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第17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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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接下来几天伤病号会多一些,这也算是一种筛选,我不打算把每个人都带去战场,总归会有人被淘汰,他们将留在大同镇,未来军功簿上也不再有他们的名字。”
沈溪的话,在唐寅看来就是一种变相的威胁。
功劳簿上会筛选掉一些人,而他就有可能是其中一个。
唐寅暗忖:“以我这几日所见,沈之厚本事真不小,士兵们连续赶路下来疲倦欲死还乐呵呵的,实在难以理解!”
作为一个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读书人,唐寅看不起那些大头兵,觉得那些士兵纯粹是被人蒙蔽,在沈溪的糖衣炮弹下一个个失去了自我,真上了战场未必管用。
沈溪问道:“唐兄,你还有事吗?”
“有!”
唐寅没有给沈溪面子,反正营帐中没有其他人,他不需要考虑忤逆犯上后得承担的后果,当然更主要还是觉得沈溪顾着脸面,不会拿他开刀,“沈尚书自己乘坐马车,不理解士兵的辛苦,当然会说风凉话,为何沈大人不尝试跟士兵一起行军呢?”
沈溪沉吟一下,重重点头:“唐兄这提议非常好,那不如明日一早开始,唐兄跟我一起用两条腿赶路,先走上一天,看看谁先叫苦,如何?”
唐寅本来只是想呛沈溪一句,让沈溪屈服,或者对他的态度好一些,谁知道沈溪根本不买账,直接提出比试的要求。
沈溪见唐寅不答,继续道:“其实出塞跟鞑靼人作战,能用到的只有马匹,马车遇到泥泞就会深陷泥水中,大部分车辆都会留在关内……现在把两条腿的力气练出来,不至于到了草原上双条腿不听使唤,脚底起泡而不能行进!唐兄这建议很好,咱们必须得好好练练!”
唐寅脸色变得刷白,吞吞吐吐道:“如此……不太合适吧?沈尚书自己练,难道不行么?”
沈溪笑道:“怎么,唐兄退缩了?”
唐寅恼火地道:“在下足迹踏遍大明名山大川,岂会在意这点儿辛苦?”
沈溪心想,你以前是游山玩水,就算是赶路也不可能连续走上一天一夜,心态不同,把一些事看得太过简单。沈溪没有戳破,笑着点头:“既然唐兄觉得没问题,那我也不会有什么话说,咱们就天亮见吧!”
唐寅再想说什么,沈溪已借口要休息开始赶人了。
……
……
唐寅黑着脸离开,沈溪终于可以放松和休息。
回到自己寝帐,此时账内已备好热水,提前梳洗过、身着女装的熙儿为沈溪搓背和按摩放松,沈溪感到无比的惬意。
本身熙儿和云柳就是沈溪麾下常露面的头领级人物,谁都知道这二人厉害,就算王陵之和胡嵩跃等人见到二女也都很忌惮,因为云柳和熙儿从当初土木堡之战就开始跟随沈溪征战沙场,在军中地位非常高。
二人平时都以男装示人,就算皮肤白皙、相貌英俊了点儿,将士们也想不到两个英雄豪杰居然是女子。
如此一来,熙儿进沈溪营帐,也就不会让人多想。
洗完澡,简单整理后,沈溪斜躺在支好的软榻上,整个人处于放空的状态。
熙儿有条不紊地把一切收拾好,此时她一头乌黑的湿发披肩,如天鹅般优雅的玉项,洁白的肌肤,烛光辉映间更让人觉妩媚多姿,明人,她聘婷走到沈溪面前,面色中带着一抹娇羞。
沈溪直起身来将熙儿揽入怀中,笑着说道:“明天开始,我也要跟士兵一样辛苦,连续走上两天路,期间不能骑马和乘车,你不必过来了,暂时跟着你师姐去训练斥候吧。”
熙儿好奇地问道:“大人,您身体吃得消吗?作为全军主帅,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早些适应吧。”
沈溪耐心解释道,“此番出塞,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现在先让身体经受下磨练,否则等遇到问题,想适应也来不及了!”
