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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6章

寒门状元-第20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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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等着吧,当弟弟的没什么好报答你的,将来一定不会辜负这一桌子饭菜,保管让大哥享清福。”张延龄道。

    张鹤龄撇撇嘴,懒得去骂张延龄什么,最后道:“好好休息,为兄还有旁的事,等你的府宅重新修缮之后,便让你搬过去,不该咱想的事,你少去琢磨!”

    ……

    ……

    皇宫里,张太后才得知张氏兄弟被赦免出狱之事。

    高凤美滋滋把好消息告诉张太后,因为在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有很大功劳。

    高凤道:“太后娘娘,沈大人虽然之前听从陛下谕旨审讯两位侯爷,但随即便帮忙说和……听说今日正是沈大人一早去见陛下,苦苦劝说,陛下才转变心思让两位侯爷回归正常生活。”

    “回来就好。”张太后语气有些凄哀,“哀家那两个弟弟,从小都是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头,现在连爵位都丢了,就是普通百姓了,希望他们能诚心悔过,哀家也会再替他们跟陛下求情。”

    高凤问道:“娘娘,是否给两位侯爷送一些慰问的东西过去?”

    张太后一怔,好像想到什么,忙不迭点头:“高公公倒是提醒哀家了,给他们送一些日常用度吧,被皇儿派人查抄府宅,应该没剩下什么东西了,若是不够的话回来跟哀家说。”

    “是,太后娘娘。”

    高凤笑眯眯的,有种老怀安慰的喜悦,主要是替张太后高兴。

    ……

    ……

    等张太后让人打点好东西,由高凤亲自带人准备送出皇宫时,却见张苑带了几名太监从大明门方向过来。

    “……高公公,你这是作何?”张苑还不知张氏兄弟被赦免的事,见到高凤带人送东西,不太明白是何意。

    高凤笑道:“哎呀,这不是张公公吗?咱家奉了太后娘娘懿旨,去给两位国舅爷送一些东西,这不都在这儿了?”

    张苑皱眉:“发生什么事了?两位国舅不是被看押着吗?”

    高凤一怔,他迅速意识到张苑不知情,本不想解释,但被张苑瞪着,却又不得不回答:“是今日发生的事,陛下下旨让两位国舅爷恢复自由,连府宅都赐还,太后娘娘怕两家没剩下多少东西,让老身送去些。”

    张苑听到后,一张脸都快扭曲了,怒气冲冲地说道:“一个江彬就难应付了,又添俩国舅?让咱家怎么应付?”

    “啊?张公公您说什么?”高凤自能听出张苑口中的抱怨和对张氏兄弟深深的敌意,但他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张苑气恼地道:“办你的事去,回来后便去司礼监当差,这几天晚上都由你来轮值!”

第二四〇五章 算计() 
张苑气急败坏去找沈溪,到了吏部衙门几乎是强行闯了进去,让侍卫和门房非常为难。

    “……张公公,您来作何?是有陛下御旨要传达吗?”

    值守的侍卫不敢真的出面阻拦,谁都知道张苑盛势凌人惯了,没人愿意去开罪这位当权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张苑道:“咱家来找沈尚书,他人在何处?”

    侍卫赶紧道:“沈大人就在里面,您请……”

    “不用你们带路,滚一边去。”

    张苑没有丝毫当权者的城府,好像他登上高位就是为了能欺压别人,跟刘瑾不同,至少昔日刘瑾还能做到礼贤下士。

    等张苑进入后衙,到了沈溪的公房门口,再次被人拦下来,却是衙门内部还有侍卫,这次却是沈溪带来的人,并不会给张苑面子。

    “不认识咱家么?谁敢阻拦?”

    张苑语气非常强横,好像他就是天王老子一样。

    正说话间,沈溪从后衙出来,张苑看到沈溪后气势不由稍微受挫,终于闭上了嘴。

    沈溪一摆手,那些阻拦的侍卫让开,随即沈溪走过来问道:“张公公来作何?”

    “你……”

    张苑当即便质问沈溪。

    沈溪再一摆手:“有事到旁边花厅说话。”

    张苑看后衙内不断有人往外探头看,便知有些话不能当众说出来,只能稍微忍耐,跟沈溪一起到了对面的房间内。

    “坐吧!”沈溪道。

    张苑冷笑道:“坐什么坐?张氏兄弟已然脱难,尤其是张延龄,那狗东西从天牢里出来,下一步就是找你跟咱家寻仇,你居然如此淡然?听说这件事还是你主导?”

