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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2章

寒门状元-第1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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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苑让司礼监派出几名杂役太监抬着两口箱子,跟他一起出宫。

    到了午门,在这儿值守的侍卫想阻拦,但此时的张苑可不好惹,他瞪着眼喝斥:“你们知道这些奏本是谁要的吗?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侍卫都知道张苑如今得势,不敢忤逆,但他们不能让太监随便出宫,便上来几人帮忙,代替那些个太监,抬着箱子一路从午门到了大明门,然后装进张苑马车。

    装箱完毕,张苑钻进马车,下令车夫往沈府而去。

    到了沈家大门前,时间已临近子时,张苑下车后上前敲门,过了半晌,朱山出来开门。

    朱山上下打量张苑,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朱山虽愚钝,但认人的本事还行,见过一次面,就算不知来历,也记得何时见过,她清楚这个人早些时候来见过沈溪,那时她还对什么是太监有些好奇,等问过身边的姐妹才知道,原来太监跟普通男人有所不同。

    张苑恼火地责骂:“你这下人,好生无礼,知道咱家是什么人么?居然敢用如此口气跟咱家说话?咱家是来见你家老爷的!”

    朱山心中疑惑,毕竟张苑说话声音跟普通人大不相同,公鸭嗓明显,而且说话自称和口吻都很霸道,这是她很少接触的类型。

    就在朱山想一口回绝,把这个人挡在门外时,后面走出一名家仆,那家仆是沈府门房,名叫冯恒,上前来行礼,道:“这位公公有礼,是否需要为您进去传报我家老爷?”

    “哼,总算出来个会说话的……咱家午夜前来,不向你家主人传报还能如何?哦对了,叫几个人出来,把这几口箱子抬进院子!”

    司礼监的杂役太监出宫门时就被侍卫赶了回去,张苑身边只带了个车夫,没法把几口箱子抬进沈府,只能让沈家下人帮忙。

    朱山见那车夫艰难把两口箱子挪到地上,不屑一顾:“这有何难?”

    说完,朱山走过去,将一口箱子举起,扛在肩膀上,随即她一踢腿,另一口箱子就好像轻若无物,平地而起,准确无误地落在她另一侧肩头。

    这画面,将张苑看得傻住了。

    (本章完)

第一八一六章 谁帮谁() 
    张苑心想,这沈府真是藏龙卧虎,难怪我这侄子入仕以来无往而不利,那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心里带着几分忌惮,张苑留在府门外等候,过了许久,冯恒才出来向张苑行礼:“这位公公,我家老爷在里面恭候,请。”

    这次沈溪没有亲自出来接待,在张苑看来,应该是之前已经睡下,这会儿出来迎客有些不太方便。但等他跟着冯恒一起到了沈府书房,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他所想那样,沈溪并没有休息。

    张苑进门,等冯恒离开后才打量沈溪,问道:“沈尚书不会到现在还没歇下吧?”

    正说话间,朱山扛着两口大箱子到了书房门口。

    沈溪指了指外面的箱子问道:“张公公这是何意?”

    张苑脸上带着微笑:“你以为是陛下赏的?没错,之前陛下确实说过要赏赐沈府五千两银子,不过如今内库凑不出这么多银子,沈尚书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指不定回头陛下就将这件事忘了”

    张苑不说箱子里是什么,先提赏赐之事,沈溪大概听明白了,其言外之意,是让他利益均沾。张苑说银子是赏赐给沈府的,那就不是给沈溪一人,暗示沈溪实际点儿,让他这个亲叔叔也分润点好处,如此他才好在皇帝面前提及此事,保证银子到位。

    对于朱厚照又一次赏赐,沈溪不怎么上心,他跟张苑不同,对钱财没有太大的欲望。

    在沈溪的观念中,得到的皇帝赏赐太多,并非是好事,因为这意味着责任同样更大,若做事不能让皇帝满意,皇帝便会为自己的赏赐不值,那时心中就会生出芥蒂来,反而会对臣子的官路造成阻碍。

    沈溪装作听不懂,摇头道:“在下对于陛下的赏赐,并不那么看重,有固然可喜,没有也无碍却不知这箱子里装的是何物?”

