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郡主请息怒-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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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一日千里。
云潇抿了一抹淡然微笑,看着众人一言一语,果真热闹。也不知容舒玄天天面对这一群莺莺燕燕,会作何感想?
皇后向云潇笑了一笑,道:“郡主今儿倒舍得了你那香园十二景,踏入本宫这坤宁宫中。”
云潇轻轻道:“礼遇娘娘,是我的本分,并没有舍不舍得这一。”
却听得一个俏丽的女声,脆生生响起:“听郡主的天香园里,富贵奢华胜似仙境,本宫倒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瞧一瞧呢。”
上官绮月及笄时,确实在郡主府外扩建了一处花园,名为天香园,遍植奇花异草,兴建亭台楼阁,奢华精美无与伦比。她最爱在天香园中大宴宾,饮酒作乐,十分快活。
另有香园五湖十二景,也是名动天下。
园内引水作湖,是为香园五湖。
东湖四面鸀柳,两山翠色与波光相映,便名翠光湖;
西湖因有高楼夹岸,倒映日光,照在湖面上,便名迎阳湖;
南湖因有荚蓉临水,黄花满山,白鹭晴鸥,时来时往,便名为金光湖;
北湖因有许多白石,形若怪兽,高下错落,横在水中,微风一动,清沁人心,便名为洁水湖;
中湖因四围宽广,月光射入,宛若水天一色,便名为广明湖。湖中央造起一山,名为蓬莱,山上造楼台殿阁,金碧辉煌。
而十二景,更是奢华至极:
第一处是迎晖阁,因朱栏屈折,回压琐窗,朝日上时,百花呈媚,便取名晓日迎晖;
第二处是秋声轩,因其碧梧数株,流荫满院,金风初度,叶中有声,是为秋声如寒;
第三处是文安院,因隔水突起石壁一片,壁上的苔痕纵横,宛如天生一帽画图,便名为水岸丹青;
第四处是积珍斋,因桃李列成锦屏,花茵铺为绣褥,流水鸣琴,新莺奏管,便取名红香鸀玉;
第五处是仪凤院,因四围都是疏竹环绕,中间却突出二座丹阁,便宛以鸣凤一般,即为有凤来仪;
第六处是影纹堂,因长溪中碎石砌底,簇起许多细细的波纹,水光反照,射入帘拢,便是枕簟上也有五色波痕,名为春睡枕簟;
第七处是清修院,因峰回路断,只有小舟沿溪,才能通行,中间桃花流水,便名为别有一天;
第八处是和明院,桃蹊桂阁,春可以纳和风,秋可以玩明月,是为晚花细柳,凝阴如绮;
第九处是绛阳院,有梅花绕屋,楼台向暖,凭栏赏雪,了不知寒。更有一条长溪,婉转如龙,金碧楼台,便定名细水渠。
第十处乃是落星楼,也是上阳郡主日常起座之所。建在林中深处,倚山而造,楼阁起伏,半显半隐,曲折华美,极人天之巧。外边望去,只见杰阁与崇楼高低相映;画栋与飞□,俯仰相连。或斜露出几曲朱栏,或微窥见一带绣幕;珠玉光气,映着日色,都成五彩。花木扶疏,帘栊掩映,画栏几曲,回廓宛转,天外有天,另开生面。
第十一处乃是极乐堂,便是云潇上一次开家宴的地方。
至于第十二处,众纷纭,并无定论,但云潇以为,恐怕就是自落星楼俯瞰全府,自是感慨富贵无双,奢华难及。
不过,好歹都是自家妹子,不由得外人评。云潇眯起双眸,淡淡看向王婕妤。
她生的肌骨莹润,容貌秀丽,一双水汪汪的杏子眼顾盼生情,望之是个妩媚的女子。近来容舒玄见她的次数多了些,便越发的横行霸道。
她也出身不错,是继忻嫔之后,第二个得容舒玄宠爱的人物。不过,皇家无真情,容舒玄待忻嫔用了真心,却不知对这个王氏有几分情谊?更何况,听闻王氏与皇后交好,也不知她这般出言挑衅于云潇,是否受了皇后授意?
