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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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的专用厨子使用,当使者前来觐见他的时候,亚历山大六世破例免了使者的吻手礼。
这一切在显示出教皇的雍容大度的同时,似乎预示着对那位如今远在东方的强大君主的敬畏。
但是当很多人不免这么认为时,亚历山大六世却对阿斯胡尔克带来的苏丹开出的条件表现出了少有的冷漠。
“那个阿斯胡尔克在恐吓我,”亚历山大六世这样对他的秘书说“他在君士坦丁堡的主人正在策划一场试图毁灭整个基督文明的战争,而他就是那个巴耶塞特二世的先锋,不过如果他们认为用恐吓就能吓住我那就是错了。”
“所有的苏丹都认为自己是王中之王,”看着教皇脸上沉沉的脸色,诺梅洛琢磨着措辞“也许您对苏丹本人不应该表现的太过严厉,较为灵活的态度有时候会更好些。”
“诺梅洛,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亚历山大六世不客气的打断了秘书的话“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要明白如果我哪怕暴露出一点怯懦和让步,那些随时都在盯着我的敌人都会毫不留情的趁机向我发动进攻,他们会把一切责任都推在我的身上。他们会以我的软弱为借口攻击我,甚至如果可能他们会另外推出某个人执掌枢机,然后就只要耐心的等着我死掉之后就可以让他们满意的那个人当上教皇了。”
诺梅洛无声点点头,他知道亚历山大六世指的某个人其实就是老罗维雷。
暂时的联盟只是让双方的矛盾被压制下去,也许只要某个时候的一个小小的借口,就能让原本隐忍下去的双方彻底爆发。
而诺梅洛也不得不承认,教皇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也许其他人可以因为奥斯曼人的强大退让妥协,但是做为整个基督世界共同的领袖,身为教皇的亚历山大六世却只能奋起抗争。
这也许并非他的本意,但却是唯一正确,也是唯一能够选择的道路。
否则,只是一个向教徒屈服的罪名,就足以能让亚历山大六世成为教廷历史上少有的那些被罢黜的教皇中的一个。
“那么您决定怎么回复苏丹提出来这些条件,”诺梅洛的看看桌上用金箔蚀刻而成的这封信札,只是这些名贵的材料和上面开头那一长串令人头昏眼花的头衔,就足以现实出东方苏丹的奢侈和威严。
“是的,我已经想好怎么回应,”亚历山大六世站起来来回在房间里走动“我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巴耶塞特二世对神圣的教廷提出来的这些条件,更要让每个人都明白他们正在面临什么样的巨大危险。”
“难道您打算发动一次圣战?”诺梅洛愕然的看着亚历山大六世,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但是教皇那坚决的态度却又让他觉得这并非只是他的胡思乱想。
“圣战?”亚历山大六世反问了一句,然后摆了摆手“如果这是5个世纪前,如果我是伟大的乌尔班二世,也许我会这么做,甚至即便是100年前我也可以这么做,但是现在这是不可能了。”
亚历山大六世说着略显落寞摇了摇头,可随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虽然我们不能发动一场圣战,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位苏丹就能为所欲为。”
亚历山大六世说着向他的秘书下达了命令。
“给乔瓦尼写一封信,告诉他尽快结束与威尼斯人的战争,另外再去告诉他们,我要召开一次枢机会议。”
“遵命陛下。”
诺美楼微微鞠躬,当他抬起头来时,恰好看到教皇紧盯着墙上十字架的双眼中闪动的兴奋的光芒。
第三十一章 教皇的怒吼()
教皇要召开枢机会议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开的时候,阿斯胡尔克正在拜访罗马城里的权贵们。
对这位突然出现的东方贵族,罗马人是抱着很矛盾心思的。
