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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3章

寒门状元-第20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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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问题将云柳给难住了,因为她并未留心南京那边的情况,毕竟倭寇通常都在海边活动,最多也就深入海岸线几十里路,距离南京很远,就算倭寇再猖獗,也不可能接近南京这样的政治中心城市。

    “卑职未查出。”云柳如实相告。

    以前沈溪便说过,情报搜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实事求是,所以云柳不会强行编造她不知的情况。

    沈溪道:“陛下做出的应对,是调派江浙和闽粤之地兵马平叛,但其实真正能对倭寇有威胁的,仅有受南京守备节制的四十九卫,若南京方面没动静的话,可见未来地方官府还是主要是以避战为主,百姓会遭遇大麻烦。”

    云柳不说话,因为沈溪所说的情况她早就想到了,朝廷现在关注的重点是中原战事,没有精力对付倭寇。

    除非沈溪能亲自披挂上阵,否则江南局势短时间内无解。

    沈溪又道:“我暂时也不想领兵上阵,好不容易太平几天,可以抛下一切调养身体……难道要让我在战场上过一辈子吗?”

    云柳请示:“大人,要不派胡大人前去平叛?”

    沈溪道:“胡琏如今领兵在中原战场鏖战,暂时抽不开身,若调遣王守仁前去,一方面是鞭长莫及,另一方面则是需要走的流程太多,等朝廷批准黄花菜都凉了,不过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我这个兵部尚书也太不负责了!”

    “现在需要的,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如果能通过一些非战争手段来瓦解倭寇势力,最好不过。”

    “请大人示下。”云柳道。

    沈溪眯着眼道:“你和熙儿带人往江南走一遭,将地方上的情报彻底搞清楚,听从我的吩咐行事。”

    ……

    ……

    沈溪本来没有打算让云柳和熙儿去南方,但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他不得不让最信任的两个手下前去。

    在沈溪看来,云柳和熙儿可以做到情报的快速传递,不打折扣地执行他的命令,派别人去总归会有种不受控的感觉,毕竟官员都会有私心,不会什么事情都听从他的命令。

    而云柳和熙儿则可以帮他把事情处理好。

    随后沈溪去见了马怜。

    此番相会,一则是因为多日未见,沈溪觉得疏忽了玉人的感受,另外便是他想调马昂去江南任职,由兄及妹,觉得有必要来一趟。

    在马怜这里,他完全完全不用在意世俗成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马怜对他的崇拜更像是粉丝对偶像,是那种不计条件的付出,他可以予取予夺,身心得到巨大的满足。

    马怜对沈溪的到来喜出望外,立即去厨房安排下人做了几道小菜,然后配上美酒,当沈溪小酌时,她则在席前表演剑舞。

    马怜非常认真,动作绝非花架子,银光挥动间呼呼作响,沈溪甚至在想一件事,若眼前玉人要刺杀自己的话,是否有能力抵挡。

    想着想着,沈溪有些走神,一直到马怜停下回到身边,他才反应过来,发现杯里的酒水都倾洒出来了。

    “大人可是觉得奴的剑艺不佳?”马怜对于沈溪的看法很在意,坐下来后迫不及待问道。

    沈溪点头嘉许:“很好啊。”

    明知道沈溪可能是在敷衍自己,马怜还是露出会心的笑容,好像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她希望得到情郎的认可,除了沈溪外别人给不了她这种满足。

    马怜重新为沈溪斟满酒,道:“老爷不在时,奴一直有练习,不敢懈怠,不过在老爷面前表演总有些紧张,刚才有些地方没做到尽善尽美……或许这个地方太小,有些施展不开吧。”

    “已经很好了,至少我没看到什么不流畅或者不优美的地方。”沈溪安慰道。

    马怜笑了起来:“可若有人也精通剑术的话,说不一定会把奴比下去,在这里待久了,发现若不天天锻炼,身体很容易疲乏,或许是老爷将奴给养坏了吧。奴对于很多事,不像以前那般在意,觉得自己的性子变得平和了许多。”

    说到最后,马怜微微蹙眉,显得楚楚可怜。

    沈溪道:“养尊处优没什么不好,我常年奔波在外,巴不得天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每天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情,哪怕一个人坐着发呆也没人指责……”

