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大传-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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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劝道:“统领不必心伤,当今朝廷不施仁政,百姓怨詈四起,昔日晁头领招聚大伙聚义梁山,便是有心惩奸除恶,替天行道,推翻朝廷的暴政。现在我们追随主公起兵,正是为了完成晁头领未竟的事业。”
林冲称谢道:“阮将军教训的是,这一次我军与云天彪那厮交战,若是能将他擒斩,也可告慰晁头领的在天之灵了。”
众人说这话时,早已来到蓼儿洼内,昔日梁山大寨就建在这里。林冲放眼望那山寨时,早已化作瓦砾场了,昔日的雄关险栅,也早已不存,想是官府为了防止再有人于此聚义,派人将其拆毁了。林冲带着众人依着旧时的印象,来到聚义厅,却见只剩下些残垣断壁,其间落满了鸽翎蝠粪,枯枝败叶。众人不免伤感了一回。
林冲命人将聚义堂打扫一番,暂在这里安下了营寨,一边派人前往东平府打探消息,一边等候刘唐和石勇到来。
再说云天彪和张继议定了一起出兵,次日,景德镇和关山镇禁军准备停当攻城器械,开始对东平府城实施强攻。董平丝毫不惧,将城中兵马集中起来,原东平府城五百守军老弱不堪,董平索性将他们抽调出来,负责搬运守城物资。另于其他三门各留两百人负责守御巡查,以防官军声东击西,剩余两千四百兵马都到北城,分作三队,每队八百人,项充、李衮负责一队,火万城、王良负责一队,他和孟福通负责一队,轮番上城戍守。
云天彪和张继虽然暂时达成了合作,但在攻城之时,却是各自为战,并不能形成一股合力,再加上他们不愿使用马军攻城,想要依靠千余步兵便攻下守备严密的东平府城,无异于痴人说梦。两人指挥军队攻打了两日,毫无进展,只能暂时收兵,与董平对峙。
云天彪同张继商议道:“张总管,通过这两日与董平交战,可知城中贼人为数不少,当有三千余人,再加上东平府城坚固异常,即便将马军派去攻城,恐怕也难以奏效,云某实在是束手无策,张总管可有什么办法破城?”
张继打了个哈哈道:“云总管一向精于韬略,足智多谋,尚且没有破城之法,我哪里会有什么办法?”
要说营救清万年,云天彪比张继更为上心,前番他在紫盖山吃了败仗,本想这东平府城中没有多少驻军,借此打破东平府救回清万年将功折罪,没想到二龙山竟然派了三千人协助董平守城,就算他与张继通力合作,想要攻下东平府城也是希望渺茫,更何况两人暗中龃龉,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云天彪这一次算是尝到了踢铁板的滋味。
陈希真在一旁看到两人愁眉不展,无计可施,建议道:“云总管何不将此事禀报高太尉,董平前番被高太尉抽调去征剿二龙山,不知何故私自逃回东平府据城反叛,拘押了清制置使。要说起这件事情的起因,与高太尉却是脱不了干系,云总管不妨征询高太尉的意见,大家也好商议一下此事该如何善后,清制置使乃是官家面前的红人,高太尉想必也不敢怠慢。”
云天彪听了陈希真这番话,眼中当即闪过一道亮光,胸中阴霾一扫而空,称赞道:“好主意,高太尉军中有人私自脱逃,他自然有管教不严之责,清制置使被抓一事全是因此而起,高太尉也不能置身事外,张总管,你意下如何?”
张继心不在焉道:“云总管所言甚是,此事云总管看着办就行了。”
云天彪一听张继这话,脸色不觉难看了起来,张继这是明摆着不愿意得罪高俅,让他一个人担此干系。只听云天彪冷冷地道:“张总管这是要推脱责任吗,若是不能救回清制置使,官家怪罪下来,不独云某吃罪不起,张总管难道能够置身事外?此次张总管要么与我联名修书给高太尉,要么云某现在就退兵去向朝廷请罪,孰轻孰重,张总管自己可要考虑清楚了。”云天彪说完,就要丢下张继独自回营。
“云总管且慢,有事好商量。”张继没想到云天彪竟然来这一手,登时大急道。云天彪说得没错,他们二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不能救回清万年,谁都难逃干系。
云天彪止住脚步,讽刺道:“怎么,张总管同意云某的提议了?”不到万不得已,云天彪也不愿行次一着,他好不容易做到景德镇总管的位子,怎么甘心就此放手?