    沈溪道:“是本官跟陛下提出,还张氏兄弟自由,甚至赐还其爵位。”

    “啊!?”

    这话从沈溪口中说出来,直接让张苑的世界观崩塌了,明明沈溪跟张氏兄弟势成水火,还一手推动二人倒台,现在居然一反常态,主动站出来为张氏兄弟说情……要知道如果没有沈溪出面的话,无论旁人再怎么努力,张氏兄弟都要被囚禁。

    张苑呆滞半晌后连连摇头:“你……你疯了吧!?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打压下去,结果回头你就把他们从牢里弄出来,这样做对你有何好处?这不是要给自己挖坑吗?”

    张苑太过吃惊,以至于竟然忘了生气,瞪大眼难以置信,不过他心里隐约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沈溪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之人,但凡做什么事,一定有内在逻辑在里面。

    换了旁人或许不太理解,但张苑到底跟沈溪是“一家人”,无论张苑跟沈溪怎么闹腾,都没把对方一竿子打死的意思。

    沈溪道:“张公公,按照你的思维,我就应该落井下石,眼睁睁看着张氏兄弟去死,对此不闻不问,以至于太后派高公公来说情也不管不顾?”

    “这就是原因?”

    张苑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摆摆手,“少给咱家打马虎眼儿,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沈大人,咱家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准备怎么对付张氏外戚,他们兄弟俩要是重新获得权力,你或者位高权重不害怕,但咱家到底只是宫里的一个奴才,如果他们以国舅的身份报复,你觉得咱家……”

    说到这里,张苑突然不说话了,好像已经想明白问题的关键。

    沈溪打量张苑,好像在等对方说下去。

    张苑瞪大眼,指了指沈溪,然后用一种愤怒的口吻道:“沈大人,你不会是想利用张氏兄弟来对付咱家吧?故意将他们放出来,然后借他们的手将咱家给整下去?你……你……”

    沈溪摇摇头,没好气道:“张公公,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如果本官真想对付你,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当初不把你从守陵的差事上解脱出来,本官何必多此一举?”

    张苑嚷嚷道:“你召咱家回来,当然有目的,你想对付谁自己不好意思下手,所以让咱家来帮你干粗活笨活,现在咱家的使命已经结束,你便卸磨杀驴,开始朝咱家出手,你当咱家不知你那点花花肠子?”

    此时的张苑变得极有主见,仿佛什么事都被他看穿,嚷嚷起来丝毫不顾忌这是吏部衙门,隔墙有耳。

    沈溪语气不善:“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既如此,你以后不用再来找本官,本官也不必要跟你回答任何问题,只管跟以前一样互相算计便可。”

    张苑一看沈溪态度强硬,也没有那么大的底气了,心想:“之前一段时间咱家都把精力放在如何对付江彬上,谁知道现在又要多出张家那两个国舅,前有狼后有虎,现在不指望咱这大侄子还能怎么样?”

    张苑想了半天,余怒仍旧未消,却用相对平静的语气道:“那你沈大人总该跟咱家说明白,你为何要将张家那俩东西给弄出来吧?”

    花厅内顿时沉默下来。

    沈溪虽然没有回答的义务,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有些事,其实不需要跟你解释太多,总归不会伤害到你便可。”

    “哼哼。”

    张苑轻哼两声,态度中仍旧充斥着极大的不屑。

    沈溪再道:“既然你问,那本官就跟你说一点,这件事其实便在于维护皇室的稳定……太后派高公公前来求情,本官不得不出面,否则便是不忠不孝。另外,即便张氏外戚回朝,也不可能再掌握权柄,不过只是空头的侯爵而已,有何可害怕的?他们在牢里,跟在府宅中,有多大区别?”

    张苑道:“谁说没区别?他二人被赐还爵位,下一步就是官复原职,之前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

    沈溪脸上露出些微阴冷的笑容:“那你总该知道有一有二却无再三、再四的道理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张苑惊愕起来,反应半晌后才道:“你是……想再干他们一次,让他们彻底无法翻身?你……”

    沈溪微微摇头:“张公公,本官可什么都没对你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有些事不过是你揣摩出来的,做不得准。而且张公公别忘了,你自己也并非第一次经历宦海沉浮吧?”