    张苑讪讪道:“里面乃是这段时间涉及宣府战情的奏折,数量不小,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沈溪出了书房门,在朱山和张苑关切的注视下,打开箱子,箱子没上锁,里面果真跟张苑所说一样,全都是题奏。

    “都是自司礼监拿来的?”沈溪侧目打量张苑。

    张苑笑道:“不是来自司礼监能是何处?陛下问及宣府军情,着咱家前往司礼监还是到书房说话为好,这些奏折”

    他想征求一下沈溪的意思,看看是否让侍候身边的女大力士把箱子搬进书房去。

    沈溪蹙眉:“箱子还是不要留在府宅内,之后请张公公带走为好,若有什么要问的事情,张公公只管到房里问,外面说话确实不那么方便”

    说完,沈溪看着朱山道,“小山,你且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侍奉哦对了,你去门口守着,顺便将箱子搬到府门前去。”

    朱山心里犯嘀咕:“让我搬进搬出的,到底要搞那样?唉,算了,既然是老爷吩咐,总归没错,管这个姓张的是什么人呢!”

    沈溪和张苑前后脚回到书房。

    同一天内,二人已是第二次见面,张苑迫不及待地道:“贤侄,既然你知道陛下要问的是什么事情,还不赶快和盘托出?咱家也好早些回去通禀,这样你省事,咱家也可以早点儿收工。”

    沈溪语气深沉:“陛下问的不是宣府军情,而是刘公公近况吧?”

    张苑先是一怔,随即没好气地道:“别妄自揣测,陛下问的是什么你又不在场为何突然提及刘瑾这个人?”

    沈溪道:“宫里那么多姓刘的太监,张公公怎就知道在下说的是谁?”

    张苑坐在那儿,斜看沈溪一眼,道:“耍小聪明可没意思,七郎,你当官不是当糊涂了吧?管陛下想要问什么呢,你只管说跟战事有关的事情,咱家根据你所言回去禀报,若哪里不符实际,这责任可得你来承担!”

    沈溪也坐下,神色平静:“你都不告诉我陛下问的是什么,我怎么跟你解释?”

    “你就不能一起说吗?”张苑有些着急。

    沈溪摇头道:“宣府军情就好像你所看到的那些奏本一样,杂乱无序,真要说清楚的话,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张公公不是想让我从头说起吧?”

    张苑眉角间露出迟疑之色,他不太想承认一些事,但为了自己差事顺利完成,此时他不得不对沈溪稍微低声下气,毕竟他在宫里当差久了,一些巴结人的本事他已经很擅长。

    “七郎,你不必多问,有关刘瑾之事,你说上两句无妨,不过更重要的是,宣府前线何时才能取得大捷!”

    沈溪这才颔首:“具体军务,还是明日面圣后再说,若张公公想表现自己有能力执掌司礼监,想以此为突破口,不如就以奏本所提之事为据,至于张公公到我府上拜访一事,切莫对人言。”

    “行!”

    张苑应允下来,“大晚上来此,没人看到,不过你最好把相应奏本找出来,莫要等咱家去陛下面前奏事,连出处都不知道。”

    “嗯。”

    沈溪点头,“那我先把刘瑾的情况告诉你现在刘瑾人在宣府城内,宣大总督孙秀成对他巴结有加,怕是这次前线有何军功,刘瑾均榜上有名,若他回朝,地位比之过往只升不降。”

    张苑猛然一拍桌子:“这这怎么可以?七郎你,你就没办法让宣府这一战出一些状况,最起码,不能让刘瑾得到功劳你身为兵部尚书,应该能做到吧?”

    沈溪道:“张公公到底是来问事,还是问策?”

    张苑苦着脸:“二者兼而有之,你说说不行吗?”

    沈溪摇头:“宣府战事,现如今已不完全在我掌控范围之内,如今能决定刘瑾是否有战功之人,乃孙秀成和王守仁等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连陛下之命令这个时候都不好使,张公公该明白这道理。”

    张苑有些着急了,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显得很苦恼。

    半晌后他才瞪着沈溪道:“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刘瑾回到京城,就算暗杀,也一定要让此人永远留在宣府,不得回朝!”

    张苑身上平添几分杀气。

    但在沈溪看来,张苑不过是狗急跳墙,放狠话谁都会,说是要找刺客暗杀刘瑾,张苑明显只是想动动嘴,根本不会付诸实施。

    沈溪问道:“张公公果真要行刺刘瑾?”