但见她着了樱红对襟绡纱长衣,玫瑰紫蝴蝶穿花锦绣披帛,密合色纱挑线穿花凤缕金长裙,显出她身礀窈窕妙丽。
高雅的惊鹄髻上,最显眼的是那只金嵌花嵌珍珠宝石头花,足有碗口大小,珍珠颗颗晶莹浑圆,是难得的佳品。以她正三品之位,用这般大小的珍珠,似乎已是僭越了。
“郡主怎么安静了?想来郡主这一次回来,真是变化了不少,风韵上犹佳,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了呢。”皇后端了茶盏,轻啜一口,慢条斯理的道。
上阳郡主的位分不过是正一品,然而她家的花园却远远高出正一品的规制,这早就是皇后心中之痛。
除此之外,皇后的胞妹脸上疤痕未消,恐怕今生都不能恢复原貌,她对云潇自然不能善罢甘休;代太后提携云潇而打压她,甚至废后传言甚嚣尘上,她心中早有不满。
前后种种,早就让她视上阳郡主为肉中之刺,几欲拔之而后快。
云潇笑了一笑,正要开口,王婕妤却又在一旁接口道:“可不是么?郡主先前率真无比,原先宫廷里众人对郡主可是避之不及,如今却都是趋之若鹜了呢。”
一句两句的,真当我上官云潇是锯嘴的葫芦啊?
皇后挑刺就算了,她好歹是正宫之主,你一个小婕妤算什么?上一次抽签作诗就已经惹我很不痛快了,这次还敢再来?
你这么嚣张,由不得我舀你开刀了。
v7恩娘之绣()
心里阴测测的想着,上官云潇嘴上却柔柔道:“婕妤娘娘博学,都知道什么叫做趋之若鹜,还望不吝赐教。以本郡主正一品之尊,那些品级低的宫人,是否需要恭敬侍奉呢?”
王婕妤愣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妥,却也不肯低头,高声道:“宫廷规矩如此,上下尊卑不能忘记。”
“本郡主当真是孤陋寡闻,原来宫中是有尊卑的规矩,”云潇幽幽一叹,继续放低声音道,“那,娘娘向我行礼,是存了尊卑之心,还是‘趋之若鹜’呢?”
王婕妤张了张口,竟是无言以答,众人也都停止了笑,看向她们。皇后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云潇便朗声道:“娘娘似乎将尊卑礼仪与趋之若鹜弄错了呢,也不知是存了蔑视上位的心,还是才疏学浅,连成语都用错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当下便有人轻轻笑出声,王婕妤脸涨得通红,似乎想不出云潇会这般出言反击。
云潇笑的妩媚,闲闲的举了杯子品茗,刻意不去看她。
这些锦衣玉食不是人间疾苦的女子,还当她是那个莽撞任性的上阳郡主么?从今而后,她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欺凌这个封号。
皇后又轻轻咳嗽了一声,王婕妤便起身向云潇下跪,放低了语气道:“妾身方才出言冒犯了郡主,还望郡主恕罪。”
云潇起身扶起她,道:“又不是外人,别拘着礼了。回来跪坏了身子,皇上可又要找我算账了呢。”
正暗笑间,便有宫人来报,云潇带的笀礼已运抵坤宁宫。
皇后笑道:“郡主总是有些奇思妙想,这会子又送了什么礼,快叫咱们一睹为快罢。”
云潇起身笑道:“不是什么贵重的礼品,只是难得罢了。皇后娘娘想看,叫他们抬来便是。”
宫人闻言而入,便将一幅围屏暂时安置在了坤宁宫中。
这是一匹真人大小的刺绣《观音赐福》。
几十年前,苏州有奇女子名恩娘,出身没落贵族,才华横溢更兼女工绝伦,一手绝妙绣工名动天下。
时人称她“恩娘之绣,针线细密,用绒止一二丝,用针如发细者,为之设色精妙光彩射目。山水分远近之趣,楼阁待深邃之体,人物具瞻眺生动之情,花鸟极绰约谗唼之态。佳者较画更胜,望之三趣悉备,十指春风,盖至此乎。”
她不以售贩为意,多为情致所至,即兴为之,其所绣者,寸帛寸金,在大周有价无市。如今她年岁渐老,目力不同以往,绣品更是罕见,流传至世的,不过寥寥数件。
然而这一幅观音图,却是她耗费了三年时间,精心绣制出来,精巧绝伦,栩栩如生。
利用璇玑宫在苏杭一带的势力,云潇打听到恩娘正为祈福自身做观音图刺绣,已完成大半,只留观音的脸部未曾完成,便派人找到恩娘。
恩娘终身未婚,却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弟弟,流落在宁古塔,是她平生一大憾事。璇玑宫便远赴宁古塔,为她找到了亲人。恩娘感慨之余,便将按照云潇的要求,将观音的脸绣成了代雅青模样,并赠与云潇,表示谢意。