    张苑脸色稍微扭曲一下,道:“你……是在威胁咱家?你……你想对付谁,咱家管不着,但若是你敢对付咱家……咱家先走了。”

    到此时张苑不再去质问沈溪,好像跟沈溪之间也没了平等对话的资格,从吏部衙门离开时也近乎落荒而逃。

    ……

    ……

    沈溪没有送张苑离开,他从花厅内出来,只见很多人都从后衙洞开的窗户向外打望。见到他驻足环视,那些人赶紧缩回身子,回去到办公桌前坐下。

    本来沈溪正在后衙主持会议,不过因张苑突然到来,这会儿已然开不下去了,沈溪直接叫人去通知解散会议,各属官返回自己的岗位办事……年后第一天开工,很多事都是按部就班进行。

    沈溪再次返回花厅,喝了口茶,吏部侍郎王敞突然走进来,还特地将门关上。

    王敞过来坐下,问道:“之厚,张公公为何突然造访?看他好像怒气冲冲,是你做了什么事吗?”

    沈溪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因为我跟陛下建言,还寿宁侯和建昌侯自由……”

    在这件事上,沈溪没什么好隐瞒的,王敞听到后不由叹了口气:“果然是你跟陛下提的,那就难怪了,年前你大动干戈,总算将二人拘押,算是小惩大诫,现在还要你跟陛下求情……实在难为你了。”

    或许是王敞也感受到沈溪在这件事上属于“被迫”,主要来自于张太后以及谢迁等人的压力,猜想沈溪可能是为了维持朝廷的稳定,才不得已跟皇帝提出宽赦张氏兄弟的建议,所以王敞对沈溪非常理解。

    沈溪笑了笑,道:“王老好像对张氏兄弟很有成见。”

    王敞不屑地道:“张家人做的那些龌蹉事,明眼人谁看不到?从先皇时便靠着宫里庇护,多次躲过惩罚,他兄弟二人能活到今天已是异数……此番若不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恐怕一个诛九族的罪名逃不掉!”

    虽然王敞话说得漂亮,但沈溪却没心思跟他细聊,道:“毕竟案子未最后定性,不好说具体罪名!另外,这件案子从开始就不是由在下主导,不过是陛下想收回他兄弟的军权,防患于未然罢了。”

    “也对。”

    王敞想了想,最后点头道。

    沈溪道:“若他们诚心悔过,将来或还可为朝廷办事,若不然只是领侯爵俸禄平安度日,也算对太后那边有个交待,王老以为呢?”

    王敞笑道:“还是之厚想得周到,老夫还能说什么?这次的事,你没让谢阁老出面,便顺利解决,实在是劳苦功高。也不知谢老怎么想的,你最好跟他多沟通,这朝廷上下都希望你二人关系融洽,如此朝廷才能上下和气。”

    “是吗?”

    沈溪笑了笑,未置可否,但不管怎么说都透露出一种主动缓和矛盾的态度,让王敞有所触动。

    王敞道:“这案子涉及皇家,你卸去主审的职务后其实没必要多问,倒是驸马……最近也没见过,不显山不露水的,之厚你是否该去问问?”

    沈溪摇头:“皇室内部的事,在下多问无益,不过听闻驸马都尉今日将正式到任,大概会去豹房面圣吧。”

    ……

    ……

    当天正式接掌京营的驸马都尉崔元,此时的确在等候面圣中。

    崔元到豹房时,皇帝还在休息,小拧子将他接到外院值房,此时小拧子也准备要睡觉了,但他没有回自己私宅,只是到值房隔壁的房间对付着休息一下。

    小拧子即将要走之际,崔元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问道:“拧公公,不知我几时能面圣?”

    小拧子道:“驸马爷,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会儿陛下……有要紧事处置,估摸日落时就可以面圣了吧。”

    崔元闻言非常诧异,显然他不清楚现在皇帝要做什么“要紧事”,也想不通皇帝为何要晾着他,赶紧道:“拧公公,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触怒陛下,所以到现在都不肯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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