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大土豪-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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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句陡然发问似雷霆万钧,破空而来;如熔岩沸腾,奔涌而出。正如汤显祖在牡丹亭题词中所说,“情之所至,生可以死,死可以复生,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情至极处,具是何物,竟至于要生死相许?在“生死相许”之前加上“直教”二字,更加突出了“情”的力量之奇伟。
词的开篇用问句先声夺人,犹如盘马弯弓,突如其来,这又怎么能让袁皙儿继续平静?
除了袁皙儿之外,甘绦、小婵还有几个护卫也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开始思索起这几句浅白的词句的内涵来。
范二则继续沉声吟道,“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范二语声悲苦,缓缓地吟出了元好问的雁丘辞。
众人听完第一句时已是无不动容,随后便是一片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好一会,袁皙儿才鼓起掌来,“郎君的文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我虽是一粗人,但听了这长短句,也不免黯然泪下。”
袁皙儿的脸上,果然早已流满了泪水,范二则不失时机地递上了自己的手绢。
小婵也无声地哭泣着,因为这样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也因为范二吟出的雁丘辞的头几句。
此时此刻,大雨仍在继续,所幸这大雄宝殿的横梁仍然坚持着没有倒下,而屋外的小广场上则早已布满了一层浓浓的雨雾,中午的天气便如傍晚一般。
唯一让范二庆幸的是,他们站立的地方上空虽在不断地往下滴雨,却也并不算太大。
随着雨水不断落下,众人的情绪渐渐从范二的雁丘辞中平复了下来,可看着眼前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气象,他们还是感觉到无聊来。
小婵终于忍不住转向范二,哀求道,“范公子,要不你再讲一个故事吧?”
袁皙儿也转过身来,笑着道,“我也想听。”
甘绦等人也都起哄道,“我们也都想听。”
范二无奈,思索了一会后终于开口道,“那我就继续讲一个吧,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兰若寺。。。。。。。”
“咦,我记得这个庙宇的名字叫兰苦寺啊,怎么这么像呢?”甘绦一愕,当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就是因为这兰苦寺,我才想起兰若寺的啊。”范二点点头,又解释起来,“真正的兰若寺其实在赤壁附近,这座佛寺应该是在中原建造的第一座佛寺,但这座佛寺经过了短暂的辉煌之后,也变得破败了,一如现在的兰苦寺。”
交代了背景之后,范二便开始了聊斋中聂小倩的故事,这个故事中当然做了一些符合这个时代的修改,比如说猪脚在哪出身,要到哪儿去之类的。。。。。
“有一个名叫宁采臣的年轻人,他为人慷慨豪爽,方正自重。他常常对人说,‘我一生中没有爱过第二个女人。’
有一次,宁采臣代表家族到乡下去要账,他正好路过兰若寺,晚上便在这兰若寺休息。这座寺庙大殿宝塔十分壮丽,但地上长满比人还高的蓬蒿,好像没有有人来来往往的踪迹。东西两侧僧人居住的房舍,门都虚掩着,只有南面一间小屋的门上,好像挂着一把新锁。殿东角有一片修竹,台阶下有大池塘,里边野藕丛生,已经开花。。。。。。”
聂小倩的故事还是很有代入感的,特别是因为众人此时所呆的地方与“兰若寺”只有一点点的差别,特别是范二还加入了电视剧倩女幽魂中的情节。
随着范二的娓娓道来,袁皙儿等人的视角也终于转移到了聂小倩身上。
聂小倩是个美貌的女鬼,她只活了十八岁便去世了,死后葬在兰若寺附近,不幸被妖怪夜叉胁迫害人。宁采臣与她相识,助她逃脱魔爪,并收留她侍奉母亲和久病的妻子。
小倩长期接触活人,逐渐犹如常人,宁家人亦绝口不提她的身份。。。。。。
0288偷菜的少年()
当聂小倩这个鬼故事,被范二用充满了感情的语调讲诉完毕后,天上的雨也终于停了下来,只是袁皙儿、小婵及甘绦等人却仍沉浸在故事中,难以自拔。
范二发现大雨早已止住,却不忍打搅袁皙儿等人的情绪,正当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时,却忽然听到从后院传来了几声狗叫。
原来后院有狗啊?那么也该有人了?
