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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4章

寒门状元-第13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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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元是周尚书姻亲,周尚书在虽然在对待阉党一事上态度明确,但曹元回朝必会让周尚书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地,不如阁老向周尚书陈明其中厉害,请他做出抉择”

    谢迁皱眉问道:“你让他作何抉择?”

    “致仕!”

    沈溪道,“周尚书年老体弱,本应在家乡安享晚年,如今却回朝受外人揣测和攻讦之苦,现正值风口浪尖,不如请周尚书远离朝廷是非之地不知谢阁老以为如何?”

    谢迁有些难以理解,皱眉道:“你小子,居然想让周伯常辞官?真不知你脑袋瓜整日琢磨什么”

    沈溪行礼,没有对谢迁作出更多解释。

    谢迁轻叹:“你觉得周伯常应辞官,那老夫回头便跟他说正如你所言,他回朝的确是因刘瑾举荐,如今刘瑾不在,他以年老昏聩为由提出请辞,陛下那边不会有意见关于阉党中人在朝的差事,你有何想法?”

    沈溪知道谢迁指的是刘宇、焦芳等被公认的阉党骨干,摇摇头道:“可适当参劾。”

    谢迁脸色阴沉,显然是因刘瑾离京后,焦芳和刘宇这些人没有被斗倒,被打压下去的都是些虾兵蟹将,不足以影响大局。

    谢迁一抬手:“也罢,老夫这就去见周伯常,这一晚怕是无眠,之厚你先回去休息”

    沈溪这才记起来日午朝的事情,等他介绍完情况,谢迁道:“午朝面圣,乃是最后的机会,既然刘瑾回朝无法阻止,那就听你的,让刘瑾跟外戚党先对垒一场,一切等刘瑾回朝后再说”

    说完,谢迁有些意兴阑珊,当他站起身时,突然一个不稳跌坐回座椅上。

    “阁老,没事吧?”

    沈溪虽然平时跟谢迁吵吵嚷嚷,但见谢迁身体不适,还是非常关心。

    谢迁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只管好好休息,老夫虽然年老,但身体还撑得住,都怪老夫前些年太过恣意妄为,以至身子骨大不如前,若是再年轻个十岁二十岁,何至于今日这般不济?”

    言语间,谢迁好像苍老十岁,沈溪看到后于心难忍。

    沈溪心道:“以前总不能理解历史上独自留在朝中支撑大局的李东阳,现在看到谢迁的状态,便大概明了,文官不但要有一颗赤诚之心,而且还要有担当,懂得忍辱负重。如果谢老儿稍微任性些的话,恐怕早就辞官归隐,不必再承受今日的委屈和无奈。”

    沈溪上前搀扶谢迁,道:“谢阁老,我送您出去吧。”

    “不必了!”

    谢迁拨开沈溪的手,有些生气地道,“你真当老夫不中用了?不过是坐久了,起来后突然头昏脑胀罢了,你现在年轻,好好保养,未来在朝的日子还长,别到老夫这岁数,比老夫身子骨都不如呵,真想看看你到老夫这年岁是何光景,可惜见不到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在斗刘瑾一事上无能为力,谢迁终于感觉自己老迈了。

    谢迁执意不让沈溪搀扶,沈溪只能跟在谢迁身后一起出衙,等到兵部大门,却见门前一顶轿子停下,从轿子上下来一人,赫然是之前沈溪对谢迁提及的周经。

    谢迁回过头对沈溪一摆手,道:“回去罢,老夫正好跟周伯常谈谈,这件事你不必掺和进来,休息好明日午时入宫面圣,定不能让刘瑾回朝胡作非为!”

    说完,谢迁头也不回往轿子去了,周经走过来相迎。

    沈溪本应请二人进衙门,但心中更知道,应把私人空间留给这对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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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六章 韶华易逝() 
    谢迁和周经谈得怎样,沈溪已不去关心。

    按照沈溪所想,周经老了,且在很多事情上难以坚定立场,倒不如让其早些离开朝堂,免得晚节不保。

    历史上周经于正德五年过世,就算这个时空周经身子骨好一些,怕也坚持不了多久,早些致仕返乡或许有助于其保养身体,延年益寿。

    沈溪在兵部衙门停留一晚,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从兵部衙门出来,才知熙儿也赶回京城了,将宣大一线最新情况送到。

    本来沈溪准备到惠娘处休息一个多时辰才入朝,知道熙儿返京,只能先到联络点见上一面,听听云柳带来的更为详尽的消息。

    到了联络地,熙儿一脸风尘之色,形容憔悴。

    这段时间,熙儿和云柳几乎都是没日没夜地忙碌,每天休息的时间可能连一个时辰都不到,正是如此尽心竭力,才保证情报传递通畅无阻。

    熙儿将大致情况对沈溪说明。

    沈溪终于确定前线捷报并非虚言,这次由王守仁和胡琏领兵取得的胜利,没有参杂一点水分。

    沈溪问道:“你师姐现在人在何处?”

