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无限镜花缘-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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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敖猛地一拍桌案,佯怒道:“闭嘴,再哭半声拔了你的舌头。”
花蝶舞等人不知唐敖为何发怒,看到唐敖挤着眼睛,发现少女果然不再哭泣,恍然大悟。
这两面国之人看起来吃硬不吃软啊!
唐敖轻咳一声:“我问你为何在房中哭哭啼啼?有何委屈还不讲来?”
少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声如夜莺低语:“奴婢惊扰了公子,还望公子原谅则个,奴婢并非有意,只是想起过世的父亲,不由得悲从中来难以自已……”
已经身为人父的唐敖听了少女的哭泣缘由,胸怀不禁被触动。
严厉语气变成轻声安抚:“你也不必这般伤怀,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亲如父母兄弟夫妻子嗣,谁又能相伴天荒地老?”
少女哀鸣一声:“公子言之有理,可我父亲并非寿极而终,死的实在太过冤枉,每每想来奴婢便忍不住以泪洗面,替九泉之下的父亲伤心难过。”
唐敖眉头一皱,此地虽非大唐,但他久居高位性情又见不得冤屈。
开口询问道:“有何冤枉立即讲来,确有其事唐某绝不袖手旁观。”
“公子,奴婢出身官宦世家,家父原本是两面国天雄关大帅,为人刚正不阿得罪了当朝驸马,那驸马复姓鲜于单名一个虎字,生性残暴,好勇斗狠,假借边关阅兵之机诬陷家父谋反,可怜家父一代忠良惨被车裂而死,奴婢冤枉啊!”
唐敖听完少女述说,将跪倒磕头的少女搀扶起来安慰道:“鲜于虎陷害忠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且收拾情怀,待唐某为你讨回公道。”
既然两面国与大唐相似,唐敖将少女交给花蝶舞,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文房四宝,提笔书写了一篇使官文书。
林之洋对此举不解,岳小群则拍手称妙。
岳小群看罢唐敖的锦簇文章,赞不绝口道:“唐兄妙笔生花,假借天朝上国使臣莅临两面国,气势上便压了两面国一头,谅那鲜于虎再飞扬跋扈也得收敛,到时候提起天雄关冤案,将少女带到金殿前当面对质,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林之洋听个没趣儿,嘟囔道:“绕来绕去委实无趣,照我的意思,既然那鲜于虎有罪,直接上门将其斩杀也就是了。”
岳小群微微一笑:“林贤弟还是阅历缺少,鲜于虎之事不过是个切入的因由,替那少女申冤昭雪只是唐兄顺手为之,主要还是探究同心江之水呀!”
林之洋这才恍然大悟,眼珠翻了翻:“你们大人真是有够狡猾,一件小事也能绕来绕去做出弯弯绕文章,和你们在一起我会被带坏吧!”
唐敖对林之洋的打趣一笑置之,正如岳小群所言,光明正大的询问同心江之水这件事,以两面国之人的性情未必会说实话。
不如曲线迂回,深入两面国内部一看究竟。
第二天一早,唐敖遣散了两面三刀的赵五,带着少女赶赴两面国京城。
岳小群曾经身为一城郡守,官样文章门门精通,在临近京城的时候广撒银钱。
雇佣数百人身穿绫罗绸缎骑上高头大马,打出天朝上国的使节旌旗,堂而皇之两面国的京城。
守城军兵上前阻拦查询,被岳小群狗血淋头一通怒骂,问出迎宾馆的位置后带着队伍扬长而去。(w
城门令见事情有些不妙,慌忙将此事上报。
京城内外很快人尽皆知来了称天朝上国的使臣,迎宾馆顷刻间门庭若市。
迎宾馆内,岳小群自嘲道:“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君子故国,身在君子国不觉得如何,来到这两面国方知世上之人追逐名利的心思大同小异,只是表象不同罢了。”
林之洋毕竟孩童心性,刚刚还觉得威风凛凛无比有趣,现在则有些忐忑:“唐大哥,这样行得通吗?万一那些军兵杀进来,我们是杀还是不杀?”
花蝶舞仿若看戏正是趣味十足的时候,不悦的瞥了林之洋一眼:“张口闭口打打杀杀,哪里有修炼者的气度,你这样不好。”
林之洋一句话就把花蝶舞噎住了:“大嫂教训的是,可这却是唐大哥的主意,戏法演砸了怎么收场?还不是要打打杀杀吗!”
