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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乱世大滑头-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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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虎的一贯应对之策就是拖,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资金链断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如果死盯着这个问题,一定走入死胡同。

    锁头上不会有钥匙,钥匙在其他地方。

    而唯一的钥匙就是借到钱,度过危机。

    借钱,有这么句俗语。

    老子宁愿把钱借给赌鬼,也不愿意把钱借给孝子。

    这是一个事实,没谁愿意把钱拿去给人看病。

    更愿意把钱借给赌鬼。

    救穷,等于铜钱扔进水里,待到水蒸发干,才能获得回报,也许,水永远也不会干,钱打了水漂。

    帮赌鬼,等于自己进场赌博,如果赢了,获得分成,如果输了,赌鬼自己买单,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资本逐利,从不会做雪中送炭的好事,只会干锦上添花的交易。

    冷冰冰的事实。

    郁金香当铺正在泥潭里,稍有不慎,越陷越深,直至完全吞没,无影无踪。

    也许,在以后,被编成故事,拿来告诫子孙一个道理,千万别拽过头,作死,真会死。

    也许,在以后,还会被编成这样的故事,拿来蛊惑人,爱拼才会赢,头铁莽就对了,不在乎结果,只在乎曾经折腾过。

    也许,在以后,还会被编成这样的故事,人在屋檐下,要懂得低头,当初郁金香当铺的张虎多牛掰一个人,惹上钱家人,凌家人,最后不是也凉了。

    也许,在以后,还会被编成这样的故事……

    郁金香当铺眼下病情严重,很难借到钱。

    借!

    张虎深谙其中的道道。

    如果像二瓜提的馊主意一样,去游说各方富裕的大户,那肯定不行,等同于借钱治病,说服力太弱。

    张虎第一时间想到的方法是割肉,抵押换现银,奈何,郁金香当铺一连串的业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压根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他知道,钱家,凌家人,是要自己低头认错,吐出全部,只留糊口钱。

    摇摇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各种应对之策。

    但无一靠谱。

    要借到钱,那只有利诱,让对方看到足够大的利润。

    拿什么去诱惑?目标是谁?

    “祖宗啊!”

    “您还有心情在这喝茶呢!”

    “火都烫屁股了。”

    张三金与张灵霜杀入张虎的办公室,气急败坏的埋怨道。

    他们以东家下午给交代为托辞,暂时压住堵门口要违约赎回质押镖局股权契约的客户。

    可这顶多可以拖四五个时辰。

    这位大东家倒好,还有闲情逸致给自己泡杯茶,舒舒服服的躺在摇椅上。

    “四五个时辰,我们给你拖住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张虎没有回应,依旧保持着镇定的表情,给张三金和张灵霜倒上茶。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但表现出来没用,作为东家,这个时候,必须要给伙计们以为能赢的感觉。

    “当初叫你别瞎搞,你呢!”

    “天天早上扛一张椅子,抱着一摞摞的镖局股权契约,走进内场交易区,好帅气,好牛气,好神气,装吧!”

    “看你现在怎么装!”

    张三金这个气呀,他多次提醒风险,可瘪犊子就是不听,现在,呵呵了。

    郁金香当铺能活下来,那一路的麻烦事可不少。

    最开始没有资金,张虎去忽悠来钱家人的钱。

    这时候,都还好,毕竟摊子还没铺开,也没有投入太多,抱着看看你怎么整的心态。

    之后,遇上张横江,张虎以两张空头支票,给领主上供,给北岭的土匪烧香,算找到了靠山。

    这时候,钱,靠山,都找到了。

    买卖迅速搞起来,业务一经推出,大受热捧。

    然而,张灵鹤剽窃,搞一个灵鹤当铺,开展价格战。

    这问题也不大。

    更难的是,钱家人要吃大头,不仅要吃大头,还要联合对手,进行围追堵截。

    这时候,郁金香当铺上上下下同仇敌忾,没出啥问题,资金虽然短缺,但勉强可以支撑下去。

    只要稳稳当当,待到镖局股权契约质押业务,可以完成自身造血循环,那就大功告成了。

    郁金香当铺所有人都知道,稳住就能赢。

    这时候,张虎非要骚浪贱。

    钱家人都没搞啥动作了。

    这货,非要故意卖屁股,要勾引人弄自己,想着赢更多,更大。

    好了,卖屁股,卖出事了,让人一剑将菊花鼓捣碎咯。

    “赌徒呀,高速过弯的马车,能侥幸一次,两次,但不可能次次顺利。”