    “莫非是假的不成?你这就去找人,最好找一些武功卓绝之人,再找些见血封喉的毒药,一定要让刘瑾一命呜呼!”

    张苑说话时,丝毫没有违和感,好似理所当然一般。

    沈溪摇头:“张公公居然要做出行刺监军之事,这件事真让人匪夷所思,本官暂且就当没听到,若张公公再多言,休怪本官秉公执法。”

    “你!”

    张苑瞪着沈溪,大有冲上前咬人的冲动。

    等回过神来,张苑才意识到,想让狐狸一样精明的沈溪替他刺杀刘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苑主动放缓语气,问道:“七郎,你不觉得刘瑾对你的威胁太大?当初他可是派人烧了你的宅子,甚至在你回京路上暗中行刺,这些事咱家一清二楚。”

    沈溪反问:“既然张公公什么都知道,为何不提前告知本官,告知沈宅,以至于最后被奸人纵火得逞?看起来,张公公跟刘公公间似乎无太大区别。”

    张苑恶狠狠地打量沈溪,问道:“如此说来,你不肯帮忙咯?”

    “不是帮不帮忙的问题,这种事本官绝对不屑于去做,张公公还是另请高明吧!若张公公再不问事的话,就请离开,这夜深人静的,我担心张公公回去路上遭遇什么不测!”沈溪语气冷漠。

    张苑更加来气了。

    他原本以为要驾驭这个侄子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在他眼中沈溪一直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幺子”,觉得只要自己拿出长辈的威严,沈溪一定会就范,但现在他才知道,沈溪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张苑恨恨然:“咱家不跟你计较刺杀刘瑾之事,沈尚书且说,宣府这场大捷几时能完成?”

    沈溪好整以暇:“短则三五日,长则一年半载,都有可能”

    张苑终于明白沈溪不肯配合他行事,心里越发来气,喝问道:“你这娃子,人不大,为何如此鬼精灵?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不帮忙倒也罢了,现在问你点事情,你竟如此敷衍?”

    沈溪道:“不是本官敷衍,实在是前线局势千变万化,如何能给你打包票?若跟你说了日期,甚至预测大捷这都需要承担风险,而张公公你也明确说了,无论结果如何,这责任都要本官来背,你还想从本官这里得到明确的答复?”

    沈溪这话潜在的意思是,你张苑太没眼力劲儿了,威胁人也要看清楚对方的身份地位,你能治得了我再来威胁也不迟,否则别在这里吹大气。

    张苑黑着脸道:“具体的事情咱家就不问了,你且将写着这些东西的奏折找出来,咱家带回去面圣,至于你说过的话咱家就当是放屁,闻过那阵臭味,就既往不咎了!”

    自从入宫当上太监,张苑心理就已扭曲,自然而然便模仿那些太监说话,言语中不自觉带着阴损刻薄。

    再加上沈溪本身就没给他好脸色,以至于到最后已经忍不住开骂了,而且太监骂人非常讲究,必须要带着俏皮话和隐藏的含义,如此才显得他们有本事。

    沈溪自然不会跟张苑一般计较。

    他先整理了一些关于张苑在皇帝面前的说辞,将其书写成文稿,交给张苑。

    张苑看了下,眉头紧皱,见到沈溪写的是近乎于白话文而且有断句的的文字,他虽然看得懂,但至少要先熟悉一下,回头可能需要通篇背诵一遍,这才对朱厚照解说。

    沈溪带着张苑到了府门前,让朱山打着灯笼过来,然后从两口箱子中随便挑选几册奏本出来,交给张苑:

    “张公公不妨将这几份奏本呈奏陛下,至于要说什么,之前给你整理过了,若是再出什么差错,跟本官无任何关系。”

    张苑瞥了沈溪一眼,生气地道:“沈尚书不想跟咱家同坐一条船,就好像谁稀罕非要跟你同舟共济一般,这次的事情,全当是你这个后辈的孝敬,咱家不需要补偿你什么对了,陛下要赏赐你五千两银子,奈何内库没那么多钱,你先等着,什么时候有银子,再给你送来。”

    说完,张苑招呼自己的车夫一声,想让车夫将箱子搬回车上去,但箱子着实不轻,车夫涨红脸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做到。

    沈溪一摆手,朱山才有些不太情愿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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