“谁在外面鬼鬼祟祟?”唐敖感知门外有人来回踱步,喝问一声看见身穿官服的迎宾馆主薄卑躬屈膝走了进来。
主薄躬身如捣蒜,战战兢兢:“诸位上官,卑职职责所在,可否让卑职看看使节文书?”
岳小群嗯哼一声,鼻孔朝天将装裱好的文书交给主薄。
主薄小心翼翼展开文书,研读之下汗流满面,手捧文书作揖道:“如此文章惊天地泣鬼神,卑职不胜惶恐,诸位上官暂且在迎宾馆稍事休息,卑职马上进宫向我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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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曲线迂回行不通()
两面国驸马府邸,总管甄献勤一路跌跌撞撞直奔府邸深处。
虽然摔脏了衣衫却难掩脸上的兴奋,看到驸马鲜于虎,声音激动的比让日纤细许多:“驸马爷,喜事,大喜事啊!”
鲜于虎年约三十,国字脸,眼若铜铃,满脸的络腮胡须好似钢针刺猬。
看着失去仪态的甄献勤,不悦道:“何事如此慌乱,喜从何来?”
“驸马爷,方才京城迎宾馆来了一支队伍,小人已经打探明白,据说来自天朝大唐,至于大唐是何国度无人知晓,但是这支队伍中携带财货颇丰,更有一个女子貌若天仙,小人的魂魄险些被吸走了呢!”
鲜于虎冷哼一声:“你这篾片患了失心疯吗?外邦使节的主意也敢打,真当我是此间国王不成?”
甄献勤嘿嘿讪笑:“驸马爷,小人所说的喜事是有缘由的,天雄关那人的女儿就在外邦使节的队伍中,这不是绝佳的理由吗?不但可以坐实天雄关主帅谋反罪责,还有借口拿下这队使节,不但财货喜人,那仙子身段包管让驸马爷爱不释手呢!”
鲜于虎听到天雄关三个字,顿时站了起来,伸手揪住甄献勤的衣襟:“你待怎讲?那个贱人果真在外邦使节队伍中?”
得到甄献勤肯定的答复,鲜于虎将甄献勤推搡倒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珠在眼眶中乱转,末了踢了甄献勤一脚:“备马,我这便入宫去见大王。”
鲜于虎和迎宾馆主薄几乎同一时间进宫,劈手夺下主薄手中的使臣文书。
看也不看撕的粉碎如雪片撒落,而后命人将主薄看管了起来。
王宫大殿内笙歌不断,国王正在欣赏歌舞姬的表演,不时拍手相和。
看到鲜于虎入殿,招手道:“爱卿来的正好,看看寡人编排的舞蹈。”
陪侍在国王身边的朝臣纷纷起身给鲜于虎见礼,卑屈姿态一如主薄见到了唐敖等人。
鲜于虎心中厌恶,却在来到国王近前的时候,谦卑姿态更加夸张,几乎匍匐在地爬到国王脚下。
亲吻着国王的靴子说着阿谀拍马的恭维言语,直把国王奉承的眉开眼笑。
鲜于虎耐着性子陪国王看完狗屁不通的舞蹈,歌舞姬散去后,先是礼赞一番,而后提起了外邦使臣之事。
“大王,前时天雄关主帅意图谋反,有人质疑没有确凿的证据,如今天雄关主帅的余孽女儿就在外邦使臣队伍中躲藏,孰是孰非一目了然,微臣请旨即刻派发羽林军将朝廷叛乱余孽拿下,或许还会挖掘出心怀不轨之人。”
国王先是点头,而后摇头道:“爱卿,此事涉及外邦使臣不可妄动刀兵,我两面国乃礼仪之邦,岂不闻先礼后兵乎!待寡人传旨命他们前来觐见,当面质问岂不更好?”
鲜于虎想要反驳国王,却又不好表现的太过反常。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压低声音说道:“大王,外邦使臣中有一美人国色天香,虽不知所为何来,但若将其纳为妃嫔,大王必有享用不尽的艳福啊!”
“此言当真?”国王听到二字,顿时正襟危坐。
却没有遂了鲜于虎的意愿,仍然让内侍前去迎宾馆传旨召见外邦使臣。
唐敖等人在王宫内侍的带领下步入金銮宝殿,林之洋不免将这里和女人国的王宫对比一番。
“唐大哥,这两面国看起来比女人国富有的多,你们看这柱子竟然是鎏金的,地上铺设的金砖也是十足赤金啊!”
