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第8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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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洛伯爵只是点头,他并不想知道亚历山大他们会怎么做,他更关心的是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
阿方索的死太过意外,在决定暂时迁都比利谢利的时候,比利谢利公爵却突然死了,这不论在什么人看来作为国王的阿尔弗雷德都摆脱不了嫌疑,而因为阿方索的姐姐夏桑的原因,那不勒斯贵族们不禁为这件事是否会激怒教皇忧心忡忡。
如果梵蒂冈出面对这种谋杀行为予以谴责,那么对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那不勒斯王国来说就实在是个无法承受的打击了。
“请您放心陛下,教皇不会对这件事指手画脚的,”亚历山大这么安慰着躺在床上一脸疑容的阿尔弗雷德“就如我曾经对阿方索本人说的那样,如果他想要通过教皇对那不勒斯施加压力,那他就想错了,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得到任何帮助。”
阿尔弗雷德喘口气有点艰难的点点头,一路上的颠簸让他到了比利谢利的时候险些断气,现在他躺在床上精神这才稍微好了些。
看着亚历山大,阿尔弗雷德眼神中露出一丝复杂神情,他微微扭头看向站在床另一边的箬莎,过了一会后他轻轻摆摆手:“我想和王后单独说说话。”
亚历山大的目光在阿尔弗雷德脸上停顿了下,不过随后还是微微鞠躬离开。
这时候的阿尔弗雷德能做什么呢?
亚历山大不由暗暗摇头。
当只有两个人时,阿尔弗雷德的精神似乎好了些,他微微侧过身一言不发的看着妻子,就在箬莎被他看得有些恼火要开口时,阿尔弗雷德忽然说:“如果我死了你可怎么办?”
箬莎不由一呆,她意外的看着阿尔弗雷德似乎因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而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的舅舅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一定会把王国的权力都揽在自己的手里,而你的哥哥我觉得他的野心更大,那时候他们会怎么安排你的未来?”阿尔弗雷德看着箬莎“他们也许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重新为你安排一个婚姻,当然如果他们够大胆也许会把你推上女王的宝座,可是你认为他们会让你当真正的女王吗?”
箬莎意外的看着阿尔弗雷德,她承认这时候她的确是惊讶得连话都说出不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躺在病床上的阿尔弗雷德其实是如此清楚的明白他自己的处境,甚至可以说也明白她的处境。
正如阿尔弗雷德所说,如果他死了,箬莎的家人的确是有理由也有能力把她推上女王宝座的,但是接下来呢,以莫迪洛伯爵对权力占有的欲望,她唯一的结局难道不正是做一个傀儡女王吗?
看到箬莎沉默不语,阿尔弗雷德微咳嗽了下,然后拉住箬莎的手:“听我说,你可以成为一好妻子和好王后,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你的丈夫,我向上帝祈祷请求给我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丈夫,现在我只希望你也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履行做为一个丈夫和国王的职责。”
箬莎默默看着阿尔弗雷德,她承认这是她第一次认真这么看着她这个丈夫,然后她发现也许自己以前真的从来没真正了解过阿尔弗雷德这个人。
“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如果你想实现刚才说的那些东西,你就必须尽快好起来。”
箬莎终于开口了,她用旁边放在铜盆里的手巾沾着清水敷在阿尔弗雷德的额头上,看着他渐渐沉睡下去,箬莎站在床前低着头凝视了他很久。
然后她抬起手,用食指轻轻点在阿尔弗雷德的额头上。
这个时代有谁是无辜的?
想起亚历山大的话,箬莎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砰~”
几不可闻的轻声从箬莎唇间发出,然后她转身向房外走去。
门外,亚历山大望着远处比利谢利高低起伏的房顶。
和那不勒斯比,比利谢利实在是太小了,这里的房子低矮,街道肮脏,一些跟着国王来的贵族显然已经后悔了,他们抱怨分给他们的住处太简陋,然后又是对不能和其他人那样一起住城堡里表示不满。
整个不大的城镇突然塞进了这么多的人和马,显得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些当地人甚至已经被赶出了他们的房子,在拿到了一笔小小的遣散费后,这些当地人不得不另外到更偏僻的地方去找落脚处。
箬莎走到亚历山大身边和他并肩站着看着远处的城镇,这里是城堡里最低矮的地方,一条横架在两座塔楼之间的廊桥可以俯视远处,而廊桥下是通往城堡后面的一扇木门。
“国王睡着了。”
亚历山大注意到箬莎这是第一次这么称呼阿尔弗雷德。
“他对你说了什么?”
