心之人最正常不过的抉择,这女人看起来疯狂,但她行事理据充分,逻辑方面无懈可击,我对她终归狠不下心来,唉”

    就在沈溪准备回公房时,有侍卫过来禀报:“大人,谢阁老派人前来送请帖,请您过府一叙。”

    说着,侍卫将请帖送到沈溪手上。

    沈溪打开看过,才知道是谢迁请他到小院商议事情。

    “准备轿子。”

    沈溪道,“派人跟王侍郎说一声,今天我不再回衙门,有重要事情的话派人通知我,要不然等明天再说。”

    沈溪没有进去跟下面的官员交待太多事情,便径直出门去了,此时的他就像是找到合适的借口出门躲清静,路上正好整理一下思绪,想清楚下一步如何在朝中立足。

    沈溪抵达小院时,谢迁已等候多时。

    谢迁亲自为沈溪冲泡好茶水,静心等待。

    本来沈溪以为会有别的宾客一同商议事情,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除了谢迁外连个侍候的下人都没有。

    “来了?”

    谢迁没有出门迎接,只是让知客开门让沈溪进来,到了堂屋,谢迁坐在靠窗的茶几前,向沈溪打招呼。

    沈溪恭敬行礼:“谢阁老找在下来,有什么要紧事么?”

    谢迁一抬手,神色显得很平静,“坐下来说话。”

    沈溪依言在谢迁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这时谢迁从怀里拿出一份奏疏,递给沈溪:“你看看吧。”

    沈溪打开来,却是江浙地方上奏关于倭寇袭扰之事。

    沈溪还未细看,谢迁已道:“倭寇愈发猖狂,不单单杀人越货,甚至开始侵扰市镇,地方卫所兵马无法阻挡其肆虐,南直隶、闽浙各级官府很是头疼。”

    沈溪将奏疏看完,递还给谢迁:“那又如何?”

    “哼哼,之厚,以你今日今时在朝中的地位,老夫本不该指派你做什么,但你看到我大明沿海百姓受苦,难道就不想为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谢迁用的是商议的口吻,却说出威胁的话语。

    沈溪摇头:“难道在下没尽力吗?”

    谢迁一脸严肃:“你是有在做事,但还不够,远远不够,你现在做的,不过是守在京城过安稳日子,根本就没解决实际问题谁都知道你在军事上的造诣,连困扰朝廷数十年的鞑子你都平定了,难道区区几个海贼放在你眼里?”

    谢迁一番话义正词严,让沈溪听了倍感无奈,他苦着脸道:“谢老,既然很多事早前便跟你说清楚,现在在下不想跟你再强调,做事总归有主次之分,哪怕谢老真觉得有些事非要在下出面不可,也不是先解决海患中原之地的叛乱不是更着紧?”

    “不是已调边军入关平叛了么?”

    谢迁不慌不忙地说道,“相信用不了多久,危害中原地区的匪寇即可平息呶,老夫这里还有一份奏疏。”

    说着,谢迁从怀里又掏出一份奏本,这次却是南京工部的上奏,是关于佛郎机海船仿造之事。

    谢迁道:“你看看,咱大明号称地大物博,天朝上国,却在造船上不如你说的欧巴罗那些鸟不拉屎的小国,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南京工部上奏朝廷,请求制造更大的海船,一来可以平海疆,守卫国土,二则可以跟佛郎机人叫板现在佛郎机人仗着拥有跟大明朝廷的贸易权,在沿海一带肆无忌惮,甚至暗中跟倭寇勾连,荼毒百姓!”

    “这是工部的事情,与我无关。”沈溪将奏本递给谢迁。

    谢迁却没有接过去,指着奏本道:“佛郎机人是你招惹来的,现在他们拿着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银子,从咱大明运走那么多商品,你居然说事情跟你无关?是你引狼入室,若你不赶紧把事情给解决了,老夫会第一个上疏参奏你。”

    沈溪摇头:“谢老,你这就未免强词夺理了吧?跟佛郎机人做买卖,那是陛下钦定,当初连你都没反对,怎么现在赖到我身上来了?若不是跟佛郎机人做生意,从他们手上得到大批白银,对鞑靼一战军饷从何而来?战后又靠什么维持朝廷运作和京师稳定?又用什么犒赏三军?”

    沈溪对于谢迁的指责难以接受。

    在领兵出征的问题上,他态度异常坚决,怎么都不肯亲自领兵,至于佛郎机人在沿海作恶的责任,也不会主动承揽。

    谢迁很生气,之前对沈溪的一些改观因此荡然无存。

    生了一会儿闷气后,谢迁道:“那你说,倭寇和红毛洋夷的问题怎么解决?”

