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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6章

寒门状元-第16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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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怎么,昨日我走后,迟公子对苏兄你造成一定困扰?”

    “这……”

    苏通惭愧一笑,“本来是沈大人您的朋友,还是您学生,在下不该说三道四,但这位迟公子……有些出言不逊,屡屡说一些犯禁的话,尤其在您走后,他喝醉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又怕得罪沈大人带去的尊贵客人,只好来问个清楚。”

    苏通的意思很明确,我招待迟公子完全是看在沈大人您的面子上。

    如果是平素结识的朋友,绝对不会到如此推心置腹的地步,又是盛情款待又是送女人,简直把人当祖宗一样供着,但其实这些招待的礼数,都是因您沈大人不接受,才会转移到那个迟公子身上!

    沈溪道:“有些事,在下不好说得太过直白,不过有一点在下可以说明,他的确是在下的学生,可能因出身显赫,再加上在外见世面的机会不多,所以才会出言不逊,请多多理解。”

    苏通想了下,感觉问题不那么简单,道:“沈大人您放心,在下不会出去乱说,不过您可要好好劝一下迟公子,如果他因大不敬被人告发……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溪笑问:“大不敬?还要被告发?没那么严重吧?”

    苏通苦笑:“您不知道昨日迟公子喝醉后说了什么,他居然狂言有本事让在下和郑兄中进士,还要留在京城当官,这些话是一个普通举子能说的吗?至于别的话,虽也有不妥,但没到这么过分的地步……或许是此人酒量不行,才会胡言乱语吧?”

    沈溪听到这话,面色凝重,不过心里却笑开了。

    “苏通和郑谦恐怕没想过自己的机会来了,不是因为他们才华出众,而是因为精擅吃喝玩乐,风花雪月,加上皇帝需要有这样的酒友,所以才会说出提拔重用的话……虽说赐进士太过扯淡,不过别的,也就朱厚照一句话的事情。”

    沈溪道:“我这学生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行,回头我会跟他好好说说!对了,他临走时,可还说了什么?”

    苏通稍微琢磨了一下沈溪的话,问道:“沈大人是问他是否……还想再到鄙人府上拜访?”

    “嗯。”

    沈溪道,“昨日将他留下来,就是想看他私下里如何不堪,回头也好教训一下。”

    苏通哭丧着脸点头:“迟公子说了,回去休息好后还要过来,而且说要准备什么厚礼,这……如此一来,在下和郑兄根本就没时间温习功课,眼看大考在即,这不是让人自废武功吗……沈大人,要不您今日去跟他说说?”

    沈溪点头:“行,我会跟他说明,这两日麻烦苏兄了,总归不会亏待你。”

    “瞧沈大人说的,不就是在家吃些家常便饭么?咳咳,虽然迟公子有时候说话太过鲁莽,但他办事倒是挺利落的,再加上……彼此志趣相投,倒是个值得交往之人,希望他这次能考中进士……”

    苏通话说得漂亮,但却真心不想跟朱厚照继续交往下去。

    倒不是说因为他不喜欢交朋友,实在是因为朱厚照口无遮拦,他跟郑谦都担心惹祸上身。

第二〇八五章 当众表态() 
沈溪没有勉强苏通,二人又说了一些关于会试的事情,等话题深入时苏通才暴露意图“之前迟公子说梁大学士和靳学士一起主持这次会试,但朝廷到现在都没放任何风声出来,事情究竟有没有定下?”

    沈溪心想“会试之事,应是昨日朝会议题,不想君臣不和,这件事才未定案,也就没办法对外公布……不过,本来会试主考官、同考官也不需早早便发布,保持足够的神秘,至少可以避免私相授受的情况发生。”

    沈溪道“不管谁来担任主考官,苏兄和郑兄好好准备就是,朝中选拔出来的主考官,才学和能力毋庸置疑,一定能够检验出考生的真实水平。”

    “唉!”

    苏通重重地叹了口气,“沈大人说的是,主考官不出意外,便是在几个大学士和翰林学士中选拔,他们学问摆在那儿,自然不会出现偏差……可在下和郑兄学问稀疏平常,能通过乡试更多是迎合主考官的文风,所以想早点儿确定主考官,揣摩其喜好……对了,不知兵部现在是否缺少打杂的官员?在下希望会试后能到兵部,跟随沈大人做事……”

    苏通说到最后,似乎对今年的会试已失去信心,对进兵部当个微末小官的兴趣倒是大增。

    沈溪道“苏兄不想外放到地方?”

