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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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人?杨广?苏虹不由苦笑。
“不过说起来,”那侍女突然噗嗤笑了,“咱们公主与晋王,还真是配呢。”
苏虹目瞪口望着她!
“……虽然大陈没了,可若是能做晋王,似乎也不坏。”侍女又悄声道,“千万别说出去哦!”
“什么?”苏虹一呆。
“我看见了那个同心结。”侍女嘻嘻轻笑,粉肤色的娇憨少女,脸上浮现淡淡的红云,“那次王亲自送公主回来,我瞧见了公主手里的同心结。她虽藏在手心里,我也瞧见啦!”
苏虹一时呆愣,可当她回过意来,顿时脸都白了!
“……唔,今天既然把公主接到此处,恐怕晚上晋王得过来。”侍女又笑道,“我们可要好生服侍——这可是公主吩咐的。”
她说完这些,掀开帐幔,转身出去。
苏虹对着一盘米饭,怔怔发呆,良久,却滴下泪来。
这就是简柔的命运,亡国,迫离故都,被一个登徒子骗了感情,又被此人的父亲纳为嫔妃……
她非常清楚,宁远公主并没有那侍女所言,成为什么“晋王妃”,眼下这一切的平安喜乐,都是假象。
从那侍女的话里,苏虹可以推测出基本事实:晋王杨广用花言巧语欺骗了宁远公主,以“结秦晋之好”的虚假许诺。换得了公主的好感,让公主甘愿委身于他。
但那终究是谎言,回到长安,杨广便将陈朝帝女、嫔妃系数献给了父亲杨坚,自己倒摆出一副洁身自好的假象,博得了最恨男子三心二意的母亲的欢心,使独孤皇后更加憎恶当时的太子杨勇,而彻底转了方向,支持改立杨广为嫡。
而宁远公主,只不过是这一系列宫闱博弈中的一颗棋子,莫说杨广不见得真的爱,就算真心喜欢,也不可能将这个亡国公主留在自己的王府——他已经娶妻了,那样做只会招致母亲的反感,使他离始终垂涎三尺的东宫宝座更加遥远而已。
苏虹的心乱极了!
她真想马上奔回现代,将这一切告诉雷钧。他的妻子原来竟遭遇过这么多不幸,如果雷钧知道了,一定会不顾一切冲到隋朝来,将简柔从杨广的魔掌里解救出来吧?因为他是那样一个深情的正义的男人。
可是,要现在就通知雷钧他们么?苏虹又拿不定主意,不敢确定这么做不会引起历史的紊乱,而究竟简柔为何失踪,到此刻依然原因不明:如今这个简柔,可并不是在现代社会生活了多年的那个已婚妇人,就算雷钧此刻真把她救回去,也会引起宁远公主极大的恐慌和困惑吧?
在宁远公主的概念里,她还完全不认识雷钧呢。
苏虹正胡乱想着,忽听外头一阵喧哗,有侍女低低的声音:“……晋王来了!”
苏虹心里一慌,赶紧推开食物站起身,走到帐门口,苏虹犹豫了一下,她仍然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有侍从自她面前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去,苏虹一错眼,并未看清那人的脸。
但是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苏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某种无法明了的熟悉之感,涌上她的心头。
她跟着那些人走进公主所在的军帐,刚才那给她食物的侍女冲她招了招手。
“是晋王来了?”她小心翼翼问。
“是啊。”侍女抿嘴一笑,“我要去上茶。”
苏虹心里一动,伸手拦住那侍女:“能让我去么?”
“你去?”那侍女疑惑地望着她。
“我……我没见过晋王,听姐姐你说,心生好奇,黎民百姓哪有机会看见那些当王爷的?”苏虹勉强笑了笑,“好姐姐,就让我去吧。”
那侍女被她这么一央求,只得答应,同时她已经察觉到,苏虹对礼仪方面十分熟悉,举止说话甚有分寸,叫人放心,看来决不是那等粗蛮放肆的乡下女子。
端着茶盘,苏虹亦步亦趋地走进军帐,她的心,莫名揪成了一个团!
为什么会这么恐慌?!苏虹不明白自己,好像这空气里,存在着某种可怖之极的东西,而她每往前探一步,那可怖之物就离她越近一分……
就这么忐忑不安地走进去,苏虹甚至不敢抬头看帐内的人,而那俩人因为她的进入,本来的谈话也暂时中止。
苏虹小心翼翼奉上茶水,正要往后退出帐内,却听见一个浑厚的男声道:“且慢。”
那声音,如同一道天雷,劈中了苏虹!