甘绦很快发现了范二神色有异,随后也听到了从后院传来的忽远忽近的狗叫声,遂向后者请示道,“我先去后院查探一番?”
范二本来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厚道,便对众人道,“这雨也停了,咱们也该走了,但在此之前还是先感谢一下此间的主人罢。”
众人对范二的提议自然没有异议,于是由两个护卫领路,范二等人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向后院走去。
越往前走,后院传出的狗叫声便越发清晰起来。
跨入后院的破门后,范二一眼便见眼前的院子正中,矗立着两间半砖半木结构的草屋,屋顶的稻草显然不是最初的建筑材料,而是由于年久失修而被人弄上去的。
破屋的屋檐下,拴着一只已经被淋得半湿的癞皮狗,这只狗儿刚才还在对着草屋后的菜地狂叫,如今却转向了范二等人。
范二扫了一眼院子中的菜地后,便见三二十步之外,有一个衣衫早已被淋得仅仅贴在身上的少年,正在急急忙忙地拔萝卜。
他的衣服上满是泥泞,脸上紧紧贴着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范二看着正在心无旁骛地拔萝卜的少年,不由张口揣测起来,“这大下雨天还忙忙叨叨的,难道是偷菜的?”
袁皙儿摇摇头,不屑地说道,“谁这么白痴会偷菜啊。”
“小心祸从口出哦,你这么说很容易得罪一大批人的。”范二笑着吐槽了一句,袁皙儿等人是理解不了,后世那种增进火及一时的“偷菜”类小游戏的。
与偷菜的少年相比,范二等人同样是不告而入,这种时候谁也没有谴责对方的立场,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各走各的的路,两不相干。
可看着衣服早已被淋湿,不时还瑟瑟发抖的少年时,范二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假咳。少年蓦闻不远处传出的声音时,先是缓缓地抬起了头,而后继续不屑一顾地拔着他的萝卜。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么明目张胆的贼还真是少见呢!
难道他是此间的主人?
不对!如果他是此间的主人,怎么会冒雨拔萝卜?而且狗也不会这么叫的吧?
范二的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随即对甘绦吩咐道,“过去将他请过来吧。”
天地良心,范二想表达的只是字面的意思罢了,可惜甘绦却会错了意,一下就将菜地中的少年按倒在地上了。
范二也顾不得菜地中的泥泞,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当即呵斥起他们来,“你们。。。。。。我记得刚才说是让你们‘请’他的啊,还不快将他放了?”
少年没想到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甘绦竟如此厉害,他的眼中虽有不屈,却在不停地发抖,他显然已意识到范二这伙人不是什么善茬了。
范二蹲下身子,看着他将七八个萝卜死死地抱在怀中时,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句名言,——“当社会将你逼得走头无路的时候,不要忘了,你身后还有一条路,那就是犯罪,记住,这并不可耻。”
想起马雅可夫斯基这句话时,范二的心中是五味杂陈的,可自己难道应该向他道歉吗?
袁皙儿很快走了过来,低声对范二求情道,“这孩子看起来也挺可怜的,就算是偷几个萝卜。。。。。。不如放了他吧?”
少年显然听到了她的求情,但他却没有任何感激,反倒冷冷地说道,“你们刚才所见,或许并不如你们所想。我并非来偷萝卜的,因为拔萝卜钱我便已付过了钱。”
“是吗?”范二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喃喃自语。
“你可以看看那边的萝卜坑。”少年还以为范二不相信自己,指了指不远处。
甘绦按照他的指引,果然发现萝卜坑中放着一吊钱。
这些钱足足可以买下半车萝卜了!
