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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4章

寒门状元-第1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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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冕和孙聪没想到朱厚照居然会如此荒唐,竟在大婚之夜出宫夜不归宿,他们作为知情者,感觉到这事情如果传扬开甚至会影响自己的小命。

    张文冕思考了一下,问道:“公公几时出的宫?”

    刘瑾皱眉道:“具体时辰忘了,但出宫少说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咱家一直忙东忙西,哪里有时间在意这些?你们快给咱家想个对策出来!”

    张文冕面带难色:“如今想让陛下回宫,显然不太可能,但若公公就这么回宫跟太后娘娘复命,被罚……或许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刘瑾瞪着张文冕:“炎光,你是诚心看咱家的笑话,是吧?”

    “在下绝无此意!”

    张文冕赶紧行礼,低着头道,“以在下看来,公公若回去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或许会迁怒于公公,公公应当让旁人回去复命,而公公自己却应回到陛下身边,除了伺候陛下外,也要适当劝说陛下,让太后娘娘知道公公其实是在为她老人家做事!”

    刘瑾气得直跺脚:“咱家不是说了吗,陛下让咱家回去向太后复命,咱家一转眼又在陛下面前出现,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张文冕为难了,思索良久才又道:“在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刘瑾喝道。

    张文冕道:“若是公公身上有伤的话,或许会博得太后和陛下同情……两位贵人都会以为公公是因为他们的坚持而让公公您受罚。”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让咱家自己弄一身伤痕?”刘瑾很生气。

    孙聪道:“炎光,你这计策未免太损了一点吧?让公公受伤,那岂不是要让公公受皮肉之苦?且太后和陛下是母子,他们见面谈及此事,还不立即明白是谁从中作梗?那时公公当如何解释?”

    张文冕摇头晃脑,轻抚下巴,显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以在下看来,陛下和太后之间,怕是短时间内难以修补裂痕,公公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本章完)

第1763章 内患外求() 
刘瑾琢磨了一下张文冕的建议。

    虽然他很不想遵从,毕竟没有谁是贱骨头,愿意受皮肉之苦,但为了前途着想,最终他还是依照张文冕,如法炮制,在自己身上弄出些伤痕来。

    咬着木棍,让人狠狠地在屁股上打了几棍,然后又在衣服上撒了些鸡血,装作皮开肉绽的模样……原本是要真的打出血,但刘瑾对自己实在下不去那狠手,干脆作个样子了事,随即他便回皇宫向张太后复命。

    张太后让刘瑾出宫找寻朱厚照后,便一直停留坤宁宫没挪窝。

    当日一些在京的皇亲贵胄来到皇宫,参加午宴,顺带恭贺皇帝和皇后新婚燕尔,相当于一次例行照面。

    因朱厚照一直没回宫来,仪式无法顺利进行,众皇亲贵胄滞留文华殿,浑然不知乾清宫和坤宁宫发生变故。

    刘瑾被人搀扶着出现在张太后面前,张太后看到刘瑾一瘸一拐,身上血迹斑斑,不由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刘公公,你这是……”

    刘瑾在距离张太后尚有两丈远的地方,“噗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太后娘娘,老奴有负您所托!”

    张太后听到这话,眉头紧锁……不必多说,他便知道朱厚照不肯回宫,还将前去传达她谕旨的刘瑾给打了。

    一旦先入为主,刘瑾之前担心的事情迎刃而解……张太后没有再过问刘瑾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因为在她看来没有任何必要,反而会让宫里的太监、宫女知道她儿子是个喜怒无常,蛮不讲理的皇帝。

    “啪!”

    张太后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愤怒地喝问,“他眼中还有没有哀家这个母后?”

    这话问出来,坤宁宫大殿内鸦雀无声,没人敢接茬。张太后沉重的呼吸声,几乎传遍坤宁宫大殿内每一处。

    最后,张太后一抬手:“刘公公,你起来吧,哀家不怪你,但你没照看好陛下,也算是你这个司礼监掌印的过错,如今就算功过相抵了!”

    刘瑾顺从地从地上爬起来,听到张太后的话,开心之余,不免琢磨开了……因为自己受伤之事,便由罪过变成了功劳?

