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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刁蛮郡主请息怒-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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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移莲步,那一双五彩丝绣祥云的舞鞋之上,点点珍珠微微摇晃。

    她福下身,柔声道:“奴婢水氏,给皇上请安。”娇莺婉转,媚色如春。

    容舒玄却似没看见一般,随意点了点头,淡淡道:“朕乏累的很,简单的吹奏一曲即可。”

    水尚宫依言坐下,那柔若无骨的双手,慢慢按上那一管晶莹剔透的紫玉箫。

    ***********

    皇帝亲御勤政楼,金吾军士披黄盒锁甲,列仗楼下,太常陈乐,卫尉张幕,令诸将酋长就食庭前。教坊大陈山车楼船,寻橦走索,丸剑角抵,戏马斗鸡。

    又令宫女数百人,饰以珠翠,衣以锦绣,自绣幕中出,击雷鼓为《破阵乐》、《太平乐》、《上元乐》。

    聚马数十匹,奋鬣竖尾,纵横合节,衣以文绣,络以金银,饰其鬃鬣,杂以珠玉,奏曲名为《倾杯乐》。乐工数人,游走官衢,皆衣一色淡黄绡衫,文玉带,皆选年少而姿貌秀美者充之。

    盛世上京,一片和乐。

    有异乡来的,不甚了解,问道:“这是什么日子,这般盛大热闹?”

    那京城里的百姓,哪怕只是个走街串户的卖货郎,也十分自豪的笑道:“这你可不懂了,今儿啊,是申将军和云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哩。”

    若有还不懂的,再问,那人就该恼了:“你这人好不知趣!申、云二位将军的丰功伟绩,你居然不知道?他们啊,不仅打败了北方的叛乱,还一举击溃了高丽朝廷,吓的高丽国一下子献出了五十年的朝奉呢!可不是扬了我大周国威?”

    也有人不懂,问道:“这二位将军从前并未听说过呀!”

    那人就会详细的解释:“这申将军啊,是昔日济南王旧部申翔的儿子,虎父无犬子,一身的好武艺,这云将军……咦,说来也怪,这云将军的过往,还真是个谜,他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无父无母,却也有谋略武艺。”

    这些张灯结彩迎接大军的回报自属下们的口中一一报告,申东成终于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在安置完江滨尸身后,他几乎都是冰冷着一张脸——转向神色亦不甚明朗的上官云潇,微微笑道:“云兄,我为人粗笨不会说话,但我很想谢谢你这半年来的一路扶持照顾。”

    此时,班师回朝的大军已经行至距离上京二百里的小镇。正值黄昏,申、云二人,不约而同的出大营之外散心。这一处景致很清丽,两棵杏花开得似云蒸霞蔚,许多蜜蜂围绕花枝上飞来飞去,嗡嗡不绝,想到唐人“红杏枝头春意闹”的诗句,这个“闹”字真形容得妙。

    二人围着一颗杏树站定,申东成略微腼腆的一笑:“云兄,明日就是咱们回朝的日子了,你心里难道不欢喜?咱们打了大胜仗呢。”

    “为何要欢喜,这些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云潇却似毫不领情,只是淡淡笑道,深黑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冷光,那幽暗的光划破了周围娇嫩的春光,让申东成只觉心口一凉,“申兄——不要忘了,这支军队现在的主人,是代家。江宁,代家。”

    这话说的露骨,提醒他一个难堪的事实。虽然数月下来,申东成爱兵如子,上下和睦,但这支军队的所有权和调度权,依然不归属于他。申东成心中一痛,但念及自己从那苦寒的流放之地回来,还沐浴了皇恩,已经再无所求,不由一叹:“云兄何必悲叹?至少我们保卫了家国,这难道不能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

    “尔父被代家以‘谋逆’的莫须有之罪处死,你至死,都只是大逆罪人的儿子。不过代家偶尔给你一个恩赐,让你陪他们的军队玩耍了几个月,你就对自己有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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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直诉天子() 
云潇冷笑连连,纤弱的手腕狠狠的将身侧的一枝杏花折下,嫩黄的娇花不堪忍受折枝的痛苦,花瓣零落,恰似申东成此刻破败的脸色。

    冷酷的话语,冰冷的嘲讽,让申东成的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佩剑。

    数月下来,他与云潇相知相熟,他钦佩云潇为人,也爱重她的才华,却不想到了最后,被这个“知己”所嘲讽!

