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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4章

寒门状元-第17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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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小拧子和戴义等人来说,虽然不知道朱厚照跟丽妃谈话的内容,也没有打探的想法,张苑就不同,离开朱厚照居所时,心里琢磨开了:“丽妃到底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话?不行,我得去试探一下,看看她有何反应……她不是说要合作吗?问清楚总归对自己没害处。”

    张苑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回去后马上把臧贤叫来。

    “……张公公,您的意思是说,丽妃娘娘简单几句话就让陛下回心转意,决定马上出兵?”因为张苑能力不强,又喜欢在手下面前摆谱,以至于他说的话,需要臧贤好好理解才能明白其中之意。

    张苑皱着眉头问道:“你觉得那女人会说些什么?”

    臧贤知道张苑平时的傲慢,除了朱厚照和张太后外,没谁放在他眼里,不紧不慢地推测道:“陛下之所以改变主意,大概是丽妃娘娘的话迎合了陛下的喜好,亦或者所言在理吧,毕竟只有赶到宣府,才能保证战局不发生变化,陛下其实还是希望手下人进谏时说一些逆耳的忠言,所以……”

    本来臧贤分析得好好的,不过当他抬头发现张苑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善后,便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张苑道:“这女人,愈发让人捉摸不透,她进入豹房的时间不长,却能得到陛下如此宠爱,豹房那么多女人之中,她入宫为嫔妃的可能性最大,陛下有可能会册封她为正式的妃子……”

    “难!”

    臧贤摇头道,“以小人所知,这件事并不完全由陛下做主,还得有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准允才行,您觉得,两位贵人会同意让宫外的女人进宫?丽妃是什么出身,到现在也没人知晓,小人努力过,但对于她入豹房前的情况,可说一无所知,这个女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张苑怒道:“让你办个事都拖泥带水,这个女人莫非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臧贤为难地道:“张公公,如果是陛下下旨彻查的话,应该能查到,但现在厂卫那边阳奉阴违,你让我有什么办法?听说丽妃娘娘是京城某个世家大户豢养的外室,但这种女人比比皆是,大户人家多如牛毛,从何去查?”

    “这女人……不会是他想办法塞到陛下身边的吧?”张苑突然嘀咕起来,因为说话的声音很小,指向也不明确,臧贤根本没听清楚,当下好奇地问道:“张公公说什么?”

    张苑一摆手:“先不论这女人的来历,总归不简单,她之前已对咱家示好,看来也是觉得钱宁这小子不可信任……既然她有办法随同陛下出征,还能能力改变陛下的主意,那利用一下她应该没什么坏处吧?”

    “呃……这个可难说。”

    臧贤中肯地说道,“既然连张公公都觉得丽妃娘娘不简单,就不存在谁利用谁的问题,或许她也是想借助公公您的力量来铲除异己,比如说那些在豹房跟她争宠的女人……”

    张苑马上想到花妃,也想到之前花妃对他的示好,当即皱眉,“豹房里的女人好像都在找外面的人帮忙,这些女人想要入宫,野鸡变凤凰,必然要跟宫里的管事太监或者外面的大臣联系才行……之前丽妃有钱宁相帮,现在钱宁目中无人,这才是她拉拢我的主要理由吧?”

    张苑道:“咱家准备去见丽妃一次,从她口中探知一些消息,你有什么好提议?”

    臧贤没想到张苑对他如此倚重,无论做什么事都来询问对策,臧贤除了觉得荣幸外,心中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安,因为这意味着张苑不能独自挑起大梁,这对他这样依附于张苑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臧贤带着复杂的心情,中肯地提了几条建议,张苑连连点头,一脸恍然的模样,但臧贤心中却没底,不知张苑是否听进心里去了。

    张苑离开时,臧贤还想提醒一下,但想到张苑能力不强却很自负,不喜欢别人啰嗦,也就把话收了回去。

第二一三九章 宣府势力() 
张苑趁着夜色去见丽妃。

    因朱厚照晚上另行安排有“节目”,丽妃没有伴驾在朱厚照身边,使得张苑顺利地便见到人。

    丽妃身上穿着一身宽松的秀才深衣,此时帽子已经除去,秀发披肩,一双大眼睛漆黑发亮,眼神灵动,熠熠闪光,看上去越发光彩夺目,连张苑这样割断世俗根的非正常男人都情不自禁多看一眼,心里莫名生起一股恼恨。

    丽妃从纱帐后出来,慵懒地走到座椅前,缓缓坐下,旁边一名太监将一把小扇递到丽妃面前。

    丽妃接过后拿着小扇稍微摇动几下,“开春时节,天气暖得太快,沐浴后竟感燥热难耐。”

    张苑暗忖:“这哪里是因为天气暖得快,分明是春天到了想男人了吧?哼哼!你这还算好,那些留在京城豹房独守空闺的女人,比你燥得还厉害呢!”