    他暗忖道:“若这算是功劳的话,早知道就该听炎光的话,让人多打几下,最好血肉模糊见到骨头……如此一来,太后就不会察觉有什么问题了。”

    高凤善意地提醒:“太后娘娘,按照规矩,今日要颁赏国丈府。”

    张太后吸了口气,这才想起皇帝大婚次日有很多事要做,眼下宫里动静全无,大臣们难免会生疑。

    张太后沉思良久,站起来冷声道:“今日之事,谁若传出去,提头来见!去传旨吧,让谢阁老来见哀家!”

    刘瑾正沾沾自喜,听到这话,心里马上又紧张起来,抬起头看向张太后,一时间没想明白为什么要找他的死敌谢迁入宫,不过稍微琢磨一下,便知道张太后此时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刘瑾心道:“只要太后不提废黜皇位之事便可……但谢于乔此人阴险狡诈,若他趁机针对我,那可就不妙了!”

    ……

    ……

    皇亲贵胄正在文华殿内等候赐宴开席。

    乾清宫一直没消息,皇亲贵胄均习以为常,谁都知道这位登基一年多的皇帝有多不靠谱,平时朝会大多晚来或者干脆不来,少有准时的时候,如今正值大婚之期,指不定人家夫妻恩爱缠绵,自然也就没时间来接见……

    文渊阁公事房内,谢迁正在跟王鏊谈及皇帝昨日离宫彻夜未归之事。

    王鏊有些担心了:“于乔,你将此事拿出来与我商议,不怕被太后知晓而怪责?”

    谢迁没好气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如今陛下和皇后不合,若将来陛下提废后之事,怕是还得你我这些朝臣来担待……”

    王鏊心想,我不过才当几天内阁大学士,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致仕,这些事最好我不要掺和进去。

    此时内阁中,王鏊迫切想退下来归隐田园。

    二人正在商议时,戴义匆忙而来,见到谢迁和王鏊同时在公事房,微微一愣。

    “这不是戴公公么?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谢迁明知道戴义前来所为何事,却故作不知,笑盈盈迎上前问道。

    戴义忍不住看了王鏊一眼,王鏊非常识趣,立即站起身:“我尚有事要办,你们叙话吧,莫要管我!”

    说完,王鏊出了公事房门往内院而去。

    等人走了,戴义立即过去关上房门,回身后向谢迁恳切地说道:“谢阁老,太后让您往坤宁宫走一趟。”

    谢迁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好奇问道:“坤宁宫?太后不是移驾去了慈宁宫么?”

    戴义显得很为难,犹豫良久后道:“阁老到了便知……只要阁老相信咱家,知道咱家不是诓骗您便可!”

    谢迁微笑着点头,跟随在戴义身后,离开文渊阁后便往坤宁宫而去,沿途谢迁都没见到一名宫女和太监,感觉宫里的气氛极为诡异。

    进入坤宁宫大殿前,谢迁故意问道:“戴公公,老夫可是有言在先……陛下迎娶皇后,六宫有主,按理老夫不应再踏足此处。今日前来,可是您传话所致,有何偏差得您来担待!”

    戴义急了:“阁老,您这不是消遣咱家吗?咱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您擅闯坤宁宫啊!”

    谢迁谨慎点了点头,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衫,进入坤宁宫,半道正好碰到高凤出来迎接。

    高凤脚步匆忙,见到谢迁后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谢阁老,太后已等候您多时!”

    “有劳高公公出来迎接!”

    谢迁话虽不多,礼数却十足,等见礼完毕才跟随高凤、戴义进入坤宁宫。

    进去后就见张太后坐在凤椅上,这里原本为新皇后准备,只是此时并不见新皇后在,整个坤宁宫大殿,除了戴义和高凤外,只剩下张太后和谢迁,其他宫女和太监全无踪迹。

    谢迁见礼:“老臣见过太后。”

    张太后看到谢迁,精神一振,微笑着说道:“原来谢阁老过来了,谢阁老今日气色不错……”

    上来便是唠家常一样打招呼,谢迁笑了笑道:“陛下大婚,乃是国喜,举国欢腾,老臣脸色好也是托陛下和太后的鸿福。”

    张太后一摆手:“赐座!”

