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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4章

寒门状元-第16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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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迁微微摇头:“确定陛下安然无恙,你便是大功一件,剩下的事情,随其自然吧。你休要在老夫这里提张公公的事情,他到底是司礼监掌印,你得罪他对自己没多少好处。昨日的事情,你对他太过不敬,他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沈溪点了点头:“感谢阁老提醒,在下行事一定会小心谨慎。”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那在下便告辞了,谢阁老劳累一宿,请早些休息。”

    “你……”

    谢迁看着沈溪,稍微伸手似要挽留,但见沈溪态度没有丝毫软化,只得摇头叹息,“好自为之吧,你如今翅膀的确是硬了,不需老夫为你保驾护航……陛下对你信任有加,既然你坚持要打这场仗,老夫以后不会在你面前多说什么,成败由你自己来定!”

    沈溪没有回答,恭敬行礼后,直接转身离开正堂。

    甚至沈溪没等谢迁出来相送,径直便走出小院大门,如此坚决的态度,让谢迁很是无奈,不过此时他没感到多羞恼,心中知道就算生沈溪的气也无济于事。

    “……该来的迟早会来,该走的也都会走,老夫辛辛苦苦几十年,培养那么多后生,能跟他媲美的没几个,以他现在的年岁都能在朝中呼风唤雨,若再过几十年,怕是没谁能驾驭他,我能看他一时,岂能看他一世?呵呵……”

    谢迁面对这样一个去意坚决的晚辈,显得无可奈何。

    等他站起身时,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摇摇晃晃,赶紧死死地拽着椅背,一动不敢动。

    “老爷,您……”

    家仆本想进来问沈溪这个谢府孙女婿的事情,见到谢迁的模样后,大惊失色,赶紧上前相扶。

    谢迁一抬手,没让家仆靠近自己,摇头轻叹道:“老夫老了,身体不中用了,这一夜下来怕是种下病根,从今日起安心养病,朝中的事情,一律交给旁人处置,访客一概不见……老夫必须得好好休息调养了!”

第二〇五五章 不可一世() 
沈溪和谢迁又一次未能在朝事上达成共识。

    且二人在政治上产生更大的分歧,不可能再平心静气坐下来商议事情。

    沈溪当日见到朱厚照时,已经是日落黄昏,此时小皇帝浑身酸痛,疲倦欲死,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一样,但其实这会儿他才刚刚醒转。

    “……沈先生没休息吗?这么早便来见朕?唉!说起来朕还有些困倦,需要再睡会儿。”朱厚照打着哈欠,说话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这此时朱厚照身边服侍的,并非是小拧子,而是张苑。

    张苑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沈溪,敌意外露。

    沈溪心中一凛,暗中戒备,恰好这时朱厚照一抬手:“如果沈先生没别的事,朕先去休息,等精神彻底恢复过来再说。”

    显然朱厚照并不太想见到沈溪,作为他遇刺后第一个前来豹房面圣的大臣,朱厚照面对自己这个老师时总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之前沈溪已跟他劝谏过,让他不要相信朝鲜人,结果当晚就发生意外,还跟朝鲜使团进贡的女子有关,再加上朱厚照心里念叨着要去完成昨夜未竟的“伟业”,所以开始催促沈溪离开。

    沈溪拱手道:“微臣有筹措军费以及粮草物资的事情,跟陛下呈奏。”

    朱厚照语气更显不耐烦,挥挥手道:“朕都说太过疲倦,需要休息,何不把事情凑在一块儿,以后再上奏呢?如今正值休沐期,朝臣尚且在放假休息,朕就不能远离朝政,放松一二?”

    沈溪点头:“既然陛下不想听,那微臣先告退。”

    朱厚照这才满意地道:“沈先生,关于兵部事务,还有三边以及宣大地区的事情,你做主便可,朕一切都交托给你了,不希望朝中有任何人干涉你施政……朕相信你的能力,张公公,以后有什么事的话你尽力配合沈先生。”

    张苑站在朱厚照身后,用怨恨的目光瞪了沈溪一眼,这才回过头对朱厚照道:“老奴遵旨。”

    朱厚照站起身便往里面去,张苑紧随其后,沈溪看到眼前这一幕,突然感受到谢迁心中的无奈,这位荒唐任性的君王实在难以驾驭,事情丝毫也没有往良性发展。

    ……

    ……

    朱厚照进到后院,继续哈欠连连。

    张苑问道:“陛下要回卧房歇息吗?”