“你不会想到的,”箬莎说着微微转头看向亚历山大“亚历山大,你觉得我会成为那不勒斯女王吗?”
“不,”出乎箬莎意料,亚历山大轻轻摇摇头“以前我的确曾经这么想过,让你有一天成为那不勒斯的女王,但是你知道吗箬莎,当你带着掷弹兵出现出现在布加勒斯特城外的那个瞬间,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那不勒斯对你来说是太小了。伯爵的愿望是有一天能重新统一两西西里王国,以前我也许还觉得他有些过于执着了,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却觉得伯爵这么做是对的,”亚历山大望向箬莎“我的妹妹,只有两西西里的王冠才真正配得上你。”
箬莎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亚历山大说出这种话,而这话让箬莎觉得好像面临梦境。
“阿尔弗雷德,”亚历山大向身后的房门看了眼“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了。”
“是的,他察觉到了,”箬莎用有些懊恼的眼神看着亚历山大“我是不是太天真了,之前我甚至还觉得他有些可怜,事实上就如你说的他是个国王。”
“不必为这个烦恼,”亚历山大伸手轻轻抚下箬莎被山风吹乱的头发“你是天生的女王,但是并非所有女王都从开始就是个合格的统治者,即便是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女王,她也未尝没做过什么蠢事。”
“那么你认为我之前是在做蠢事吗?”箬莎露出丝恼火,不过随即又轻轻一笑“也没错我的确是在做蠢事,不过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夜色渐渐降临,城堡小教堂里点起了通明的灯火。
阿方索的遗体已经被安放在了棺材里,那不勒斯大主教站在棺材前看着躺在里面的比利谢利公爵发出声叹息。
从阿方索二世开始,那不勒斯王室似乎是受到了诅咒般的不停的出事,5年当中连续死了三个国王的意外让很多人都认为那不勒斯王室正面临着绝嗣的危险。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阿方索才会冒险提出对王位的宣称,现在想想大主教甚至认为或许从开始阿方索就知道他未必能争的过阿尔弗雷德,但是他却依旧那么大胆的站了出来,他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将来做准备。
如果阿尔弗雷德像他倒霉的堂兄斐迪南一样呢?万一有一天他也早早的英年早逝呢,那时候阿方索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再次宣称王位了吗?
毕竟已经宣称过一次的理由足有成为他再次宣称的依据,他这么做或许真的只是在为将来有一天真的角逐王位打下基础。
只是这一切都随着阿方索的死烟消云散了,至于杀死阿方索那个人究竟是谁指使的,其实大主教并不十分关心。
天亮之后,那个人将被处以死刑。
至于为什么这么仓促,大主教和其他人一样有着种种猜测,不过在他想来这注定要是个可能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谜了。
因为刚刚遭到了袭击,比利谢利城里戒备森严,巴尔干人的巡逻队在街上踩出阵阵嘈杂而又沉重的脚步声,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冒险走到街上去,当地人都已经知道公爵死了,这让他们有种大难临头的紧张。
一个身影沿着墙角的暗影向一处偏僻的房子走去,当他看到房子前的两个卫兵时稍微停了下脚步,然后忽然从暗影里走了出来。
“站住!”守卫的巴尔干人立刻大声吆喝,同时手里的武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以伯爵大人的名义。”
正躺在地牢里的疤痕男人听到了外面有人这么说,他挣扎着抬起头向门口看去,被锁在墙上的双手紧张的扣着墙皮,手指在墙上用力划着十字。
“上帝宽恕我的罪,愿主的荣耀重新照耀圣地,愿一切光荣归于伟大的君王。”
男人嘴里飞快的默念着,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应该是到了,只是尽管这是意料之中,但是他却又有说不出的不甘。
“给我一次机会,哪怕只有那么一次,让我能把那个人一起拉进地狱。”男人不甘心的低声自语,然后无奈的看向慢慢敞开的牢门。