    ……

    ……

    以谢迁的身份,以前被弘治皇帝和正德皇帝赐座的次数多不胜数,但在坤宁宫内赐座,尚属第一次,这让他很不习惯。

    坤宁宫是大明历代皇后居所,这里算是皇帝“内宅”,平时只有皇帝本人和命妇会涉足这里,旁人不能造访。

    但谢迁却来了很多次,今日居然还破例被赐座,让他很尴尬,不过随即一想:“如今太后乃先皇遗孀,当年太后跟先皇恩爱有加,后宫除了坤宁宫外,其余宫殿都已冷落,今日太后在这里见客,还是当初模样……”

    就在谢迁胡思乱想时,张太后一摆手,高凤和戴义识趣地退出大殿,顺带把殿门给关上了。

    如今正值六月天,又是正午,坤宁宫内不但门没开,连窗户也紧闭,显得燥热难耐,尤其谢迁为了过来见张太后还身着一身厚重的朝服,一时间满头满脸都是汗水。

    张太后叹息道:“先皇托孤时那一幕,哀家历历在目,现如今托孤之臣,却只剩下谢阁老一人!”

    谢迁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的确,当初托孤大臣中,除了内阁三叉戟外,尚有萧敬、马文升和刘大夏,可惜现在除了他外,其余之人相继致仕,朝廷与两年前相比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每个衙门的职位都已换人。

    谢迁道:“承蒙先皇抬爱,老臣位列顾命大臣之列……惜尸位素餐,实在有负先皇所托!”

    张太后摇头道:“阁老实在过谦了,以阁老之能,辅佐先皇开创圣明之世,足见阁老能力卓著。可惜现在皇儿年少,对于朝事漠不关心,反倒对逸乐之事沉迷不能自拔,却不知阁老有什么好建议?”

    这问题,把谢迁给难倒了。

    让朱厚照回归正途,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很多大臣都在研究,但可惜没有任何结果。

    这课题最大的阻力,来自于朝中阉党独大。

    阉党已占据朝堂,在一些正直大臣看来,如今朝纲败坏,官场的腐朽已烂到骨子里去了。

    谢迁为难地道:“回太后,老臣只能尽可能劝诫陛下,除此之外,尚希望陛下早些定下心来……”

    张太后点头道:“实在为难谢阁老了,若是先皇泉下有知,对皇上现在所作所为,也一定会深感失望。”

    听到这话,谢迁终于坐不住了,干脆站起身来,躬身面对张太后,不敢作答。

    张太后道:“阁老坐下来说话吧,今日聊聊家常,不必拘束,也是因昨日一件事,让哀家突然有了如此多感慨……阁老或许不知,皇上昨日傍晚离宫,至今未归,到此时仍未跟皇后共效于飞!”

    谢迁心想,告诉我做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谢迁突然跪下来,磕头道:“老臣未能尽职尽责教导好陛下,实在有负先皇所托,老臣愿意辞去朝中差事,告老还乡。”

    张太后闻言有些诧异,赶忙起身:“阁老快快起来,您这是做什么?陛下有今日,实在是哀家教导无方,跟阁老有何关系?将来陛下造诣,全在阁老辅佐上,阁老这么做,让哀家如何自处啊!”

    朱厚照那些破事,谢迁简直一句都不想多问。

    身为大明首辅,很多事谢迁不得不管,但问题是他有心却无力。此时谢迁想的不是如何解决皇帝和太后,以及皇帝跟皇后之间出现的矛盾,而是想怎么告老还乡,躲避责任。

    谢迁面对张太后的礼遇,心里很纠结:“现如今陛下信任的乃是刘瑾和宫里的阉人,对朝臣的话基本不予采纳,这会儿太后让我去说项,不如让刘瑾去,到底刘瑾跟陛下间能说上话,让我去,我能见到陛下?”

    “太后……老臣实在力不能及啊。”谢迁就算被张太后亲自搀扶,还是做出不肯合作的姿态。

    张太后凄哀地说道:“阁老所提困难,哀家都清楚……皇上太过顽劣,阁老只管去跟他说说,若他不肯回头,哀家不会因此而怨责阁老,请阁老看在我们孤儿寡妇的份上,帮忙出面说和!”

    此时张太后欠身行礼,已经算是对谢迁最大的礼遇,谢迁非常为难,心里琢磨这件事到底如何解决才算正途。

    谢迁站起身:“既然太后坚持,那老臣便勉强一试。但恕老臣直言,老臣如今怕是连面圣都困难,更莫要说劝陛下回头了。只怕老臣去了后,会让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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