    “听起来是不错,但实际上未必有想象的那么好……”

    马怜幽幽叹息,“这天下的女人,大概都羡慕奴的生活,不过奴自己却不满意,若是奴懈怠了,什么本事都没有,或许老爷就不会来了。”

    说到这里,马怜望着沈溪,好像对于沈溪的态度非常在意,因为她所有的兴衰荣辱都跟沈溪联系在一起。

    沈溪的一个决定,或许只是一念之差,对她来说可能就是决定一辈子的大事。

    

第二三六六章 按图索骥() 
眼看到了腊月十五。

    建昌侯府,张延龄这几天都有些焦躁不安,他派黄玉出去打听消息,试图搞清楚到底谁在查自己,另一边他却安排江栎唯等人按照预定计划行事,根本就没有罢手的意思。

    “……侯爷,这几天外面都风平浪静,沈家那边也没什么动静,谢阁老倒是召集一些文臣到他院子里商议事情,可针对的都是沈之厚……”

    黄玉很难查清楚事情,因为他本身就不是情报人员出身,所用手段,仅仅是找几个人出去打听消息,得到的消息可说非常片面。

    张延龄却对黄玉充满期待,问道:“钱宁那小子在作何?还有张苑呢?”

    黄玉为难地道:“侯爷,豹房里的事情,暂时查不到啊……总之现在外边一切都很正常,没听说谁有意把火往咱府上烧。”

    “这可就奇怪了。”

    张延龄皱眉道,“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们不该做点什么?还是说钱宁根本就是个窝囊废,什么都没查出来?”

    黄玉问道:“侯爷,您到现在也没跟小人说明白,钱大人到底查到了什么……”

    “行了,没你什么事,退下去做事吧!有什么新情况及早来报便可!”

    张延龄不想跟黄玉解释太多,虽然黄玉帮他联络过江栎唯,但张延龄自以为做事漂亮,根本就没把具体情况告知下人,这也是他觉得不会出事的重要原因。

    就算有什么变故,手下一无所知,自然不会站出来检举自己,这也是上次他锒铛入狱后吸取的经验教训。

    黄玉走后,张延龄仍旧有些焦虑,就算再怎么自信,因做贼心虚的缘故还是避免不了慌张,他隐隐感到危机正在降临。

    “侯爷是怕了?”

    一个女人出现在张延龄跟前,媚笑着说道。

    张延龄有些羞恼:“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那女人道:“奴家是不懂,不过奴家却感觉到,侯爷很怕某件事发生,如果奴家能帮上侯爷的忙,侯爷您尽管吩咐。”

    张延龄扁扁嘴,冷笑不已:“你这种女人,能帮到本侯的,就是让本侯消愁解乏,你就是个下贱胚子,以为自己能做什么?”

    在内宅女人面前,张延龄没有丝毫客气,就好像对待奴仆一样。

    女人却没有发怒,吃吃笑着,不过语气终归还是有一些变化,“可是江大人在送奴家来之前,说过必要时得帮助侯爷您,侯爷却始终不肯托以重任,那奴家也就不在侯爷面前丢人现眼了。”

    说完,女人转身欲进后堂,还没走出几步,张延龄已快步过去,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

    “想走?没那么容易……”

    张延龄脸上带着奸邪的笑容,“将老子的邪火给勾出来,不消停就想走?拿出你的本事来,让老子知道买你回来是值得的。”

    “是送,不是卖。”女人纠正道。

    张延龄怒道:“你个贱女人,老子说你是什么就是什么,姓江的以前就频频送女人给老子,后来却食言过一回,你就当是他补偿给老子的!”

    ……

    ……

    天寒地冻,没人愿意出门。

    甚至连朝中大臣都不想在这种天气上工。

    吏部和兵部因缺少主事人,做年终总结时面临一些麻烦,毕竟没有最后拍板之人,兵部人手短缺的情况更为明显,因为右侍郎王敞调去了吏部,沈溪这段时间又没帮忙处理兵部事务,光靠左侍郎陆完,实在是忙不过来。

    这会儿似乎朝廷该任命一个兵部右侍郎,但沈溪没提,谢迁也没有属意的人选,至于豹房就更加不用指望了。

    以至于年底兵部事务迅速积压,陆完只能上疏朝廷,请求尽快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

    换作以前,这种奏疏绝对不会出现在朱厚照跟前,但现在情况却不同,张苑回朝后,好像什么事都不想做主,要么直接听从内阁的建议,直接在票拟上批复同意二字,要么就是去请示皇帝……