“咦?这位姐姐本王可从没见过呢。”那男子缓步走到苏虹跟前,歪着头,仔细打量她,“公主,你是何时又多了名侍女?”
宁远公主笑道:“哦,她啊?说来奇呢,这位姐姐竟说我像她的一个妹妹,是以一直跟进了军营里。”
“哦?”男子有趣地盯着苏虹打量,“天下竟有那么像的人?”
“对啊,看她哭得那么凄惨,叫人心生不忍,没办法就留下了。”宁远公主细声细气说,“我擅作主张了,还望晋王殿下你海涵。”
男子瞅着苏虹笑了笑,又用手指轻轻蹭了一下鼻翼,这才转身道,“哪里。公主宅心仁厚,体恤孤寒,我从旁协助,理所当然。”
苏虹的脑子,轰轰乱响!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退出军帐的,她的心脏,好像要炸开一样的痛苦!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呢?苏虹觉得天旋地转,喘息无力,她几乎连步子都挪不动了。
现在她该怎么办?
——在发现雷钧就是杨广之后。
第百三九章 真相是丑陋可怖的(上)
当晚,小于用通讯器联系了苏虹,他的话语里多少有些责备苏虹到处乱跑,害得他跟着担心的意思。
“……我现在没事,很安全。”苏虹只得这么回答,“但是此刻我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
苏虹无法解释,只万分恳求的语气道:“小于,给我一点时间好么?我现在真的不能离开,你能不能再等我一天?”
“苏姐……”
“事情很重大,我现在……处境非常为难。”苏虹艰难地说,“我得把这一切弄明白。”
她诚挚的声音打动了小于,对方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答应再等一天。
关上通讯器,苏虹在黑暗的帐幔内叹了口气。
此刻,身处隋军大营,身份则是宁远公主的侍女。
可她无法和任何人说明白这一切,甚至,连苏虹自己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雷钧是杨广?雷钧是那个隋炀帝?
雷钧他竟然是那个出了名的荒淫无度的暴君?!
苏虹感觉到了逻辑上严重的错乱!
她怎么都无法把这两个人等同起来,在苏虹的眼里,不,甚至可以说在全体平衡处的同事眼里,这两个人根本就不一样。雷钧是个真正的好人,热心帮助人,工作能力强,心胸开阔能担重任,对妻子专情如一,爱家爱女儿,性格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这并不妨碍他受到大伙的欢迎。
这样的雷钧,怎么会是那个杨广呢?!
但又有谁敢说他不是?
特别是,在亲眼目睹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亲耳听见一模一样的嗓音之后。
甚至,苏虹连那个小动作都捕捉到了:同雷钧一样,杨广也有用指尖轻揉鼻翼的习惯,之前苏虹甚至还笑说,雷钧是不是找楚留香学的。
苏虹现在,万分的懊悔,她悔恨自己不该跟上这趟车轿,不该亲眼发现这个令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实,而且还弄到此尴尬的境地……
她没法和任何人说,她不能把雷钧的身份告诉任何人,她不能,也不愿。
这样的打击太严重,如果是其他人也好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帝王,怎么都好说,反正也已经有三个帝王了。
可那是隋炀帝,是板上钉钉的暴君,是中国历史上,少数几个专门拿来做反面教材的典型,此人真实的所作所为或许不是最糟糕的,然而他被后世渲染得太久,也太过于出名,甚至那两个有过屠城罪行的短命皇帝都望尘莫及。
无论是谁,都无法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整整苦恼了一夜,清晨起来,苏虹觉得自己的眼睛全都肿了。
昨天流泪太多,又完全没休息好,这叫看起来特别憔悴。
但她此刻是公主的侍女,还得去面对那个一无所知的宁远公主。
一想到这,苏虹便柔肠百转,直到现在,她才看清了这桩婚姻的可悲之处:本来有着国仇家恨的俩人却不知不觉做了夫妻,还生下了孩子……不,何止国仇家恨?从原始的婚姻关系上说,简柔……简柔她是雷钧的父妃。
名义上,是雷钧的庶母。
就现在的状况来看,宁远公主还曾被他严重欺骗过,甚至在遭始乱终弃多年之后,再度被他强占,而这也直接导致了此女子在历史上的死因。
有酸楚的泪水涌了上来,苏虹陷入到深深的悲哀中,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对竟有此复杂纠葛的夫妇……
她至今仍然记得这对年轻夫妇恩爱无比的模样,当时甚至羡慕不已,觉得“只羡鸳鸯不羡仙”也就是如此了,却没想到,这其中却藏有此惊人的绝望过往。
是杨广生生逼死了宁远公主,而在妻子失踪九年的如今,忘记了自己是谁的“杨广”,不仅对真相全然不得所知,甚至仍旧抱着对方的幻影苦苦等待……
苏虹开始理解简柔的失踪,虽然到如今,也不知道那个简柔究竟去了何处。
不久后,这副憔悴的模样便引起了宁远公主明显的诧异。
“这是怎么了?一夜之间……”宁远公主拉着苏虹的手,惊讶地看着她,“怎么眼睛肿成这样?”