    这几乎使一向大度的他,恨不得拔刀相向。

    云潇已经看到了他青筋暴露的手,不由轻轻一叹,道:“东成哥,你应该有更远大的抱负,更辉煌的前途,而不是安于现状——甚至,没有勇气争取自己被迫放弃的权利!”

    这个奇怪的称呼让申东成一愣,然而他却一时想不起,这个称呼带给他的感动和温暖,是何时引起,他细细玩味云潇的话,一丝暖色在脸上缓缓流淌。

    上官云潇看到他略微困顿的神色,缓缓绽放一丝微笑:“东成哥,该是你的,你就应该拿回来——同样,该是我的,我也要拿回来。”

    她望了望四周,确认无人,那折了杏花枝子的手腕轻轻一翻一转,腰肢轻摆脚步逶迤,一个伶俐的刺穿,枝头一朵凋敝的花,已经落在了申东成的衣襟。

    申东成脸色突变,他豁然扭住云潇手腕,怒道:“你为何——”

    “金马十二枪呵……”云潇呵气如兰,笑容幽微,她猛然从申东成掌中抽出自己的手,白玉一般的手指缓缓爬上浓黑的发髻,将束发的珊瑚发簪微微抽开。

    如云似瀑的秀发铺泻而下。

    她略略低头,让几缕纤柔的发丝落在颊边,美人临花照水轻挽鬓发,黑发如墨,肤白如脂,上官云潇轻轻一笑,柔声:“上阳郡主上官绮月,拜见申将军。”

    夕阳中的她,巧笑嫣然,眸光盈盈,分明是个姣好的年轻女子。

    她的眉宇虽然纤细,却是宛转飞扬的,带着寻常女儿家所没有的勃勃英气。眸子很黑,很亮,似冰冷若寒星,却又温柔若秋水。

    有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孤傲高贵,也有看透红尘的犀利睿智。这样在女儿家身上略显突兀的特质,却与她自身的优雅从容完美切合,观之端之,只觉可敬可重,让人几乎要不假思索的,沉浮于她清亮如水的眸子当中。

    很独特的女子。

    然而申东成似是被震慑一般,他若有所思,深深望着她,一向平稳的声音居然变的颤抖与悲怆:“上阳郡主?”他似是被这个名号所动,不敢置信地细细思量她,“济南王……之女?”

    云潇点头默认,轻声道:“如你所见,一直是我乔装改扮,以云疏影的身份领兵作战。”

    “怪不得你擅长金马十二枪,怪不得你用兵如神——”申东成似笑非笑,似泣非泣,“我竟未往这里想,你分明是济南王后人!”

    云潇慢慢将长发重新束起。告诉了申东成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自己的真实意图也不必瞒他。

    “我说过,该是你的,你要勇敢的拿回来;该是我的,我也会一分不少的取回来。上官绮月绝对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懦弱之人,我既带了我父王的兵,就断然不会再把这些人还回去。”

    夕阳如血,染红了她略微苍白的唇角:“东成哥,你愿不愿同我一起,讨回我们被抢走的一切?”

    ************

    关于乾元四年的这个春日,很多人愿意用“惊心动魄”这样的词语描述。就像是日后风靡举国的《第一郡主传》,关于这个段落,则是这样记录的——

    是日,此日天明气清,惠风和畅,真是昌期应运,太平景象,自然回别,百姓拥挤,遍地欢呼。五门齐开,共贺大军。

    容舒玄早为大军凯旋重修了开元门。午时一刻,大军回朝,只见阁接云端,楼连霄汉,亭台千叠,殿宇巍峨,栏枰玉饰,梁栋金装。

    五个乐官,统领子弟共一百二十名。上按着九宫八卦,中按着四时五行,下按着五音十二律,一共都持着凤箫莺笛,象管鸾笙,金钟玉磬。只待大军行过,齐奏《太平天曲》。

    军队行至开元门,停靠驻扎。唯将军申东成、云疏影,军师易初寒,从容自开元门下经过。

    立时,净鞭三响,整朝班文武高呼称万岁,果见容舒玄龙袍端肃,自开元阁中缓缓步出。

    璀璨的春光洒在他的肩头,瑞烟缭绕,庆云舒彩。

    (注:关于得胜的军队怎么个回来法,查了很多资料也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故而天马行空的想象了。此段部分取自《封神演义》,感谢纣王和妲己大妈的“鹿台”。另,意外在此发现了“高丽”由来:乃殷贤臣曰箕子,亦商王之裔,因不肯臣事於周;武王请见,乃陈洪范九畴一篇,而去之辽东,武王即其地封之。至今乃其子孙,即朝鲜国是也。)

    申东成上前一步,下拜,高声唱曰:“臣申东成,收复北国疆土八百里,另有高丽国质子,献与陛下!”