    张苑看起来嚣张跋扈,但其实他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很少,这也跟他现在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有关。

    张苑现在操劳的事,朝中很多人都想不到,那就是搜集外戚张氏兄弟的罪证。

    张苑知道,自己是张氏兄弟举荐入宫,这次回朝,张氏兄弟多番拉拢,以他那么平庸的资质都能觉察到张氏兄弟既没本事也没魄力,这种人只是靠外戚的身份才立足于朝堂,所以不想与其过多接触。

    张苑非常担心自己会被张氏兄弟控制,干脆先下手为强,将二人铲除掉,若只靠自己,他没这种自信,不过好在这回有沈溪相助。

    张苑带着陆完的奏疏去见朱厚照,却在豹房门口被小拧子拦了下来。

    这会儿已是黄昏时分,按照朱厚照的生活习惯,应该刚刚睡醒,漱洗时会过问一些朝事,张苑很清楚如果错过这个时间段,再想见到朱厚照,除非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张公公请回吧,陛下不见。”

    小拧子显得很霸道,直接回绝了张苑的请求。

    前几次张苑到豹房求见皇帝,也都不那么顺利,小拧子处处为难下绊,让他意识到小拧子是在故意针对自己。

    因为小拧子掌握着面圣的渠道,即便张苑再不甘,也只能强忍心头的怒火,笑盈盈地道:“这里有兵部的奏疏,咱家需要尽快见到陛下。”

    小拧子道:“张公公可是听不懂人话?”

    张苑立刻翻脸,也是因为以他内相的身份,没有任何一个太监敢这么跟他说话,更别说是小拧子这样本身只是随侍太监的角色。

    张苑道:“咱家当然听得懂人话,犬吠就未必了!咱家警告一句,这次涉及重要朝事,如果拧公公非要阻拦,别怪咱家不客气!”

    小拧子气得浑身直哆嗦,脸色惨白,张苑那边气色就更差了,黑得都快滴出墨汁来了。

    二人好像对上了,小拧子咄咄逼人想给自己壮胆,但在跟张苑对视后,却发现自己底气不足,便在于张苑现在是司礼监掌印,地位在那儿摆着,就算他再得皇帝宠幸,也只是个近侍太监,相形见绌。

    张苑道:“这里是奏疏,涉及任命新的兵部侍郎的问题,若你非要阻拦的话,咱家去陛下面前告你一状。”

    ……

    ……

    小拧子本想坚持。

    他想到丽妃的忠告,只要能阻断张苑面圣的渠道,那他就相当于控制一切。

    但可惜事情却不受控制,在张苑的高压下,他只能选择屈从。

    张苑轻哼一声,带着奏疏往里面走去,连续穿过几个门廊,直奔朱厚照寝殿,刚到院门口便见朱厚照从房里出来,此时已洗漱完毕。

    “怎么是你?”

    朱厚照好奇打量,发现有几天没见到张苑的人了。

    朱厚照当即蹙眉:“张公公,刚回来那会儿,你做事倒还勤快,知道来跟朕请示,但最近你好像又恢复到以前那种自作主张的状态了啊。”

    张苑道:“陛下,是有人阻挠老奴面圣。”

    朱厚照惊讶地问道:“谁?”随即环视在场之人,最后目光落到了小拧子身上。

    小拧子非常紧张,生怕张苑点出他的名字。

    好在张苑深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处世之道,没有告状的意思,道:“陛下,就算有宵小阻拦,老奴拼死也要到您面前进言,这里是兵部侍郎陆完陆大人上奏,恳请尽快补上兵部右侍郎的空缺,请陛下示下。”

    “这样啊……”

    朱厚照搓了搓手,略微沉思后问道:“陆侍郎是怎么说的,他觉得谁合适?”

    张苑道:“陆侍郎并未提及。”

    朱厚照点了点头:“那好办,你去问沈先生吧,兵部本来就是他负责,有什么事也是他承担,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跑来问朕吧?”

    这边朱厚照将走,小拧子总算松了口气,不过就在他准备跟朱厚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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