    熙儿回道:“师姐一直在张家口堡左近,情报营也设在那里,有胡将军提供帮助,地方守军全力配合,一切都很顺利。师姐让我转告大人,说是鞑靼主力已撤出长城一线,大人可以睡个安心觉了。”

    沈溪叹道:“安心觉有那么容易睡吗?现在胜仗有了,下一步就面临刘瑾回朝的问题,这一战首功自然归王守仁和胡琏,若所料不差,功劳簿上刘瑾的排次不会很低……”

    熙儿对于朝堂之事不是很明白,瞪大眼睛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接话。

    沈溪知道这些烦心事对熙儿说没太大意义,熙儿和云柳尽心尽力帮他调查情报,朝廷内斗之事对她们而言还是太过高深复杂了些,他想了想问道:“这次带回多少人?”

    “十六人。”

    熙儿道,“师姐让卑职听从大人调遣,但若大人让卑职赶回宣府去,卑职随时都可以成行。”

    沈溪摇头:“鞑子既然退却,你现在回边关也没什么事可做,别太折磨自己了,回头我把你师姐也召回来,这次战事你们姐妹立下的功劳不小,我会向朝廷为你二人表功,至于旁的事情,你不用多想,留在京城好好休息便可。”

    熙儿见沈溪起身要走,有些着急地说道:“大人,师姐让卑职问您,是否……要对刘公公做一些事?比如说,让他永远回不了京城?”

    沈溪怔了怔,背对着熙儿,摇头道:“不必了,刘瑾自有寿终正寝的方式,最好不要强行改变。”

    “若刘瑾出事,旁人或许不予理会,但陛下一定会追究到底,我不想公然跟陛下站在对立面上……这件事不必回复你师姐,她没得到我指示,不会乱来的!”

    “是!”

    熙儿行礼,显得毕恭毕敬。

    沈溪回过身,重新走到熙儿面前,看着她憔悴的俏脸,脸上露出几分怜惜,道:“好好休息,这一战结束,你和你师姐会安定一段时间……唉,以前总跟你们这么许诺,可直到现在,你们依然忙忙碌碌……”

    熙儿粉颊上飞起一抹红霞:“师姐说了,若是她和奴婢谁有了孕事,才算真正安定下来,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尽心竭力为老爷做事。”

    沈溪笑了笑,用手指点了一下熙儿的额头,道:“你师姐想的比谁都要多,有时候想想觉得她很傻,但正是这份执着与痴情打动了我……你师姐是在为你们的未来考虑,只要你信任她,竭尽全力帮助她,将来你一定会有个幸福的归宿。”

    “嗯。”

    熙儿点头,连脖子都红了,怯怯地望着沈溪,道,“大人,之前奴婢和师姐在宣府时,干娘……就是玉娘曾给我和师姐来信,希望能通过我们跟大人您见上一面。师姐说,干娘有重要消息跟大人禀报,大人是否赐见?”

    沈溪听到“玉娘”这名字,竟有一种陌生感,说起来他已经几年没见过这女人了。

    不过想到玉娘作为东厂番子,地位不高,以前依附受弘治皇帝信任的刘大夏,现在朝局不稳,找到自己很正常。

    沈溪心道:“玉娘身上带有江湖匪气,行事不拘成法,很多时候以利益为先,我才没有与其有太多往来……不过,她到底是云柳和熙儿的干娘,见一下未尝不可。”于是问道:“你知道你干娘现在何处?”

    熙儿点头:“知道,这会儿就在京城。”

    沈溪想了想,吩咐道:“那你安排,今日宫里有午朝,在这之前我有一点时间,将她带来相见,记得只允许她一人前来,你多带几人,免得她对你不利!”

