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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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已经被杀死了,现在是由校导充当临时司机。
“……他会在州府不予满足要求时一个个杀死咱们。”阿尔文又低声说,“咱俩会比孩子和妇女更优先。那家伙疯了。”
问题是,手头没有武器。
“咱们该在赌场门口就把钱全都花光,然后找两个漂亮妞儿,”阿尔文又说,“天啊外祖母如果在电视上看见我的尸体,她该多么伤心!”
可你说过她有早老性痴呆,阿尔文,她甚至不知道苏联已经解体了——到底有什么可以用的?
卫彬开始思考行李里面的物件:衣物、三明治、两个苹果、一块巧克力、还有几个蛋黄布丁……上帝!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早知会死,我干嘛非要和你争呢?杰明,好吧我现在承认关于奥本海姆的看法你是对的,我不该指责你是便宜的和平主义者。”
“我这人跟和平可真没啥关系,”卫彬打断他的嘟囔,“先把奥本海姆放一边儿去好么阿尔文,你的包里有什么可用的?”
“可用的?”
“我记得,你从唐人街餐厅偷出来一双筷子。”卫彬轻声说,“它们还在你的包里么?”
阿尔文的脸色变看起来。
那是一双雕花仿象牙筷,非常沉,筷子头还包着假的乌金,筷子纯装饰用品,故意做得古香古色以吸引毫不懂行的洋人。
“……我没拿那筷子。”
“得了阿尔文,我不是来追讨筷子的餐厅老板。”卫彬低声说,“那筷子在么?把它给我。”
“你要筷子干吗!”阿尔文有点恼怒地盯着卫彬,“还是你认为此刻是美的就餐时间?!”
“我能制住那家伙。”
“什么?!”
“给我筷子。”
阿尔文在漫长沉默后,慢慢把手伸进他的提包内。
“你会把局面搞得一团糟的。”他的脸活像在参加葬礼,“就像曼德布罗集合图。”
“会比那稍好一点。”卫彬说。
“……你打算干什么!”
“用一根筷子钉住他,另一根我还没想好。”卫彬叹了口气,“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从古至今没有中国人会用那么傻的筷子吃饭。”
“……于是你们中国人原来都拿筷子当子弹?!”
“不,并非全体中国人——确切地说只有我而已。”
“我会死在你的自其是里!”
“那么我会给我的头生子取名叫阿尔文。”卫彬的表情丝毫未变,“以兹纪念。”
“谢谢……”阿尔文都快哭出来了。
也知现在再给霍嬗改名Alvin还来不来得及,卫彬忽然想。
当然,就算来,司马迁那个倔老头也不会答应修改他的《史记》……“别哭,阿尔文,诺贝尔还等着你呢。”
“……我现在只盼望能活到这届诺贝尔颁奖的时间。”
“筷子!快点给我。”
“好吧。”暗暗交出了筷子,阿尔文想了想,又说,“如果我死了,你得教你那个头生子‘阿尔文’物理和数学,杰斯明,看在上帝的份上,千万别让他太笨。”
“你不能指望基因决定一切,阿尔文,万一他真的很笨……”
“……比如?”
“连直流与交流的区别都不知道……”
“哦我的天!”
他们两个不停地嘀咕,终于引起了凶手的注意。“嗨!你们!”他怒气冲冲盯着他们,“该死的!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们大致探讨了下状况,先生。”卫彬开口道,“我和我的朋友一致认为,无论是去找大陪审团的麻烦也好,还是找那个格尔的麻烦,您都不该在这儿。”
他这番话,彻底激怒了那男人。
但对方只是冷笑:“很好,我需要一个亚洲佬来给我上课。天哪,以前这里明明还是个很好的地方,可今人来人往,黑人,亚洲佬,婊子,奇卡诺人……这个原本平静的地方,再下去还会怎样呢?”
虽然被当面侮辱了种族,卫彬却没有发怒。
“也就是说,您其实某个雅利安秘密社团的成员之一?”他故意讽刺道,“我相当同情您女儿的遭遇,先生,但这并不等于您就可以操纵一车人的性命。”
他知道他彻底触怒了凶手。
他等待的就是凶手扬起手的那一瞬。
车在高速行驶,凶手要开枪就必须用另一只手扶住些什么。
一秒之间,有什么从卫彬的手中飞了出去,牢牢在了凶犯没拿枪的那只手上!
凶手大声惨叫!
沉重的仿象牙箸,戴着假乌金套,它像一枚钢针,把凶犯的手钉在了车门上!