    沈溪道:“问题的关键在于地方平乱不利,若说在下领兵便可平息匪寇,这也实在太过草率,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就算我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一切当从长计议。至于你说的修造大船之事,倒可提上议事日程,不过朝廷有那么多帑币供给造船之用?”

    这问题把谢迁给问住了。

    一边说让沈溪负责督造船只,一边却知道朝廷手头紧拒不调拨钱粮,等于说又是让沈溪自行解决问题,只是有些话谢迁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沈溪的意思相当明确:打仗让我自行筹措粮饷军费,我从佛郎机人手上把钱给弄来了,现在要造大船还让我自行筹措,感情朝廷不用出一两银子,我一个人可以当国库用?

    沈溪道:“帑币不足,南京工部要造大船,可以让他们自行想办法,而不是当甩手掌柜,把难题交给在下解决在下乃是吏部尚书,而非工部尚书,这件事要落实还是要按部就班提交陛下审议,或者交给工部论证可行性,造船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吏部或者兵部衙门来管吧?”

    谢迁黑着脸道:“造船的目的是平靖海疆,自然是兵部之事。”

    “那也要工部提供工匠和技术,需朝廷提供帑币,如此才可以筹措人手,现在光靠南京工部一份上奏,谢老便让在下没有技术和人手、费用的情况下造船,是否太过强人所难?”沈溪据理力争。

    换作以前,谢迁早就发火,着着实实把沈溪数落一顿,但此时谢迁脾气改变许多,甚至被沈溪顶撞后也可泰然处之。

    或者说他只是在沈溪面前态度变好了,在那些大臣面前数落起沈溪来却依然丝毫不给沈溪面子。

    沈溪再道:“如今南方乱事并不单纯江浙、闽粤沿海,还有西南边远地区的叛乱,西北既定,南方乱象频繁,谢老让在下领兵出征一处,未免顾此失彼,还不如让在下坐镇京畿,统筹军政事务,请谢老通融。”

    虽然沈溪态度还算比较强硬,但到最后也只是拿出一种商议的口吻,试图缓和二人间的矛盾。

    谢迁气息浓重,道:“你就是不肯担当重任,所以才在老夫面前推三阻四老夫不勉强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关于此事,老夫会上奏朝廷,试着向陛下争取在老夫看来,你出京南下平叛乃最好选择。”

    沈溪非常无奈,心想:“谢老头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跟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那只能由得他去折腾,只要我不点头,谁有办法指使我出征?”

    沈溪站起身,行礼:“那在下就回去等候陛下谕旨!”

    沈溪没有回吏部衙门,而是径直归家。

    按照正德皇帝的意思,他不需要在朝当班,毕竟是执掌两部,两边差事都不可能完全兼顾,那就干脆两边都不用多加理会,一把手只是撑门面,小事不用他来决定,大事才有他的用武之地。

    沈溪刚进家门,朱起便过来禀报:“老爷,今日有几位客人前来拜访,递了名帖要不您看看?”

    “谁都不见。”

    沈溪一挥手道,“我要到书房做事,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别来打扰。”

    说完沈溪径直入内,甚至连前来拜访的人有谁都没有问,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不必在意那么多,就算是朝中那个公爵前来拜访也要看他是否有心情接见。

    结果日落时,朱起又过来说有客人造访,这次沈溪却非见不可。

    乃是工部尚书李鐩。

    沈溪出门相迎,李鐩此时已进正院。

    李鐩见到沈溪后,满面歉意:“之厚,我不是故意前来叨扰你,实在是有要紧事通知。”

    本来可以在前院正堂谈事,但沈溪还是请李鐩往自己的书房去,半路上李鐩把情况说明:“谢阁老今日派人来跟我打招呼,让工部上一份督造海船的奏章,以谢阁老的意思,这件事先跟你通过风。”

    说完李鐩望着沈溪,大有征询之意。

    沈溪点头道:“谢阁老的确跟我说过,但我当时明确回绝,因为现在朝廷根本拿不出造船的钱一艘可以跟佛郎机人大船抗衡的船只,先不论先期研发费用,光是造出来,能下海航行,怕是就需要数万两到十几万两之间,后期保养也不是小数目。”

    这话说到了李鐩心坎儿上了。

    李鐩道:“正是如此,以前江河上航行的船只,每一艘都要上万两,但规格跟大海船相去甚远,也主要跟朝廷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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