人们着迷于他那讲究的生活与奢侈的排场,又隐隐畏惧这排场与奢华后面令人恐惧的东西。
所以每当有人看到身穿奇特的绣着瑰丽花纹坎肩的仆人出现在某人家门口,恭敬的献上珍贵写着主人名字的名帖时,人们对这些人是既嫉妒又幸灾乐祸的。
嫉妒的是这个人居然能得到这位东方大人物的重视而亲自拜访,幸灾乐祸的是谁也不知道被这位暴君的使者盯上,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迄今为止阿斯胡尔克拜访的人家并不多,不过几乎每一个都是有着显赫身份的人物,引起人们注意的是,除了亚历山大六世,他并没有拜访梵蒂冈的那些枢机,反而去拜访了如今什么身份都已经没有的老罗维雷。
自从把热那亚大主教的身份让给自己的兄弟后,老罗维雷一下子变得悠闲起来了,至少在外人看来这位前任大主教好像对争取枢机宝座也失去了兴趣,除了参加教廷规定的各种祈祷,老罗维雷甚至一度在人们视线中消失了。
不过阿斯胡尔克对老罗维雷的拜访让人们再次想起这位热那亚的“太上皇”,同时人们也对老罗维雷这段时间异常低调的生活产生了兴趣。
所以当关于教皇即将召开枢机会议消息传开后,人们的注意力不由又集中在前任热那亚大主教的身上。
朱利安诺·德拉·罗维雷自己听到关于枢机大会的消息时,正在他罗马的别墅里看着女儿皱着略显淡细的棕色眉毛,盯着眼前的一堆账本发牢骚。
“父亲,我觉得这不对,或者应该说我们被耍了,”巴伦娣又翻动几册账本然后很肯定的说,她那淡淡的眉毛因为生气一挑一挑的,让老罗维雷看了不禁想笑“我们都知道这账目肯定有问题,亚历山大说过他会允许我们的商会在那不勒斯还有更多的港口获得特殊待遇,可是我现在觉得他更像是在不停的蚕食我们家在这些港口的地盘。”
“哦,你居然这么说你的未婚夫,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老罗维雷饶有兴趣的说“据我所知你的未婚夫在罗马涅似乎出人意料的活跃,其实连我都没想到他居然在战场上也不简单,不过现在听你的意思,难道他还要在生意上也有什么特别的建树吗?”
听着父亲不知道对亚历山大是夸奖还是别有用意的重视,巴伦娣脸上的神色顿了顿,她好像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过了一会才好像清醒过来似的继续说:“我觉得他在同意我们的商会在那些城市免除各种税务的同时,也在趁机搀和到我们的生意里来,您知道我们可以从北方得到比其他地方更便宜的羊毛,正因为这样羊毛生意才是我们商会最大的财富来源之一,可从这些来往账目上看,似乎一些很奇怪的小商会如今也在做羊毛生意,我可以从热那亚市场上的羊毛价格的动向感觉到这一点,虽然那个波动似乎很小,可都是最近几个月的事,而这个时间正是我们和亚历山大签署了他的那个贸易区协议之后。”
巴伦娣说到这里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哼,她原本白皙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因为生气轻轻煽忽了几下的鼻翼还抖了抖,那样子让老罗维雷忽然觉得女儿比以前看上去可爱了很多。
“你是说你的未婚夫在挖我们罗维雷家的墙角吗?”
老罗维雷嘟囔了一句,他站起来走到桌前低头看了看桌上那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账本,然后抚着额头望向一边。
老罗维雷有时候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巴伦娣怎么会对这些让人看了就能脑袋发涨的账本如此着迷,说起来罗维雷家虽然出过不少人才,可是对于数字,这家人和其他贵族家庭没什么区别,都是能躲就躲,甚至是有些畏惧的。
“我不知道他这算什么,”巴伦娣停下来想了想,她大概能猜测到亚历山大是怎么做的,他的那些商会因为与热那亚签署的所谓‘自由贸易’协议,得以能够以更加低廉的价格从其他地方进到更多的商品,然后这些商人再以同样比其他地方的商人低上不少的价格把这些商品贩卖出去,而在同一次的生意却得到了比以往更多利润的同时,亚历山大的人按照双方的协议,利用他们可以在热那亚港口里免费使用的那些仓库,开始收购来自北方的羊毛。