    “歇什么?朕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要把昨日对朕不轨的女人给办了,那些朝鲜女人可够野的,今日朕要试试她们还有没有昨日的威风!朕居然没法把她们制服,今儿就不信这个邪!”

    朱厚照握紧拳头,尽管身体和精神看上去已不堪重负,但至少这一刻,还是有那么一股拼劲。

    张苑有些担忧地道:“可是陛下,您的身体……”

    朱厚照道:“朕龙精虎猛,需要你来提醒吗?先给朕准备些浓茶,再让司马真人给朕送几颗仙丹过来,赶紧去吧!”

    张苑虽然知道正德皇帝是在透支身体,但他现在难得找到邀宠的机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打退堂鼓。

    随即张苑带着朱厚照的吩咐,去西厢房找司马真人,等他见到人时,发现司马真人正在跟钱宁喝酒,旁边还有戏子作陪。

    “嗯嗯!”

    张苑没让人通报,直接便闯了进去,当他出现在钱宁和司马真人面前时,以为二人会担惊受怕,但他们就好像见到多年老友一样,脸上的笑容都没黯淡下去。

    钱宁拿着酒杯,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难得张公公大驾光临,何不坐下来一起喝上两杯?”

    张苑不知钱宁哪里来的底气,居然在自身犯错的情况下神情自若地跟他说话,但对方越是不敬,他越没辙,因为他知道钱宁和司马真人跟他一样都是朱厚照跟前得宠的存在,根本就不用讲规矩。

    至于朝臣,总把规矩挂在嘴上,反而容易受欺负。

    张苑面露冷笑,阴测测地四下打量一番,那些戏子与他目光接触,无不面如土色,终归还是退了下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张苑才道:“之前咱家跟你说的事情,难道忘了?现在陛下睡醒,你要把一切安排妥当,不得再出任何意外!司马真人,陛下吩咐,让你把补充精力的仙丹拿来,咱家要送过去。”

    司马真人刚站起身来,听到张苑的话,自得一笑,捻着颌下的胡须道:“这丹药可不好炼,现在只剩下一颗,还是由贫道亲手交给陛下为妥。”

    张苑勃然大怒,正要出言质问,钱宁笑嘻嘻地插话道:“反正陛下也要往东边院子去,咱们何不一起同行?”

    张苑怒视两人:“咱家可没时间陪你们玩笑,马上就要去陪陛下!立即把丹药拿出来!”

    在张苑择人而噬的目光中,司马真人最先认怂,他知道自己无官无品,没法跟张苑叫板,只能以求助的目光望向钱宁,但钱宁也不想跟张苑这个司礼监掌印关系闹得太僵,一别头表示这事儿我管不了,司马真人才不情不愿地自怀里把一枚用金箔包好的丹药拿了出来。

    张苑一把抢了过去,恶狠狠地喝道:“若让陛下知道你们在豹房如此放浪形骸,有你们好受的!”说完扬长而去。

    ……

    ……

    张苑离开,钱宁马上也要安排朝鲜女子见驾的事情,跟司马真人的酒席不得不半途而止。

    钱宁将走之际,司马真人凑过去道:“这个张公公愈发猖狂了,不是说要联合些人把他给拉下来吗?为何到现在还没音信?”

    钱宁看了司马真人一眼,道:“他到底是司礼监掌印,昨日救驾有功,还趁机把拧公公给晾到了一边,势头正盛……我们只能暂时避开他的锋芒,最近这段时间莫要再惹他。”

    司马真人道:“就算我们不惹他,他也不会放过你我……你虽然是锦衣卫指挥使,但锦衣卫也得听从司礼监调遣。”

    “哈哈!”。。

    钱宁得意地笑道,“就算他是司礼监掌印又如何,他又没有提督东厂,锦衣卫也不在他管辖范围之列,给他面子,会指派给他几个人,让他耀武扬威,不给面子的话,休想调动厂卫中任何一人,他跟当初的刘公公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司马真人显得有些不耐烦:“那你最好抓紧时间去联络,团结所有对他有意见的太监,咱们一齐动手,早日把他给打压下去……这老东西让人看着就不自在,若让他出先手攻讦的话,怕是咱们在陛下跟前地位不保!”