    “外放之途……太过艰辛,像贵州、云南等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倒是有官缺,可穷山恶水出刁民,民众稍有不满就围攻官衙,日子难熬啊!而富裕点的地方,县令很是紧俏,举人履任充其量做个县丞、主簿或教谕,到时上下都有制约,不如留在京城,好歹能得到沈大人的照应不是?”

    苏通已想明白自己未来做官的方向,“再者,在下于京城生活多年,对这里的环境已基本适应,不想再瞎折腾,先混点儿资历,若是能在兵部内部获得升迁,将来就有机会外放地方做知县,最好是咱们汀州府的知县,如此才不至于处处受到制约。”

    沈溪点了点头,明白苏通的苦衷。

    到地方上当官,举人基本都是衙门里的二三把手甚至更低的存在,上面不但有知县制约,就连同级也有很多人争名夺利,暗箭无数,完全不及留在京城当官自在……京官到地方,见官大三级,朝中有人,肯定想在京城混个差事。

    只有在兵部熬到有资格外放知县,甚至担任更高品阶的官位,苏通才会主动寻求外放,那时主政一方也有油水捞。

    沈溪点头“那回头我给你看看,寻个什么差事才好,不过要先问过吏部,每年到吏部考核的官员可不少……”

    苏通连连点头“在下明白,那些好的官缺,自然会有进士出身的人补位,若有那种进士看不上眼的……微末小官,沈大人记得给在下留着便可……感激不尽!”

    苏通知道,朝廷没有放到实缺的二甲、三甲进士不胜枚举,这些人在京城担任观政进士,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得到实缺,为此也是拼命走关系。

    他明白沈溪这里必然是那些进士们向往的门第,可惜的是没有门路,怎么都进不来,反倒是沈溪承诺给他放实缺。

    虽然这实缺,未必有那些进士得到的位置来得风光和重要,但怎么说也是兵部尚书亲自走动得到的,意义截然不同,上下级看他的眼光肯定也不同,将来升迁的机会大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为那些进士出身的官员的上级。

    只要朝中有人,举人并不比进士差。

    ……

    ……

    紫禁城,大臣们又早早聚集到了文华殿偏殿。

    等候入见君王时,众人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事,这次朝会比昨日来的人更多,甚至还包括勋贵和五军都督府的大员,除了几个国公外,国丈夏儒、寿宁侯张鹤龄赫然在列。

    因张延龄落罪,没有资格出席今日朝会。

    谢迁作为首辅,昨日又是因他引发君臣纠纷,今天朝会正式召开前,谢迁自然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众大臣不管跟谢迁是否有关系,都自觉地过来跟他打声招呼,再有意无意地谈上几句,表达出支持的意思,顺带试探一下口风。

    人们都怕谢迁又乱来,有昨日的事情作参照,谁都知道跟蛮横的少年天子是没道理可讲的,希望谢迁别那么执拗。他们为了自己的声望必须要站在谢迁这边,但若因此挨打,那就太过冤枉了。

    谢迁自然不会认为这些人乃是真心实意帮自己,昨日就连何鉴都打起了退堂鼓,谢迁更觉得满朝官员都是墙头草。

    何鉴很识相,跟谢迁打过招呼,就去与其他人扯圈子闲谈去了,谢迁身旁只有梁储和杨廷和两位阁臣,就算不时有人过来寒暄,也是短短几句便走,一点儿人气都没有,谢迁看到后心里很郁闷。

    谢迁侧首问杨廷和“介夫,可有沈之厚的消息?他伤情如何,能否来参加今日朝会?”