熙儿还偏着螓首想事情时,沈溪已经翻身过来,熙儿娇呼一声后,发现一切已不受自己控制。
沈溪享受着眼前的温存,心底里却为来日的唐寅感觉悲哀。
第二一四〇章 又到赚钱时()
三月二十八,夜。
京城,建昌侯府。
张延龄浑身酒气摇摇摆摆回到家中,一头扎进内院,这几天他刚收了一房妾侍,就算是出门在外也都惦记家中的美娇娘,经历宦海沉浮,张延龄对于身边的女人更加着紧。
就在张延龄准备趁着酒意胡天黑地一番时,门房在门外启奏:“老爷,大老爷过府来访。”
张延龄一听很扫兴,不得不暂时放开眼前粉颊羞红的女人,简单整理过衣物,从内院出来,脚步蹒跚地到了前面正厅,此时张鹤龄已等了他一段时间。
“大哥,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突然有兴致登门造访?”
张延龄好事被人打扰,感到很扫兴,不自觉嘟起嘴,不过他也明白,现在一切都要靠着家族,他自己又没什么本事,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跟随兄长的脚步,紧贴宫里的张太后。
张鹤龄看着张延龄醉醺醺的模样,轻轻皱眉:“看你这样子,喝了不少吧?赴的谁的酒局啊?”
张延龄笑道:“这不是京营那些老部下请我喝酒么?咱们现在的地位,京城内已无人能抗衡,喝点儿酒算什么?这几天上门送礼的人不少,不过我听大哥的,说不收就不收……只要功名利禄在手,那点儿蝇头小利算什么?呵呵。”
张鹤龄听弟弟说话口齿不清,更加担心,坐下来道:“先喝点儿茶醒醒酒,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聊啥啊?大哥,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别老往我这边跑,我自己知道分寸,也清楚现在身上背着的担子很重,但也不能不让人休息吧?这会儿三更鼓都敲响了,我已经睡下又起来,真是折腾……”张延龄道。
张鹤龄板起脸来:“我下午进宫去见过太后,有些事,不能不过来跟你说一声……你不想听听?”
张延龄不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坐下,低着头一语不发,这会儿他酒上头,感觉脑袋千钧重,连抬起来都困难,只能半眯着眼睛,做倾听状。
张鹤龄继续道:“太后娘娘的意思,陛下銮驾已过居庸关,估摸过些时日,就该到宣府了!”
“呵呵,这不很正常么?如果到不了……那才有趣呢……”张延龄顺口说道。
张鹤龄板起脸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想诅咒陛下步当年英宗皇帝土木堡之祸后尘?这种话千万别乱说,就算当着你心腹的面也别说,他们可能会把事情传扬出去,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朝中可是有不少人紧盯着咱们兄弟!”
张延龄一甩手:“大哥,这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当我是傻子么?”
张鹤龄叹了口气,显然对弟弟不太看好,摇头轻叹:“太后的意思,是让咱们死死地守着京营这一亩三分地,一旦出什么事,立即站出来主持大局。现如今五军都督府那些勋贵都没什么脾气,只要咱们打着太后的旗号行事,料想不会有人干涉咱们接管京营……就是吏部何尚书那边……”
张延龄道:“大哥,你之前不是说早有对策么?按照当时所议,找人把何鉴那老匹夫结党营私之事透露给皇上身边的人知晓,总有人为表功会在皇上面前告御状。”
张鹤龄不无担心地说:“说虽如此,但现在皇上那边动静全无,就怕没人敢进言……陛下这次出征可说非常武断,朝野大多数人都在劝阻,就连陛下身边那帮太监也多不赞成用兵,你觉得陛下面前有谁会帮咱们做事?还有你……我最担心的就是你……”
“大哥,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我又怎么了?”张延龄显得很不耐烦。
张鹤龄看了一眼侍候在门口的奴仆,轻轻挥了挥手,这些侯府下人都很有眼力劲儿,弓身退出房间,顺带把门从外面关好,张鹤龄这才道:“我且问你,你说不收礼,真的做到了?千万不要落人把柄……”
张延龄道:“从古至今,向权贵送礼的人少得了?陛下出京后,太后立即下懿旨,咱们兄弟迅速带人接管了京营,名正言顺,就算偶尔收点礼物,谁敢说三道四?”