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看着这个人,疤痕男人脸上那些伤疤不禁抖动了下。
“让我看看杀死阿方索的人究竟是谁,”这个人从门口的阴影里走出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露出了莫迪洛伯爵的脸“或许我的外甥并不认识你,但是虽然你伤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我想我还是能认出你来。”
“伯爵……”
男人终于开口了,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透着挣扎和恐惧的呻吟。
“我知道你想活着,”莫迪洛伯爵蹲下来看着那人“为我做事,这就是你的机会。”
第六十三章 夜中杀!()
莫迪洛伯爵看着头顶略显苍白的月亮微微出着神,他手里捏着封已经有了些年头的信,信纸已经发脆发黄,看上去好像如果稍微使力就可能捏碎的样子。
信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送到莫迪洛手里的,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很大的野心。
他的野心是卡斯蒂利亚,当他作为那不勒斯的外交官到卡斯蒂利亚赴任的时候,他就被这个国家吸引住了。
那时候或许在其他人眼里当时的卡斯蒂利亚就是个动荡不安的偏僻国家,不论是财富还是影响,或是当时的局势都丝毫不能和意大利的一个城邦相比。
但是莫迪洛伯爵却不这么认为。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国家所拥有的如今其他很多地方已经荡然无存的一件真正的珍宝,这这件珍宝曾经是让欧洲几乎征服了东方的最大利器。
那就是信仰。
欧洲人对梵蒂冈,或者说是对那些奢侈无度的高级神职人员的失望,已经早年间黑死病横行时期教会却表现得软弱无力的挫败,让人们对教会多年来的信任产生了巨大的动摇,而连续几代教皇的堕落腐朽更是令人对梵蒂冈彻底失望。
这种不信任已经成为了一种浪潮在欧洲大陆的很多地方绵延开来,对于教会,人们已经很难再用敬畏崇拜的态度对待,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讥讽甚至是如《十日谈》那样公然的嘲讽与辛辣的批判
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风尚,以至当莫迪洛初到卡斯蒂利亚时,完全被那种浓郁的宗教信仰的气氛迷住了。
人们真心的忏悔,真诚的寻求解脱与指点,而王室与教会结合所释放出的巨大力量几乎让莫迪洛为之目瞪口呆。
就是在那个时候,莫迪洛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如果有朝一日能成为这个国家的权臣,那会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他的目光盯上了当时的卡斯蒂利亚国王恩里克,而他做法则是打算通过让自己的妹妹乔治安妮成为恩里克的秘密情人实现。
恩里克只有一个婚生女儿,这就足以让莫迪洛对乔治安妮可能诞生下来的孩子有着足够多的期望。
而乔治安妮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在经过几个月提心吊胆的期待后,在一个深夜,有个人带着一封密信悄悄拜访了当时还是外交官的莫迪洛的住所。
信里的内容不多,可寥寥几句话却让莫迪洛几乎高兴的当场失态,经过将近两天的折磨阵痛之后,乔治安妮艰难的生下了一个男孩。
当时莫迪洛高兴得几乎已经忘了身在何处,如果不是多年养成的警惕让他迅速冷静下来,或许他真的就会当着送信人的面高呼万岁了。
而那个送信的人,是恩里克的一个亲信,一个虽然个头不高可看上去却很精明的小伙子。
他有着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叫胡安,这样的名字在当地实在是太多,以至很少有人会记住这样一个并不起眼的送信的人。
但是莫迪洛伯爵偏偏就是那很少的人中的一个。
他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也记住了他的长相,这是因为这个人后来还有好几次奉命给他送信,直到莫迪洛得到消息,察觉似乎恩里克国王的处境不妙,为了以后着想他让这个胡安给国王送信,请求允许他带着妹妹和孩子离开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