    杨廷和有些莫名其妙“谢阁老之前未派人去问过?本以为您老会派人,我等并未留心,毕竟这两日内阁事务繁忙,我跟叔厚都早出晚归……”

    杨廷和跟梁储都是聪明人,现在沈溪跟谢迁间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说白了两人就是争夺朝堂的控制权。

    从表面上看,谢迁这个首辅占据绝对主动,因为他拥有票拟大权,也就是说基本上所有朝事他都可以一言而决,但沈溪却因为有皇帝眷顾,同时牢牢地控制军队,使得兵部属于不可控因素。

    另外,沈溪还通过朱厚照,反过来影响司礼监和内阁的决策,使其在对抗中并未落于下风。

    杨廷和跟梁储都有自知之明,不敢贸然加入战团,而是选择当中立派,看似支持谢迁,可一旦有什么变化,比如朱厚照主动跳出来为沈溪争权夺利,他们会立即逃避,甘做墙头草,两边都不帮。

    谢迁的目光一直留意门口,等临近午时,差不多文武大臣到齐了,甚至连兵部侍郎陆完和王敞都到了,依然不见沈溪的身影。

    谢迁叫人来问过,得到的消息是沈溪没说来,也没说不来。

    何鉴到窗前看了看天色,然后来到谢迁身边,问道“于乔,时候差不多到了,为何不见乾清宫那边派人来传话?”

    谢迁黑着脸“朝会举行时间延迟,以前少了吗?多等等吧!”

    显然谢迁不太想就朝会本身说太多,何鉴看出来了,谢老儿是在等沈溪到来,以便当面质问。他不想长久面对谢迁这张冷面孔,幽幽叹了口气,便过去跟张懋等军方的人打招呼,而大臣们该问候的已经来过了,自觉地跟谢迁保持距离,堂堂首辅居然形单影只,无人问津。

    等午时过去,朝臣们出去上过几趟茅厕,乾清宫仍旧没人前来传话,谢迁开始琢磨是否找张苑问一下情况。

    “看来那小子不会来了!”

    谢迁叫太监去问张苑,这边又开始想事情,看看天色不早,笃定沈溪当天不会出席朝会……既然昨天主动选择回避,今日再回避似乎是顺理成章之事。

    谢迁心里有些懊恼“这小子跟陛下出了那么多损主意,把文臣得罪了遍,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难道他真不在乎民间清议?非要让自己落得个万人唾弃的悲惨下场,才肯善罢甘休?”

    但转念一想,谢迁心里舒服多了,“被人摒弃,意味着他在朝中再无奥援,也就不可能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除非他跟刘瑾一样权倾朝野,否则伴随着他的声望一落千丈,在朝的日子恐怕屈指可数!”

    想到这里,谢迁觉得很解气,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事情,眉眼慢慢舒展开了……

    可就在谢迁以为某人不会来的时候,沈溪却姗姗来迟。

    沈溪来得很低调,进文华殿偏殿门口时,甚至没人留意他,毕竟这会儿已过午时,照理说朝会应开始,不会再有人前来,再加上官员不时外出上茅厕,还有太监进进出出,所以沈溪的到来并未引发太多关注。

    “沈大人来了……”

    等沈溪入殿,没走上两步,终于被附近的官员发现,立马有人过去打招呼……正是发现后面人群开始聚集,谢迁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沈溪来了。

    “这小子……”

    谢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要站起来要找沈溪当面对质,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沈溪身边前呼后拥,文臣武将都跑过去问候,场面比起刚才官员们向他这个首辅打招呼时大多了。

    谢迁心里纳闷儿“武将的行为倒可以理解,文官们是怎么回事?经历昨日朝会上的羞辱,难道他们看不出这小子在陛下跟前挑唆?就不憎恨他?还是说,这些人只是想问询下情况?”

    因为过去溜须拍马的人太多,谢迁不好意思往前凑,不然倒显得他这个首辅分量不足。

    就在沈溪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密密麻麻时,何鉴从张懋身边过来,呶呶嘴道“于乔,你看,之厚不是来了吗?”

    谢迁黑着脸“哼,他还有脸来!”

    只是一句话,没有多余赘述,就让何鉴看出谢迁对沈溪积压多时的怨恨和不屑,他暗自叹了口气,问道“于乔不过去问个明白?昨日之事,未必便是之厚进言的结果。”

    “不是他还有旁人?”

    谢迁瞪着何鉴,好似在威胁对方,不能跟他持不同的立场。

    谢迁回到座位坐下,觉得就算这中间真有什么误会,也应该是沈溪过来跟他解释,而不是他主动跟沈溪照面。

    但沈溪那边人实在太多了,每个人哪怕寒暄一会儿,累积起来时间也相当可观,根本没办法过来跟谢迁打招呼。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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