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废柴神童-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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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动的打开那份试卷,先看到了那篇《边民赋》。
没有四海升平的歌颂,也没有民不聊生的鞭挞,这篇边民赋,讲得是一个异乡流落到边地的人,困难的生存体验,以及其他小伙伴在边地去世时,一种感怀此世,但愿来生的情怀。
对仗工整,辞彩翩然自不必说,关键是那种如若在天地间追寻一种宏大永恒的悲悯情怀,那种在命运的颠沛里,穷且益坚,不辍青云之志的心力。
读完让人笑着落泪,唇齿间留着香,内心里一丝丝酸楚,一缕缕震撼。
……
折依然与柳月娥肩并肩,一同坐在柳家后院的院墙上,两人看着月亮,聊着聊着,就聊起了前几天的事。
柳月娥是个性格刚烈的女子,折依然也一样,只是折依然的刚烈更为内在,而美丽清冷,温柔如水的外表,让她的倔强和坚韧,被悄悄覆盖在了内心深处而已。
“依然,你说,为何陈季长那些文人才子,会想要去追捧那些个丑陋畸形的小脚姐儿呢?”柳月娥对着天空,忽然问出了这一句话。
折依然略略停顿,用手将柳月娥散在鬓边,为风吹乱的一缕青丝抿好,方才淡淡的问一句:“月娥,你觉得,他们真的是喜欢那小脚本身么?”
“嗯?”柳月娥略略疑惑,看向折依然,眼神里有几许期盼。
“他们喜欢,首先是猎奇心理;更重要的,是小脚带给女人的柔弱、无力、行动不便。你想想这些文人才子,手无缚鸡之力,
却仍旧希望身边的女子,更柔弱,更需要依赖他们,于是,小脚满足了这种心理诉求罢了。”折依然略带不屑的叹了口气。
“但,那个方仲永,听闻也是个马都骑不好的文人才子,却为何?很是不同呢。”柳月娥的语气有些迟疑。凭着女人的直觉,和对闺蜜的了解,她觉得这个方仲永在折依然心中的地位,未必寻常。
“他没有那种心理诉求,因为他从未将自己视为一个文人,他是一个内心强大有力的人。”折依然长长的睫毛,迎着月光,忽闪忽闪的,略带一种期许的对月诉说着。
“依然,你?”柳月娥微微迟疑,不知该不该探问一下折依然对方仲永,更为确切的想法。
“对了,月娥,方仲永说改日,会把那天所说的‘咏春’练习秘籍,给送到我府上去。
回头你也来看看吧。不知那东西,究竟是怎样一门神奇武功呢。”折依然巧妙的转变了话题,清澈的眸子里满满含着狡黠的光。
……
快入冬的阳光有些苍白的照在崭新的方府门脸上,一对新挂上去的灯笼显得格外喜庆。
砚侬、墨香扶着王子月,马二丫在前面招呼,柴麟在后面招呼,方仲永在左边护航,一大群人乌漾乌漾的裹着王子月,入住方府。
踏进府门,王子月看一眼头顶上蓝蓝的天,秋高气爽之下,天色显得格外明透。
马二丫殷勤招呼着王子月,进了东院早已安排好的一间屋子。
方仲永和柴麟则站在院中,没有跟进去,只是对着院中的长青松柏和梧桐枯枝,彼此聊天。
“仲永,你要好好照顾月儿啊。”难得柴麟一副一本正经、语重心长的样子,带着一种忍痛割爱的英雄情怀,对方仲永道。
方仲永微微点了点头,忽然笑了笑,转向柴麟:“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给月儿找一件她喜欢的事,让她可以做,并且从这件事中,得到经济收入和自我成就呢?”