    张三金这句妈卖批不吐不快,“收手吧,别骚了。”

    张虎欣然面对张三金的牢骚,毕竟,自己卖菊花,卖得菊花残,满地伤。

    是错,就得认。

    勇于承认错误,也得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这才能走得远。

    指望事情总往好的方面走,总有一天吃大亏。

    他给张三金递过去茶水,道:“老头,这事,我的锅。”

    “你先消消气。”

    “一路走来,有顺利过嘛?”

    “咱不急,办法是想出来的。”

    张三金本来想和这瘪犊子吵一架,奈何,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胳膊脱力了。

    这态度,他还要骂,只是该喷的都喷了,找不到新鲜词了,道:“那你倒是说说,想到啥办法了。”

    “拖,尽量拖的时间长一点。”

    张虎回道:“眼下只有一条路,游说到资金,可我没想好拿什么去游说。”

    借,单纯的去借,毛都拿不回来。

    借,也是买卖,得让对方知道,险可以冒,值得一赌。

    张灵霜道:“拖不了了,刚才我们的说辞就是下午,你作为大东家,要给个交代。”

    话都说死了,还怎么拖。

    解决恐慌,除了按约兑付,没有其他的办法。

    但解决拖的问题,张虎非常擅长了,前世作为一个创业者,他干这种事太有经验了。

    不提前世,在牛角村,他就没少玩这一套。

    关键时刻,张虎知道,得自己出马了。

    他道:“灵霜,下午,我出面去解决那群堵门的。”

    堵门的解决了,二瓜的游说团缓和赌徒们的情绪,拖住了,方有时间去找钱。

    “你去拟一个公告,贴在郁金香当铺大门口,再有人上门,直接领他们去看,省得瞎嚷嚷。”

第185章 注意仪态() 
醉翁楼,一号雅间,平常就算空着,也不接待一般的客人。

    除非张家岭的权贵人物,否则有钱也不能在此处用餐。

    今天,一号雅间里,招待着男爵夫人凌雪云,云中城四大家族之一钱家小姐钱慧。

    雅间内,弹冠相庆,笑声不断。

    钱慧,钱忠,凌雪云,凌志,包云生。

    江湖如同股市,恩怨情仇,冤冤相报,永不停歇,有人欢喜就有人悲。

    这一次,胜利者,属于钱家与凌家联盟。

    钱慧脸上尽是笑容,站起身,举起酒杯,道:“来,干杯,庆祝我们大捷。”

    钱慧一贯神情严肃,冷艳,端庄,极少笑得这么开心。

    她出生之时,钱家就已经屹立云端,处于从草莽化身贵族的改造过程里,家教甚严。

    打小就学着控制自己的仪态,时时刻刻保持冷静,不可喜形于色,这是其中一项要求。

    今天,破戒了,她自己也没感觉到。

    到张家岭以来,自从张虎叛走,她便一直处于被动,事事不顺,业绩下滑不说,还屡遭嘲讽。

    张虎,掀桌提鞋之约。

    二瓜,不领提携之情,甚至反唇相讥。

    这些,都如同在扇着钱慧漂亮的脸蛋。

    外人也就算了。

    钱忠,钱家的奴仆,也踩在主子的头上撒野。

    钱慧的骄傲,被这三人扔在地上,用脚去踩,完事还吐口唾沫。

    这一切,令钱慧内心的秩序崩溃了。

    今天,郁金香当铺彻底乱了,挣扎在生死的边缘。

    这些,都是钱慧努力,坚持对付张虎,获得的成果。

    事实证明,钱慧是对的,钱忠是错的。

    钱慧的愤怒得到发泄,大仇得报,失态也属正常。

    “忠伯,你老了,胆子小了。”

    “我听父亲说过,当年你可是刀架脖子上,眼睛都不眨的英雄,现在怎么碰上个张虎就慌了。”

    “他就一个走运的农奴,接二连三撞大运,再加上咱们的提携,才有了今天的人五人六。”