接下来,卫彬凭空跃起!
他竟从前面三排孩童的头顶冲了出去!年轻亚裔的身影快如水中游鱼,即刻间滑到凶犯面前!
阿尔文坐在椅子上,他感觉到身体一片冰凉!他从来不知道卫彬还有这种能力!在一系列目不暇接的快速动作里,阿尔文只能看见人影如飞猿,轻巧灵活却出手凌厉,其中还夹杂着凶犯的惨叫……几分钟后,动作止息,阿尔文再度将乱的目光落在车门口:那儿,凶犯已经倒在地上,枪跌在一旁,他不住喘息,另一只筷子插在锁骨上,卫彬完全钳制住了他。
凶手晕了过去。
卫彬仍然按着凶犯,他扬起脸,冷冷命令校导:“停车。”
脸颊尚凝着血迹的校导这才反应过来,他慌忙踩了车!
孩子们开始尖叫!
“开门,让孩子们先下去。”卫彬说。
“天啊!……”胖校导磕磕巴巴说,“我……我来报警!”
“不,先让孩子下车。”卫彬盯着他,“明白么?校导先生,赶紧让他们离开车体。越远越好!”
他那双精亮的黑眼睛盯着校导,里面藏着另一种含义!
校导怔了怔,突然醒悟!他扔下车载电话,迅速打开车门。
女教师开始组织哭哭啼啼的孩子们下车。
“……杰斯明!”阿尔文踉跄着奔到卫彬跟前,“这太惊险了!他还没死吧?我来报警!”
阿尔文刚想掏出手机,却被卫彬制止。
“下车去,阿尔文。”卫彬喝住他,“离开车体!快点!”
“可是……”
“快!”卫彬盯着他,“还要我说几遍?!阿尔文·克里普,赶紧下车!Now!”
阿尔文的脑子轰的一响!
“难道说这家伙身上有……”
“快下车!”
阿尔文跌跌撞撞冲下旅游车!
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卫彬松了口气,他能感到手指尖触及的不详凸起……凶犯身上绑着炸弹。
如果此刻松手,很有可能会引爆装置。
有不易察觉的冷汗,从卫彬的额角渗出,他强迫自己定下来,又望了望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死去的司机那沉重的尸体上……
下车之后,阿尔文跟着孩子们往远处跑了好一阵,这才停下脚来。
暮色中,他焦虑地回望着远处那辆校车,卫彬还没有从车里出来。
“他在干什么!……”
一声惊天巨响!
孩子们全都惊叫了起来!
阿尔文骇然倒退了两步!校车爆炸了!
在呆了几秒之后,他忽然不顾一切往燃烧着的车体冲去!
“杰斯明!杰死明!……”
天啊!那家伙还在车里!
阿尔文疯了似的往前奔,然而没跑几步,他忽然,站住了。
……浓烟滚滚处,一个单薄的身影,跌跌撞撞从烈焰里走了出来。
“上帝!……”
阿尔文觉得有什么住了自己的喉咙!
不远处的这人,浑身漆黑破烂,甚至衣袖和裤脚,还燃着星星点点的火苗。
“他死了,阿尔文。”他静静地说。
阿尔文傻了似的看着卫彬,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附录》
七肢桶:美华裔科幻小说家特德的短篇小说《你一生的故事》,里面描述的某种外星生物叫“七肢桶”,它们是“先果后因”的生形态,与人类的因果形态相反。
第百四七章 letters from American
经过确诊,卫彬的背部,胳膊,还有腿,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危急时刻,他用司机的尸体代替自己压住了引爆装置,然而因为距离爆炸点太近,尽管用了最快速度逃生,卫彬还是无可避免的受了波及。
不过,同车的35个孩童,四个老师,以及他的旅伴阿尔文,都侥幸生还。
在医院里,卫彬问了前来录口供的FBI,那个杀人嫌者安格·内尔,如今怎样。
大块头的蓝眼男人耸耸肩:“大陪审团裁决谋杀罪名不成立——这案子当年正好是我经手的,就是这样。”
“这么说,他没死?”卫彬盯着那男人,“可他杀了一个女孩,女孩的父亲有权复仇。”
“复仇?伙计,你是从阿迦门农代来的么?”那蓝眼探员意味深长地撇了一下嘴。
不,事实,我来自比荷马都要晚八百年的西汉王朝——可,最终卫彬没再说话。
他仍记得凶犯提起女儿时,脸上那古怪的悲悯的笑。
“杰斯明”出院那天,当地报纸再次用大量篇幅报道了此事,标题是:Heeisbackk
下面配上年轻人抱着鲜花,与孩童亲昵微笑地照片,那是由被救孩童献上的花朵。
他再一次成了人民的英雄。
后来卫彬问阿尔文。如果当时直把车开到公路站。州政0府真会和布里格姆谈判么?他们真会答应立即处死内尔?
