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昭烈帝-第4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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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令他感觉到忧虑的,就是风。
风势越来越大,己方的弓箭几乎无法发挥效用,在防御战中,没有远程攻击手段,这也就意味着最大的优势化为乌有。
眼下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从襄阳库房里运输而来,并安置在第二层防线上的重弩了。
唯有这种武器,才能迎着强风,对敌人发起致命的攻击。
第891章 文聘的突击()
风越来越大,汉水中心那一段段浮桥的前进速度也略微快了一些,行驶在最前的甚至已经越过江心,开始横向调整身姿,准备与固定在水中的第一段浮桥链接了。
强风帮助到的不仅仅是北岸朝廷军,借着这股风势,荆州水师的后二波火船攻击也接踵而来,虽然朝廷军这边有了防备和前一次的成功经验,但由于己方受攻击面变长,来袭之敌数量太多,拼尽全力,也只是拦下了其中六艘。
两艘突破防线的火船重重撞在正要进行对接的那段浮桥侧面,巨大的冲力顿时传遍了整座桥身,将很多士卒都变成的滚地葫芦。
“拖开,把火船拖开!”曹纯大声吼叫着冲到被撞击的地方,抢过一根长杆,顶着热浪,奋力将这艘火船推离浮桥,就在不远处,几艘小船上的军士们也扔出挠钩,试图将其拉拽开来。
“那座浮桥很坚固,小船不行。”目睹远处的战况,张允长长叹了一口气,旋即抬高声音询问起来,“有没有敢驾着艨艟或是斗舰冲撞浮桥,与敌军决一死战的?”
没人接话。
荆州水师的战船很强大,但是,它们再强大,也是汉代造船理念和工艺水平下的成品,结构形态就决定了这不是用来撞击的,真要用这么好的战船去撞击浮桥,那除非是到了绝境,才有人会才用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同归于尽的战法。
而且敌军还有能够发射沉重铁弹的恐怖武器,即使是运气好,冲过这些拦截,能不能撞散浮桥还是两说呢。若是能撞散,自己的战船受损严重,倒也能勉强驶回鱼梁洲,若是撞不散,那可就要身陷重围,只有死路一条了。
眼看众将都垂头不语,张允无奈地轻叹一声,但就在此时,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将领主动请缨了,“末将愿往!”
“仲业,你”张允有些为难。
此人姓文名聘字仲业,是南阳宛城人,熟通韬略,勇力绝伦,深得刘表器重,在荆州水师中也是仅次于蔡瑁、张允二人的大将。
张允心里很明白,文聘的本事在军中首屈一指,远在自己和蔡瑁之上,这等人物用来敢死突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他是怎么都不愿意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将军无需多虑。”文聘朗声说道,随即斜乜了众同僚一眼,“既然都上了战场,难道还在乎早死晚死吗?”
被人这样挤兑,其他人也羞臊得慌,齐齐向前踏出半步,硬着头皮说道:“末将愿意出战。”
片刻之后,这些将领各自乘坐小船登上了不同的战船,这支荆州水师舰队阵型一变,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鹤翼。
张允的座舰没有随之出战,而是用旗号和尖锐的号角声发出讯息,片刻之后,南岸的水师驻地那边,便又有一些战船缓缓开动起来。
“敌军阵型变了,应该是要顺流而下冲击浮桥!”
“各自就位,准备作战!”
“快快快,向其他各处鸣号示警!”
火炮阵地、投石机阵地、巨弩阵地和中军指挥台上,瞭望手们几乎同时察觉到了敌军的动向,大声呼喝起来,无所事事了许久的士卒们一下子来了精神,迅速进入作战状态。
“满帆,左舵五成。”在文聘等人的命令下,一艘艘斗舰和艨艟的船帆被依次升起,经验丰富的船工们不住调节帆和舵的角度,让巨大的船身在不断加速的同时,始终保持着预计的航线。
“张子昭这是疯了吗?”鱼梁洲上,刘磐已经急得团团打转,口不择言地骂了起来,“区区浮桥而已,贼兵半天时间就能搭建一条,你毁了它又有什么用?”
在刘磐看来,不管敌人怎么做,其最终目的还是渡江南下,用强大的步卒跟自己展开决战,然后趁势前往襄阳,所以自己和张允需要做的,就是守住鱼梁洲,江面上的阻截能做就做,做不了就拉倒。
就这么简单的事!