张继不情不愿道:“云总管何必如此,张某应下此事就是了。”
云天彪这才欢喜道:“张总管能与云某同心协力,自然再好不过,高太尉那里尚有两万余兵马,他若肯相助,何愁不能攻破东平府城,救回清制置使,张总管加官进爵在此一举。”云天彪生怕张继反悔,当即命人按照他的意思修下书信一封,仔细检查过没有谬误后,盖了景德镇的总管钤印交给张继。事到如今,张继不能不从,查察无误后,也盖上了关山镇的总管钤印。云天彪和张继分别派了一名快马,将着那封信前往济南府投递。
此时高俅正在济南府中为牛邦喜之死心伤不已,原来那日董平因程婉儿之事不辞而别,韩存保愤怒之余,到济南府城中同高俅大闹了一场,高俅自知理亏,连忙派人去往东平府将牛邦喜和王瑾召回,谁知牛邦喜没有召回,韩存保派去劝阻董平的亲兵却先回来了,将东平府内的事情向韩存保据实回报了。
韩存保和高俅听得董平据城反叛,大吃一惊,韩存保暗暗为董平感到惋惜,高俅更是得理不饶人,勃然大怒道:“韩节度,我将董平调到你的麾下效力,你竟然让他私自逃回东平府,据城谋反,朝廷若是怪罪下来,你难脱干系。”
“我这就带人前往东平府,将董平抓回来。”韩存保自然明白高俅这是在推脱罪责,却又无可奈何,丢下这句话后,便要回去整顿兵马前往东平府。
孙静一看高俅和韩存保闹僵了,急上前劝阻道:“韩节度莫要冲动,董平那厮只是疥癣小疾,东平府城中只有五百老弱羸卒,他抓了清制置使,景德镇和关山镇的系将禁军自然不会放过他,此事就不必劳动韩节度大驾了。济南府城外的二龙山贼人才是我军此次的主要目标,征剿二龙山之事却是一刻离不了韩节度,太尉方才一时气急,韩节度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孙静说完,连向高俅使眼色。
高俅对孙静极为信任,深感他这番话有理,只得忍了胸中怒气,向韩存保道:“孙静说得不错,我乍闻此消息之下,一时失态,韩节度莫要见怪。董平那厮自绝于朝廷,与节度却是没有干系,城外营寨还要节度多多费心,董平的事情我自会妥善处置。”韩存保本不愿与董平为敌,当下辞了高俅,仍回城外营寨防御不提。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东平府风云(十)()
高俅这些天心情一直不好,接到云天彪和张继的书信,看罢勃然大怒道:“这两个蠢货,区区五百老弱羸卒把守的东平府都攻不下来,还敢来向我兴师问罪!”
孙静不明所以,接过书信看了一遍,沉吟道:“东平府城中竟然有二龙山贼人相助,太尉,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要小心应付才是啊!”
高俅冷哼道:“东平府哪里来的二龙山贼人,这分明是那云天彪和张继无中生有,借此脱罪。他们拿不下东平府,却诬我走脱了董平,真是岂有此理!他们仗着有清万年在背后撑腰,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他们救不回清万年,如何向朝廷交代。”
孙静劝道:“太尉且请息怒,云天彪和张继虽然狂悖,但那清万年毕竟是官家面前的红人,我们若是袖手不管,总是说不过去。再说了,若董平那厮真的勾结二龙山贼人,窃据了东平府,那我军就有**烦了。”
“前日里被二龙山贼人占了奉符县,若是东平府再被贼人所占,我军就陷入了贼人的三面合围之中。更要命的是,军中的粮草辎重全是从京东西路各州县征调,通过济水利用舟船运输而来,东平府正位于我军粮草运输线上,一旦被贼人切断了我军的粮草,军心不战自溃。再加上这些士卒都是从各州之中抽调来的,互不统属,更不懂得协同作战,到时想要全身而退只怕也不容易。”
经孙静这番利弊分析,高俅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禁惊问道:“依军师之计,我军该当如何方能保全?”高俅此时对剿灭二龙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想着能够保全军队,减轻自己的过错。
孙静沉吟半晌道:“太尉,为今之计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京城的援军不知何时方能达到,反观二龙山贼势猖獗,随时都有可能对济南府发起会攻,我军目前危在旦夕。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太尉速派人向博州和德州处求援,让大老爷和二老爷做好准备,至不济也能接应我们退入河北。东平府那边也要派出兵马,若是能够夺回东平府最好,我军还有一线生机,即便不能夺回东平府,有这支兵马挡住贼军,也能为我军撤退争取时间。城外韩节度那里也要加派一些兵力才好,连日来二龙山贼人屡屡进犯城外韩节度的营垒,虽都被他打退,但军中难免有伤亡,韩节度在城外撑得越久,才能为太尉赢取更多的时间。”
高俅一听要将城中军队派出,心中老大不乐意,但事有轻重缓急,高俅只能一脸不情愿地问道:“依军师之见,应该派哪些军队前去?”