因为按照协议,只要那些商人的商船上的货物不进入热那亚的市场就不能收取高额费用,所以那些商人就利用这个漏洞在港口里租赁下大批空房子,他们把从市场上购买来的羊毛囤积在这些空房子里,然后干脆就让一些随船招揽来的工人在那些房子里腌蒸,晾晒和挑染。
再接下来,这些的羊毛被重新投入到了市场里。
而恰恰是因为这些羊毛是在属于商定下的自贸区里加工而又没有离开港口,所以按照协议热那亚人就不能收取高额的关税。
“我早就该想到他会这么干的,他让我觉得自己有些蠢。”
巴伦娣有些愤怒的说,她觉得自己似乎被戏弄了,可在心底里她却不能不承认亚历山大的这个办法不但很好甚至让她觉得好像看到了个以前从没看到过的全新贸易方式。
只是想想那些据说是科森察来的商人们越来越不知足,甚至连租赁房子都有点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根据商会的人传来的消息,那些商人居然提出要自己盖房子,巴伦娣就又有些气恼起来。
“那对兄妹我是见过的最贪心的人,”巴伦娣对她父亲说“我甚至觉得那个箬莎比亚历山大还要贪心,父亲您知道吗,我听说她带来了一大批商人,那些人一到罗马就到处钻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亚历山大是被她蛊惑了。”
“她是你的小姑子,”老罗维雷有点无奈的晃晃脑袋“我的女儿你应该知道,与弗洛林相比对我们罗维雷家来说教皇的宝座才是真正的财富,所以如果你能看到你的未婚夫给咱们的家族带来的好处,就不会对他在咱们身上赚的这点小钱不满了。”
“可是……”
巴伦娣还想分辩,她想对父亲说这不是“一点小钱”,而是一种如今还没有人尝试过的奇怪而新颖的经营方式,而且如此下去,等到有一天人们真正注意到的时候,也许他们会发现面对的已经是个他们从没见过的庞然大物了。
只是老罗维雷显然不想再继续谈这些东西,他轻轻摆手示意女儿不要再说关于那对兄妹的事,然后他压低声音问到:“告诉巴伦娣,如果我现在有一大笔开销,你能不能立刻帮我弄到这笔钱。”
“一大笔钱?”巴伦娣脑子里转悠了一下,她大概能想到父亲说的那笔钱要干什么,不过想想那的确是一大笔钱,巴伦娣略微有点头疼,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我可以帮您准备这么一笔钱,而且如果需要我们还可以拿出田庄,葡萄园甚至是城堡。”
说到城堡的时候巴伦娣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因为她不禁想起了蒙蒂纳。
“巴伦娣,你的兄弟姐妹们总是嫉妒你,认为我对你偏心,其实他们一点都不明白实际上我不是偏心,而是为你感到骄傲。”老罗维雷伸手拥抱了一下女儿“唯一遗憾的是你是个女孩子,否则你完全可以让乔瓦尼·波吉亚和凯撒·波吉亚感到惭愧。”
巴伦娣无声的笑了笑,她知道父亲这句话里已经隐约露出了对康斯坦丁的不满,不过想想如今康斯坦丁那近乎疯狂的迷恋上自己小姑子的举动,巴伦娣就觉得最好箬莎对康斯坦丁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否则如果真让她成了自己的嫂子,也许康斯坦丁就会彻底变成一个被老婆耍的团团转的可怜虫了。
老罗维雷之所以迫不及待的要动用一大笔钱,就是因为即将召开的枢机会议。
亚历山大六世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布召开枢机会议,很可能就是要趁机宣布选举新枢机的结果。
老罗维雷从没有小看过这个对手,就在其他人认为教皇有可能会在奥斯曼苏丹强大的压力下选择妥协和解退让的时候,老罗维雷却隐约闻到了某种不同的气息。
而阿斯胡尔克的拜访让老罗维雷的这种预感就更加强烈了。
阿斯胡尔克婉转表达出的苏丹的善意,也让老罗维雷意识到,即便是远在东方的奥斯曼人也知道亚历山大六世的不好对付。
现在看来,也许对亚历山大六世来说,突然由东方来的威胁未必不会成为被他利用的一个绝好良机。
老罗维雷的猜测是很准确的,或者说真正了解一个人的永远是他的敌人。
就在所有人因为阿斯胡尔克的到来陷入某种过于亢奋与茫然的彷徨中时,亚历山大六世在西斯廷大教堂那著名的静厅里召开了一次枢机会议。
尽管枢机们平时也是要聚会和讨论教务,但是由教皇正式宣布召开的枢机会议却要比平时的会议正规和庄严的多。
而一个教皇并非经常宣