“经济收入?那是啥?”柴麟看向方仲永,准备听他安利新名词。
“就是像二丫写稿子那般,一件事儿,月儿喜欢做,做成之后,还能赚到钱。”方仲永干脆的解释了整体的意思,而放弃了对“经济收入”一词进行解释。
“还用她去赚钱么?吃穿不愁,又不是养不起她,大不了,她那份开销,我来出。”柴麟略略鄙夷的笑了笑。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方仲永见他这般迟钝,不由给了他一脚,接着继续说:“不是为了赚钱本身,而是给她多一个生活支点。”
“啥是生活支点?”智商感人的柴麟,仍然一脸不解的看向方仲永。
从来不曾对柴麟不耐烦的方仲永,却忽然在这一刹那,想到那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彼此心领神会的冰山污美人儿——折依然。
“比如你,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你的事业——就是你用来赚钱,获得社会地位和尊重的活动,你的朋友,等等这些,都是生活支点。”方仲永这次没有再让柴麟反复问,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第八十七章 彩排传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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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生活支点丰富了,耽于一件事儿上思虑太过的机会就少了,简单说一句话,想不胡思乱想,找点儿事儿做,忙起来,忙得能实现一些人生价值,那就最好了。”
方仲永说着,看向王子月的房间,一抹笑意浮在唇边。
柴麟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顺手折下手边一颗长绿柏树的枝叶,一边把弄一边说道:“那简单,让她也向马二丫一样,写点戏本子,不就得了?”
“不好,”方仲永将柴麟随意攀折的花木一把夺下来,拿在手中,敲一敲柴麟的脑袋:
“写戏本子,会把人的情绪放大,喜怒哀乐,皆要艺术升华。对于月儿来说,写一些好的女性向言情不是难事,但难免,让她自己更深陷其中。这个活计,对她不是最佳选择。”
方仲永不免想到《红楼梦》里的林妹妹,若是林妹妹动手写言情,估计要让一大批知名言情家下岗了吧?
可是,如若林妹妹呕心沥血的写言情,那估计还不等贾宝玉让她失望,她的身子骨就被自己的多愁善感伤透了。
“那,什么是月儿的最佳选择呢?还有,女性向,是什么意思呢?”柴麟不理会方仲永,又随意攀折了一只半枯的梧桐枯枝,在地上划拉着玩。
“女性向,就是指以姑娘们,少妇们,夫人们为主要销售群体的市场取向,简单说,就是卖给姑娘们看的意思。”
方仲永看着柴麟破坏花草的不环保行为,又抬头看一看天,没有雾霾,有点苍白的太阳笑的很灿烂:
“什么最适合月儿,就得你来慢慢发觉了,但就目前,月儿身体渐渐好起来之后,我打算让她先掌管着方府的府内钱粮等发放。”
柴麟继续保持他带一点智商欠俸的赶脚,或者说,是因着爱和在意,变得迟钝和笨拙的反应,呆呆看着方仲永,等待他的下文。
“像月儿这等大家闺秀,自幼在家中,耳濡目染,母亲很早就会教她如何主理家计,掌管家中仆从银钱。虽然我并不知道,月儿是否十分喜欢当管家婆,账房先生,但我可以确定,她这方面才能不错,”
方仲永迎着柴麟的一脸懵懂,不得不进一步解释:
“你看,月儿成婚后,和张杰别府居住,并未与张亢二老共处,但尽管月儿病着,家中一应事务,依然井井有条,仆从不敢僭越糊弄,家中银钱来往,毫无亏空烂账——这说明什么?
说明月儿当个家,管个帐什么的,小小意思,毫无鸭梨。”
“哦——”柴麟脸上的表情变为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但这不过是给她打发打发闲工夫的事儿,真正你要去发现的,是她擅长,而且喜欢的事儿。这样的事儿,才更能构成她的人生支点,让她从从前的不快活里,走出来。明白么?”