苏虹答不出,她垂下眼帘。
“是担心你姐姐吧?”宁远公主好心地安慰道,“没关系,咱们再派人慢慢打听,若有消息,怎么都找得到的。”
苏虹嗫嚅了许久,才悄声道:“公主,您……是要去长安吧?”
宁远公主呆了一下,明白她大概昨天听见了什么,她没做声,只轻轻叹了口气。
“您……您是要和晋王去长安么?”
苏虹又问,“可是公主……现在咱们逃,还来得及呢。”
“逃?”宁远公主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往哪儿逃?”
苏虹答不出来。
宁远公主笑起来:“我知你是好心,可是你忘了?咱们大陈,已经败了。(手机WAP浏览搜搜999〕”
“……”
“陛下尚且在他们手中,我不过是个亡国的公主,又能逃到何处去?这天下,已经姓杨了。”
“可是晋王他……”苏虹说到一半,又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晋王?”宁远公主松开手,“嗯,他是个好人呢。”
她说这话时,苏虹清晰地看见她眼底,闪过的那一抹柔情。
“若不是他,我还不知会遭什么罪呢。”宁远公主轻轻叹息,“听说了么?张丽华被斩杀了。”
“呃……”
“只一刀就斩断了脖颈。”宁远公主的声音发着抖,“晋王和我说,他本想力保宫内妇孺的性命,说战败和妇人又没关系,可是那个高颍,非要说张丽华是祸水……”
他哪里想保住张丽华的性命?苏虹冷冷地想,那男人不过是垂涎张丽华出名的美貌,结果却没能弄到手。这件事也导致他事后始终对高颍耿耿于怀。
“若不是有晋王在,我们还不知会落得何种下场,就算侥幸不死,又能比张丽华好到哪里去呢。”
宁远公主的语调里满含着感激,这让苏虹愈发不忍,终于道:“可是晋王他,毕竟是隋军的人……”
“那又如何?”宁远公主忽然微笑了下,“你还要说他是大陈的敌人吧?可是大陈,究竟是亡灭在何人的手里呢?”
苏虹惊讶地望着宁远公主,她没想到作为亡国一方的公主,竟并不为国家覆灭而伤感。
“我屡屡劝皇兄注意沿江防备,他总说,打仗是男人的事儿,一个公主,操什么心?莫坏了赫赫皇族女的好名声。”宁远公主讽刺地笑了笑,“现在倒好,名声虽在,除了名声,咱们还有什么?在我皇兄心里,打仗可没有他的《后庭花》重要,他连刀怎么拿怕是也忘了。”
苏虹有点惊讶宁远公主会和自己说这些,但是转念一想也明白了:陈朝已灭,君王被俘,现在无论她怎么批评陈叔宝,也没人会在意了。
“可是晋王就不同。”提起杨广,宁远公主的眼睛都亮了,“男人就该像他那样,哪怕染一身征尘也比花拂了满怀的好。”
苏虹的表情有点怪异,见听者如此神情,宁远公主有些尴尬,但她仍低声说:“我知道我这么想,会被人骂数典忘祖,可晋王他真的不是坏人,一路上他始终下令保护黎民,虽然是要打仗,也总盼望兵不血刃,他和我说,哪怕一条性命他都不想伤,这次若不是他父皇强令他带兵,他连这一趟都不想来的。”
苏虹已经全然无言了,听着宁远公主这些话,甚至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痛。
杨广,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他的心机是如此之深,能够瞒过所有人:父皇、母后、大臣们,见过他的人无不赞扬他英勇神武礼贤下士,甚至连敌国公主都能为他说好话。
太子杨勇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