浮桥是要伸到岸边才有用的,水师那些战船能够充满勇气地排成阵势去冲撞,为什么不能前往敌人将要登陆的区域,利用船上的巨弩,与自己配合着歼灭敌军部队呢?
然而,刘磐根本无法改变这一切,只能看着那一艘艘战船拉起风帆,像毫无畏惧的骑士一样,像敌人发起了冲锋。
“大将军炮,校尉炮,齐射三轮,随后可自行其是!”庞统眼见敌方战船即将进入射界,顺手抓起一个厚厚的耳套戴在自己脑袋上,大声下达了命令。
紧接着,巨大的轰鸣声就骤然响起。
在庞统的自传里,他这样描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参与指挥的战斗——
“荆州水师采用了迥异于以往的战术,用船身去冲撞浮桥,他们顺流而下,充分利用风力和水流,但也将巨大的船身侧面完全暴露了出来。”
“我们的火炮对这些毫无防护的战船造成了严重的损伤,但由于船速过快,炮身笨重,敌人付出了三艘战船的代价,便冲过了火炮的阻拦范围。”
“还有一个原因不得不说,在那个时候,孔明对火炮弹道的认知远远超过我们,他的离开,使得我们在计算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这也是未能取得预想中战果的重要原因。”
最具杀伤力的火炮追不上、投石机压根打不到、巨弩可以追上、打到,杀伤力却不足,突破了这些远程打击网的荆州战船虽然伤痕累累,看上去凄惨无比,战斗力却没有被削弱得太狠。
文聘手持大黄弩,傲然立于船头,专门盯着军官装束的敌人射击,在这样的距离,风力对弩箭的影响很大,但还没到让人完全无法使用的程度。
他脚下这艘斗舰单是船身就有足足四丈高,面对前来阻拦的小船根本看都不看,直接碾压过去便是,而敌人反击的弓弩,却在高大的船身和三尺多高的女墙显得软弱无力。
巨舰横行无阻,须臾之间,便与浮桥撞在一起。
第892章 近战()
早在冲撞之前,荆州水师的强弩就开始大显神威了,将士们操纵着巨弩,对周遭的敌军发起无差别攻击,这些固定在船身两侧的巨弩原本是水上作战时攻击敌船的利器,杀伤力极其强悍,一些中箭的将士们甚至来不及反应,中箭部位就变成一蓬血雨,没了。
浮桥上人员密集,根本来不及闪躲如此迅猛的攻击,只能硬着头皮,期盼自己不要击中。
“咚——”
“咚——”
一声声巨响接连响起。
斗舰体型巨大,冲击力也不是之前的巡江快船可以相比,第一下冲击就使得浮桥剧震,然后接二连三的撞击,更使其无法支撑,几乎要倾覆在汉水之中。
厚重的木板、粗大的铁钉,在这巨大的冲击力面前也显得不堪一击,纷纷断裂扭曲,各种碎片与木屑四处乱飞,令人心惊胆战的巨大声响此起彼伏,更有许多士卒站立不稳,纷纷摔了出去。
“放箭,放箭!”曹纯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却被乐进从侧面冲过来扑倒在地,紧接着,一根不知什么木料便打着旋飞了过去,扫翻了几名闪躲不及的士卒。
“这样不行,我们已经动不了了。”曹真灰头土脸地从某个角落跑了出来,指着不远处的高大低舰说道:“他们现在也被困在桥上动弹不得,冲上去?”