    云疏影随后下拜,奏曰:“臣云疏影亦幸不辱命,奏请陛下天恩!”

    皇帝大喜,自携两位将军入殿。

    殿内,文武百官齐聚。皇帝自龙椅坐定,笑而问曰:“论功行赏,两位将军乃是战功赫赫。不知二位,是否已想好了赏赐?”

    申东成上前奏曰:“臣等为国为家,平定叛乱,本是人臣之责,不敢居功。”

    皇帝笑而答曰:“陟罚臧否,自应有度。”

    云疏影举步上前,朗声:“臣云疏影,请愿于君主。愿明君为我伸冤,疏影死而无憾!”

    皇帝讶然:“云爱卿何以有冤情?请速速陈来,朕自当为你主持公道,文武百官亦在此见证。不知爱卿所状告为何?”

    云疏影哂而答曰:“臣云疏影,诉江宁代氏雅青,贿赂外族首领,协同谋害济南王上官昊天,窃取济南王旧部‘铁军’十万人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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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纤纤少女() 
殿堂当中,响起了不安的窃窃私语之声。这声音似乎很遥远,也很陌生,又刺耳。云潇笔直的站立在大殿中央,接受着或质疑、或嘲笑、或惊讶的目光,毅然而淡然,如同春日的翠竹,挺拔依旧。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等到了,她复仇成功的这一天。

    她设想过无数次,在这一天,她应该说什么,应该怎么说,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迎接即将昭雪的沉冤。

    她可以一剑杀了代雅青,这以她的武艺,自然信手拈来;然而死了一个代雅青,还有代镇方,还有代家其他的人,他们都是帮凶,会在代太后死后,继续完成代家未完成的丑事。

    她可以公布代雅青的罪状,这以她搜集到的证据,也是轻而易举。然而人们只会忘记一个阴险毒辣的太后,不会缅怀莫名死去的济南王。她父王戎马一生,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也可以利用权谋,利用自己的身份,取得济南王旧部的继承权。但,她希望的不是接管一支军队,而是以民心,军心,塑造一个属于济南王后人的,传说。

    云潇的神色很平静,她缓缓仰首,语气淡然,不卑不亢。她的目光深深,扫过殿堂上神色各异的众人,以及捋须不语的代镇方,那深黑的眸子如同无尽的深潭,激荡不起丝毫的粼粼波光。

    正午时分炽热的骄阳,铺洒在她的脚下,赤金的色彩,染上她金地织锦的小靴。

    她这一纸诉状告的太过惊天骇地,容舒玄沉默许久,才淡淡道:“云疏影,你冒犯我朝太后,按律当斩,朕怜你才华有从轻发落之意。也罢,今日你胡言乱语,朕便不再计较。你退下!”

    (注:岫岫正在学中国法制史,话说古代的法律真的很坑爹!贵族们触犯法律的话,可以“官当”,就是用身份和爵位的削减代替刑罚。百姓们就没有这个特权了~)

    皇帝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对军事新星云疏影不信任,继而维护代太后的意思。虽然皇帝登基以来,与太后一党诸多嫌隙,但事关国体,他还是应当维护代家大族。

    群臣了解了他的意图,自然见风使舵,当下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官吏上前奏曰:“陛下,依照本朝法纪,平民百姓告贵族者,己身先服刑三月,杖责五十。所以……云将军以普通百姓之身份,状告当朝太后,理当先杖责,再考虑……审理。”

    费恪是维护云潇的,此时举步上前,急道:“陛下,云大人一向严谨,此时状告太后,想必是有了切实的证据。为何不听他一言,再坐决定?”

    费老资历颇深,然而他甘愿出面与代家为敌,立刻使朝堂上的派系分明了起来。

    云潇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白发皑皑的老人,心中涌出一阵暖意。她含了一抹幽微笑意,继续不动声色的观望,这些朝堂之中的官员百态。

    谁心中有愧,谁问心无悔,此刻尽分晓!

    这片尴尬的小喧闹中,代镇方终于按捺不住,他瞄了一眼一脸沉静的上官云潇,阴冷冷开口,道:“启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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