    张苑嬉皮笑脸地道:“春天就像小姑娘的脸,说变就变,或许明日行军后,路上会经历些风霜也说不一定。如果遇到下雨天,或许还会受冻,远不如留在这有房瓦遮头的地方来得安逸。”

    丽妃听张苑光扯一些没有用的,便知道张苑不愿当着下人的面跟她说事,当即一摆手,旁边侍奉的太监躬身退下,等屋子里只剩丽妃和张苑后,张苑腰板一挺,气势一下子起来了,好像他才是这屋子里的主人一样。

    丽妃道:“有话直接说,相信张公公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本宫稍后要去面圣,陛下那边等不了多久。”

    张苑笑道:“怪不得娘娘要沐浴熏香,穿上这一身去见陛下,如此陛下想必会多宠幸些吧?”

    丽妃脸色顿时变得漆黑,用喝斥的语气道:“张公公,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这是你一个奴才能说的吗?你不会想让本宫把刚才的话,告知陛下吧?”

    张苑脸上笑容未减,不过还是行礼谢罪:“那就当咱家说错话了吧,嘿嘿……丽妃娘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咱家前来的目的,何必把话说太明白呢?之前丽妃娘娘的举动很反常,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到陛下跟前窃窃私语,陛下立即就……改变初衷,这事传出去,怕是要引起朝野热议呢。”

    丽妃摇头:“这不过是在私下场合,陛下严令禁止外传消息,谁敢违抗圣旨?张公公,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猜不出本宫说的是什么吗?”

    “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

    张苑听丽妃话语中蕴含的不屑,语气也有些不善了。

    丽妃叹道:“陛下说是御驾亲征,不过是借机出京游玩,本宫只能针对这个做文章……听说宣府行宫已为陛下准备好了各色美女,行宫乃是当初刘公公为迎合陛下所建,华丽异常,在那儿休息,不是比在简陋的居庸关城里好得多?”

    “就是这样么?”

    张苑非常惊讶,因为这件事他也知道,但在进言时却没想过这一茬。

    丽妃道:“中军早些抵达宣府,既能让天下人觉得陛下言出必行,还能让文武大臣对陛下少一些非议,最重要的是能早些入住宣府行宫,本宫想不出陛下有什么理由留在连床板都硬得磕人的居庸关……这关城连个像样的市集都没有,一片萧条,陛下留在这里有何乐子可言?”

    张苑一想,心里不由气恼:“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当时我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

    丽妃叹道:“陛下的心思,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陛下想多体会地方风俗民情,你应该针对这个多做安排……不知张公公在宣府周边,可有亲信,能为陛下安排些助兴节目?”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张苑愣住了,随即他意识到,自己的势力目前仅限于京城及周边地区,西北之地还未来得及染指,主要是因为他觉得九边军将多曾投靠刘瑾,不可信任。

    年前有零星官员往京城他府中送礼,但因他上位时间不长,送礼的人并不多,毕竟张苑还没有达到刘瑾的高度,当前大明朝野最让人关注的事情,并不是张苑崛起,而是兵部尚书沈溪跟内阁首辅谢迁之间的内斗。

    张苑道:“咱家自然会有安排,莫不是丽妃手头没有资源,只能在咱家面前空口说白话?”

    丽妃笑了笑:“张公公还是顾好自己吧,本宫要做什么,不需张公公来指点,本宫好心提醒一句,如果你不领情,那就罢了。时候不早,本宫要去伺候皇上了,张公公请回吧!”