曹纯定睛望去,只见己方浮桥虽然七扭八歪,形状凄惨无比,被直接冲撞的部分要么直接被压进了水面,要么翘得高高的,但令人欣慰的是,凭着无数小船英勇的拦截缓冲和自身的特性,浮桥经受住了冲击,没有彻底断开。
“必须冲上去。”乐进叫道:“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乐进说的是实话,眼下这座浮桥已经失去了继续前进的能力,然而汉水永不停歇,还在带着战船和浮桥缓缓向下游运动,如果不能及时采取对策,等到浮桥彻底支撑不住断裂开来,被战船拉开距离,桥上这些将士就彻底成了活靶子,到那时候,怕是十个里面都活不了一个。
此时也有不少士卒回过神来,朝着最近的战船冲去,他们都穿着两层铁甲,还有一面厚重的盾牌,只要冲到近处,进入巨弩的射击死角,安全性就能得到一定保障了。
“走!”曹真也不多说,当即一跃而起,朝着不远处的地方战舰冲去,那是一艘艨艟,船身相对低矮,是最佳的攻击对象。
“子丹,别管那个,我们去抢斗舰。”曹纯连忙喊住曹真,“那船没有强弩,我们上去反而会成活靶子。”
“可这也是威胁。”曹真瞪着眼睛喊道:“总得有人解决掉。”
艨艟上是没有威力巨大的巨弩,但船上的远程武器一点不少,荆州军士卒借着女墙的掩护,利用弓弩不停发起攻击,收割着敌人的性命,威胁同样巨大。
“你们两个去对付那艘斗舰,这个留给我。”乐进毫不迟疑,顶起盾牌便向艨艟跑去,曹真见状便也不多说,跟曹纯一起冲向了另一艘更加高大的敌舰。
他们三人各自带着亲卫发起冲锋,其余士卒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加入进来,而这些有组织的敌人,正给了荆州水师更为明确的射击对象。
迎着飞蝗一般的箭雨,兖州军将士们不顾一切地发起冲击,面对舍生忘死的敌手,荆州军将士们丝毫不慌,轮次射击,始终保持着密集的射击频率。
弓弦振动,发出“嘣”“嘣”的声响,箭矢厉啸着扑向敌人,与盾牌、甲胄和没有防护的躯体部分亲密接触,在这混乱交织的嘈杂声响之中,许多兖州军将士一头栽倒在地,有些人还能挣扎着再度爬起,有些人则是静静躺在那里,再也没有生命的气息。
“搭建人梯,冲上去杀光他们!”曹真挥舞着插满箭矢的盾牌,大声召唤身后的将士们踊跃前进。
那些冲在前面的将士们毫不犹豫,将盾牌往后背上一放,旋即单膝跪地,在敌舰下方组成一道人肉台阶,紧随在后的将士们脚步不停,飞奔着跃上同袍的脊背,顺势扑向船身侧面的一个个射击孔位,那些孔位都有三四尺方圆,足以让人进去,只要从那里进入船舱,他们就可以获得公平交锋的机会。
然而,这些射击孔正是荆州水师火力最凶猛的地方,许多兖州军将士刚刚腾空而起,或是扒住了边缘,就被迎面而来的箭矢击穿身体,紧接着,就有又人冲了上来。
这种亡命徒式的攻击,甚至让荆州军将士都有些胆颤。
终于,第一艘船身不那么高大、攻击力也没那么凶猛的艨艟被蜂拥而至的兖州军将士冲了上去。
“讨寇校尉乐进在此,谁敢与我一战?”乐进挥舞着战刀,一边大声呼喝,一边砍翻敢于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虽然他身材矮小,但这般凛凛神威,还是极大程度地鼓舞了己方将士的士气。
眼见已经有敌船被攻陷,兖州军将士均是精神大振,齐声呼喝起来,甚至连远处斗舰舰首的文聘也被惊动了。
“跳梁小丑,也敢逞凶?”文聘冷哼一声,“给本都尉射杀此獠!”
主将一声令下,舰身右侧的几架床弩立即调转方向,齐齐对准了十几丈外的艨艟顶部,上弦、搭箭,一气呵成。
乐进刚刚砍翻一个军官装束的敌将,突然觉得毛骨悚然,长期战争养成的警觉之下,他连转头观察的多余动作都没有,拼命侧向翻身,再度滚下了船头。
几乎就在同时,呼啸声从乐进头顶掠过,刚才站立位置的船帮也骤然炸裂开来,破碎的木板木片稀里哗啦地落了他一头。
幸运的是,乐进没有直接着地,而是摔落在几具尸体上,虽然摔了个七荤八素,但好歹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就在荆州水师主力陷入与第二座浮桥的纠缠苦斗,张允还在等待后续部队的当口,北岸上早已响起了迥异于之前的号角声。
号角声传到其余几座正在缓缓前进的浮桥,上面的士卒工匠们立刻精神一振,再度忙碌起来。
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居然又开始拆解浮桥了。
就在这江面上。
由于木板和船板上都实现开了孔洞,那些铁钉实际上起到的作用就相当于是楔子,用大锤从正下方敲几下就可以将其取出,就这样,长逾数十丈的浮桥三下两下,便被重新分解为十几部分,每一部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