    “是,大人!”熙儿领命而去。

    ……

    ……

    沈溪本来要去惠娘处歇息,但因要见玉娘,不得不在东长安街找了一处茶楼临窗的位置坐下,他不着急到相约之所,需要先想清楚一些事情。

    此时他心头萦绕难解的,莫过于刘瑾回朝。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茶楼伙计上来换了两次热水,沈溪放下几文钱,从茶楼出来,走了不到两条街,进入一条小巷,这儿是云柳和熙儿负责的情报组织的一个联络点,沈溪准备在这里见玉娘。

    沈溪抵达时,玉娘和熙儿已经到来,同时迎候的还有几名熙儿带在身边贴身保护的随从。

    这些随从都是最精锐的斥候,历年南征北战中跟随沈溪成长,对沈溪唯命是从,忠诚度非常高,且他们在跋山涉水中练就一身好本事,用起来非常趁手。

    沈溪进入院子,玉娘本来坐在石桌旁,看到沈溪到来,赶紧站起来行礼。

    沈溪打量一番,虽然玉娘低着头,未露出正脸,但沈溪还是能觉察出,玉娘又衰老许多。

    沈溪初结识玉娘时,对方年方三旬,长得那叫一个妖娆多姿,熟女风范尽显,对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非常有诱惑力。但此时,玉娘已经四十多岁了,风华不再,且走南闯北饱经风霜,身形不自觉佝偻,头上也增添几丝白发。

    “参见大人。”

    玉娘先是行礼问安,后见沈溪没表示,又问候一句。

    沈溪回过神来,轻叹:“玉娘多礼了,几年不见,此番重逢突然感觉物是人非,本官有些失神。”

    玉娘摇头苦笑:“大人是觉得妾身年老失貌,感慨韶华易逝,才会如此吧?”

    她的话语中明显带有些许自嘲,而沈溪的回答非常干脆,直接点头:“的确如此,玉娘老了啊。”

    玉娘一怔,猛然意识到,以沈溪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根本没必要跟她说客套话,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只得叹息:“这几年,妾身为朝廷办事,天南地北几乎跑遍了,旅途劳顿颠簸,自然老得快,唐突大人了。”

    沈溪抬手打断玉娘的话,道:“玉娘一直要见本官,可这几年本官南来北往,很难在一个地方干得长久,因此没时间见你……此番本官回朝任差,正值用人之际,莫非玉娘是准备毛遂自荐么?”

    沈溪的话,让玉娘一怔。

    显然玉娘不是来表忠诚的,以她为人处世的经验,自然明白沈溪无意将她收拢麾下,于是摇头:“妾身不敢这么想,只是知道一些秘辛,想让大人有所防范。”

    “秘辛?”

    沈溪对这字眼有些敏感,微微皱眉,不知玉娘说这话有何用意。

    玉娘道:“大人有一旧识,名江栎唯,字顾严,对大人怀恨在心,欲对大人不利,暗中策划加害。之前他曾来找妾身,希望妾身能跟他合作……此人欲报大人当年在闽粤之地折辱之恨,居心叵测。”

    听到玉娘说出“秘辛”,沈溪报之一笑:“如果江栎唯能杀得了本官,怕是早就出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本官不想跟此等宵小之徒计较。”

    话说得漂亮,但沈溪暗地里却在防备江栎唯,毕竟之前家中遭遇刺杀之事让人刻骨铭心。这段时间沈溪已调查到,江栎唯目前跟刘瑾麾下走得很近,甚至开始跟豹房主管钱宁有了勾连。

    玉娘摇头:“若江栎唯在陛下身边安插人手呢?”

    “嗯!?”

    沈溪皱眉,有些不安地问道:“他在陛下跟前安插了什么人?”

    玉娘道:“是一名女子,本为江栎唯送给建昌侯的礼物,后来建昌侯将此女送给当今陛下,陛下将此女留在豹房,宠幸有加……据说此女对大人素有积怨,大人不可不妨!”

    沈溪皱眉:“对本官有积怨?”

    沈溪想了下,女人中跟他有仇的除了高集的儿媳高宁氏外,似乎没旁人了,而高宁氏此时下落不明,且不可能与加害高家的江栎唯有勾连,如此一来,沈溪实在想不出到底哪个女人对自己有如此大的仇怨。

    沈溪非常好奇:“这女子经江栎唯之手送与建昌侯,是几时发生的事?”

    玉娘道:“怕是有几年了,江栎唯未曾跟妾身详细言明,以妾身估量,至少有两三年之久。”

    沈溪微微颔首,心里在想,如果是两三年的话,就不太可能是他在南方任职时遭遇的女人。

    玉娘再道:“江栎唯对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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