方仲永说着,转身向外间走去。
一只飞进来的信鸽,腿上绑着卷着小纸条的竹筒儿,扑棱棱飞到方仲永身边。
……
赵祯穿着自己的明黄缎面五龙绣里衣,侧躺在龙榻之上。旁边是被扒拉的光溜溜的张贵妃,正任由赵祯把玩着她每寸肌肤。
看着眼前缠绵过后的美人,含嗔带喜的娇俏样儿,不知为何,赵祯的心中,却猛的又想起晨间看过的状元卷。
一篇深情动人的边民赋之后,是一篇切入新颖的劝学诗,最后一篇切中肯綮的天象论。
定为状元卷后,赵祯亲自拆开了糊上的名字,欣喜的看着方——仲——永——三字,跃入眼帘。
赵祯的心中,一阵如释重负的狂喜。
方仲永的劝学诗,几乎与所有的固有套路都不同,别人,无非是赞美盛世对文教的推重,表达自己此生愿意献身修书篆史等等事业的精神和情操。只有方仲永,表达了一种对普及底层教育的愿望和心声。
至于天象论,则实在是直接一字字写的赵祯兴奋无比,恨不得立刻张榜出去,将那天象论,贴到那群动不动把天象都拉扯为帝王失德的老夫子们脸上去。
想到明天就是第一次金殿小传胪的日子,赵祯的心里满满的喜悦。
……
理论上,金殿传胪自然就是正式唱名那一次,但实际操作中,如若正式颁奖仪式前,还有个彩排一样,正式金殿唱名之前,也有一次有点彩排性质的小传胪。
小传胪前,礼部会派遣官员,通知进入前十二位的取中考生,一一查看过他们的外表,确定没有影响市容市貌和国家形象的奇葩相貌之后,再一一发下制定的着装。
整个过程搞得,如若清宫戏的秀女进宫似的,一人一个专门教习,教导参与金殿传胪的相关礼仪。
从东华门核对身份后,每人拿一块写着自己名字的绿头牌,一个个轮流觐见皇帝。
方仲永走在队伍前面,一身崭新的衣冠并不是寻常儒衫,而已经是类似于预备官员的官袍样式,只是没有象征等级的服色花样而已。
再看看身边的举子们,个个如若等待领导亲切接待和热情慰问的样子,恭敬、自豪、小心翼翼。
没到最后的金殿传胪那一刻,事实上,大家还都并不知道排名,但也是心中有数,今科状元将在彼此之间出现了。
第一次这种彩排性质的传胪,虽然也有一种让皇帝亲自检查一下人尖儿考生们的外表,看看脸,看看谈吐,筛筛人的意思,但更多还是彩排性质为主,所以气氛并不多紧张。
唯一紧张的人,是人群中站的不前不后的司马光,因为,昨儿个一觉起来,他发现,他遇到了这个年纪男子的共同问题——变声,嗓子哑了。
早不哑,晚不哑,这个节骨眼儿哑,这是什么节奏。
司马光对自己的生理期来临,表现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但求逆天感。
昨天二半夜,司马光春梦中醒来,里衣亵裤湿了一片,哎,十六岁了,要是真正的男儿了,原本是件喜事,毕竟是第一次,
然而,伴随着嗓子哑这个问题,端的让司马光很有些担心影响自己的第一次面试排名,甚至影响最终的金殿传胪名次。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司马光走在人群中,目光免不了又瞄了瞄走在前面的方仲永。
目标,虽然也是积极意义上,作为努力方向的。但难免吧,也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妒忌小火苗,略略萌发在心底深不可见的角落。
第八十八章 亲切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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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被瞄准的方仲永,心里却挂念着另一个人,挂念着他的小伙伴王安石:
可惜了王安石,这一科,如若能与王安石一同取中,那是多令方仲永激动的事啊,可惜了,看样子,天意注定的事,很多也并不会因为方仲永这只小小的,穿越而来的蝴蝶,轻易的改变。
后世看过很多只读文史,对搞经济一窍不通的人,对王安石过激的黑;也看过不少知名人物,如若同样想要变法革新的梁启超,对王安石大吹特吹的捧。
不论是吹王还是黑王,都能找出一屋子书籍和论文来。
但方仲永从来不是一个看转发出来的二手文献,就对历史人物轻易下定论,搞成见,不死不休的脑残粉或黑粉。
出身高校家庭的他,老爸是位金融教授,老妈是位妇科大夫,所以,小透明学霸方仲永,对事物的态度更为理性和科学
——对王安石这位能在农业社会,封建时代,就懂得搞金融,有一定后世经济头脑的能臣,是有很大程度欣赏和叹息的。
可以说,王安石的新政,虽然不是完美无缺,却绝非为他个人谋利,而是为了国家敛财。
王安石新政,并没有私心,如若有,那他的私心,也不过是“名垂青史,中兴大宋”的政治愿望。这样的私心,身为官员,多有一点,才是国家百姓的福气。
相反,那些反对新政,口口声声说,新政执行下去走样,新政祸国殃民云云的大家们,个个为的,是不要新政从自己肥肥的口袋里,划出利益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