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国王侯-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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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事情,他并没有向梁王细说,现在他想要的只是自己父王的一个承诺,只要他点头答应,待自己出使归来,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男儿立世,当有大志向,看起来我儿胸中锦绣成山,丘壑纵横,我能为你做什么,你只管开口,就算不争那大位,这片天下,还是姓刘!”
听到梁王的言辞,刘岳心中一喜,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但是熟悉自己父王的刘岳却是清楚的感应到了他话语中的一丝退意,他似乎对那个皇位失去了一些兴趣,并没有最初那样的狂妄。
“父王,你??????”
“好了,不用婆婆妈妈的你都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父王了,我要是再不识相,恐怕就真的只能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在和亲队伍中,有梁国玄甲兵士数名,一路上除了他们谁都不要相信!”
梁王重重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小楼,心中有些怅然若失,这一次似乎真的要去做一个闲散国侯,闲看秋月风花,等着自己的孩儿搬云布雨了。
昨日宫中传来消息,刘启在宣室殿上拔剑起舞,光华灼灼的表演了近半柱香的时间,最后竟然连汗都没有流下几滴,守在一旁的太医令都表示震惊。
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刻,梁王知道自己的的机会已经非常渺茫了,大兄的肺痨眼看就要被自己的儿子医愈,皇帝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教出一个合格的后世之君。
天下承平之时不远,自己如果非要逆着潮流苦争一番,到头来害的不止是自己,还会有自己的家人。
像是这一次,自己不过是贸然的行动了一次,立刻就将自己的儿子推向了一条凶险之路,若自己不争这皇位,或许自己现在已经在回往梁国的路上,开始期待着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了。
“要是真的争下了那个皇位又能如何呢,不过是从梁国搬来这金碧辉煌的长安城罢了,从一个小笼子换到一个大笼子,真的就能让自己飞得更欢快一点吗,显然不是。”
梁王在此刻忽然觉得心中豁然开朗,往日那种阴霾的情绪此刻立时无影无踪。
“果然真如我儿所说,逍遥王侯真逍遥,莫牵俗尘绕心稍,该酩酊时且倾酒,管他昨日与今朝!也罢,就从此做个逍遥王侯,且看我那大兄,如何折腾吧。”
第13章 都是可怜人()
梁王的身影在刘岳的心中突然高大起来,随着他迈脚一步步远去,原本的颓废融入这如水的凉夜,整个人忽然像是年轻了数岁。
目送着梁王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刘岳纵身一跃,跳下了两层的小楼,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进入了系统之中。
在太医署的八面立柱前面,一个白瓷瓶子静静地放在一方小木桌上,那正是刘岳用一万功勋值兑换出来的东西。
这是一种毒,一种并不要命的的毒,但是对于他此行完成自己的任务至关重要,小心的将那瓷瓶装进了自己的怀中,刘岳出了系统空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装,静静地等待着出发时间的到来。
两日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已到了出行的日子,和亲的队伍不长,只有不到三十人,虽然各个身上大红大紫,但是却看不出有半分的喜色。
中间最大的马车里传出了低声的啜泣,那位女子一定知道此一去回身无路,故乡渺远,想再一见长安的繁华,恐怕只能是在梦里了。
刘启站在城楼之上,脸色阴沉如水,这样的场景他也不想多见,但是无奈国家正值积蓄力量的时候,人民在隐忍,将士在隐忍,他这个帝王也得隐忍。
“陛下,臣,这就走了!”刘岳调转马头,看着刘启,高声一呼,再一扯马缰,追风就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跑了起来。
队伍刚一出发,天上便飘起了雨星,紧接着就是大雨滂沱,但是看着远去的车马,刘启和刘彻站在城头上,并没有移动身体,他们制止了侍卫撑过来的雨伞,任凭那雨点将头发,衣衫淋得通透。
“父皇,我们几时才能不受这样的屈辱?”刘彻的指节攥得发白,腰间的长剑已经露出了半寸寒光。
“快了,就快了!”刘启似乎想要将锐利的目光穿透雨帘,留住那远去的人群和车马,终究只能是无力回身。
冒雨出了长安城,刘岳钻进了自己的马车,将身上已经湿透的衣衫换下,叫来了韩安国询问此行的路线。
他这个使者虽然说总揽此行一切事务,但是刘启还是给他配了两个副手,一个就是梁王举荐的韩安国,另一个则是一个行伍之人,名字叫做南宫羽。
对于这个南宫羽,刘岳的第一印象是精干,第二个印象就是此人身手了得,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其他的判断。
此人毕竟是禁军中的骁将,又是刘启钦点,刘岳多少对此人有些排斥,所以大小事务,还是喜欢找韩安国来商议,把一些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去安排。
韩安国指出,从长安到匈奴王庭,足有两千多里的路程,期间需要借道雁门关,就算是马不停蹄的赶路也得将近十天的时间。
“十天的时间怎么够,通知车队减速,我要拖他一拖,你找人告诉那匈奴单于,就说公主身体不适,可能会耽误行程,另外叫他们派中行悦于王庭百里外接驾!”