布里格姆是凶手地名字。
“听起来很像古老地童话呃?”阿尔文耸耸肩。“不与恐怖分子轻易妥协。是州政0府地一贯立场。况且不可能立即修改法律判处内尔死刑。但是现在没人为此为难了。杰斯明,你拯救了整个州局和他们的文件系统。”
卫彬没有笑,想起布里格姆死去的女儿。他仍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知道么?如果可能的话,新闻机构更愿意在当时给你拍摄一组纪录片,伟大的美国人民就爱看这个。”阿尔文继续开玩笑道,“黑白色的底片是来模拟孩童的受难情况,黯淡的黄色胶片呢,适用于描述警员的焦急,布里格姆事先寄去州局的那些威胁信件,就用福尔摩斯跳舞小人密码打在镜头的边缘——你知道,一般民众总是对深奥东西里他们仅能理解的那一点儿最感兴趣——然后光影错开,显得它们摇晃欲坠。”
就像当时我的生命,卫彬突然想。如果他是布里格姆,他决不会走投无路威胁陌生校车里的孩子。
他只会在第一时间割下安格内尔的人头,以祭亡女——在一切陪审团发出噪音之前。他知道自己干得出来。
出院之后,卫彬又在阿拉巴马住了一个礼拜。之后他和阿尔文一同返回纽约,做结束旅行的各项准备。
他们住在阿尔文在纽约的表弟家中。
这座公寓楼破旧不堪,甚至得烧煤取暖。这是艺术学生们经常转租的一套公寓,阿尔文的表弟是个不同凡响的艺术家,刚从欧洲流浪旅行回来,他痴情于跳蚤市场和路边宝库,通晓数种讨价还价的语言,并且迷恋东方艺术,和卫彬一见如故。他给卫彬讲述自己在西里伯斯岛香料市场的奇异经历,以及暴雨中迷失在吴哥窟的雨林里那三天神秘体验。然后他们就佛学的早期传播做了一番讨论,卫彬则应对方要求,仔细解释了汉大赋和乐府歌的区别,并且用英文翻译了一遍《羽林郎》和《焦仲卿妻》……那两天,他们经常做这类彻夜交谈。
这是一趟不同凡响的旅行,越深入这个世界,卫彬就越觉得奇妙。他的脑子像个无穷无尽的吸收器,有的时候甚至会恍惚不知所处。
夜半,卫彬从黑暗中醒来,天气寒冷刺骨。
这是十一月份的纽约。
他睡不着了,于是坐起身来,点亮台灯。被灯光染成一片金色的房间里,四周的家什被一点点渲染成柔和细致的琥珀色,像黄昏的秋雨一般绵软神秘。
桌下,有一个黄色赛璐璐提手的老式雕花皮箱,那是阿尔文的表弟送给他的礼物。
弯腰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叠信纸,卫彬拿出笔来。
此刻,是清晨还未来到的黑暗。
他怔怔看着远处雨丝中,霓虹闪烁的街,良久,才开始落笔:林兰……
林兰,你好。
我现在在纽约,夜里,三点五十五,下着雨。
明天我就回华盛顿了,这趟漫长的旅行,将于五个小时之后正式结束。
天已经非常冷了,你那儿呢?我常想起你,不知你现在正做什么。同样是深秋,但此时你在午后的光阴里,在地球的另一面。某一点,某一时。
不过我不会弄不清方向,因为我心里的罗盘永远都会指向你所在的地方。
此刻,我坐在窗前,对面克林顿街悠扬的提琴声整夜不停,但声音蜿蜒到我耳畔的时候,已经相当细弱了。就好像海水涨落一般,冰冷,静静如鼠。
都写成诗了。
还是谈谈最近的生活吧。
我去了阿尔文的家,见到了他那个有点痴呆的外祖母。老人家对我有点不理不睬,阿尔文坚持说这不是因为她的痴呆,而是她错把我当成了日本人。于是阿尔文反复和他的外祖母强调我是中国人,是“同盟这边的”。
听见同盟这个时,老太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