    钱宁微微颔首,随即离开西厢,司马真人并未与他同行。

    在钱宁到了东厢,没等他去关押朝鲜女子的房间,有人过来,凑到钱宁耳边道:“钱爷,刚得到消息,说是江栎唯自北边给您来了一封信。”

    “什么?”

    钱宁一皱眉,“江栎唯算什么东西!失踪前不过是锦衣卫镇抚罢了,连个世袭千户都没捞着!”

    那人问道:“那这封信该如何处置?是交给您,还是顺着线索把人给抓回来?”

    钱宁一摆手:“念来听听。”

    “是,是!”

    那人把信打开,刚念了几个字,钱宁一甩袖,“不就是个武进士吗?居然全部用时文来写信,跟我抖什么书袋!你先看明白,再把话转述。”

    那人看了半晌后,道:“大概意思是说,他现在人在关外,手上有一批美女,想送给钱爷,换取钱爷对他的提拔……他似乎想回京城继续任差。”

    钱宁想了下,摇头道:“此人跟刘公公关系复杂,又与沈之厚交恶,先不说是否派上用场,他回来反而可能会引发事端……暂时拖着他,把他手上的女人搞过来再说。”

    那人笑道:“钱爷请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送来的美女一律留下,至于他人是死是活无关紧要。”

    “嗯!”

    钱宁满意点头,“最好派人跟踪他,看看他现在做什么,如果是干一些对朝廷不利的事情,也好有所防备……这个人可真长命,到现在还没挂掉,也算是奇迹了……他在京城得罪的人多不胜数,莫说沈尚书要杀他,就算是花妃和刘公公旧部,还有国舅府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

    ……

    沈溪见到云柳时,天色已暗淡下来。

    沈溪面圣后虽然困顿不堪,但暂时还是没有回府。

    “……江栎唯送信到京城来?给谁?”

    沈溪听说江栎唯的消息,有些意外,因为这个人已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一个失去主人庇护的丧家犬,根本无法影响大局。

    云柳道:“之前调查所得,通知周老三且与其一起逃走的人正是江栎唯,如今他人已南下,信函却是从北边传来,似乎想借此让人无法确定其行踪!”

    沈溪琢磨一下,道:“那他见周胖子的目的,是要带周胖子去番邦外夷,不是鞑子就是倭寇!”

    云柳再度请示:“暂时只查到他去过河南,至于人在何处尚在追查中,若是找到此人,是杀还是留?”

    沈溪一时间没有作答,这问题对他来说不太容易直接给出答案,毕竟心底里,他对江栎唯还是有几分香火情,当初要不是此人也就引不出刘大夏,他的科举之途或许会倍加艰难。

    “杀不杀,由你来定。”

    沈溪看着云柳,终于打定主意,“此人留在世上,终究是个祸害,死了一了百了……不过,他到现在似乎还不死心,暗中策划着什么,反倒激发我的好奇心……调查清楚情况后,就地解决吧!”

    最初沈溪想让云柳来拿主意,但随后便意识到这么做是给云柳出难题,于是干脆直接下达命令,把江栎唯正在做的事情查清楚,然后格杀勿论。

    “是!”

    云柳领命非常干脆。

    沈溪打了个哈欠:“昨日一直折腾到现在,中间也就短暂休息,实在难以支撑,我这便去歇息,有事的话明日再跟我说!”

    摆手后,云柳退下,沈溪打起精神,往马怜所在的院子而去。

第二〇五六章 谁对谁错() 
马怜在得到沈溪垂青后,又是几日未见到沈溪,今天见到后很是开心,情不自禁哼起了小曲儿,不过沈溪的精神状态不那么好,到了小院进入房间,一沾床蒙头便睡。

    马怜没料到沈溪居然这么疲倦,她在小院中很少出门,根本不知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打扰沈溪的睡眠,耐心在旁守候,偶尔出去到厨房为沈溪换热茶。

    等沈溪醒来时,已是深更半夜,马怜昏昏欲睡。

    “大人……”

    沈溪睁开眼便看到马怜那美丽无暇的面容,还有眼中流露出的关心,一种浓烈的爱意和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让他觉得心里一阵踏实。

    沈溪坐了起来,马怜起身从衣架上拿了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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