唐敖正想点头赞成,
足下触感让他忍俊不禁,失笑道:“表面文章做的花团锦簇,也难掩内里败絮破革,这下面哪是金砖,只是一层黄铜皮儿罢了。”
林之洋不相信,趁人不备在金砖上抓了一把,入手果然只有一层金黄色的皮儿,内里尽皆是铸铁,不由得呆愣当场。
他方才还想着撬走几块金砖,没想到脚下却满是废铁,害他发一笔横财的念想落了空。
唐敖等人品评着两面国事事皆有两面的可笑之处。
花蝶舞发现少女心惊胆颤,软语抚慰道:“不要怕,有我们为你做主,天大的冤屈也会帮你昭雪,定叫那奸佞小人得到因果报应。”
行不多时来到金光璀璨的正殿,唐敖抬眼观瞧端坐龙椅的两面国国王,与君子国的柳毅,巨人国的巨煌,女人国的阴若花相比。
这位国王更有威仪之态,如果不是窥见两面国的些许底细,唐敖也要赞一声此人望之颇似仁君。
唐敖作揖为礼:“大唐天朝使臣,黄门侍郎唐敖见过两面国国王,谨代表吾皇万岁祝国王陛下福寿安康。”
未等国王发话,鲜于虎爆喝一声:“大胆狂徒,觐见我家大王为何不行三拜九叩之礼?如此目中无人凭什么担当使节之臣?来人啊!让外邦使节长长见识,知道知道规矩。”
岳小群还以颜色,言语中隐含术法之威:“若再惊扰天朝使臣按律当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唐律法滨行四海,蕞尔小国亦在管辖之列,还不退下?”
岳小群朗声如平地焦雷,震颤的殿角飞檐嗡嗡作响。
鲜于虎双眼顿感昏花,心下惊恐万分,暗忖这大唐天朝的使臣为何拥有如此威严?竟让他隐隐有熟悉的畏惧感。
唐敖假意喝斥岳小群,朝国王拱手道:“大王莫怪,副使行伍出身的确不太懂规矩,幸好本官弹压的住,否则金殿之上血流五步未免不美。”
隐含威胁的言语过后,唐敖拿出一份随意编造的礼单,双手奉上请国王过目。
国王接过来一看,礼单上尽是稀世珍宝,黄金白银只排在末位,其他如七尺红珊瑚,羊脂玉如意等等不一而足。
看罢心花怒放,愈发觉得唐敖等人无比顺眼,若不是顾忌有失君仪,却是要抢下金殿与唐敖把臂言欢引为知己呢!
接下来又是官样文章,酒席筵间唐敖代表大唐天朝威临两面国,希望两面国能够成为大唐的藩属之邦。
国王顾左右而言其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宁为鸡首不执牛尾的道理,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大唐和两面国分属不同世界,唐敖提及宗主藩属不过是信口开河而已。
在国王委婉拒绝时,话锋突然一转,看着驸马鲜于虎说道:“大唐虽然和两面国相隔甚远,但是驸马鲜于虎的大名也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个英雄人物,实在令本官相见恨晚啊!”
鲜于虎心事重重,对唐敖的恭维言语不置可否,眼神不时瞥向花蝶舞和那个少女。
尤其是在看着少女的时候如坐针毡,几次想要发难皆强行按捺下来。
国王听到唐敖夸赞鲜于虎,与有荣焉:“天使也知晓驸马的赫赫威名吗?驸马自入朝为官以来,屡屡替吾国开疆拓土将近千里方圆,名声传于国外也在意料之中。”
鲜于虎镇定心神,皮笑肉不笑的端起酒杯:“天使谬赞,鲜于虎愧不敢当,先干为敬。”
唐敖没有举杯,目光清冽看着鲜于虎:“驸马爷籍贯可是天雄关?本官身旁倒也有两面国天雄关人氏,说不准还和驸马爷有旧呢!”
鲜于虎哦了一声,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天使是说这位吗?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和两面国叛逆余孽极为相似,如果真是天雄关人氏,那就是她准错不了。”
“大胆叛逆,还不跪下磕头认罪更待何时?”鲜于虎突然大吼一声,骇的少女险些魂不附体。
哪怕有花蝶舞在旁安抚,少女仍然噗通跪地,口中连连求饶不已。
“驸马爷饶命,大王饶命,奴婢一时糊涂迷了心窍,看书(wo身为叛逆余孽万死不足惜……”
少女一边说一边磕头,面门鲜血长流,浑身体如筛糠。
唐敖等人相顾愕然,虽然知道两面国的人都有两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但是少女的行为实在反常,出乎唐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