范二看了看眼前这个用半车萝卜的钱来买几个萝卜,而且还被自己冤枉的少年,当即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听着范二的喝问,少年已经意识到自己赌气带来的后果了。
早知眼前的人心思如此玲珑,刚才倒不如干脆承认自己是小偷了,这样至少也可以隐藏身份。
可现在。。。。。。
少年小心翼翼地躲闪着范二的目光,欲言又止道,“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范二冷冷地说完这句,又将语调提高了几十个分贝,“什么人会用买半车萝卜的钱买几个萝卜呢?我希望你可以老实交代,这样才会你好我也好!”
少年看着范二森冷的目光以及他手中的剑,终于硬着头皮说道,“我。。。。。其实,家父是五斗米教徒。”
“五斗米教徒又如何?”范二说着话,便掏出了自己的道令信物。
“道令的令符!”少年认出了范二手中的金符后,脸色当即大变,身子也由端坐变成了跪伏。
范二点点头,又沉声道,“我的确是教中的道令,但与孙恩却不是一路的,所以不会命你做任何事!你是不是因为父亲参与了叛乱,所以才不敢抛头露面,竟而流落江湖?”
少年努力地摇摇头,“您。。。。。。您恰恰猜错了,正是因为家父不肯参加叛乱,所以我们才不容于教内,而官府也容不下我们,所以。。。。。。”
真的如此?
范二在感情上至少是愿意相信他的,当即笑着点点头,“你起来罢,你叫什么?多大了?你父亲是谁?”
少年感受到范二的和善,遂娓娓说道,“我叫沈田子,今年十五岁,是吴兴人。三个月前,家父突然接到了上级传来的造反的号令,但他知道这事做不得,所以果断的拒绝了,谁知当天晚上他就被人刺杀了。。。。。。”
沈田子之父被刺杀之后,他原本还可以寻求官府的庇护的,哪想到五斗米教徒早就封死了他的这一条退路,——在此之前已诬告他的父亲造反了。
这样一来,沈田子的处境也就尴尬了,他既不被五斗米教所容,官府亦是欲除之而后快。
沈田子将他的遭遇娓娓道来,脸上竟是无尽的忧伤,眼泪也不知何时流满了脸颊。
范二看着眼前的无处可去的少年,好一会才忍不住问道,“那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先慢慢熬着呗,等叛乱结束了,我再回家去。。。。。。”沈田子一抹眼泪,苦笑着说完这话,又捡起地上的一个萝卜,用萝卜叶子和衣袖擦了几下后,便一口咬了下去。
嘴中的萝卜有股辛辣的味道,噎下肚子后更是如火烧着一般。
即便如此,沈田子却感觉无比充实,一如溺水的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抓住了稻草。
林默听完楚中天的心酸,顿时侠肝义胆起来,“既然你已是无家可归,不如先跟我混吧?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前提是你能通过我的考察。”
“这。。。。。。。”沈田子大感为难,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才好。
“难道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范二看着他大感为难的样子,便有些不解地追问起来。
“那倒没有。”沈田子用力地摇了摇头。
“那就这么定了!”范二大手一挥,又有些担心地问道,“你现在能起来了吗?”
甘绦刚才的出手,实在是太不知轻重了,其实这也怪不了他,毕竟他是经历过几次战场的,怎么可能再使得出花拳绣腿?
沈田子本想拒绝范二,可听着他这么霸道的决定,最终还是选择了默然接受。
范二低声在甘绦耳边说了几句之后,便笑着对袁皙儿道,“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儿吧,肚子都快饿扁了。。。。。。。”
“此时也就刚刚过午吧?”此时的天上虽没有太阳,但袁皙儿总算大致可以猜到时辰的,她这样的回答显然以自己的饭点为基础的。
范二没有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只是与他并肩走出了兰苦寺的后院,甘绦和沈田子他们也跟了上来,只留下院子中的一条狗犹在孤独地狂吠。
众人出了兰苦寺后,原本黑云压城的天空,也不知何时变得透亮起来。
袁皙儿有些奇怪这天气的转变,转头对范二问道,“这天算是彻底放晴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