    ……

    ……

    次日一早,朱厚照率领的中军,终于离开居庸关,往宣府而去。

    尽管这路人马行进速度不快,但大致不会耽搁出兵时日,本来商定的日子是四月下旬,朱厚照还有一个月时间挥霍。

    至于此时的沈溪,还处于快速行军状态。

    沈溪采用的是急行军模式,一天至少走百里,士兵们一天下来休息的时间很少,还要轮换着放哨巡逻,中间不时还模拟一些实战演练,比如大半夜敌军袭营等,官兵们一个个苦不堪言。

    好在没人叫苦,这是将士们自己做出的选择,而且知道并不是沈溪造次,他们中绝大多数都跟沈溪上过战场,总是自豪地给新人们灌输思想,眼前的训练纯属小儿科,等真正上了战场,情况会更加危急,而训练就是为了打好仗,保住自己小命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收割敌人的头颅,建功立业。

    这天士兵接连十二个时辰的强行军后,来到一条小河旁,每个人都累得够呛。

    沈溪看了看西方的落日,终于让全军停下扎营休息,士兵们快速立好帐篷,然后在营地周边设置鹿砦,挖掘壕沟,等一切妥当,伙夫开始埋锅造饭,其他人除了分出部分设置明暗哨和巡逻外,其余官兵都抓紧时间休息。

    夜色迅速降临,官兵们吃过晚饭后,营地里迅速安静下来,沈溪走出中军大帐,本想四下巡逻一番,看看全军的情况,但想到现在将士们基本都已歇息,也就不再逐个帐篷打扰。

    恰在此时,唐寅灰头土脸出现在沈溪面前,整个人精神状态看起来非常差。

    “进内说话吧。”

    沈溪生怕唐寅说灰心丧气的话影响全军士气,伸手示意对方先进军帐,过了一会儿他自己才进入帐篷。

    唐寅见沈溪掀开帘布进来,就像倒苦水一般道:“沈尚书,您这练兵简直是折腾人,士兵们也都是爹生娘养的,您不能不把他们当人看哪!”

    沈溪打量唐寅,虽然知道对方只是发牢骚,却不喜欢被人当面数落的感觉。

    现在军中除了唐寅外,就算张永和马永成两个监军也没跳出来叫苦,就在于他们已经熟悉沈溪的风格,明白随军后会吃怎样的苦,已有心理准备。但所有这一切都是有回报的,只要咬牙坚持,最后军功就会滚滚而来。

    唐寅就不同了,毕竟曾是南直隶的解元,一直把自己当作沈溪的朋友,彼此是对等的关系,而不是低三下四的随从。居庸关分兵时,唐寅最终还是委曲求全选择留在沈溪军中,现在一路强行军下来,心里生出诸多不满。

    沈溪问道:“怎么了,唐兄这几天还是乘坐马车,就已经叫苦不迭了?那普通士兵当如何?”

    唐寅显得非常难以理解:“沈尚书,您带兵打仗是有一套,总取得胜利,但我现在想跟您探讨一下行军问题……出塞时间应该不会那么紧迫吧,咱们走慢些不行么?从居庸关到大同镇本来就没多远,非要走这么快,把士兵弄得精疲力尽,如果路上遭遇狄夷偷袭,你觉得士兵们睡熟了有精神起来作战?”

    沈溪微笑道:“每个主帅都有自己的带兵方式,如果唐兄觉得我的方式不对,可以斧正,我愿意倾听,却不会采纳。也是你来说这话,如果换作旁人,先得挨上二十军棍……”

    “你想想啊,将士们到了草原,面对的环境可能比现在糟糕十倍、百倍,现在提前适应这种艰难,到时候他们才能应付,反之当如何……敢问是否要把这些人丢在草原,或者迁就他们,打乱之前的计划?”

    沈溪说着说着,脸上笑容凝固下来,最后已非常严肃。

    唐寅能明显感觉到沈溪带来的威压,这也是他难以理解的地方,明明就是个年轻后生,论年岁他足足小一轮还要多,但说话和办事风格却老气横秋,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唐寅道:“这是否意味着明日沈尚书还要我行我素?”

    沈溪点头:“本该如此,其实唐兄已经很好了,可以选择骑马或者乘坐马车,而大多数士兵只能用两条腿赶路……现在士兵只是出现急行军后的不良反应,但也算是经受了考验。”

    “或许接下来几天伤病号会多一些,这也算是一种筛选,我不打算把每个人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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