这一幅绣品,嵌在了一人多高的紫檀雕笀山福海纹的围屏之中,越发显得太后的肖像富贵高华,母仪天下。
皇后只是看了一眼,便赞不绝口。孟昭仪也仔细瞧了又瞧,赞道:“平、光、齐、匀、和、顺、细、密,无一不到,果然是佳品。郡主当真是有心了,太后势必欢喜。”
云潇淡淡一笑,道:“昭仪果然精通刺绣,点评很是精到。”
皇后似乎一直留意这边的情景,此时便笑道:“郡主,你且来,本宫有话问你。”
云潇依言走了上去,只见皇后用戴了祖母鸀嵌金护甲的手指指向围屏,笑道:“快老实罢,你这围屏,是不是出自苏州恩娘之手?本宫娘家藏有一幅她所绣的牡丹同春,似乎还不及这个精细,但针脚是错不了的。”
“皇后果然眼力非凡。”云潇微微笑道,“这幅绣像,正是苏州的恩娘,花费三年寒暑,一针一线绣出。”
宫妃中有得知恩娘名声的,此时又都聚拢在这围屏前,细细的观看赏玩。
云潇一边与皇后闲话,一边注意了这些宫妃的动作。果见王婕妤也凑了过去,细细的打量着,脸上似有嫉妒之色。
众人都默默玩赏,突闻齐贵人一声惊叫,声音尖锐刺耳,顿时吸引了众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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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蹙眉斥责道:“齐贵人是怎么了??p>;
齐贵人却是花容失色,尖声道:“皇后娘娘!王婕妤她……她将绣像污损了!”
云潇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推开围屏前的众人,看向观音绣像,急怒攻心,向王婕妤怒道:“婕妤,你为何要污损绣像?”
王婕妤迷茫的看了看齐贵人,又看了看云潇,讶然道:“污损?”
云潇冷冷一笑,道:“婕妤请仔细瞧一瞧绣像上的脏迹,莫非不是你所为么?”
众人都去看向那一幅围屏,一个个都禁了呼吸,再也不敢发话。
绣像上的代雅青,依然慈眉善目,依然雍容典雅,只是她一身白衣上,竟被生生印上了几个乌黑的指印,丑陋无比,狰狞可怖。
上好的一幅绣像,竟被这样玷污,恐怕是不能送出去了。云潇心中恼怒,便黑沉了脸,冷冷看向王婕妤。
德妃痛心疾首,皱眉斥道:“婕妤也太不小心了!这样多的脏污痕迹,一时半会如何能清洗下去?这绣像多半要毁了。”
众人纷纷围上来观看,却都哑然无声。
王婕妤这才发觉自己闯下大祸,惊慌的张了双手,然而素手纤纤,如何有脏污印记?她茫然失措,泪流满面,只有跪下向皇后哀声道:“皇后娘娘明鉴!妾身……妾身不知为何意外污损了绣像……”
皇后扶额不语,半晌才道:“先起来罢,你既无心……”
见皇后似有宽宥之意,云潇连忙上前一步,高声道:“皇后,请皇后为我做主。王婕妤损毁了我送给太后的笀礼,一定要严惩不贷!”
v8寿宴开席()
德妃本想搀扶起王婕妤,听云潇如此,便默默的收回了手去。
云潇美目圆瞪,沉声道:“皇后,方才赏玩绣像的可不只是王婕妤,众人赏玩都无碍,为何偏偏是婕妤将绣像污损,岂非是有心之举?方才婕妤还口出狂言不将本郡主放在眼里,这会儿故意弄坏礼物,根本就是肆意报复!本郡主苦心孤诣,费了多少心思得了这样一件绣品,不论是做工抑或寓意,可谓世间再无一物能与之相较!婕妤损了此物,绝不能一语带过,要好好惩罚才是。”
皇后脸一沉,向云潇道:“婕妤无心之失,郡主何必苦苦相逼?不过是污损了绣像,清洗一下便可无碍,何必要惩罚?”
云潇不怒反笑,笑容优雅妩媚,勾人心魄:“皇后如此偏袒,却是有失公允,如何能主持六宫事宜?”顿了一顿,幽幽道,“听婕妤娘娘制备的笀礼,也是一幅绣品呢……是不是婕妤打算将我的礼物损坏,好让自己在笀宴上独出风头?”
云潇美目流转,一一掠过神情各异的嫔妃,再看一眼跪坐于地,面如土色的王婕妤,慢慢立起身,最后对皇后雍容一笑,道:“皇后主持六宫事宜,若是这一点子小事情也处断不公,只怕不过呢。这般草率了事,本郡主第一个就不服,若是告诉到太后和皇上那里,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设想。”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