    “我们要灭他,一点都不难。”

    “忠伯,你把事情想得复杂了。”

    这话,有点打脸的意思。

    钱忠表情很自然,对钱慧举起酒杯,道:“小姐,你这一仗,打得漂亮,我老头子佩服。”

    一把年纪,钱忠已经看得很开,不会因为打脸的话语而感到愤怒,亦或是感到受辱。

    一生之中,风浪无数,打眼的事情经历多了,也就看淡了,不会因此影响到情绪,亦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较真。

    他看错过很多次,张虎,二瓜,张灵鹤,这些有能力的年轻人,都打过自己的脸。

    但人生,只要对一次,就够了。

    钱忠赌对了钱宁,已经足够了。

    他夸钱慧,不是敷衍,但看好张虎,二瓜亦是真心。

    年轻人,心态还是不够沉稳,喜形于色,顺风笑嘻嘻,逆风妈卖批。

    他得做个提醒,道:“小姐,虽然对手已经陷入泥潭,但我们自己的麻烦还在,得想想如何脱身。”

    钱慧让胜利冲昏了头脑,让酒精麻醉了理智,略微朦胧的美眸,满是喜悦,道:“忠伯,张虎一向我们低头,这些破事,由他处理。”

    “干不好,那就罚。”

    钱慧心下如此想,降服张虎那头野狼,在张家岭还有谁!

    她的资本,张虎的能耐。

    她相信,没什么解决不了。

    她们的组合,将称霸张家岭。

    钱慧最近也很煎熬,自张虎叛走,时间越长,越感觉不舍。

    张虎叛走,没人替她解决琐碎之事,那些枯燥乏味无趣的小事,每每都令她烦躁不已,而恰恰张虎得心应手,从容不迫,玩出花来。

    没人给她提脑洞大开的计划,每每自己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刺,张虎总能急中生智,风趣幽默的应对刁难。

    没人带她去游说大户,每每自己总可以安静的摆姿态,而张虎舌战群雄,咄咄逼人,风度翩翩。

    这些,钱慧曾以为不算什么。

    但时间长了,再回首,发现,不安分,竟折腾的张虎点亮了自己枯燥的生活。

    让她发现,原来干事业,不是劳心劳力,枯燥无味,而是挑战不断,乐趣无穷。

    可惜,这样的感觉存在时,钱慧并没太在意,失去时,方觉失落。

    钱慧内心里,不得不承认一个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她挺想念张虎。

    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降服张虎。

    降服一匹千里良驹,降服一个狂野男子,钱慧心下颇为骄傲,颇为期待,颇为悸动。

    钱慧平常喝酒很克制,但今天很反常,就像婚庆宴上的新郎,馨悦之色溢于言表,都在酒上,来者不拒。

    她道:“二瓜,前些天,还跟我叫板,让我收手,别骚了。”

    “咯咯咯……”

    一连串银铃般失态的笑声。

    钱慧已经让酒精彻底麻醉,道:“张虎,跑呀。”

    “能跑哪去!”

    “最后,还得乖乖回来。”

    “我赌,不出十日,就得找上我,低声下气求解救收留。”

    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后来,才知道已经产生了牵绊。

    张虎还在时,钱慧时常挑是非,不斥责这货,浑身难受。

    满嘴跑马车,疯疯癫癫,四处忽悠。

    张虎叛走时,钱慧愤怒,痛恨,只想着制裁。

    因厌生恨,恨在不知不觉间,竟发现变成念意。

    钱慧很开心,亲自给杯里满上酒,仰头一饮而尽,道:“你们说,怎么惩罚张虎好呢?”

    她自顾自的说道:“让他为我牵马游山玩水,走断腿。”

    “咯咯咯……”

    “让他变戏法,一天都不带重样的,想不出新花样,就对墙站一天。”

    “咯咯咯……”

    “让他吹牛,跑马车,逗不笑人,就掌嘴。”

    “咯咯咯……”

    这他娘的是惩罚?情侣间的小玩闹吧!

    在场的人都很懵。

    不过,也都看得出,钱慧已经喝大了,这只是醉话。

    但老话常说,酒后吐真言。

    贵族子弟不乏酒色之徒,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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