刘岳的决定让韩安国一阵哑然,他了解自家世子的秉性,知道他心里不爽利,可这好歹也算是军国大事,自然不能由着他使小性子。
正要劝说两句,忽然就听见南宫的声音传了过来:“世子所言极是,我大汉公主自有威仪,岂能匆匆委身匈奴蛮荒之地!”
“这厮在偷听我们说话?”刘岳心中升起一丝不悦,但是对方的话却是很和他的胃口,于是掀开车帘,看着骑马并行在自己马车旁边的南宫羽,咧嘴笑道:“南宫副使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呀。”
“世子见谅,前方有遮雨之处,我只是想请求世子体恤部下,前来请示,无意中听到世子说话,觉得此为高见,这才忍不住出声!”
南宫羽不卑不亢,倒是很让刘岳刮目,直接允了他的请求,在不远处的一个石崖下将车队停了下来。
将那和亲的公主请下了车,她的脸已经哭花了,刘岳也并没有叫人给她补妆,反正时间还早,叫人家干了不情愿的事情,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哭上几鼻子吗。
要说这山崖之下确实是个避风雨的好地方,刘岳一行人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当他们安稳停当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早就停了几只肥硕的山鸡,还有一个似鹿非鹿的小兽。
“南宫,将它捉了,我们的晚饭就开个荤!”刘岳看着旁边正整理马鞍的南宫羽,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只听见几声弓弦震动,那头小兽还有几只山鸡便只能在原地挣扎着,再也走不远了,秋天的野物很是肥美,刘岳施展了自己的烧烤绝技,山鸡小兽还未完全烤熟,所有人就已经引颈期盼了,就连那和亲公主也停止了眼泪。
刘岳将所有的东西分给了众人,挑了两个山鸡腿,拎了过去,递给那和亲公主,这个女孩也是刘氏宗亲,单名一个枧字,被封成了隆庆公主。
把吃的递给了这个可怜的隆庆公主,刘岳在她旁边靠着石壁坐了下来,虽然想安慰这个公主几句,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双手放到后脑勺上,看着那不知停歇的雨幕叹了口气。
“你也有烦心事吗?”隆庆公主小心的撕着鸡腿肉,本来她是没有胃口的,但是这烤鸡腿实在是太美味了,她竟然没有忍住,正吃着呢,忽然就听见旁边的少年传出了一声叹息。
“你是不是觉得,远嫁匈奴,自己已经非常可怜了?”刘岳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就像是那不知从何处生起的秋日风雨一样。
“背井离乡,远离爷娘,难道不可怜吗?”刘岳的问话让她觉得口中的美味似乎失去了一些味道,眼泪忍不住又蓄满了眼眶。
“我知道你的难过,人命离乡格外贱嘛,但是命是自己的,就算你选择不了开始的方向,但是你可以选择以后的活法,朔漠连天,顾影自怜是一天,昂首阔步也是一天,尤其是你这样的,更要自己学着心疼自己,不能自甘于做一个可怜人!”