张鹤龄摇了摇头:“如果只是普通礼物,那也罢了,就怕事情不那么简单……我且问你,这段时间是否有人暗中给你送礼,还劝说为了保密,最好不要把送礼人的姓名和数目记录在册?”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延龄一脸诧异之色,显然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张鹤龄叹道:“我怀疑,京城有人背叛了朝廷,充任外夷细作,你收到的礼物,可能是鞑靼人送来的。”
“大哥,你担心过甚了吧?鞑子闲着没事干,千里迢迢到京城来送礼?就算要收买人,也应该是送给边境那些将领,方便用兵不是吗?鞑子几次侵犯大明京畿之地都吃了大亏,他们能把沈之厚干掉,已经是烧高香了……这次沈之厚有备而去,鞑子汗庭怕是吓得瑟瑟发抖了,还会顾忌京城这边的反应?”张延龄不屑地道。
张鹤龄道:“别怪我没提醒,如果有人前来送礼且形迹可疑,一定要防备……为避免出状况,礼物一概不收最好,免得御史言官对你我兄弟说三道四!”
“知道了,大哥说话太啰嗦,让人厌烦!”张延龄翻着白眼说道。
张鹤龄站起身来:“这几天,京营会逐步加强京师内外防御,防止有人往城内偷运货物,以前的教训很深刻,如果遇到走私的人,一律抓起来,不能有任何姑息……你千万别想从中渔利,这是咱们兄弟重回权力中枢所做的第一件事,一定要办好,不能有丝毫马虎!”
“大哥,你这都跟谁学的?咱们兄弟又不是第一天管京营,这些道理能不懂?你赶紧走吧。嫂子在家里应该等急了!”
张延龄催促着,准备送张鹤龄出门。
张鹤龄没好气地道:“看你这鬼样子,一点做大事的气魄都没有……你千万要戒骄戒躁,酒水少沾为妙!为兄走了!”
说完张鹤龄转身离开,没有让张延龄出门相送。
张延龄回到堂上坐下,脸上露出诡诈的笑容,嘴里喃喃道:“有银子不赚,那才是傻子!”
……
……
张鹤龄走后,张延龄把管事叫来。
“侯爷,您有事吗?”
管事名叫黄玉,以前在建昌侯府内根本不入流,但现在随着张举等老家奴入狱的入狱,砍头的砍头,一大批新人顶了上来。
黄玉虽然没什么头脑,胜在出手狠辣,执行力绝佳,这也是张延龄最看重的地方,此人长得尖嘴猴腮,面相不佳,这是张延龄以前嫌弃不肯重用的原因。
张延龄问道:“之前让筹集的那批货物,是否运到京城来了?”
“是,侯爷,三千多两货物已交付,足足赚回五百两,下午刚入了帐。”黄玉眉开眼笑道。
张延龄很不满意:“才这么点儿?”
黄玉脸上的笑容淡去,耐心解释:“侯爷,您也知道现在京城的情况,这次出征乃是沈尚书领兵,百姓都深信一定会取得胜利,战火不会燃到京师来,所以少有人囤积物资……还有就是朝廷提前调运大批粮食到京城,打压物价,一旦有人囤货涨价,就有人大批出货,现在许多商人都在观望!”
张延龄皱眉道:“朝廷提前准备了物资?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清楚是谁在具体负责吗?”
黄玉摇头:“小人哪里敢管官府的事情?其实现在每笔生意能有两成的利润已经相当不错了……”
“嘿,这可稀奇了,马上就要打仗,京城周边俱都戒严,这样还不能赚大钱,难道大明百姓对沈之厚已到顶礼膜拜的程度?”张延龄显得很不理解。
黄玉道:“侯爷,更大原因还是朝廷应对得法吧……要是我预料不差,应该是兵部和户部那边做出周详安排,京城几个大仓库都装得满满当当,民间都在传,说是如果京城被困,光是几个大仓库里的粮食,就能百姓吃上几年,根本没必要紧张。”
张延龄骂道:“是哪个天杀的传扬这种话?”
“这个……小人不知消息源头,得靠侯爷派人去查才行。”黄玉道。
张延龄打量着黄玉,道:“黄玉啊,你跟本侯几年了?”
“大概……五六年了吧,小人对侯爷忠心耿耿,绝对不比家里那些老人差!”黄玉恭敬地说道。
张延龄点点头:“五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本侯看人很有一套,知道你有本事,之所以没早些提拔,是因为对你不了解,但现在不同了,本侯正值用人之际,准备调拨些人手给你!”
“多谢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