孙静能得高俅宠信,就在于他善于揣摩迎合高俅的心思,若不是情形危急,他断不会向高俅提出此议,惹他不快。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依属下愚见,太尉可将飞虎寨和广济军四千系将禁军派往东平府,援助云天彪和张继;将济南府原有四千系将禁军调拨给韩存保以坚其心。”
高俅闻言大喜,原来朝廷派驻各处的系将禁军隶属三衙指挥,他这个太尉却是无权干涉,高俅此次出征,虽有赵佶的御旨,也不敢肆意妄为,任命各汛地的总管负责统带管内系将禁军,太尉府诸将不能插手其间,已经成了高俅的一块心病。孙静此番调动却是恰到好处,充分利用了这部分兵力,又让那些总管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高俅当即派人向城中的系将禁军下达了出兵命令,各汛地禁军将士不敢怠慢,广济军总管崔猛和飞虎寨总管真茂领了管内四千兵马急往东平府,济南府总管寇见喜则带了管内两千兵马出得城来,到韩存保营中效力不提。
云天彪和张继向高球发出书信之后,各自返回营寨,两人几乎同时接到了景德镇和关山镇遇袭的消息。
风会听说儿子风虎被杀,差点儿晕倒过去,云天彪在一旁宽慰道:“风大哥请节哀,二龙山贼人杀死我的父亲和儿子,今番又坏了贤侄的性命,我云天彪在此立誓,定将这伙贼人碎尸万段,方才解的心头之恨。”
风会痛失爱子,直如万箭攒心一般,径自出了中军大帐,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云天彪生怕风会一时冲动之下行差踏错,当即命栾廷玉跟了上去,这才向陈希真道:“道子,贼人这番用计,不知所谓何意?”
陈希真道:“依我之愚见,贼人多半是想借此扰乱我军军心,以便从中取利。”
陈希真点头赞同道:“我心中也是这般想法,虽然明知贼人奸计,却是难以防范,此时军中只怕早已传开了,总得想个办法稳住军心才好。”
陈希真凝眉思索片刻道:“我心中倒有一计,总管可以派人到军中,就说高太尉的援军不日就要到来,到时候定能攻破东平府,军士心中存了这个念想,自然就会安稳下来。”
云天彪心知此计只能骗得军士一时,若是高俅的援军不能在近日赶到,或者说他不肯发兵来援,军士们的斗志只怕会瓦解得更快更彻底。但除了此计,云天彪心中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派人去到军中传报。
再说张继得知关山镇被贼人袭破,都监胡琼下落不明,心中惊骇莫名,当即回到营帐之中,向夫人贾氏道:“娘子,大事不好了,我悔不听你之言,关山镇果然被贼人乘虚袭破了!”
贾氏听闻这个消息,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她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当初建议张继在镇上留下一千兵马,除了防犯于未然,更多的是她的性格使然,二龙山贼人听说官军要来攻打东平府,防守府城唯恐不及,哪里还有多余人手前去袭击关山镇?凭此种种猜测,贾氏并不认为关山镇会受到袭击,因此在张继坚持只留五百人禁军在镇上时,他并没有坚持自己的初衷,没想到贼人竟然反其道而行之,真得袭击了关山镇。
贾氏将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心中越发惊疑不定,向张继忧心忡忡道:“贼人袭破了关山镇,又故意放了这许多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