刘岳声音很低,似是在对这隆庆公主说,又好像是在对着自己说,或许在他内心里,始终都没有把自己当做这里的人,直到今天看着煞人的秋雨,再看着那女孩儿的泪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和她一样,竟然都是可怜人儿。
第14章 骂恶奴()
一番顾影自怜之后,刘岳大好的心情顿时丧失了一半,在众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再次催着他们启程赶路。
韩安国见自家世子闷闷不乐,也不敢上前多问,只得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事情,将车队的速度约束了下来,直到第三天夜晚,车队才行了不过两百多公里的路程。
三天走了一天的路程,这要是让刘启知道了,非要骂他们消极怠工不可,但是这是古代,两百公里之外已经是天高皇帝远了,皇帝也是管不了着些许繁杂之事的。
天色早已放晴,车队此时处在一片连绵的山脚下,明亮的月光将远山的轮廓呈现在刘岳的眼前,这货忽然就生出了兴致,非说要举行一场篝火晚会。
何为篝火晚会众人自然不知,但是刘岳稍加描述,在场的军士立刻就知道了他所说的东西是什么意思,马上就找来了干柴,开始忙碌起来。
南宫羽依旧出去打猎,半个时辰之后就带回了几只野味,随行携带的一些酒水,刘岳也毫不客气的开了封,分给了众人。
一场别开生面的篝火晚会就这样拉开了帷幕,人就是这样,仿佛越是孤独,就越是要制造点儿热闹场景,哪怕这热闹也是别人的。
众人都非常高兴的载歌载舞,一扫之前阴郁的气氛,就连那隆庆公主也抚着琵琶,弹奏了几首欢快的曲目,引得众人一阵狼嚎。
倒是刘岳,在开启了这个热闹的场面之后,静静地在马车中躺了下来,透过马车的缝隙,看着场上欢闹的人群,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自己无力改变这样的结局,至少现在是这样的,所以就只好给这隆庆公主制造一场又一场的热闹,好让她不要忘了自己的乡土,不要因为远嫁而万念俱灰。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隔三差五的刘岳都会举办这样的篝火晚会,以至于刘启送给那单于的酒液都被这队胆大妄为之人给消耗一空了。
对此刘岳倒是不担心,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自己的那几大车礼物还在梁王府留着,等自己回去之后送上去,任皇帝陛下有再多的怒气恐怕也只会欣喜若狂。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车队还是极不情愿地来到了匈奴的地盘,不得不说人家虽然只是一帮土著,可是环保工作做得还真是不错。
这都深秋时节了,草原上留鸟不时飞腾,偶尔还能看见一大片泛着青色的草地,围绕在一个水泡子旁边,几匹野马潇洒悠闲的啃着野草。
如果不是此行的使命有点糟心,刘岳现在肯定已经纵马狂奔了,而且这种稍有轻快的心情也在他看见不远处的那队野蛮人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来他只是想恶心恶心那匈奴单于,从来就没有指望他能够派人来迎亲,但是没想到人家还真是来了。
以刘岳的目力自然是能够看清那领头之人的容貌,老大的年纪了,还面白无须,整个人给别人一种很阴柔,不对,是阴险的感觉,不是中行悦还能是谁。
在离开长安之前,刘岳也是做过功课的,汉匈虽然不和,但是汉朝派往匈奴的使臣却不止一批,其中见过中行悦的人也不在少数,他的形象早就有画师描摹过。
“两位副使,那大概就是我大汉的丧家之犬了吧,没想到在这茫茫北境之中还养的膘肥体健的,哪里像个阉人了!”
刘岳换乘了追风,和韩安国、南宫羽并头走在一起,嘴上毫不留情,实在是他对于这个汉奸鼻祖升不起半点好感。
“世子有所不知,这有些东西呀,跟养马是一个道理,儿马子虽然精壮,但通常并不肥硕,只有骟马才会满身肥膘,毕竟是养来吃肉的,有没有繁殖能力倒在其次!”
这南宫羽的话更加恶毒,直接就把那中行悦比作了被骟的马匹,比喻倒很贴合实际,但是刘岳听了却是很不满的冲着他晃了晃手指。
他轻轻地拍着追风的脖子,十分嫌弃的开口说道:“南宫副使,这个比喻虽然贴切,但是却有侮辱战马之嫌,该罚!”
“世子所言极是,我认罚,我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